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特意不把话说准,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果然迟晓霍第二天就贴了上来,各种谄媚讨好,正中白竹下怀。
白竹故意将两人的相处表现得比一般时候要亲密,涂恺之马上就上钩了,但其实他即使不这么做,照涂恺之那个醋劲,看谁谁是情敌,像是全世界都对白竹有好感一样,迟晓霍和白竹走那么近,照样早晚要遭殃。
那天看到涂恺之的脸色,白竹早就打了退堂鼓,却没想到涂恺之动作如此迅速,还没等他真做出点什么事情,迟晓霍就被隔离了。
想了想这件事将会引发的后果,白竹立刻就放弃了他的小计划,安心地待在涂恺之身边,至于迟晓霍,等这件事过去了,总会见到他的。
然而白竹不知道的是,涂恺之除了找迟晓霍谈,还找上了他的脑残粉阿迪里。
阿迪里对涂恺之脑残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追星族,也许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迟晓霍不知道涂恺之对阿迪里说了什么,可是在那天之后,阿迪里几乎对迟晓霍实行了24小时监控政策。
迟晓霍和白竹实行错峰出行,因此早上到餐厅工作的时候,迟晓霍被涂恺之亲自隔离,然而除了到餐厅的那几个小时以外,其余时间阿迪里简直无处不在。
早上出门时,阿迪里和迟晓霍一同出门,下午回家的时候,阿迪里早就在餐厅门口候着,两人一起步行先去市场买菜,再回家做饭,甚至有一天晚上,迟晓霍肚子饿了想上街买些什么东西吃,阿迪里竟然也能在他步出家门那一刻冲到他跟前,面无表情地扯住他,硬是等他换完鞋子再一起出门。
迟晓霍那时候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愣是阿迪里这根木头也定定看着他的脸看了几分钟,就是看他脸上能转变多少种颜色。
迟晓霍怒了,他拍桌而起,对着阿迪里一顿骂,然而阿迪里依然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姿态,等迟晓霍骂完了,才悠悠回了一句:“我要看着你,不能让你出去浪。”
迟晓霍:“……”
浪你妹啊浪!他又再起,指着阿迪里又骂了半个小时,可任他骂得口干舌燥,阿迪里仍然以一开始的那眼神斜眼看着他,迟晓霍被他这么看着,竟真的开始反省起自己什么时候去浪过了?
迟晓霍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多了个跟班,但他天性是个无比乐观的人,很快地就接受了这个现实,还渐渐习惯起来,时间久了,居然还觉得有个跟班,日子还过得挺方便的。
“拿着。”迟晓霍刚挑完一棵菜,付完钱就头都不回地往下一摊走,留着阿迪里在原地等着找零和拿菜。
原本迟晓霍刚搬进阿迪里租的这个房子的时候,心理还有点过不去,虽然和阿迪里合作了几次,但无论哪一次,他都和阿迪里分开两个房间睡,原因无他,就因为他是个天生同性恋,虽然阿迪里不是他的菜,但像直男看见女人裸.体一样,让他直勾勾地看着一个毫无自觉的男人在面前走来走去,他可受不了。
搬家的第一天,两人就有了个简单的协议,就是生活各过各的,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合租一个房间那样,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因为大家互相认识就觉得要好好相处什么的。
对此阿迪里当然没意见,不如说还求之不得,他本身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而且由于他酷似外国人的相貌,平时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就不知有多少,不善于和其他人沟通的他,对于迟晓霍的这番建议可说是举双手赞成的。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小半个月的时间,迟晓霍刚觉得习惯了和另一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因为涂恺之分别找上两人密谈,各过各的想法直接宣告破产。
刚开始时,迟晓霍虽然被贴身跟着,但还是忠实履行了一开始的协议,除了出门的时候无法撇开阿迪里,其余时间依然是日子各过各。
然而时间久了,问题就出现了,而让迟晓霍最无法忍受的问题,就是厨房空间不够用!
以往他们作息时间不同,有时候他刚好做完饭,阿迪里就回来了,两人错开时间,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的。可是现在阿迪里天天跟着他,上菜市场的时间完全同步,以至于他们都挤在一个厨房做饭。
阿迪里是屠夫,只在挑肉的时候慎重一点,时间久一点,其余时候都是草草解决。
但迟晓霍不一样,他是厨师!从买菜到准备到下锅做菜,每一步都做得认认真真,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往往他刚准备好材料,阿迪里就正在炒菜,闻着锅里飘出的香味,迟晓霍肚子都在打鼓,能看不能吃,简直不能忍!
