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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行——魏香音

时间:2016-02-28 13:24:35  作者:魏香音

  岂料这唐瑞郎愈发得瑟起来,干脆两腿一夹一耸,将陆幽的手夹在了大腿根儿上。
  陆幽冷不丁地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手心一颤,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还伸出手指使劲弹了一弹。
  两人暗地里正较劲儿,那赵暻又干了一杯酒,突然发问道:“听说岳母大人正在给你物色娶妻的人选?”
  此话一出,陆幽与唐瑞郎都怔了一怔。陆幽表面上自然什么都没有表露,却飞快地撤回了自己的手。
  唐瑞郎赶紧打圆场;“我这不是才刚当上黄门侍郎没多久吗?古人云成名成家,成名更在成家前1。这种事,急不来的。”
  赵暻笑道:“你还把自己当做弘文馆里的读书郎?姐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开过荤了,你呢?”
  唐瑞郎也冲着他笑:“可姐夫不也是等到二十一岁才娶了姐姐吗?”
  “唉,这个和那个,根本就是两码事。男人嘛,总有个逢场作戏。再说了,有些事憋不得的,发泄发泄也是好事。”赵暻拍了拍唐瑞郎的手背,“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儿姐夫就带你去长长见识?”
  这时只听陆幽笑道:“二位在这边讨论寻花问柳之事,让在下实在好生尴尬。”
  赵暻却不以为然:“唉,陆少监有什么好尴尬的。内侍省里的人出入平康坊的可不少啊。再说了,前面不行,不是还有后面……”
  “咳咳……”
  唐瑞郎赶紧插进来打圆场:“大局当前,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还是晚些再提罢。”
  赵暻倒也不坚持,嘿然一笑便就此揭过。三人依旧说回到正经事上面,又聊了有一阵子方才尽兴。
  宾主弃船登岸之后,瑞郎与陆幽恭送赵暻离去。
  直到远得看不见了,陆幽才长出一口气,沉重道:“他在怀疑我们的关系。”
  “是又如何?”唐瑞郎搂住了他的腰,“总有一天要知道的。就像如今,有谁不知道安乐王和长秋公是一对儿?”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陆幽不以为然,“再说了,我可不希望我们变成他们那样。”
  “是是,”唐瑞郎连声应道,“我们一定不会分开。”
  “你还敢说?你娘不是要为你物色妻室?”
  唐瑞郎做无辜状:“我娘是我娘,我是我。她相中的媳妇儿,当然应该她自己去娶咯,关我什么事儿。”
  “可是你在朝为官,自然会有很多人过来沾亲带故。若是当娶不娶,岂不诸多得罪?”
  “得罪又如何?我像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吗?再说,怕得罪人,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没人得罪得起不就好了?”
  “……当真?”陆幽凝视着唐瑞郎的眼睛。
  “当然当真。”唐瑞郎几乎只差赌咒发誓。
  陆幽又瞪了他一阵,紧绷的唇角终于悄悄地弯出了一点弧度。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若你以后胆敢娶妻生子,不……就算是动了这个念头,我一定会狠狠地报复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不用以后,我现在就知道陆大人您很厉害。”
  唐瑞郎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嘴角笑意:“好了,说点正经事吧——赵暻这个人,你怎么看?”
  陆幽将目光投向北边:“不可信,又不可不信。轻薄而重心机,聪慧却也狡黠。但关于治国的那几句话,倒也说得坦诚……目前看来除他之外,再无其他选择。”
  “是啊……别无选择的选择。”唐瑞郎也与他望向相同的方向,“若是赵暻无用,而安乐王再不回归,这大宁朝的改弦易辙,恐怕也是迟早的事了。”
  
