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蕙差点没气吐血,把那张字条狠狠扔进球形里,然后把它重重摔在地上破口大骂:“白老五我X你二大爷的!你TMD才吃屎!你全家都吃屎!!有种你放老子出去,老子一定把你打的连你媳妇都不让你上床!!!”只可惜他叫骂了半天,连个虫子也没飞过来,等骂泄了气想缓缓劲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臭气包围了——由于球形破碎,便便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而他的这间屋子除了头顶的小天窗之外再无通风换气之处,连个桌椅板凳都没有,比起某人住着的通天窟,这里好像才是真正关动物用的笼子。丁兆蕙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摔破那个球,不对,是不该按那个机关,不该接那张字条,谁知道那孙子会在这里藏着这么个玩意儿……奶奶的这都叫什么事?!丁二爷捏着鼻子,根本无法入睡,一边想着马勒戈壁的等老子出去一定整死丫的,一边苦苦祈求老天爷这一晚早点过去,自己的妹夫展昭还等着他去救呢。而另一边,他的妹夫正抱着那条蚕丝被,在淡淡的清香和融融的暖意中,睡得沉稳香甜。
第二天早上,白玉堂老早就去通天窟看了展昭,发现展昭正窝在蚕丝被中熟睡未醒,也没打扰他,直接吩咐姚六等展昭醒了就给他送鱼片粥和红豆糕,要温热适宜,不能太咸也不能太淡,姚六觉得他们五员外都快成老妈子了……
安排完这边,白五爷吹着口哨,一步三晃的来到螺狮轩第三间屋子跟前,纵身跳上天窗,把原本半开的小窗子完全打开,之后赶紧跳到一边,待气味淡了才凑过去,往下一瞅,就瞧见捂着鼻子眼圈乌黑面色惨淡的丁二爷,心情着实不错,故意打了一个长长的唉声:“噫——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玩意儿私闯爷的豪宅,被关在洞里啦?”丁兆蕙本来被熏的头晕目眩要死不活,刚刚天窗一开好容易补充点活命氧气,才恢复点力气,就看到窗口摇头晃脑的白玉堂,登时火就窜上来了,忽的跳起来指着上头骂道:“姓白的!你竟敢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戏耍老子!你赶紧放我出去,我要找卢庄主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会儿他又不亲自跟人家动手了,要找卢方告状,其实也情有可原,毕竟从小就打不过人家,每次挨了揍就去找卢方告状,这话白五爷听了十好几年,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诶,我说你这个人,穿着我们庄里下人的衣服,半夜偷偷摸摸在这里到处转悠,白爷爷我没把你抓起来拷问你个奸细的罪名,反而请你到此处款待,你却张口就骂,还讲不讲道理啊?”
丁兆蕙现在只恨手长得太短,不然拼了命也要给上头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俩大嘴巴子,可听白耗子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再看看他脸上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丁老二明白的很,现在这情况完全是他白玉堂说什么是什么,万一他真没看出来乔装的自己,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于是丁二爷又问了一遍:“你会不认得我?!”白五爷“仔细”的看了看,双眉微皱,认真的摇摇头。丁二爷有点心慌了,赶紧拽下帽子,用手划拉两下乱蓬蓬的头发,又用袖子擦了擦脸,努力的朝上看着:“喂!白老五你给我好好看看,我是哪个?!”白五爷又端详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哦~~~我认得你,认得你呀!”丁二爷将将松了口气,就听那个声音继续道:“原来是茉花村丁家大户掌的兄弟,三户掌的哥哥——你不就是那二混账(谐音)嘛!”然后,丁老二意识到了,自己又被耍了,又TMD被这兔崽子给耍了!!白五爷则看着屋子里暴跳如雷的丁兆蕙,笑得非常开心,整了这个傻缺这么多年,头一次这么开心!就这德行还想让猫儿当他妹夫?做他姥姥的五彩斑斓春秋白日梦去吧!
