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笙一看杨氏脸色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母亲不用担心,师傅不喜与外人接触,让我不要宣扬,只要按时进山学艺就成,娘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就行。”
杨氏连连称是,在她看来高人肯定与常人不一样,而且小段笙是最乖不过的孩子,是不会骗她的。
等杨氏吃完馒头,肉没怎么吃,又重新包了起来,太久未沾荤腥杨氏当心吃坏肚子,准备留到下午,晚上再吃。
“娘,你想不想分家另过。”段笙决定先探探杨氏的意思。
“想,娘做梦都在想,想带你离开这个狼窝,娘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分出去另过就不必再受人苛刻,可是你阿奶不会放我们走的”杨氏想想这些年在段家的日子,心酸苦闷不已,段家人拿她当牛,当狗,就是没把她当人,连带这儿子跟着她受罪。
“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不得不把我们分出去!”段笙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利光。
“那,那要怎么做。”杨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心里到底是期待的。
“娘到时听我的就是。”看来得尽快准备啊。
看着母亲懵懂的点点头,笑了“没事儿,万事儿有我呢,娘,我在地里给你看着锄头,你先回趟家,如果不把菜汤喝了,阿奶就该怀疑我们了,恐怕到时又是一阵磋磨。”
等杨氏走后,段笙拿起锄头接着干了起来,分家的是还需要准备准备,一时半会儿还分不了,活儿还是要做,他帮母亲多做一些,母亲自然就能轻松一些。
这些可不是好翻的沙地,锄头人力翻地可是一点都不轻松,那是实打实的力气活儿,如果不是段笙已经晋级初级武者有了一把子力气,只怕还真做不动这活计,虽然前世没干过挖地这事儿,连锄头都没见过的段笙干得还挺好,其实段笙这家伙心里把锄头当武器,把干活儿当练武呢。
☆、【5】
被赵氏催促到地里的杨氏,此时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儿子那下锄的速度,才一会儿就干了她一天的活儿!这,这还是她病弱的儿子吗?
“娘,我是不是很厉害,师傅给我吃了一颗药丸,身体大好,有力气了,这才练了一天的武力气也大不少,以后天天吃药丸调理,天天练武,我会越来越厉害的。”段笙想到自己以前的身体,现在突然这么龙精虎猛的确不对劲,所以又开始忽悠杨氏,不是他奇怪,是他师傅太厉害。
杨氏听段笙这样讲,瞬间松了口气,满心的感激和感慨‘听说高人都很神秘很厉害,笙儿的师傅真不愧是高人啊’
之后杨氏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段笙干活了,硬是抢了锄头并催促段笙好生习武,段笙无奈只好顺着杨氏。
段笙再次进了山,但是他并没有继续修炼,而是在山里游走,好像特意在寻找什么,时不时地蹲在或草或花的面前提取有用的精华,在把精华注入一节细长的枯枝中,最后还注入易燃的磷油才小心的收入怀中。
段笙赶着母亲杨氏回家之前,先下山回了家,依然是趁院子里没人才进了屋。
老段家谁也来看看这个生病的孩子,就算是赵氏咒骂段笙时,也不靠近三房屋子,生怕过了病气,所以一天下来居然没发现三房屋里一直没人。
杨氏提着段笙编的奇形怪状的藤篮子,才回到家就劈头盖脸的挨了赵氏一顿骂“你这个懒货丧门星,还不快去做饭,想饿死我啊,整天拖拖拉拉的白吃老婆子的饭”
赵氏一把扯过篮子,杨氏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松手,老婆子三角眼一瞪“撒手,有东西不孝敬公公婆婆,你还想私藏不成?不孝的东西,我看你是心野了!”