  第138章 风雨欲来
  
  游船一聚后的第二天,正是尚书萧友乾的长子出殡的日子。
  入暑之后天气湿热,因此丧事也选定在清晨进行。
  一大早露水盈盈,只见朱雀大街东侧,安仁坊的西墙外搭起了十顶连绵的雪白丧帐。鼕鼓一响,送葬的队列前前后后三四百余号人,从丧帐里鱼贯而出,横穿宽达百步的朱雀大街。
  金幡银幢,纸山烟海,云雾袅袅哀声阵阵,缓缓朝着西边的延平门行进。
  五更天,正是官员前往外朝待漏1的时辰。朱雀大街上陆陆续续地过来了一些赶着上朝的官员,行至安仁坊前,便全都被送葬的队伍阻住了去路。
  错过早朝的处罚十分严格。然而并没有任何人敢于抱怨乃至冲撞,全都静默着停下了脚步。
  数百人的队伍缓缓前行,着实花了好一阵子才全部穿过朱雀门大街。而此时,待漏院内几乎空无一人。
  这天的东宫朝会,共有一十五名官员迟到。赵昀得知原因之后,自然震怒,下令严加惩罚。
  按照大宁朝的律例,早朝无故迟到者须得罚去一个月的俸禄。
  然而这一次,太子却罚掉了所有人的年俸,不仅如此,还针对那来得最迟的五个人,每人加罚二十大板,再褫夺一切衣冠职位。
  那五个人,无一例外,自然全都是萧家的朋党。看着他们被率府的人拖出殿外打板子,赵昀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而舒缓起来。草草对付完朝会,他独将江启光一人留下,准备再商议如何对付萧家如此明显的挑衅却在这时突然有宦官来报,说萧后已经在光天殿等候,有事要与太子面谈。
  这母子二人的感情早已大不如前,此刻听说萧后突然驾临,赵昀自然又惊又疑。可他又不得不去,便先让江启光在丽正殿稍待,独自前往光天殿应付这个大麻烦。
  没有人知道萧后来找赵昀的意图,母子二人一见面就屏退左右,甚至不许亲信在门外侍应。
  然而就在宫人宦官私底下猜测议论的时候,却早就已经有人知道了答案。
  丽正殿内,江启光独坐等待。也没过多久,只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叮当环佩之声,仿佛是有个女人来到了东面槛窗外的花园里头。
  江启光也朝着槛窗走过去,轻咳一声。紧接着,窗外的女人也幽幽叹息,然后吟出一首诗句来。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江启光闻声确定了来人正是叶月珊,便道:“听说殿下去了光天殿见萧皇后?”
  叶月珊回道:“今日早上,萧后终于听说了宫外头的那些个传言,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原来如此……这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江启光若有所思:“赵昀如今已经立在悬崖边上,是进是退,你可想好了?”
  叶月珊答得毫无犹豫:“月珊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这句话,只听窗外环佩之声再度响起,脚步声远去了。
  ————————
  叶月珊孤身一人走出了丽正殿花园,却是先回了一趟临霜殿,命人准备了几样清凉适口的茶点,再随她一起前往光天殿。
  因为有禁令,此刻宫女宦官们全都挤在光天殿的院门口,无人敢于入内。叶月珊便命人将茶点盛在托盘里,亲自拿着,走进院子里。
  倒也是巧了,她刚走上台阶,正好撞见殿门被重重地推开,萧皇后独自一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叶月珊急忙后退一步,避开险些打在身上的门板,然后躬身行礼。
  萧皇后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快步从她面前经过,转眼就消失在了院门外。
  叶月珊这才重新端起托盘,扭头朝着殿内张望。只见好端端的光天殿内,此刻又是好一片狼藉,太子赵昀负手立在阴暗处,脸色铁青。
  叶月珊小心翼翼地绕开遍地的碎瓷片,慢慢走到赵昀身旁,低头瞥见地上躺着几张碎纸片,纸都是粗劣泛黄的粗纸,上头的字迹也是歪歪扭扭不堪入目。
  她心中已经有些计较,便叹息道:“臣妾听说,最近宫里头有些流言蜚语,还有从宫外头捎带进来的物品里,时常夹着奇怪的纸条。臣妾以为,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诼迟早会被拆穿,殿下千万不要因此而置气伤神。”
  赵昀对别人不假辞色,但对叶月珊却向来温柔。即便此刻,他也只是压低了声音愠怒道:“他们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可恶的萧家人,本王总有一天会将他们满门抄斩,把萧友乾这个老匹夫的脑袋插在城门旗杆上!”
  说着,单手一扫,又将桌案上的一件瓷瓶抹到了地上。
  瓷瓶碎裂的声音让叶月珊惊了一跳,她忽然一手捂嘴一手按住腹部,弯腰做干呕状。
  赵昀吃了一惊,连忙来搀扶:“怎么回事?要不要传太医?”
  “不必了……”
  叶月珊缓过一口气来,顺势攀住赵昀的胳膊,抬起头来朝着他羞赧地微笑。
  “有一件事,臣妾不知道此刻当说不当说……殿下,您要做父亲了。”
  “我?本王……要当爹了?”
  赵昀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惊喜,持续了好一阵子之后,却又突然间陷入了莫名的怔忡之中。
  叶月珊却不让他胡思乱想,抓住了他的手,软语道:“殿下,臣妾本是罪臣之女,在朝中无权无势。殿下您就是臣妾的天,是臣妾与臣妾腹中骨肉的依靠……臣妾不敢奢望太多,惟愿此生平安顺遂,常伴殿下身侧。可是臣妾真的很怕……”
  赵昀问她:“你怕什么?”
  “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臣妾害怕这些流言蜚语会损害了殿下您的清誉,甚至令陛下对殿下您产生误解……若是到了那个时候,皮之不存,而毛又将焉附?臣妾与腹中骨肉,恐怕也难逃脱厄运了啊。”
  有意无意,这一番话恰恰让赵昀回忆起了当年胡姬之痛。他反手将叶月珊搂住,动情道:“这大宁的天下,只要有我赵昀一日,就绝对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们母子!”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已经变得无比坚决,仿佛立下了什么无言的盟誓。
  叶月珊将赵昀的细微变化全都收入眼中,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到了江启光暗示她去做的事。甚至可能已经为赵暻的上位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
  然而不知怎的,她的内心深处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
  这天午后,从东宫中传出消息:明日因为盛暑而放朝一天,接连着后天的旬假,总共两天没有朝会。看起来悠闲无事的紫宸宫内,却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入夜之后,湿热憋闷了一整日的空气里终于透出丝丝凉意。沐浴更衣之后,陆幽命人用丝网兜着几颗夜明珠挂在院中檐下,倚榻看书。
  也不知道翻过了几页,院子外面忽然有人轻轻敲门。
  他走过去将门打开,来者却是康王府上的贴身宦官,手里头捧着一个食盒。
  “我家殿下最近得了一种稀罕的点心,想着给您送过来尝尝新鲜。”
  稀罕点心?这深更半夜的,赵暻葫芦里头卖得又是什么药?
  陆幽心中隐约知道有些问题,却还是伸手将食盒子接着,拿回到夜明珠下仔细打量。
  食盒子只有一层,打开盖,里头是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大碗,雕琢成十二瓣莲花。里头盛了雪白晶莹的一碗饭,上面盖着几缕白兰花瓣,再仔细闻一闻,隐约还有一股奶汁的香气。
  这不是清风饭吗?
  陆幽更加看不明白了,这种用糯米、冰片和牛酪浆等材料调制而成的点心,因为需要冰镇而难以制作。但是在皇宫大内里,却是寻常之物。
  不仅如此,这几日暑热难当,清风饭更为惠明帝所钟爱,蓬莱阁里每隔几日就会进贡一次。赵暻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打小就吃惯了的东西,怎么会是稀罕点心?
  陆幽越想越觉得蹊跷,再仔细去看那饭粒底下,仿佛还藏着一块青青绿绿的大东西。
  陆幽拿起插在食盒里的筷子将清风饭的表面拨拉开,突然间手一抖丢掉了筷子。
  那青青绿绿的东西,竟然是一颗割下来的蛇头!
  清风饭,是宫廷御用的消暑佳肴。
  竹叶青,是一种毒蛇。
  毒蛇藏在清风饭内,寓意不言自明——那天游船上,赵暻曾经预言过的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陆幽将清风饭连同食盒一起,丢进院内的水潭里。心情却并没有随着涟漪的扩散而恢复平静。
  “你准备好了没有?”
  他问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从此刻开始,不允许再错一步。进,则生;退,则死。”
  倒影无声,背后却是漫天的星辰,如同置身于紫微星垣之中。
  
