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这句话不管怎么样都在提醒陈川想起碰瓷的往事,他愤怒地回头,待他看清楚嘲讽他的人时,他听到“卡擦”一声,他的下巴差点脱臼了,“宋宋宋大哥。”
“注意你的身份,钟点工,哦,不,碰瓷犯,大哥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可是叫的。”宋以安是过来找宋与宁的,宋与宁不仅偷偷地搬了家,还把原来公寓的开门密码给改了,宋以安一出门就再没进得去,他试了很多次,却成功地唤醒了密码锁中的防盗铃,并引来了保安,差点进了派出所,屋里的文件取不出,他就只有来公司找宋与宁,结果那个混小子却出差了,他也没料到弟弟会用这一招来对付自己,所以现在很不爽,正好看到他所认为的罪魁祸首,一身的洪荒之力忍不住就要喷涌而出了。
陈川也没想到自己要见的人没见到,不想见的人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对于宋以安的这句话,陈川不知道该怎么接,他只能呵呵地傻笑道:“宋总,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是误会还是事实你自己最清楚了。”宋以安冷漠的表情已经在诉说他对陈川的厌恶。
陈川也知道自己理亏,他也知道这第一印象已经形成就很难改变了,他的心里更加难受了,他道:“那您忙,我先走了。”
“等等!”就在陈川转身的一刻,宋以安叫住陈川,“把你手机借我一下!”他的号码估计被宋与宁拉黑了,怎么都打通他的电话,既然在这遇到了陈川,这个机会无论如何也得好好把握。
他用的是命令的口吻,虽然陈川很想知道他想干嘛,但还是条件反射般地就乖乖地把手机递上去了。
宋以安看了一眼又还给他:“解锁!”他发现面前这家伙不仅心眼坏,这大脑也真是够迟钝的,也不明白弟弟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陈川又乖乖地解了锁,宋以安接过,翻开通讯录,拨通了宋与宁的电话。那边宋与宁似乎刚下飞机,他的声音甚是疲惫:“陈川,怎么了?”
“是我!”宋以安出声道。
宋与宁那边沉默了足足有五秒:“他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说呢?”宋以安高深莫测地道。
“哥,你别为难他!”宋与宁急了。
“我为什么要为难他,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卑鄙?”宋以安很生气。
宋与宁又沉默了一会,然后小声道:“有时候是挺卑鄙的!”
宋以安:……
被伤透心的宋以安就算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咆哮了:“他就好好地在边上站着呢!”他把电话开了免提对着陈川。
陈川嘴角抽了一下,弱弱地喊了一声:“大老板!”
“听到没!”宋以安压制住心中的怒气,“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开门密码给换了?”
宋与宁:……
☆、第一次听到真相
宋以安成功地从宋与宁那里套到了密码,他满意地挂了电话,扔还给陈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宋以安冷冷道,“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要怎么样,你才愿意离开宋与宁。”
陈川一听这话嘴角抽了抽,这种棒打鸳鸯的情节按理来说应该是老妈出场啊,但是没想到这里宋以安代竟然替了中年妇女的功能,陈川想,宋以安没有立即掏出一张支票来还真是不够诚意啊,所以陈川也按照小说的套路道:“我没什么想要的,就想跟大老板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就这么简单。”陈川两手一摊,表示很无奈,你就是花再多的钱也买不走我的心。
宋以安笑了笑:“你的愿望不错,但也不一定能实现。你跟宋与宁在一起不过只有两个月而已,两个月并不能代表什么。在宋与宁的感情世界里,你不是最长记录的保持者,他花心且滥情,要跟你长长久久的,还真是不太可能。”
陈川心想哪有人这么吐槽自己亲弟弟的,他才不会为这点只言片语就动摇决心:“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宋以安没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川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又下了一剂猛药:“你跟一个人还真是像,难怪宋与宁会喜欢你,原来是当成了一道影子。”
陈川像是被一道雷劈中了一般愣在了那里:“什么意思?”