杨氏一听,赶紧松开手,手脚无措的看着赵氏“娘,这就是我随手摘的,那个……不能吃”
“哼”赵氏也不信,恶狠狠的瞪了瞪杨氏,这才往抢来的篮子里看,看到是什么的时候就炸了,把篮子砸在杨氏身上“好啊,你这个丧门星,地里的活儿不好好看干,跑去摘这么个东西,你想毒死我是不是!你这丧了良心的贱皮子,今天你别想吃饭!”赵氏猛的推了一把杨氏,差点把人推倒“还不快去做饭,小心我给你两耳刮子。”
二伯娘王氏,一直站在自家外门口看戏,此时幸灾乐祸的笑说“呵呵,娘啊,我看弟妹这是馋了,可惜这果子可不能吃。弟妹,不是我说你,又不是娘没给你吃的,至于连毒果也不放过嘛?”
杨氏也不理会王氏,还想要把洒落在地上的果子捡捡,她也知道这果子不能吃,她也告诉过笙儿这些果子有毒不能吃,不过儿子既然摘回来,定是有什么用吧。
王氏见杨氏无视她,眼里闪过愤恨“哼,还真想吃了不成,想死也别死在家里,晦气!”说完转身进了屋里,门被关得震天响。
赵氏看杨氏还在捡,也不赶快去做饭,三角眼都快冒出火了,抬起手就想狠狠打下去,哪知在就快打到杨氏的时候,手突然动不了了,还传来一阵剧痛,痛得赵氏惊叫起来,等看清楚是段笙捏着她的手腕,怒火瞬间就添了几层,眼神也淬上了毒,咒骂破口而出“啊~小畜生放手,你这杀千刀的贱/种竟敢对长辈动手,吃白食的病痨,当年就应该掐死你!黑了心肝的忤逆种,啊啊啊啊啊~合该短命的杂/种……”
段笙面无表情的捏着赵氏的手腕,而且还越来越用力,突然眼睛眯了眯,靠近赵氏嘴唇微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字的道“老/畜/生”声音小得连被段笙护在背后的杨氏也没听见。
赵氏一听,段笙不但把她的手捏得快断了,而且居然还敢骂她,顿时目呲欲裂,愤怒加上疼痛使得一张遍布皱纹的老脸更加扭曲丑陋。
杨氏不知道婆婆怎么突然就对她动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氏的惊叫咒骂惊呆了,回过神来忙拉了拉段笙,示意他放手。
段笙更加用力的捏了一下,在赵氏的又一次更加惊悚的惊叫中松了手,随便还推了一下赵氏,小脚老太婆没站稳,顿时屁股落地摔在地上,还不忘恶狠狠的盯着段笙。
可一看段笙黑漆漆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不知为什么背脊突然冒起寒气,本来还想爬起来揪打段笙的赵氏,顿时萎了,不过赵氏蛮横惯了,三角眼里闪过不甘心,顿了顿就在地上撒起泼来,拍着地,哭天喊地起来“呜呜呜,老婆子的命好苦啊,老了老了还受这种罪,老天不开眼,贱种谋杀亲阿奶啦,要死了,要死了,天杀的忤逆种,该死的小畜生不但打我,还骂我老畜生,老头子啊,我不活了,死了算了,大郎,二郎快出来!给我打死这野/种!”
段家人感觉不对劲,忙跑出屋子。
“干什么呢,这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动不动就赖在地上,这是诚心糟蹋衣服呢!”段笙阿爷段长东,眼睛扫过三房母子,又看向自己婆娘赵氏。
赵氏一听。顿时心疼衣服了,从地上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跑到自己老头子面前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你问我干什么,这小畜生不但骂我,居然对我动手,我的手都快断了!这野种和她娘一样都是丧门星,吃我的用我的还敢殴打长辈,头生反骨的白眼狼,今天必须打死这个祸害,不能让他再祸害人!”