  第139章 请君入瓮
  
  次日醒早,晨光熹微。蓬莱阁的院门刚刚开启,早已守候在门外的陆幽便来向惠明帝请安。
  最近这小半年来,这桩要务他已重复不下百遍,唯独今天倒是有一些特别。
  惠明帝正由两个宦官服侍着穿衣系带,一边端详着陆幽手里头提着的那件物什。
  “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带了两只芙蓉鸟过来?”
  陆幽提着的正是一个黄金鸟笼,笼中两只嫩黄色的小鸟,不过巴掌大小,十分灵巧可爱。
  “回皇上的话,这两只芙蓉鸟是西域那边的商人带过来的,在西域被叫做金丝雀。在我们大宁,芙蓉鸟只用来观赏。然而这种金丝雀,在西域却有救人性命的能耐。”
  “哦?”惠明帝被他勾起兴趣:“怎么个救人,你倒是说说看。”
  “西域之人开采石炭,往往凿洞打井,深入山体百余丈而不止。然而山体里有毒气,可取人性命。因此,但凡入洞挖石炭之人,都会携带金丝雀一羽,以作警示。若是此鸟举止反常,乃至昏厥死亡,便要立刻撤出炭洞,保全性命。”
  “原来如此。”惠明帝听得津津有味,“朕倒是对这只小小的鸟儿刮目相看了。”
  有侍从捧来紫檀的花架,陆幽便将鸟笼放在上面。
  “其实这两只金丝雀,对于陛下倒也有些用处。”
  “什么用?莫非朕这蓬莱阁里头,难道也有毒气不成?”
  “毒气是当然没有的,不过这鸟也可以用来试一试别的毒。比如——”
  陆幽估摸着时间,伸手指了指门外。果然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是御前宦官前来禀报,说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惠明帝恍然明白过来:“如此无辜的小生灵,怎么忍心拿来试毒?不是还有专门试毒的人吗?”
  这话说得有些冷漠,陆幽却依旧恭敬道:“用鸟来试毒,其实还有一个明显的好处——有一些小毒,试毒之人很可能无法觉察,然而这么小的鸟雀,却会非常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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