“宋与宁不会对你说,我能理解,但你不是陆遥远的助理吗?怎么,他也没有跟你说过?”宋以安淡淡道。
陈川摇了摇头,他开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承认当年是我做错了,所以宋与宁为了报复我,报复自己,自我放纵了这么多年,其实无非不过是想留住心头的那道月光。”
宋以安越是多说一分,陈川的脸就越是白上一分,他呆呆地问道:“是汪粼吗?”他真是太迟钝了,陆遥远那么警告过他,他却从来都没有察觉过。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宋以安并打算说下去,八年前他出现的太晚,所以才造成一桩惨祸,现在不过才两个月,他相信陈川和宋与宁的感情并不会太深,所以必须扼杀在摇篮里,宋与宁逢场作戏可以,但如果动了真感情,那是万万不能的,“其余的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如果陈川看中的是宋与宁的权势,那宋与宁能给的,他也能给。但如果看中的是宋与宁的一颗真心,那这些话的杀伤力绝对是强大的,就算不能把他们分开,那至少也能造成一些隔阂。
从早上到现在,他的打击是一个接一个,所有人都说要靠他自己去想去做,可是光靠他一个人怎么才能想得明白。陈川失魂落魄,魂不守舍,沿着来时的路又回到了陆遥远家。
“你怎么又来了?”这次开门的是何少言,他仍旧是一脸的不欢迎。
陈川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直接推开他,自己走了进来,他走到正在阳台背剧本的陆遥远身边:“八年前,汪粼到底是为什么自杀的?”
“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陆遥远眉头皱了皱,“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陈川的态度难得的强硬,“你只要告诉我汪粼是怎么死的就行了。”
“他有抑郁症啊,重度抑郁,他活的很痛苦,想要解脱也是在所难免的。”如果要是平时陈川用这种态度来跟他说话,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一个巴掌拍在陈川的头顶,但今天,他的心有点虚。
“那造成他活的痛苦的原因是什么呢?”陈川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板上,“因为宋与宁抛弃了他?”
“这事不能怪宋与宁。”何少言冲了过来,“汪粼是穆\斯林,他爱上了同性,这在他的教义中是禁忌,宋与宁那时候也知道,所以才迟迟不肯接受他的感情。”
“但是他是爱汪粼的,对吗?”陈川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但仍然有止不住的泪水打湿了眼角,他强词夺理道:“他爱他,却又不敢跟他在一起,这跟抛弃有什么两样。”
“不,他们有在一起过。”陆遥远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很想回忆起往事,那桩旧事一直都藏在他的记忆深处,就如果一道伤疤,揭开一次就会痛苦一次,“汪粼家在银川,那是一个传统的大家族,他们并不想让汪粼当歌手,想要让他回去结婚生子。汪粼爱好自由,这也是他来北漂的原因之一,他并不想被束缚在那里,但是他的家人不允许。他抗争了两年,如果不是宋与宁,他早就支撑不下去了。”陆遥远诉说地很平淡,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平淡,没有过多的痛苦,只是对旧事的淡然。
“宋与宁虽然没有一下子接受他的感情,但我知道他一定也是喜欢汪粼的。汪粼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大概换了谁都会喜欢的吧。”陆遥远的眼睛有点湿润。
“我就不喜欢啊。”何少言嘟囔道,“我觉得你比他更美好。”
陆遥远抬眼看着他,何少言讪讪地笑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闭嘴!”陆遥远伤感的心情顿时被何少言破坏了,“如果不是你横插一杠子,自作主张地帮我解约,我就不会离开汪粼了,更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了。”
“我不是看你太难受了嘛,天天看他俩如胶似膝眉来眼去的,谁待在一边都不好受。”何少言收起了笑,也是一脸的落寞。
陈川的到来,让他们两个的情绪也跌落到了谷底,陈川有些愧疚,但依然问道:“之后呢,他们又是怎么分开的?”
“宋大哥回来了。”何少言替陆遥远说下去,“他也不愿意宋与宁当什么经纪人,他想要带宋与宁回美国。那个时候,正好汪粼家里人也过来找他,把他带回了银川,但汪粼逃了出来,他一个人去了大理,就在大理的一家笑旅馆里……”何少言顿了顿,“割腕了。”大理是宋与宁曾经最想去的地方,但终究他没有再跨入过那里一步。
“你说汪粼家里人怎么来的这么巧,还不是宋以安那个王八蛋。”陆遥远愤愤道,“宋与宁心也是够狠的,汪粼走了,他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他不是不愿意,他只是太难过了。”何少言解释道,“你都不知道他在美国天天过的什么样,我看了都替他难受,他以前是那么神采飞扬的一个人,经历了这件事,我都很少再见他笑了。”
陈川叹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事实真相,听到这些,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原来不管是我,还是吴凯文、韩璟云,或是别的什么人,都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你不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胡思乱想。”陆遥远道,“宋与宁对你是不一样的。”
“哪里有不一样。”陈川仰起头,他不想让眼泪再流出来,“我们只在一起两个月而已,两个月能看到什么,他早晚有一天会找到更像汪粼的那个人,但是谁也无法代替汪粼在他心里的地位。”
陆遥远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陈川,他对宋与宁也没什么信心:“世界上的好男人千千万,你不一定非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对哦,你原来是喜欢女人的,那你可以选择的就更多了,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子不比你在天天担心他被人抢走好多了,也会少了很多烦恼。”
“哪有你这么劝人的。”何少言扯了扯陆遥远的衣服,“你还嫌不够乱吗?”