于是协议再次变更,两人在生活同步的情况下,为了节省水电煤气,他们订立了一个公用资金,以后买菜、缴费等等都在里面划钱,合租生活从各过各,变成了一起过,跟班变成了同伴。
迟晓霍买完菜,便在一家猪肉铺子前停下,两手空空地等着阿迪里跟上。阿迪里两手大包小包地走上前,自觉地将右手的东西往左手放,右手抬起翻了翻面前的猪肉,几秒时间就选好一块,秤好后迟晓霍直接掏钱,阿迪里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猪肉,两人一前一后往家的方向走。
猪肉铺老板好奇地看着两人奇怪的相处模式,还听到矮一点的那个一脸嫌弃地朝高个子说:“走快一点,我快饿死了,回去还要做两人份的量……”
老板耸了耸肩,喃喃道:“两个男生,还挺会过日子的。”
☆、失窃
白竹许多天没见着迟晓霍,一开始还有点不太习惯,时间久了,竟也开始习惯起这种安安静静,没人在旁边聒噪的日子。
地区的屠夫大赛比厨师大赛进行的时间要早,这段时间白竹也没怎么见到涂恺之练习,两人一心为白竹的比赛做准备,久而久之,白竹都将比赛的时间忘诸脑后,直到涂恺之捧回家一个奖杯,白竹才发现屠夫大赛已经比赛完毕。
早已无力吐槽涂恺之这种行为,白竹将奖杯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天抬头就能看见,以此来督促自己的练习。
蔬菜汤作为他们下一次地区厨艺大赛的主要菜色,在白竹磨练厨艺的这段时间里,两人也同时作了些改善,比起一开始时出色不少,连白奋进试菜时,都难得显露出惊艳的神情。
虽然地区厨艺大赛是他们最终的目标,但这次的厨师大赛,白竹也没掉以轻心,在选菜方面比之以往都要慎重。
午饭过后,白竹坐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消食,一手拿着个苹果吃,一手捧着那本家里带过来的小册子仔细翻看。
这个小册子白竹来来回回已经看了十多遍了,几乎将里面的要点都背下来,涂恺之洗完碗走出客厅,就看见他两条腿搭在茶几上,啃一口苹果看一眼书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走过去将白竹手里的书一抽。
“干什么。”白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两手还保持刚才的动作,略带不满地抬头看他。
“跟你说了多少次,吃完饭不要看书。”
白竹伸手去抢回他的书,涂恺之手抬得更高,白竹干脆赖在他身上,用空着那只手圈着他,还不忘又啃了一口苹果,懒洋洋地说:“快比赛了,我还没想到该做什么好。”
涂恺之揉了揉他的头,弯腰咬了一下他手上的苹果,成功迎来白竹的瞪视。他轻笑着转身坐到白竹身旁,看了看手上的书,边边角角的位置都被翻得有点破旧了,里面的内容比刚开始第一次看到时多了不少。
涂恺之随便翻了几页,将书倒盖在一旁,扭头去看白竹,“要不……你试试看做素?”
“嗯?”白竹闻言微讶,“我们不是能做回荤菜了吗?虽然是以荤托素,但总比素菜强吧。”
涂恺之沉吟片刻,道:“我们是能做荤,但你有信心切肉吗?”
白竹一听,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这段时间令他纠结的其中一点,就是他无法像涂恺之那样随随便便就能切出好的肉来,这也可以说是这个时代他们这些厨师的不足之处。
这个厨师大赛没有地区厨艺大赛那么受人看中,甚至比屠夫大赛还不受重视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些厨师们的刀工不好看,没有看头。
白竹这段时间辛苦磨练自己的厨艺,然而这么多年来,别说切肉了,连切菜的功夫都仰赖涂恺之的他,也就是在这些日子才将自己切菜的本事练回来一些,至于切肉,那就更不用想了。
白竹只考虑了片刻,几乎就已经赞同涂恺之的建议,但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如果做素,该做什么好?”
以前他们研究素菜的时候,什么都尝试过,但什么都不成功,以至于现在让白竹思考做什么菜拿去参赛,比让他断一天零食更痛苦。
然而涂恺之只思考了片刻,就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刚开始决定做以荤托素的时候,我曾说过的东西吗?”
白竹愣怔地盯着涂恺之的脸想了一会儿,脑袋里面一片空白,看到他这个样子,涂恺之也笑了。他捏了捏白竹的鼻子,笑着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列举了三个选择,一个是蔬菜,一个是菌类……”
“一个是豆腐!”经涂恺之一提,白竹也记起来了,“豆腐太老旧,菌类太新颖,所以我们才选择了蔬菜对吧!”
涂恺之颔首,“既然豆腐老旧,就是说前人在研究豆腐上面已经有了许多想法,也做了很多尝试,这次的比赛我们只是作为练手,并不需要过多的创新,考究的是你的基本功,所以我觉得,做豆腐挺好的。”
白竹听完他的解说,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他低头思考了片刻,突然猛地站起,将手上吃剩一半的苹果塞到涂恺之嘴里,探着身子将涂恺之放到另一侧的小册子拿回,迅速地翻了几页,马不停蹄地就跑进了厨房。
涂恺之嘴巴叼着苹果,眨了眨眼,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狠狠地咬下一口,冲着厨房大声喊了一句,“跟你说过多少次,吃完饭不要跑!”
