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言说:“……我们真的没那么熟。”
陈年年自顾自地说:“你叫我年年就好。”
骆言:“……”他现在把背上这个人扔地上还来得及吗?
骆言把陈年年背到家后直接把人给扔沙发上,结果扔的位置不太好,陈年年的尾椎骨撞到了沙发扶手,弄得个伤上加伤。
陈年年疼得额头都冒汗了,“阿言,咱俩真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吗?”
“抱歉。”骆言木着脸扶了陈年年一把,让他在长沙发上躺下,“我没注意。”
陈年年说:“算了,我趴一会儿就好了。”
陈年年干巴巴地趴在沙发上,骆言也不跟他讲话,他就绞尽脑汁地找话题,奈何骆言自带沉默属性,无论陈年年说了什么到他这里都会石沉大海。骆言这个当主人的也完全不懂待客之道,也不管挺尸的陈年年,自己进钢琴房去练钢琴了。
骆言没弹什么世界名曲,就即兴编了首曲子自顾自地弹着,流畅的音符从他指尖泄出,钻入陈年年的耳中,让陈年年浮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真好听,陈年年这么想着闭上了眼,沉浸在音乐之中,睡着了。
陈年年在骆言家睡梦正酣,祁铮却在自己家辗转难眠。
祁铮一闭眼孙放就会跑到他脑海中闹腾,唇上似乎又有那湿|热的触感,令祁铮浑身发热,热着热着他就硬|了,祁铮怀着一种哔了狗的糟心感冲进浴室,等发泄完了重新躺回床上,却是睡意全无了。
睡不着索性不睡了,祁铮打开床头灯,靠在床上玩手机,企鹅消息仍停留在“寂寞烟火”发来的他要去和浪客面基,看来自己跟孙放费的那么多唇舌都是白瞎了。
祁铮对着孙放的杀马特头像隔空扇了两巴掌,顺了顺气,这才来回复。
力争上游:我不建议你和浪客面基。
寂寞烟火:啊,小争争,呜呜呜,你终于理我啦。
力争上游:你还没睡?明天没有拍戏吗?
寂寞烟火:有啊,凌晨五点就有一场戏呢,但我滚来滚去都睡不着,小争争,你陪我聊天嘛。
力争上游:拍戏时状态不好会影响发挥。
寂寞烟火:强扭的瓜不甜,睡不着强睡会折寿的。
力争上游:……
祁铮第一次听说这么神奇的理论,既然孙放不想去睡他就不勉强了,要是孙放当真没心没肺睡成一头猪的话估计他得心塞一整晚。
力争上游:不要转移话题,你别和浪客面基。
寂寞烟火:小争争你的语气怎么和我的变态老板一模一样?
力争上游:说明我和你老板都是在为你好。
寂寞烟火:我和浪客认识好久啦,关系很好的,我当初是许诺过浪客来我的城市我要请客吃饭的呢,男人不能说话不算话。
力争上游:你还不是男人,你是男孩儿。
寂寞烟火:呜哇,小争争你怎么能这样?我会伤心的。
力争上游:……你是公众人物,要谨慎行事。
寂寞烟火:我会做好伪装的。
力争上游:你干嘛非要去见浪客?你就说自己有事在身走不开推脱掉不就好了?
寂寞烟火:我答应浪客了啊,再说我也很想见浪客啊!我跟你讲哦,浪客给我发过他的素颜照,很帅呢。
力争上游:和你的老板比呢?
寂寞烟火:哦,那是我的变态老板更帅。诶?不对啊,干嘛要跟那个变态比,哼,浪客是好人,变态是变态。
力争上游:……你还是睡觉吧。
祁铮跟孙放聊个天聊到内伤,他不但没能打消孙放要和浪客面基的念头,反而收获了“变态”这个称号数次,郁闷到不行。那他就要放任孙放去见浪客吗?祁铮把手机抛上抛下,一个没抓稳把手机给抛到床下去了,好在手机抗摔,连个印痕也没有。他点亮手机屏幕,盯着对话框发呆,他仿佛亲眼看到了孙放因要与浪客见面而期待得两眼发亮。他想,不行,孙放的绯闻够多了,要是再被逮着一次那孙放的前途就堪忧了,作为一个好老板,他要最大限度地帮助公司旗下的艺人。
力争上游:你和浪客具体面基的时间是多久?
寂寞烟火:后天下午两点钟,刚好没有我的戏份。对了,小争争你在哪个城市啊?
力争上游:A城。
寂寞烟火:哇!那我们在一座城市,天啊,咱们认识这么久我都没问过你在哪座城市好失策。小争争,要么后天你来跟我们一起面基啊,我请你们吃火锅。
力争上游:……我忙,没空。
寂寞烟火:哎呀,小争争请个假来面基嘛,我好想见见小争争的真面目哦。不如小争争你发一张照片给我呀?