陈川笑了笑:“远哥说的没错,人应该看开一点,他既然都不爱我,我又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他摇了摇头,“我以为我能改变他,却没想到,我连改变他的资格都没有,在他的心里我跟吴凯文他们根本没什么两样。”说完,他也没有多待,转身就走,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陈川!”陆遥远在背后唤了他一声,但陈川置若罔闻。
被无视的陆遥远和何少言面面相觑,何少言问道:“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陈川不是汪粼。”陆遥远想了想道,“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清楚的。”
☆、第一次被追债
陈川走了,离开了他北漂了六年的帝都,他带着爸妈一路南下回到了老家。
他爸虽然被他拖上了火车,却是一脸的抗拒:“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帝都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你是嫌我不得早死吗?”
陈川正在编辑发给周静文的道歉加道别短信,他抬头看了他爸一眼道:“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外面,帝都再好,那都不是你的家。人做错了事就要自己负责,有我跟你在一块扛着,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你的那点赌债跟帝都的房价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光是靠我是能帮你还上钱,但却是买不起房子的。”
他爸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其实他心里觉得陈川说的好像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所以没有再发牢骚。
一家人出了火车站,暂时一路平安的到了家。他们战战兢兢地下了公交车,一栋破旧的筒子楼出现在他们眼前,在这日新月异的城市之中,眼前的建筑十分的格格不入。这栋旧楼本来在十年前就该被拆迁,但是因为某几家钉子户的存在,开发商放弃了这块地方,于是一栋已经分不出什么年代建造的建筑一直□□到了现在。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拆还是不拆了,楼上老张家真是作孽,要不是因为他,我们这早拆了,谁还用受这份罪。”他爸一路爬着楼梯一路吐槽,“他家有钱,是不用住这了,但我们没办法,还得回这破地方。”
陈川觉得他爸也挺作孽的,当年在与开发商的对抗中他爸也没少折腾。结果开发商宁愿放弃这里,也不愿意和钉子户们妥协,大家竹篮打水一场空,个个都是后悔不已。
陈川提着大部分行李艰难地爬到了楼上,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健身,不仅马甲线练出来了,体力也好了不少,一口气爬上来,气都不用喘一下。不过当他看到他家大门上用红色油漆喷写的“欠倩还钱”时,他差点喷了。
进了门稍作整理之后,陈川就去楼下五金店买了一些电白油,开始擦大门上的油漆,这几个字写的颇大,陈川废了半天劲,才擦掉一个“欠”字,正当他开始处理“倩”字时,楼梯口出现一阵脚步声。
“老大,我就说这家人回来了吧,刚刚我在楼下,正好看到他家灯亮了,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回来了。”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陈川回头看了一眼,楼梯上站着几个男人高矮胖瘦都有。就是因为太不统一了,一点气势都没有。怂包子陈川这时有如陆遥远附体,他站起身,冷冷地看着那几个人:“有什么事?”
“我不跟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说话,叫你老子出来!”为首的一个胖子道。
“现在这个家是我当,有什么事跟我说吧!”陈川横在门口。
“这个家谁当我无所谓,谁还钱我就跟谁说话!”胖子道。
陈川笑笑,一脸的无赖:“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欠你钱了?”
胖子见他不相信,掏出一张纸给陈川,那是一张借条的复印件,上面写的借款十五万,利息每日千分之五,下边署名赫然签着他爸的大名,陈川看完,把纸叠了叠:“复印件可是没有法律效应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蒙我。”
胖子也笑了:“特么笨蛋才把原件带来给你看呢,谁知道你会不会一把撕了,你当我傻啊!”
陈川挠了挠鼻子:“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胖子见他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用眼神示意几个小弟上前围住他,陈川道:“这是想动手吗?”
“不还钱就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胖子恶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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