有了明确的目标,白竹这回速度蹭蹭蹭地就上去了,每天就是看书和做菜,一个劲地研究有关豆腐的菜色,寻求怎么才能在这一块块白蒙蒙的豆腐块上,做出最不寻常的味道。
白天两人如常地到餐厅帮忙,白竹运用空余的时间试做豆腐,而涂恺之则在旁边继续改善蔬菜汤的配料和调味,两人各忙各的,每完成好一道菜,就互相喂对方,各自给出意见后,再继续改善,小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
这天一早,白竹和涂恺之早早就到餐厅,却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着餐厅,白竹心下咯噔一响,和涂恺之对看一眼,三步并两步跑了上去。
“怎么回事?”白竹拨开层层人群,看见梁应华和白奋进,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着民警衣服的人,连忙上前问道。
“小竹。”梁应华一见到自己的儿子,马上拉起他的手,眼里还带着些紧张和不安。白竹又问了一句,“怎么了到底?”
梁应华朝白奋进和两位民警点了点头,将白竹拉到一旁,见涂恺之跟着,也就看了他一眼,便迫不及待地和白竹倾诉。
原来昨天他们回家以后,梁应华和白奋进照往常那样打烊回家,正好这时,附近一个熟客来找白奋进,梁应华便让白奋进关好门窗,自己先回家做饭。
怎么知道今天早上到餐厅一看,厨房的窗户大开,梁应华和白奋进忙不迭开门进去,发现大门完好地锁上,收银台的钱一块不少,但厨房却像被扫荡过一样,残渣到处都是,连做菜剩下的材料都一扫而空,餐具却倒得满地都是,那场景看着好不吓人。
两人都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查清楚是什么问题。
白竹听完梁应华的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他拍了拍母亲的背,安抚她道:“只要人是安全的就好,东西乱了可以收拾一下,钱也没丢,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梁应华点了点头,刚才她的心一直乱哄哄的,直到现在儿子在身边杵着,她才放松下来。
这边几人谈过以后,正好民警那边也搜查完毕了。由于钱没丢,餐厅内大部分的东西也是完好无缺的,只是厨房遭了秧,民警那边也不好下定论,只是列出了两个可能性,一是同行的报复性行为,二是厨房的窗不小心没关上,也许有流浪猫什么的进来弄乱了环境,至于其他失窃的可能性则不作过多的考虑。
白奋进坚持咬定自己昨天最后都检查过餐厅的每一个角落,确定自己把窗户关上了,而对于同行报复,白竹和涂恺之对看一眼,唯一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然而很快又被他们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没有丢失钱财,民警落案也没太大帮助,一家人谢过警察后,就只能认命地挂上休息一天的牌子,一起收拾厨房。
白奋进一直说自己真的有关窗,绝对有关窗,梁应华本来心就烦,被他多说两句,两人就吵了起来,白竹劝了几句,两口子干脆抹布一丢,转身走出大厅,专心地对骂了起来。
白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抹布拿过来,一手一块同时擦。
擦了一会儿,白竹诺诺地开口道:“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涂恺之知道白竹想问的是什么,干脆直接回答他:“不会是邹武,”他顿了一下,“他要是想报复我们,早几年就可以做这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我也知道……”白竹低下头,“但是,除了他,我真想不到别的。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上次厨艺大赛输了,所以来找事?”
涂恺之笑了,“那应该是我们家被捣乱。”
白竹想了想,也跟着傻笑了一声,算了算了,也许真的是哪里来的小猫小狗,不然也不会只丢食材,其他啥也没丢。
☆、雕花
厨房被捣乱后,其后几天也没发生什么事情,白竹最后总算将这件事归为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猫狗的恶作剧。
比赛的日子日益逼近,自从决定了做豆腐,白竹在豆腐身上下了不少苦工,现在也算得上是半个豆腐小达人了,而参赛要用的菜色在比赛前一周,也总算是定了下来。
为了新菜,白竹这段时间每天都缠着涂恺之,让涂恺之教他雕花的技巧。
涂恺之对此毫无意见,更乐得手把手教他。他们两人待在家里的厨房,白竹左手托着一块豆腐,涂恺之的大手包着他的手,垫在白竹手下,右手则握着白竹拿着小刻刀的手,一刀一刀教他雕刻。
两人身体紧密贴着,涂恺之在白竹耳边低声讲解,呼出的气直接打到白竹耳根,痒痒的湿湿的,让白竹一直往后缩,蹭得涂恺之都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
“好了,”察觉到身体某个地方起了反应,涂恺之稍微离开白竹耳朵一点,“还要不要练习了。”
白竹嘟囔,“雕豆腐就雕豆腐,别跟着吃啊。”
白竹说话的声音虽小,涂恺之可是一字不落地都听进去了。他挺了挺腰,又说了一次,“还要不要练习了?”
两人虽然还没到那一步,但白竹当然知道身后顶着他的是什么,他脸一红,忙不迭地点头,两人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豆腐块上。
涂恺之如往常一样将欲望一点点压下去,他清了清喉咙,这回不再调戏白竹了,专心就着手上的动作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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