力争上游:……我不爱拍照。
寂寞烟火:小争争你敷衍得好没诚意。哼,总有一天我是会和小争争你相见的。
力争上游:大概吧。
祁铮在问清了孙放和浪客面基的时间地点后就有了打算,他要在当天去堵孙放,让孙放出不了影视城。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那一天时祁铮压根儿就没能去影视城,他到机场接人去了——他在外留学的弟弟祁容回国了。
30
铜钱
祁容是祁铮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然而和哥哥不同的是,祁容从小就染上了各种富二代毛病,不学无术,在学校里打架泡妞样样精通,大祸小祸闯了不少,祁铮当年没少给自家弟弟擦屁|股。后来祁老爷和祁夫人都受不了自家这个二儿子,生怕他成了个废人流氓,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人给送到国外,每个月依照祁容的考试成绩给生活费,考得好就给的多,考得差给得就少,靠着这铁腕政策,倒把祁容的性子给掰正不少,至少在国外的日子里祁容闯祸次数直线下降,成绩却是直线上升。
祁容在国外读完了高中,考上了世界排名前十的大学,这会儿学校放假了就要回国玩,一个越洋电话打给祁铮非得要祁铮亲自去接他。
祁铮说:“我那天有事。”
祁容说:“哥~你来接我嘛,我想死你啦。”
祁铮说:“多大个人了,好好说话。”
祁容说:“再大的人你也是我哥哥呀,尼酱,来接我嘛~”
祁铮说:“……行了,闭嘴,我来。”
祁容说:“谢谢哥!”
值得一提的是,祁容是个重度兄控,他认为哥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任何和哥哥走得近的人他都讨厌。小时候祁铮和陈年年玩得好,祁容偷偷讨厌了陈年年好久,到后来陈年年出国了才好些。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每一个向祁铮示好的女孩子都遭到过祁容的恐吓,这也就造成了祁铮这么一个优秀到几乎是闪耀的优等生在学校时异性缘差到爆。
当然,祁容会如此兄控祁铮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谁让他太惯着祁容了呢?无论祁容闯了什么祸,祁铮总能帮祁容摆平,尽管祁铮因此教训过祁容很多次,但他通常是刀子嘴豆腐心,下一次祁容又闯祸了祁铮照样会去善后。这便纵得祁容有恃无恐,愈发的得意忘形了。
祁铮提到祁容就头疼,但他对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也没什么办法,也不知道那天去接了祁容后再去找孙放来不来得及。思前想后,祁铮给徐宏去了个电话,让徐宏后天去拖住孙放,徐宏说他后天还回不来A城,被祁铮一顿臭骂。
徐宏一头雾水,只觉恋爱中的男人阴晴不定得可怕。
陈年年在骆言的沙发上一趴就是一晚上,等他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他的屁|股是不疼了,但浑身的酸疼简直要他的命。
陈年年像是乌龟般滚下沙发,全身的骨头咔擦作响,好似一台老旧的机械重新启动。缓过劲儿了后陈年年就正面在沙发上躺了会儿,揪着自己被压得皱巴巴的衬衣无语凝噎,他竟然做了没有洗漱没有换睡衣就睡觉这么没有格调的事,若是传出去一定会被嘲笑的。更重要的是,他在骆言家里过夜了!
说起来,骆言人呢?
陈年年昨天一到骆言家就趴沙发了,根本没参观过这间装修精美的公寓,他一一打开卧室的门,总算找到了仰躺在床上睡得一脸幸福的骆言。
“阿言。”陈年年敲了敲门,“起床了。”
骆言一动不动。
陈年年毫不见外进到房间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窗棂尽数洒在骆言的脸上,骆言的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了一条缝,他瞥了眼站在床边的陈年年,翻个身,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陈年年:“……”
陈年年觉得自己真是搞不懂骆言这个人的脑回路,骆言分明是属于不爱交际的人,对于不熟的人有着一定的戒心,可是他却准许自己在他家沙发过夜,连自己随意走进他的房间他也不生气,这个人的界限到底在哪儿呢?
尽管很想再接再厉地叫醒骆言,可强烈的尿意让陈年年不得不先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待他舒爽地尿完,骆言已起了,在给自己挤牙膏刷牙。
“阿言,你有没有新的牙刷啊?借我一把呗。”陈年年双手捧水洗了脸。
骆言一声不吭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一次性牙刷,包装上是某个酒店的名字,想来是骆言满世界去表演在各大酒店收集到的牙刷。
陈年年问:“你为什么会留我过夜啊?”
骆言说:“你睡着了。”
“你可以叫醒我啊。”陈年年对着镜子里的骆言眨了下左眼,“你难道是舍不得我走?”