等白五爷笑够了,丁二爷也蹦哒累了,为了能脱身,丁兆蕙答应只见展昭一面,其他事绝不干涉,终于出了这间噩梦般的屋子,换回了正常的衣服,跟着醉李等在花厅上。
再说通天窟里,展昭吃过早饭,练了会儿内功,照例去扯那根铃铛,结果扯了好几次都没动静,最后闷闷的坐在床上抱着蚕丝被发呆,姚六给他送两次点心都没回应,正要去通知五爷,可巧白玉堂这就来了。展昭感受到白五爷的气息,眼神一瞬间有了光彩,还没等开口说话,那只耗子就笑嘻嘻的凑到跟前,把折扇一摆:“猫儿,想你五爷了没?”展昭被他这话闪的满脸通红,瞪起眼睛微嗔道:“哪天见面都没一句正经话!”白玉堂揉了揉鼻子,模样纯良无害:“嗯……所以人家要来跟猫大人学学,怎么样才能正经一点。”“你白五爷每天都那么忙,展某可不敢打搅。”“诶~猫儿,你还真是想爷了?哈哈哈,爷今天的确有事情耽搁了,没能及时来看你,猫大人千万别见怪啊~”“你……哼!”展昭白他一眼,再不接话。白五爷看着这个样子的猫儿,心底又是一阵悸动,真想永远把他留在这里,自己永远这样陪在他身边,然而想起花厅那个被他整惨的傻缺,心里就是一阵不爽,可无论如何都要让展昭跟他见一面,纠结半天,一面拿着垂在腰间的锦带绕着折扇,一面将消息告知展昭:“你大舅子派人来看你了,刚才我就是去接待他们。”展昭一愣,皱眉:“我大舅子?”“对呀,丁家老二那个家伙,亲口说的你是他妹夫。”
白五爷可能没注意,自己说“妹夫”这两个字的时候有多么的咬牙切齿。
展昭正色道:“白兄莫要乱说,那丁家确实有意与我联姻,可展某并没答应他们。”“什么?”“嗯……”白玉堂双眸一亮,目光炯炯注视着展昭,展昭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暖,接着缓缓说道:“他们让我跟丁三小姐见了面,可展某对她并无半点爱慕之情,丁大员外要展某留下巨阙与那柄湛卢交换作为信物,展某也是当场拒绝了,本以为今后再无瓜葛,不料还是会碰在一处,不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白玉堂扔开锦带,重新甩开折扇笑眯眯的晃道:“还不是怕白爷爷虐待了你这猫儿,想带你回去呗。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比武换三宝,猫大人可不许耍赖!”展昭见这白老鼠一副紧张仔细的模样,就像一个生怕别人抢走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不觉轻笑出声:“放心吧,展某向来言而有信,怎么会耍赖呢。”“好,那咱们就去见他。”展昭点点头,一蓝一白两个身影并肩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_←
☆、锦御缘
丁兆蕙在花厅等了好些时候,困得不得了,好几次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旁边醉李就跟没看见似的,眼皮都不抬一下。丁二爷在心里又把白老五骂了个全面,同时还担心“妹夫”有没有受气,自己也真是没用到家了,原本是来救人,现在倒成人家游戏的砝码。正在懊悔不迭,门外由远及近传来欢快愉悦的说笑声,一抬头,就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妹夫”展昭随着白玉堂大大方方的走进来,一蓝一白两个颀长的身影并肩而立,有那么一瞬间,丁二爷居然觉得这两人还挺般配的?!还没等他吐槽自己这个狗血的念头,展昭已经站在他面前温和一笑,抱拳施礼:“原来是丁二侠到了。”
“哎呀!”丁二爷一见展昭,立刻就来了精神,赶紧站起来拉着展昭上看下看:“熊飞你还好吧?都怪我们知道消息太晚,让你受苦了……”展昭看到丁兆蕙强打精神的模样,再联想一下刚刚路上白玉堂跟他说螺狮轩的事情,差点就笑出声来,还好他的控制力比较强,只是朝丁二爷淡淡一笑:“多谢丁二侠挂心,展某在这里一切都好。”“嗯?”丁兆蕙这才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见展昭一身蓝衣干净清爽,精神饱满面色红润,春风一笑迷倒众生,的确不像是传说中的受苦受难模样,这丁二爷就纳闷了:白老五那是什么玩意儿,他会这么好心?明明说跟他是冤家对头,还盗了三宝为难人家……莫不是这白老五给他下了什么迷药?想到这,丁二爷又紧张道:“熊飞我跟你讲,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刁难就说出来,他白老五再大的胆子,谅他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把我们怎样!”