众人看着那圈青黑倒吸一口气,不敢相信的看向段笙。
段笙眼神扫过段家人,呵~今天倒是齐全。阿爷段长东,大伯段明文,大伯娘柳金巧,其子段锦华,其女段文秀。二伯段明强,二伯娘王宝珠,其子段锦武,次子段锦功,老姑段银巧。所有人表情都不同,有冷漠的,事不关已的,嘲讽的,兴奋的,不管是什么表情,但都在看戏冷眼旁观。
段笙注重的看了看正在不干不净咒骂的老姑段银巧,二十一岁还没嫁出去的的老姑娘,性情像极了赵氏,段笙默默撇开眼,那五官真是专长段长东和赵氏的‘优点’,特别那双酷似赵氏的三角眼和塌塌鼻,吃得圆润的脸满是红色痘疮,看上去油腻腻的。
还有跃跃欲试的二房父子三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核桃大的脑仁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冲上来揍人一显身手,那眼里的兴奋明显的很,段笙心中闪过不屑,上梁不正下梁歪。
段长东扫过老妻被捏得已经泛起黑青色的手腕,一看就知道用了大力,皱紧了眉头定定的看着段笙,段笙丝毫不惧的回望,段长东疑惑段笙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过了一会才大声质问“段笙,你怎么能对你阿奶动手!而且还骂你阿奶?”
“是又如何?”段笙稚嫩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冷淡。
“你!身为人子孙,这是大不孝!就是现在打死你也是应当的”段长东被段笙冷淡不屑的态度刺了一下顿时怒火中烧。
“怎么,看我没病死不乐意了,就想要动手弄死我?孝?你们这些年折磨虐待我娘,对我的生死视而不见,长而不慈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谈孝,我看是笑话!”
“你你你,你这不孝子孙!”段长东气得脸色铁青,呼吸不畅。
“段笙!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小年纪口出妄言!你怎么能这样对你阿爷和阿奶!混账!”大伯段明文忍不住出生呵斥。
“叫你一声大伯,少在这里假仁假义,这些年大部分的银钱全进了你们爷俩的口袋,靠自己弟媳累死累活的血汗钱养活,无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大吃大喝上妓院,亏得有脸自称清华!这么多年只得一童生,废材!”段明文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随后就被他遮掩过去。
大堂哥段锦华气得捏紧拳头,死命瞪着段笙,如果不是他娘拉着恐怕就要冲出去揍人了。
如今快十六岁也无人问津的堂姐段文秀,长得秀丽的小脸上满是愤恨,这愤恨一部分是对段笙,另一部分却是对自己的爹爹和哥哥。
“和他掰扯那么多干嘛,我就说他是个白眼狼,祸害,直接动手,打死他,老二,给我动手!”赵氏跳着小脚,支使好狠斗勇的老二动手。
“哎,娘你看着,儿子帮你揍死这臭小子,到时候您可得记着儿子我的好啊”段明强撸着袖子,眼神凶狠的走向段笙,他两个儿子兴奋的跟在其身后。二伯娘王氏也在一旁兴奋的煽风点火,而其他人都没出声,明显是赞同赵氏的话。
杨氏想要跪下来求段长东和赵氏,段笙紧紧的拉着她不让她跪“娘,别怕,没事的,你在我身后看着就好,他们奈何不了我,以后我护着你!”
杨氏一听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就掉落下来,儿子身体好了,也长大了,知道护着她这娘亲了。就算是,就算是以前相公段明秋还在的时候,也从未护过她,总是任她被段家其他人欺辱。
段笙不屑的看向二房父子,段明武十八岁,段明功才十二岁,却与那二伯像了个十成十,遇事逞凶斗狠,做事偷奸耍滑,平时好吃懒做。
段笙的眼神刺激了段明强,提起拳头就往段笙身上砸,段笙轻轻的就闪开,然后一脚就把段明强踹到在地,段明武,段明功也没放过。才十二岁又如何,反正不是好种,而且他现在可是才十岁!
“啊~孩子他爹!”
“锦武,锦功!”