骆言面无表情地说:“我尝试过,你睡得太熟了。”
说来也怪,陈年年也不是一个随遇而安到随便一个地方就能熟睡的人,可在骆言的家中,听着骆言弹奏的钢琴曲,他的整颗心都平静得好似一汪没有波澜的湖水,所有的烦恼和焦虑都消逝在音符中,让他在梦里沉沦。
陈年年玩笑道:“阿言,如果我以后失眠我就来找你听钢琴曲。”
骆言说:“我的出场费很贵的。”
陈年年说:“你看咱俩都是过夜的交情了,给我打个折呗。”
骆言:“……”
“念念不忘私房菜馆”今天是要开门做生意的,陈年年在骆言家用有限的食材给两人做了一顿美味早饭后就恋恋不舍地跟骆言告别。到了小区门口时,陈年年遇到了刚从车库取车出来的祁铮。
祁铮摇下车窗,让陈年年上车,陈年年乐得搭顺风,兴高采烈地就上车了。
祁铮上下打量陈年年,问:“你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陈年年说,“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的脸色好差,眼下还有黑眼圈,你没睡好?”
“失眠。”祁铮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自己的状况,又问陈年年,“你怎么现在还在小区里?你晚上在哪里过夜的?衣服皱得像是咸菜。”
陈年年说:“阿铮你还记不记得骆言啊?”
祁铮当然记得骆言,让他吃闭门羹的人可不多,“天才钢琴家,被你烫到蛋的那个倒霉鬼,架子大着呢。”
“嘿嘿,我昨天跟他偶遇啦,就在他家歇了一夜。”陈年年把椅背往后调,舒舒服服地靠着。
祁铮没弄懂这当中的逻辑关系,疑惑道:“你跟他很熟?”
陈年年说:“不熟啊。”
祁铮说:“不熟那你怎么在他家过夜?”
陈年年说:“哦,因为我摔跤啦。”
陈年年把如何跟骆言回家,如何在骆言沙发上睡了一晚的事和盘托出,听得祁铮一脑门黑线。
祁铮说:“你就这么没有防备的在陌生人家里过夜?你有检查下你的肾还在不在吗?”
“哈哈哈哈,阿铮你想太多了。”陈年年笑道,“骆言一场音乐会的钱够卖我N个肾了,再说咱们也不算陌生人了啊,我都看过他的小弟弟了,怎么着也是赤诚相见过了呀。”
“我怎么觉着就是因为赤诚相见过才会想要杀人灭口呢。”红灯亮起,祁铮踩下刹车。
陈年年笑着说:“喂,阿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啧啧,你要是不开心呢,我下次在你家过夜啊,陪你睡都行哦,这样那样更没问题。”
祁铮说:“滚。”
祁铮把陈年年送到私房菜的写字楼下后去了公司,一去就问林晓宇孙放今日的行程安排。
林晓宇说:“在影视城拍戏一整天。”
祁铮琢磨着要不要去一趟影视城见见孙放,那家伙经过昨天那件事也不知有没有恢复过来,会不会状态很差无法入戏呢?
“祁总,我不幸地通知你一件事。”林晓宇扶了扶眼镜,“你今天的日程排满了,挤不出空去影视城。”
被秘书戳穿心事的祁铮傲娇地说:“我并没有要去看孙放啊,我看他做什么?”
林晓宇四两拨千斤,“我也没说你去影视城是看孙放。”
祁铮:“……”
不出祁铮所料,孙放这一天的状态非常糟糕,频频NG不说,台词也忘得一干二净,完全无法与角色融为一体。
平日里祁铮是最活跃最认真的,剧组的气氛完全靠他调节,但今天孙放好似丢了魂,整个人都魂游天外,拍了大半天愣是没有什么进展。再这么进行下去是浪费大家的时间,江河就临时调换了孙放的戏份,让先拍高英明了。
江河问孙放:“你怎么回事儿?”
“对不起。”孙放惭愧地低着头,双腿并拢,右脚尖踩左脚尖,像是做错事被班主任抓包的小学生。
“你不在状态是因为祁总?”江河心想莫非祁铮这么快就出手了,“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请假。”
孙放茫然地说:“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啊。”
江河说:“那你是遇到感情上的问题了?”
“没有!”孙放矢口否认,“我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会NG这么多次?”江河见孙放不愿跟他谈心也不勉强,说,“孙放,作为一个新人,你至今为止的表现是很好的,但你不能因此骄傲自满,一个专业的演员是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左右自己的发挥的。”
孙放受教地点点头,说:“对不起,我会尽快调整好的。”
江河说:“行吧,你休息会儿再上。”
孙放说:“谢谢江导。”
孙放从张兵那里要来了手机,躲到树荫下,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的消息,他点开一看是力争上游发给他的。
力争上游:好好工作。
力争上游:不要去和浪客面基。
没来由的,孙放对着这两条前后不搭边的消息傻笑了半天,他跟着回复了两条。
寂寞烟火:我会好好工作的。
寂寞烟火:男子汉说好的话是不会变的,明天给小争争发我和浪客的合照哦,真希望也能和小争争面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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