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菊生一拉住他胳膊他便闭嘴了,还回过头拍了拍孟菊生的手宽慰。
老子一股虚火上头,死命挣开起身踹翻凳子,长腿一迈,甩了包厢门就往楼下冲!
冲到半道儿更他妈上火了。老子气成这熊样居然没一个人追出来问问!!
滚你妈逼刘国卿!正好,老子找人快活去!你就守着你的孟老板去吧!滚得越他妈远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太少啦,一会儿还有一章~_(:з」∠)_
☆、第四十章
大观茶园后面连着一条街,街道窄小,昏暗不堪,与茶园里面的灯火通明对比鲜明。
这里我算是熟门熟路的。虽然好些年没来了,但是基本的陈设没什么变化,只是不免老旧许多,人也换了一批,但青葱的年纪是不变的。从某种角度来讲,这条街是一条不老街,驻扎在这里的人,永远都处于最好的年华。
所谓戏子婊|子下九流。说这话的人侧目鄙视,视其不堪,却又生出戏狎之心,究竟是谁更不堪,还说不准呢。
不过不要看我说得大义凛然,心态这东西是潜移默化的。就像对孟老板,我也是隐隐认为自己是比他高一等的。这是个毛病,可惜从根儿里就烂了,改不了。
后街站街的大都是十四、五岁的男孩女孩,他们在戏班子里练了几年了,不过因其年纪小,赚不来钱,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来这里,俗称叫“报恩费”,不知觉间已约定成俗。这个时候的孩子个儿顶个儿的水灵青涩,就像夏天的青柿子似的,瞅着好看,吃起来也不酸。
戏班里大都是男孩儿,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女孩子在这里头的,基本上都是孤儿,很少,实在是女孩子不适合抛头露面,而且身娇体弱的。练功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毅力活,平日里挨板子打手板是家常便饭。女孩子不行啊,手下一没个轻重,打死都有可能。
再加上如今一些富家少爷,贵胄子弟,受着家里的荫蔽,整日无所事事,便在“色”字上派生出两件时髦事:玩舞女细抚前门草,捧戏子轻嗅后庭花。
这里头还有个讲究,说玩舞女,那得是玩日本的舞女,也就是日本女人。她们大多混迹于高档娱乐场所,更喜欢陪西洋人和日本兵。对于那些少爷们来说,勾到日本花骨朵儿,这可就有些困难了。
于是戏子变成了最受欢迎的选择。有些乐意尝鲜的,就会让人来到这茶园后街撒么合口味的,出个堂会再送回来,给的银子也多,但去的小孩子回来,也只吊着一口气儿了。
至于老子这样的好男人为啥对此如此清楚?这便要谢谢罗大公子和我家那不成器的弟弟了。
因着茶园的戏刚开场,天色还没暗下来,后街上的人也不多,站街的也没几个。好些个出来的男孩子,脸上居然也学着女人家涂脂抹粉,我是万分不能接受的。男孩儿就要有个男孩儿的样子,要是稀罕抹脂粉的,那还不如找个女孩儿算了。不男不女妖里妖气的二刈子,谁稀罕哪?
皱着眉推去几个主动凑上来的,心下越发烦躁难耐。一为方才刘国卿的话,二为今儿咋就没个合眼缘儿的孩子呢!
杵在路中间正打算抽根烟,这时身侧挂着“腾云戏班”牌子的后门开了,出来一个约莫十七、八的男孩儿,拿着铁锹给门口地面铲冰。
他年岁有些大了,不过跟我比起来尚可算个孩子。剃着扎手的板寸,上台方便戴头套。身子骨跟柳条一样,藏在棉大衣里直逛荡,脸蛋清清秀秀的,面盘极窄,倒生出一副恬淡相。更难得的是,这孩子全然不像个戏子,举手投足间的气韵,倒像个念过书的。
色心一起,踩着步子就凑上去了。
他抬头瞅了我一眼,而后了然,低下头来,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脖颈,在寒风中窜起了鸡皮疙瘩,看上去很是脆弱。
他不再瞅我,却低声道:“等我铲完冰的。”
不可置否地一点头,正好能藉着功夫抽根烟。巷子窄,过堂风急吼吼的,点了几次都没成功。
这孩子看风太大,很贴心地放下了铁锹,逆着风堵着,一手接过了打火机,这才点着了。
我正想顺势跟他逗扯逗扯,谁知这孩子死心眼,点完烟之后又费力地铲了起来。
他人小,身板小,自然力气也小。这点冰块要我来,其次咔嚓几下就能搞完。不过我也无意帮他,他的身份地位,不值得我出手。
不是人人都有孟老板的好命。
抽完了烟,又等了会儿。他很细心,让我进戏班后台坐着等他。不过我拒绝了,这就是个发泄。我想要沙棱痛快儿地,赶紧干完活咱就去旅馆,没闲情逸致跟他在后台玩情调。
又等了好一会儿,冰块除得差不离儿了,他把铁锹放回去,然后脸蛋红扑扑地出来,小心翼翼地拿眼角瞅我,跟只要入虎口的兔子似的,轻声道:“我们去哪?”