无视王氏的惊叫,和其他人闪烁的眼神,拉着母亲杨氏转身就走。
突然,段笙回头向赵氏呲牙阴森森的咧嘴一笑,瘦得皮包骨的小孩突然间变得十分瘆人,其他人注意力都在二房身上,只有赵氏吓得哆嗦了一下,鬼追似得跑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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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回屋后段笙接过杨氏手中的篮子“娘,这些果子经过师傅的处理现在已经可以吃了,我洗洗去。”
杨氏感慨万分‘果然是高人啊,有毒的果子也能整得能吃,笙儿这是遇上了大福气了’
段笙到角落里,把篮子的果子全提取了毒素,这才拿去洗了干净,杨氏非常试吃了一个,非常甜,糖也是精贵物,杨氏自从嫁到段家就再也没有吃过,现在这个果子甜蜜如糖,杨氏很喜欢,段笙看杨氏喜欢,暗暗决定以后多找一些甜果子回来。
段笙摸摸肚子,想还没吃晚饭,又去了一趟厨房,厨房里除了点野菜什么也没有,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只要能吃的粮食都被赵氏锁在了主屋,要做饭赵氏才会打开拿出定量的粮交给当天轮到做饭的人。
段笙无奈,必须赶快搬出去才行,到时候自己做主,想吃什么都可以。看看地上的野菜,没办法,那就煮个野菜汤和着剩下的烤鸡肉将就下,他自己无所谓,大不了夜里饿了出去一趟,但是必须让母亲吃饱。
灶台上只有一个缺口的小罐子装着一点点盐,油被赵氏收着,用到才拿出来,至于其他调料就没有了,村里人家有盐和油就不错了,哪里舍得买酱醋之类的调料。
段笙跑回去把剩下烤鸡肉拿出来,野果子拿给杨氏先吃着,才又回厨房把野菜全摘了嫩的洗干净,柴火点着放了些水,先放鸡肉煮了会儿,才把野菜放进去,煮好后放了一点盐,段笙尝了尝,野菜其实味道不怎么样有点苦,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段笙抬着两碗野菜分量足足的鸡肉野菜汤,理也不理其他屋里传来的咒骂哭喊声,施施然回了自家小屋子。
主屋有四间房和一个堂屋,堂屋其实就相当于客厅,房间呢一间段长东老两口住,一间老大段明文两口子住,一间段锦文一个人住,剩下的一间做了锁粮的仓库。
主屋两边各接着两间房,北面住着老二段明强一家,段明强两个都是儿子刚好住一间,段明强夫妻住一间。南面两间一间间段文秀住,一间老姑段银巧住,而三房住现在住的地方原来是个牛棚,原来段家也是有牛的,只不过后来卖了,牛棚就空了。
本来三房本来住的是段文秀的那间房,可是后来段文秀大了要分房自己住,房不够怎么办?最后段家一致决定三房把房让给段文秀,段笙的他爹在段笙眼里就是个好赖不分的,只护着他们段家的人,苦了自己妻儿的愚倔头,即使赵氏和兄弟们对他并不好,十分看不上他这个病秧子,可段明秋就是一心只为段家人,把自己妻儿丢在一边。段家提出让三房搬出去住牛棚,段笙他爹没多想就答应了,把牛栅栏换成了扇门,墙上重新糊了点新泥,房顶加铺了点茅草,就这样三房住到了那个很小的牛棚。
前生小段笙不喜欢爹爹段明秋,现在的段笙也对段明秋没有好感,段笙心里是庆幸段明秋死了的,如果段明秋还在,以那人的性子,想要分出去单过他是决对不会答应的。
段笙母子正吃得香,王氏还在咒骂哭闹,段老二爷三儿躺床是哼哼唧唧,段明强本来满心的火气,而且肚子痛浑身疼,现在更是被王氏吵得头突突突的疼,火气越发大了“臭婆娘,给我闭嘴,一天到晚知道张着一破嘴胡嚷嚷,你有本事你去弄死那小/杂/种!再哭嚷信不信我给你两嘴巴!”
王氏被吼得一下,索索脖子小声嘀咕道“这不是当时光顾着你们爷三儿了”
段明强眼睛一瞪,王氏赶紧大声说“下次我准挠死他!”
“小畜生,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绝对要弄死他!”段明强脸色扭曲,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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