展昭摇头笑道:“丁二侠真的多虑了,我们之间乃是君子斗争,而且白兄为人率性耿直,从未刻意刁难过展某。”
丁兆蕙惊讶不已,这展昭没问题吧?本以为自己千辛万苦受尽欺凌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搭救他,最起码也会感激自己一下,结果现在他居然替这只白耗子说话?这也太不科学了!丁二爷努力的把白玉堂从头到尾再次鄙视一次,接着苦口婆心的劝展昭:“哎呀我说熊飞,你可千万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啦!我跟这小子一起长大的,我是太了解他了!别看他长得有模有样,实际上肚子里一包坏水,缺德着呢!我跟你说,要是天底下混蛋能排号的话,这小子要说第二那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展昭看着丁二爷咬牙切齿痛心疾首的表情,心知是好意,可一想到螺狮轩就实在控制不住……看丁二爷那浓重的黑眼圈,定是熏的够呛,一夜未眠,这白老鼠可也真够损的……听这意思,这俩人是打小就不和,难怪会搞成这个样子,可怎么说丁兆蕙也是为了自己一番好意,于是展昭强忍笑意温言道:“丁二侠好心展某领受了,玉堂年少做事鲁莽,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二侠多多担待,展某代他给你陪个不是。”
一番话谦恭有致顺理成章,连展昭自己都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丁二爷两个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了:怎么这几天不见的功夫,好像他们俩认识了大半辈子似的,自己反倒成了个外人?!白玉堂则抓住了展昭话里某两个关键字,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迅速窜到展昭身边,一对桃花眼都笑弯了:“猫儿说得好!”接着掏出折扇,晃晃悠悠的站到丁二爷和展昭中间,斜挑剑眉,满脸的鄙视(在丁二爷看来是小人得志)之色:“我说丁老二,你可真出息了不少啊,以前你也就是在背后议论别人个长短,现在怎么狗急跳墙当面就说人家坏话啦?啧啧,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你!!!”
丁二爷气的鼻子都歪了,白玉堂灵巧的一转身蹭到展昭后面,依旧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展昭急忙稳定住快要爆炸的丁兆蕙,一面瞪那只白老鼠。丁兆蕙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被气死不可,于是转移话题,聊起了展昭的个人问题,而白玉堂则一直努力的找机会给他们捣乱,谈到自家妹子,丁二爷又提起了巨阙湛卢,希望展昭跟妹子交换宝剑,还说这两把剑是多么的般配云云。展昭正尴尬着,白五爷噌的一下跑回雪影居,瞬间拿着展昭和自己的佩剑巨阙画影出再次出现,还没等丁二爷反应过来,白五爷就举着一黑一白两把宝剑在他们面前晃道:“嘿嘿,丁老二,你想要猫儿的巨阙是吧?真不巧,现在这猫的佩剑在白爷爷手里呢,你有本事就来抢啊~”一边说还一边拿巨阙在丁兆蕙眼前使劲一晃,然后迅速收回怀里,反复耍之:“哎,抓不着呀?气死猴呀~”展昭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身后“为非作歹”的白耗子,却也没想管他,而已经被气的产生抗体的丁二爷则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熊飞,这怎么回事?你的佩剑怎么会在他的手里?”展昭回头温和的看了白玉堂一眼,说的云淡风轻:“反正他也不缺展某这一把佩剑,也许玩几天新鲜吧,他要喜欢随他就是了。”