“前头有家旅馆。”我说。
“这……不好吧,”他有些为难,“很贵的。”
那旅馆是去年建的,是个小三层,环境口碑都不错,地理位置极大地方便了那一竿子富家子弟。不过我还没去过。
笑着抬手摸摸他头顶,头发茬很扎手:“你不必管这些。”
顺利领了房间号,是在二楼,本来是一楼,不过人来人往的,声音吵闹,便特地跟前台换到了二楼。
进了屋,他站在门口,门还开着,很局促的样子。我倒有些惊讶,这般生涩的戏班孩子可真是少见的很,尤其他的年龄已经算大的了,不会未经过人事。
虽这样想,心下却发着软,走过去把门关上,放柔了声音,问道:“要不要泡个澡?有现成的热水。”
他忙不迭地点头,紧张而不安。
悄声叹了口气,给他个眼神儿让他快去,看他的背影,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件很不人道的事儿。
左等右等,等到我都以为他淹死在里头了,他才出来,浑身仍包得严严实实的,赤着脚站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我招呼他过来,一边喝口茶润润嗓子。看他害怕的模样也不好上来就扒衣服,只好道:“你都会的吧?”指指下面已微微挺立的地方,“先伺候它。”
他咽了口唾沫,一步步挪过来。我坐在床边,双腿微微分开,怕刺激到他,便慢慢地引导:“蹲下。”
他依言,行动缓慢,我有些不耐,却又不好逼他,难得是个瞅着通透的,逼太紧我也下不去手。
他一寸寸拉下我的外裤、棉裤,最后只隔着一条亵裤。挺立而粗壮的部位撑起了前裆,一派剑拔弩张的架势。
他又抬头看我一眼,然后闭上眼,缓缓埋下头,湿热的气息扑在挺立的地方,待褪下最后一层阻挡,他大张开口,一点点含了进去。
身体瞬间像通了电流,呼吸越发急促,手指逐渐扣住他的脑后。他的技巧算不得好,但是类似处|子的生涩感,在心理上有着别样的感受。
眯着眼低头看他,他的舌头恰好自下而上笔直划过,一路滑向马眼。
他挑起眼角,眼里雾气蒙蒙,无端魅惑艳丽起来。
我再也受不住,粗暴地拉起他按到床上,他还穿着棉衣,很厚实,扯不开撕不坏,反倒把他带了起来,又跌回床上,撞得头昏脑涨。
我揉揉他撞倒的地方,抚过脖颈,费力地解着他领口数只盘扣,浑身愈加发热。
欲|火冲头之际,窗户突然碎裂出数个小孔,多颗子弹夹杂着寒风撞向了床边的木桌!
作者有话要说: 撒么:寻觅
二刈子:不男不女的男人
☆、第四十一章
头脑一念间冷却!千钧一发之际全然顾不得衣衫凌乱、裤子脱到一半的境地,抱着被吓得直发愣的小戏子,手臂用力一撑,滚到床下。
我怕小孩子身娇肉嫩,磕着碰着伤了就不好了,便在落地时垫在他身下。不过再如何清瘦,好歹也是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藉着下坠的力道,没他妈压死老子!
射击手似乎很业余,见一击不中,便迅速撤离,也或许枪药本就不多。
耳边风声渐紧,却是玻璃被打碎了一扇,玻璃碴子掉满地。
刚松口气,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次暗杀者有可能所属的势力,眼角寒光一闪!下一刻刀锋奔着左胸扎了进去。
身体被小戏子压制着,惊骇之下顺着本能侧过身,刀尖已入肉,直愣愣地划进了左肩窝!
似乎碰到了麻筋,整条左臂都麻着,动弹不得。小戏子见捅错了地方,遂猛然拔出匕首,血流随着刀子的离去受到压力喷了他一头一脸。
趁着他被血糊了眼,抬腿把他踹到一边,顺势滚到衣柜处,右手摸进外衣内兜,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捂着小腹站起来的小戏子。
他看我一眼,把匕首扔到一旁,抹了把脸,开口道:“你杀了我吧。”
脸一扭曲,放下枪,摊手摊脚,缓了口气,勉强站起来,叹气道:“滚。”
他一愣。
“别掺和这些,政治这东西你以为凭你们充斥着热气的大脑能搞明白?”我说,“回去告诉你们那帮傻同学,想杀汉奸,先把书念好了再说。赶紧滚!”
近年来学生运动风起云涌,凭着一腔热血,搭上性命都在所不惜,却完全忘记了学生的天职是学习!
开枪的手法业余,弹药有限,不可能是任何一个成熟的党派势力,那么便只能是这一群自以为是扬言要为革命牺牲的傻乎乎的学生了。
对于这些学生,真是既气恼又无奈。他们一心为家国,思想进步,却选择了一条沦为被党派争斗当枪使的不归路。
小戏子没滚,反而站在原地,上下打量我一番,而后问道:“你……你没事吧?”
眼前有些花了,却不想给他一副虚弱无力的印象,免得贼胆一起,又他妈捅两刀,那老子才叫死不瞑目!
