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君忍不住舔了舔下唇,两人之间的氛围带着尴尬。
巳君伸手想拉过黎春,却被躲开了,巳君看着黎春紧着自己的衣服,浑身带着抗拒的意味,失望的放下手。
“朕只是说说而已,你不愿,朕不逼你。”
像是得了保证一样,黎春稍稍缓了心神,对面的巳君似乎没了平日里的气宇轩昂,塌着肩膀,却仍带着放心的微笑的看着他。
“对了,朕不在的时候,我叫洛是非来看看你吧。”
此言一出,黎春立刻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巳君苦苦的笑了笑,就连一个洛是非都能让他的春儿这么在意。
又想到,洛是非自那一日开始,便老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拖住他,甚至听小林子回禀,有时候还鬼鬼祟祟的在凤祁殿门口转来转去。
真是胆大包天!可气归气,他也没想着治他的罪,他也想着让云倾知道,和他抢人,就是不自量力!
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巳君搂紧了怀了的人。
“春儿,朕不想让你接触后宫的那些人,可你又不愿随朕回去,朕不想你一人呆在这宫中过一个冷清的年……”
一番话还未说完,巳君就瞧见了黎春瞪大的眼睛里落下泪,心中一疼,抓住他揽到怀中,吻掉他脸上的泪痕,又继续说道
“春儿,可朕只能让他陪你,其他人……”
巳君不想提到云倾和木夏的名字,可他相信以黎春的头脑,他肯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可他还是不放心。
“其他人不行!”
他带着强势拒绝,怀里的人瞬间紧了紧身体。巳君轻叹一声,可他这一次不能妥协,他能忍受一些人知道黎春的存在,但这只能在他能掌控的范围内!
“那我能给木夏传一封信吗?”
就知道会这样!
巳君低头瞧着仰起头期待的看着他的黎春,想了一下。
“嗯!”
巳君无奈的揉揉怀里的脑袋,忍不住亲了一下,轻轻应了一声。
“在朕临走之前,写好了给朕。”
☆、做戏
将信交给巳君的第二天,黎春刚刚起身就得到小林子传来的消息,说是巳君已经出发到颍州去了。
走了嘛?怎么没有跟他提一下,巳君怎么没有跟他道别?
“主子?”
小林子瞅着抱着书在榻上发呆的黎春,主子这几日动不动就喜欢发呆,洛大人在的时候还好,洛大人一走就是这样的状态了。
小林子眼神微闪,抿着唇,上前轻轻唤了几声。
“嗯?”
黎春回过神来,眸中还带着几许迷茫。
“奴才刚刚将洛大人送回钦天监了。”
“嗯。”
黎春微微点点头。洛是非在宫里看到他的时候,眸中的无奈和关心,他只能一笑而过,两人聊聊近况,得知巳君没有为难云倾,黎春原本愧疚的心稍稍放宽了些。
没有巳君的日子,简单却好像又少了些什么。德全跟着巳君去了颍州,前朝没什么事了,后宫也一直是娴妃代管。
整日的诗书作画,要不就是和洛是非下棋抚琴,没有了那些战场上的紧张,也不需要忙于生计,快要闲出个鸟了。
“黎春,若是有机会,你想出去吗?”
洛是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嗯?”
黎春一惊,随后又苦笑着摇摇头,他怎么出去,且不说这皇宫内外的层层把守,他还有木夏的牵绊,云倾尚可自保,可木夏一旦入朝为官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想着自己也许就这样呆在这里一生,黎春忍不住心底涌上的悲凉,更何况那日巳君也说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跟自己慢慢熬。
这一晚,黎春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是巳君跟他说,他用一辈子让他相信他,一会儿就是洛是非问他想不想出去。
睡不着的黎春下床,那软榻上是昨日收到的信,是巳君命人加急送回来的,他还未展开来看。
这样想着,手便将信拆开,里面无非是一些思念的话,不用想也知道。信中,说巳君想他,从离开时起就开始想他,还说什么早知如此心念不忘,当初就应该不管不顾带他走,就算会被他记上,也比现在入骨相思的好。
“说什么呢!”
信上□□裸的情话,臊的黎春脸热不已,想着还是不要看了,可眼睛好似不听话一般,将里面话都看完了。
“真是!”
夜晚的殿内,烛火映称着里面的人温柔幸福的脸,空空凉凉的心不知怎的在这一瞬间回了些温度。
自从他回来之后,除了第一日,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巳君对他怎样,他看得出来,可他不敢相信,他不敢去想如果这所有的一切依旧是一场戏,而到那时再一次付出真心的他,该怎么办?