“!!!”丁二爷再次把震惊的目光投向展昭,刚刚他看到了什么?展大人看白玉堂的时候那眼神,居然带着几分……宠溺??!卧槽不是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儿都出现幻觉了?还是如此意想不到的幻觉?!!白玉堂见此情形是更加来劲,上前一步将巨阙和画影紧紧贴在一起,冲丁二爷道:“姓丁的,你不是说巨阙跟湛卢配吗?现在白爷爷就让你看看,巨阙到底跟谁才配!”丁兆蕙眼睁睁的看着白玉堂紧握黑白两剑,一个箭步窜到门边,顺手扯下一个装饰风铃用的彩色同心结将两把宝剑死死地缠在一起,然后炫耀似的朝他吹口哨:“看见了吗?这两把剑才是真正的般配!有白爷爷的画影在此,你们家那把劳什子湛卢算的了什么?你丁老二就不要再拿这件事缠着猫儿了,不然爷爷可不介意再请你去小房间款待!”展昭看着白玉堂这一系列动作,感觉双颊温度又有些升高,然而大家都看到了,他明明是笑着的!丁兆蕙终于忍不住大爆粗口,跟白五爷对骂的异常激烈,展昭想插话都找不到机会,醉李赶紧倒了杯热茶给展昭递上,展昭一笑接过,一边浅尝一边看着他们鸡飞狗跳。不一会儿丁二爷实在累的说不出话了,靠着椅子直喘粗气,展昭才有些抱歉的给他倒杯水,并好心劝道:“丁二侠为展某所做实在叫展某过意不去,白兄又是这样的性格,怕气坏二侠,如二侠不嫌弃,展某送你回去,不过只能送到庄门口,我答应了白兄要比武的……”丁兆蕙已经是彻底投降了,他斜靠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家这耗子算是彻底把你给栓住了,你们爱干啥就干啥吧,不用管我,我在这歇一会儿,一会儿就走……”展昭见状还想再说两句,白玉堂立刻招呼醉李:“快!给丁二爷准备一桌上好酒席,务必请二爷吃好喝好!”醉李答应一声立刻去了。白五爷抱着绑在一起的巨阙画影,朝展昭一挑眉:“猫儿,我们别在这打扰二侠休息,回房间吧?”展昭点点头,接着冲丁兆蕙抱拳道:“如此就请二侠歇息,展某失陪了。”然后,丁兆蕙就这样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而去,跟来时那么的相似……良久,他终于平静的吐出了一句话:“……我要吃饭。”
回通天窟的路上,白五爷一直围着展昭转个不停:“猫儿,你刚刚叫爷什么来着?”“不是一直叫白兄嘛?叫你五弟你还不答应。”“臭猫,不是这个,是那丁二混账说爷坏话的时候,你替爷辩护,是不是叫爷……”展昭猛地想起那“玉堂”二字,脸上腾的泛起淡淡红晕,轻轻白了那耗子一眼道:“无聊。”五爷赶紧得寸进尺:“诶嘿嘿~猫儿,敢做不敢当啊?爷觉得那称呼可挺好,以后就这么叫吧!”展昭双目一瞪,继而淡然瞥之,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张耗子脸推开到正常距离,然后轻哼一声道:“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不如现在就比武怎样?”白五爷一听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你这猫又开始逞能,伤还没好呢,就惦记着……”“展某已经好多了。”“那,那就等明天吧,今天爷还没准备好呢……”展昭强忍笑意:“一言为定。”白五爷还没有来得及安慰失落的小心情,展昭已经走出好几步,五爷立刻追了上去:“哎,猫儿你等等啊!”
之后的事情姚六就不太清楚了,因为在他们家五员外跟展大人独处的时候是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的,不过这一天的晚上,他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对话,因为烛光太亮怕被发现,姚六便躲在旁边的草丛里听,这次听到的基本上是“白玉堂,我今天绝对不会依你!”以及他们五员外一成不变的“猫儿猫儿”……到底这通天窟里发生了怎样的秘密?大家似乎心照不宣,姚六则是更加明白,因为第二天一早给展大人送饭,一向温和如水的御猫居然把饭菜全都扔到外面,小心翼翼的问上一句居然被骂成“鼠辈”……其实也怪自己,明明展大人衣服还没穿好,自己就进去了,还好死不死的多嘴……再后来,就知道五员外跟着展大人心甘情愿的去开封府,而且他俩的感情似乎更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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