“滚!”
他不听,反而侃侃而谈:“日本侵略我东北四省,铁蹄践踏我中华大地,此仇不共戴天!诚然如您所说,我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杀不了日本人,那么杀个汉奸,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实在不想给他们讲道理,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要我说根本就是被酸秀才念叨烦了!
左肩窝子的血窟窿血流如注,沿着胳膊流到指尖,已在地上集成了一小洼。
冷睨他一眼,嘴唇因失血过多而发青发紫,偏生还要听他叨逼叨,遂打断他怒斥道:“巷子里发生枪战,你以为宪兵队是吃素的?还杵这儿跟我废话个什么劲儿?等着被抓吗!”
像是回应我的话一般,门外隐隐传出急速上楼的动静,屋里一片狼藉,却是走不出这扇门了。
小戏子也煞白了脸蛋。
越过他瞅着窗户,这里是二楼,跳下去摔不死摔不残,便向他低声吼道:“从窗户滚!”
他不再迟疑,开了窗子,跳下去之前回过头看我一眼,好似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纵身而去。
松了口气,肩膀酸疼无力,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人不多,不过三四个。
抓住外套裹在身上,袖子在脖子前打了个结,然后在房门被强行破入之前按下了把手。
眼前出现的是邹老板。后面跟着李四和两个跟班儿。
他先扫视了一圈屋内,后槽牙重重一挫,吩咐李四道:“把房间收拾了,封口。”
然后转过头来冲我恨声骂道:“你个傻逼!”
我眯起眼道:“先别骂我,带我去你那,准备医药箱。”
他沉沉地瞥了洞开的窗户,而后怒哼一声,率先走下楼去。
本以为他会带我去顺吉丝房,没想到去了小盗儿市场。
邹老板的解释是,这个点儿,顺吉丝房还人来人往,而小盗儿市场三教九流云集,还有黑市医院,我这个样子反倒不引人注目。
在车里脑袋昏昏沉沉,被他扇了好几巴掌告诉我别睡,脸都快扇成猪头了。
在他又一次扬起巴掌时,老子眼疾手快,一把拦了下来,闭了闭眼睛,问道:“罗大公子那边你怎麽交代的?”
“交给李四了,说你喝多了跟我在一起。”
“哦。”
他瞥我一眼:“你不问问我怎麽找着你的?”
“没必要,”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也不知道在说啥,“你不是说不会害我麽。”
真的没必要,太好猜了,后巷枪战,那帮学生有没些个好装备,不知道消音,前头大观茶园可是能听得一清二楚,里面又是一帮日本高官,宪兵队要是逮不着几个闹事儿的,可甭混了!
抓到学生,再问问大观茶园里头的人,有谁在看戏中途去了后巷,答案迎刃而解。
只不过没想到带头找来的是邹绳祖,这便颇值得玩味了。再看邹绳祖这阵势,似乎要将此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是十分赞同的,闹大了脸面不好看不说,在刘国卿面前可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半天没听到他回答,脑袋却被他按在了肩膀上靠着:“难受?”
“没有,”我说,“就是疼。”
他“哦”了一声,下一秒又是一巴掌!
“我操|你大爷!”我恼了,噌地直起身!老虎不吱声你真当它死了?“你他妈还打上瘾了是不?”
“不是,”他说,“快到了,可别睡着了。”
作为小盗儿市场的幕后操控者,有些特权还是很方便大众的,比如单独的诊疗间。
医生是个留着一撮山羊胡的男人,年纪颇大,满口黄牙,看上去贼眉鼠眼,不像医生,倒像是个假道士。
拿剪子绞开上衣,狰狞的伤口已经偏向暗红,血慢慢止住,他拿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烤,说道:“现在药品都很紧张,没麻药,你忍着点。”
瞅了瞅火上的刀片,闭眼睛有失颜面,睁眼睛……没那个勇气。
邹绳祖突然开口道:“你怎的把那人放走了?”
“一个学生,没威胁。”
“哦?”他一挑眉毛,很讽刺地笑了,“没威胁?”
“拿枪指着他他都还能叽里哇啦说他对祖国的忧思,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真杀了他。”
“呵,”他冷笑一声,“让你不装子弹,拿把空枪有意思?”
微一皱眉,那把小刀在灵活的手指间飞快地剔去外翻的烂肉,邹绳祖塞过来一团烂布让我抓着,布条破破烂烂,上面残留着汗渍,味道很不好,之前不定多少个人抓过。
一想到有人和我一样受过这般苦刑,蓦然心底好受了不少。
剜下来的血肉大大咧咧盛在托盘里,到底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竟有些舍不得。主要是这回肩膀上可真的要留下个碗大的疤了。
消毒水也没有,医生随手拿了瓶他刚刚喝着暖身的烈酒就过来了。瞧他一口黄牙,犯了硌应,便对邹老板道:“你来。”
邹老板先是皱了皱眉,接着一副便宜我了的模样要过酒壶,含了一口,对着伤口喷了个天女散花。
老子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还没缓过神儿来,他又喷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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