他不能信,可又忍不住去相信。
瞧着笔下还未干的字迹,黎春苦笑,怎么连回信都写好了。既然写了就不浪费笔墨了,等墨迹干后,黎春找了个信封收好,至于什么时候让人送,以后再说吧。
这几日,他想好了,他这辈子算是跟巳君绑在一块儿了,一直别扭下去,只会让两个人都难受,不如就这样把话挑明了说,算是让他有个安生。
十五日之后,巳君回来了,可他身边的是谁?
听到巳君回来的黎春脚步硬生生的停在了台阶之上,目光盯着巳君,闪过一瞬的难以相信和愤怒。
所以说,之前的种种的都是演给他看的吗?那些情话,那些夜晚的隐忍,那些妥协都是演给他看的吗?为的就是今天?!
敛下眸子,巳君揽着怀里的人从他旁边经过,进了殿内。
“黎春!”
我……
黎春应声进去,他不想抬头让巳君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有过一次就够了,有何必来第二次,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这是知礼,朕新纳的妃子。”
新纳的妃子?和他说,为什么?黎春不想去深究什么,眼前的一切不就够了吗?!亏他还想着等巳君回来和他好好谈谈,亏他还以为……还以为这一次,这一次他是真心的想求的他的原谅。
“娘娘金安!”
“这凤祁殿好歹也是朕的寝宫,你一直在这儿住着也不成体统,我叫人给你收拾了一个别院,你今个搬过去吧!”
不成体统?那为何他前些日子,他住在这里没有不成体统,如今带个人回来,就成了不成体统,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他都不知道,巳君竟成了守体统的人。
既然一心羞辱,又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罪臣知道了。”
宫里突然多出了一位宠妃,陛下夜夜传召,赏赐不断,妃位也一跃成了淑妃,和娴妃并驾齐驱,一时间宫里议论四起。
“不就是仗着眉眼和我们家主子想象嘛,就横起来了,也不瞧瞧正主在这儿,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小林子气呼呼的走进来,手里到时小心翼翼的端着今日的午膳。
“怎么,又是谁惹着我们的小林子了?”
“还不是那些个御膳房的,瞧着我们这失宠了,都急巴巴的给新晋的淑妃送去了,主子本就身子不好,哪知那些个墙头草们连药都忘熬了,以前咱们住在凤祁殿的时候,他们瞧着我去了,个个不是一副谄媚的样子,如今倒好,哼!”
倒豆子似得,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黎春倒是听出来了,无奈的笑笑。
“这天底下,估计在也找不到对我这么好的小林子了!快快,我要吃饭,饿死了。”
这几日,巳君连面都没有出现过,他怨过,还有着愤怒跟一丝酸楚。他想,巳君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让他相信他,可转眼间就变了个人似得。想来想去,他都只能往折辱他的结果上想去。
黎春移到了兰苑,紧接着洛是非便不能有事没事的找他了,黎春又过上了被□□的日子,院门口是把守的侍卫,负责赶人,这几日黎春在里面听了不下十回侍卫赶走那些打探的宫人们。
也许,他就这样呆在这里一辈子了?可前些日子,巳君还没有去颍州的那些日子,他也跟他说了一辈子的,可不是现在的样子,他说他用一辈子让他相信他的……
现在看来,也只是玩笑了……
“这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临近子时了,院外嘈杂的声响仍未停歇。
“主子,是……是……”
小林子支支吾吾,低着头。
“嗯?”
“是那淑妃的进冕仪式。”
小林子语气不忿,可听那榻上的人一阵轻笑,他抬起头,主子正坐在榻上,低着头,一头的银发披散,称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就算外面热火朝天也让他没来由的觉得冷。
“主子……”
“我没事,你下去吧。今夜估计是睡不着了,你注意身体啊。”
黎春说完,扯过锦被躺下,带到小林子离开后,便如同泄愤一般,将被子踢开,满室彻骨的寒意……
只有这样,他才能一遍遍的醒着,一遍遍的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一遍遍的回忆那些冰冷的日子……
他怎么就这么没有脑子,给点甜头就忘了呢,呵呵,真是可笑,他真是可笑,却不可怜,一次次的往巳君的陷阱里面跳。
真是,
活该……
第二日黎春便病了,原先身子就不好的他,这一次更是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一睁眼,就是小林子担心的样子。
“主子,主子,你可算是醒了。”
现林子喜极而泣,一遍遍的唤着他。
“让你担心了。”
黎春伸手拍拍小林子。
“主子……”
“春儿!”
