车子开了整整十个小时,这十个小时,周纯一直没有合过眼,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过几回。
当他见到霍艾亦的时候,霍艾亦躺在家里的大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手上扎着营养吊瓶,走近他的时候,能看到左半边脸有明显的灼伤,虽然过了两年之久,伤痕还是触目惊心。
周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霍艾亦,一动也不动。
两年来一直是袁榭在照顾霍艾亦,本想早早通知周纯的,但是碍于霍艾亦的状态,怕周纯想不开,所以一直瞒着他,这次告诉他,是因为他们决定要放弃霍艾亦的生命了。
袁榭站在窗边,背对着周纯说道:“如你所见,找到艾亦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说白了就是植物人,两年了,一直没见好转,身体的器官功能也在慢慢衰竭,再这样下去,他该遭罪了,医生建议,撤掉氧气和营养,平静地送他走,我来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还活着。”
“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有,”周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一步一步走到霍艾亦身边,用手,轻轻勾勒着霍艾亦脸的轮廓,眼泪滴落在霍艾亦的脸上:“你感受不到吗?他在呼吸,你听不到吗?他在叫我,你看不到吗?他在看着我。”
两年了……他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老天爷是不是看到了他每天夜里的泪水,是不是听到了日日夜夜的祈求,所以让霍艾亦回来了,所以让他能再次见到他?
“为什么是最后一面,两年都坚持了,为什么突然要放弃?”周纯把头靠在了霍艾亦的胸膛,他能感觉到,霍艾亦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那是在为他而跳动,那是霍艾亦的生命,也是他自己的生命。
“周纯你冷静一点,再这样下去,受苦的只会是艾亦。”
“不,”周纯坚定地说道:“他会坚持的,他会为了我坚持的。”床头柜上端正地放着一盘果盘,旁边有一把小水果刀,周纯忽然拿起刀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刀。
“你干什么?”
袁榭微怒,想要抢下水果刀:“就是怕你这样,这两年才不敢告诉你艾亦的情况,你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告诉你!”
周纯没理会袁榭,抬着手让血流到霍艾亦的手掌,然后又是一刀,冲着紧闭双眼的霍艾亦吼道:“霍艾亦,你不是最怕我疼吗?你不是最怕我受伤吗?你不是最心疼我吗?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不醒,我就一刀一刀地划我自己,知道我死为止。”
说着又是狠狠地几刀,手臂上的口子触目惊心,袁榭还想阻止,可是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他们,就像是霍艾亦的两个父亲一样,爱得决绝又深刻,谁也没办法去理解,去插手。
第七刀过后,身体监测仪发出了有力的声音。
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周纯低着头,从霍艾亦半睁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的泪水。
小纯,我说了,你痛,我会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霍艾亦在正文中已经死了,番外中是变成了植物人,被小纯唤醒,不过只是在番外哦,事实上霍艾亦还是死的了……
第24章 番外二
“何以解忧,唯有威士忌!”
刘小溪赖在酒蓝天堂里不肯出来,明明已经醉得意识不清了,还是不停地往嘴里送着酒。
拿着酒杯的手忽然被人拦住,然后杯子脱手了,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手里,借着酒劲,刘小溪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谁让你抢我酒的?”
“别喝了。”丁当把酒推到一边去,揪着刘小溪的衣领把他带出了酒吧,刚一出来,刘小溪就蹲在了墙角开始狂吐起来,而丁当就这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好让他能舒服一点。
慢慢的,呕吐变成了轻微的抽泣,不是他想喝酒,只是,只有在自己没有意识,醉醺醺的时候,他才能觉得心里好受一些,这些年周纯一个人,每次当他打开周纯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周纯不是对着项链发呆,就是看着手机眼睛泛红,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愧疚,他不喜欢这样,他好想时间回到以前,那时候霍艾亦还没有死,那时候泉水还没有和阮玉结婚,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变。
“什么时候,我见你的时候你不是在喝酒?”丁当叹了口气,扶起了刘小溪,替他擦着眼泪:“回家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会议要开吗?你现在已经是副所长了,迟到了不好。”
“怕什么!有丁当送我呀。”刘小溪醉得根本没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丁当,他挣脱丁当的手,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欲哭无泪地样子:“哦,我忘了,丁当他也忙,也不能天天陪着我,我记得上一次见他,他说他又要升官了,真厉害……”
丁当蹲下来,把手搭在刘小溪的头上,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你希望丁当每天都陪着你吗?但是你不是,一直忘不了的,是泉水吗?”
“泉水?”听到泉水的名字,刘小溪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淡下来:“是,泉水是挺好……”刘小溪小声嘟囔了几句,然后眼睛又稍微亮了一些:“可是、可是我现在更喜欢和丁当一起玩,他、他总让着我,虽然有时候,脾气有那么一点、嗯……一点点暴躁,还有些粗鲁,但是吧……他、他对我好……”
“那你喜欢他?”
“嗯……”
丁当的眼睛一亮,有些激动:“你说你喜欢他?”
“对!”刘小溪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丁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都说了喜欢,喜欢,还问……你谁呀……”刘小溪眼皮沉沉的,一头扎进了丁当怀里就起不来了,然后轻轻的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脸上,暖暖的感觉很舒服,刘小溪使劲搓了搓眼睛,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啊!”
疼!
后面传来的痛感张扬地表示着昨天晚上自己……被人……那个了!
“啊……”赶紧穿上衣服,刘小溪托着酸痛的身体站到镜子前。
脖子……一圈痕迹……
嘴唇,天呐该死!被咬了一个口子!
“是谁!是谁这么丧尽天良!”刘小溪简直要抓狂了!那个男人一大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被折腾成这样还能淡定得了?
“是我。”
刘小溪一转头,看到丁当端着一碟煎鸡蛋站在卫生间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向上移,停在了刘小溪受伤的嘴唇,一低头,在刘小溪的嘴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先来吃饭吧,你累了。”然后带着迷一般的笑容转身走进了餐厅。
靠!自己被亲了!
刘小溪一个箭步冲到餐厅,丁当已经吃上了。
“丁恶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想不用我说,你已经知道了。”
“你,你你你……你混蛋!你……”
“晚上去你家。”
“干什么……”
“把你的东西搬过来,以后你就住这儿了。”
“为、为什么?谁说要住你这儿了?”
“我现在已经可以在外面住了,你过来,同居。”
“同居!?”刘小溪抓着脑袋吼道:“你、你哪来的自信!”
丁当一听,挑了挑眉毛,用力在刘小溪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这儿来的。”
“你、你妹的!我坚决不同意!”
丁当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你会同意的。”
“为什么?”
“五分钟以后,你会求我的。”
……
五分钟后。
“我天呐!!!!十点了!十点半我有个会!丁当,快,军车开路,送我去开会!!!!!!”
“……”
“求你求你!我快来不及了!”
“……”
“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晚上就搬过来,晚上就搬!”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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