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那里,巳君急急忙忙忙的走到黎春榻前,满眼的怜惜和懊悔,他伸出手,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看着他再一次地从他眼前消失。
这是在干什么?又来了吗?
黎春闭上眼,他不想看到巳君一副深情的嘴脸,假的让他心寒。脑子又变得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又睡去了。
后面的几日,巳君没有再来,身子养的差不多了,黎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床走动走动,还没几步,就撞上了赶过来的苏太医。
“哎呦,小祖宗啊!你怎么就起来了啊!”
“一直躺着,我浑身不舒服。”
黎春扯了扯身上的锦袍,带着被人抓包的不知多措。
“那也不成啊,这春雨多寒,这刚养好的身子,不能沾着一丝凉气,瞧您这一身,是要出去吗?”
“嗯。”
被人看出心思,黎春撇过脸去,小声应了一声。
“还嗯?!”
苏广百被乐气的一瞪眼,这人怎么就是不能让人省心呢。他这会儿要是不来,估计到时候又得听一遍,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一句“治不好他,朕要你全家陪葬!”
又被扯上床的黎春,苦笑的听着苏太医在那儿念叨这念叨那的,真好呢,还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就像……
父亲一样……
☆、泡沫
经过调养,黎春恢复了七七八八,又不能随意出去。趁着午后休息的时间,黎春避着门口懂得侍卫,目的就是离兰苑不远的梅园。自从进了宫内,虽听巳君说过有这么个园子,可一直没有机会。
可是他在这附近摸索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像是梅园的地方,正焦急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
“什么人?”
一个小太监拎着水壶和一些器具走过来,上下打量黎春。
“这位公子是?皇宫禁地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小生是宫廷画师,奉命画一幅春景图,不知这位公公可熟悉周围的布置看,可否与我说上一二,我也好交差。”
黎春穿着平时的衣服,既不是太监也不是侍卫,能在这宫内行走的只有一些画师之类的了,加上黎春气质出众,小太监也没有多加怀疑,跟黎春简单的说了周围的布置。
“不知这位公公可知这皇宫内的梅园,在何处?”
“梅园?”
小太监似乎是第一次听说一样,一脸惊讶。
“宫内没有一处是专门种植梅树的园子。不过倒是有几处梅林,若是先生想去……”
“怎么会!莫不是公公您记错了?”
黎春压下心中的震惊,笑看着。
“公子,奴才可是负责皇宫整个花草的,宫内有一处梅园,奴才还能不知道吗?公子若是想去,奴才这就带您去。”
微笑着谢绝了小太监,黎春瞬间茫然了,巳君告诉他的,为了他,他在宫内特意建了个梅园,里面是各种的梅树,可现在呢?
骗他的吗?
为什么?
那他说的,到底哪那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真的……
“大胆,哪儿来的闲杂人等,见了我们淑妃娘娘,也不行礼?!”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黎春转过身去,只一眼便看到了对方,他瞧见了她身后宫女惊讶的表情,顿时心里有了一种的报复的快感。
“你便是黎丞相吧?”
那女子似乎并不奇怪一个男人和自己如此的相像,还上前一步,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她为什么不惊讶,为什么看到他不惊讶,一个男人出现在后宫里竟然不惊讶,还笑着跟他打招呼。
那双眼睛就这样瞅着他,仿佛看穿了他一样。她知道他和巳君的关系吗,会是谁告诉他的。
思来想去,所有的矛头指向了一个人,黎春突然笑出声来,何必呢?绕里绕去的,何必呢!
“呀!你干什么?”
心头闪过太多的思绪,心堵的慌,脑仁更是疼。他要问个清楚,他要问问巳君,什么意思,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有意思嘛!
一路上遇到的人,瞧着原本应该在三年前身亡的黎春拽着淑妃气势汹汹的走来,一时惊讶的忘记了言语,也忘记了此时黎春的行为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叫巳君滚出来!”
御书房门外,侍卫拦着想要闯进去的黎春,虽然他们也处于五笔震惊的状态,可还是敬忠职守的拦着黎春。
黎春目光阴郁,浑身上下充满着暴虐,终于在他快要爆发的时候,德全出来,叫侍卫们放他们进来。
黎春一进去,就看见巳君好整以暇的坐在书桌后面,瞧着他进来,并不生气他的擅闯,甚至目光中都带着讥讽和调笑。
“你什么意思?”
黎春将淑妃甩开,指着她怒视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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