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可都别忘了他曾经的功勋。
“改日，我自会回京。”闻焰道。
过年的时候他到了一趟京城，去见了大总统还有那位深居紫禁城的少年皇帝。少年皇帝问他，可愿意留在宫中陪着他，继续当他的闻大统领。但闻焰拒绝了，这位少年皇帝失望之极。
“闻焰，如果有一天大清朝复辟，我会替皇上给你求情开恩。”
“那就多谢张帅了。”闻焰勾唇一笑。
闻焰不会交出禁卫军，更不会交出自己手中的北洋军。张和没把醇亲王手谕给闻焰。事到如今，就算是手谕，闻焰也不会服从。他已经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闻焰，我敬你。但‘帝王令’我会拿到，禁卫军也会重归清室手中。这场战，就算是把津门给翻了我也会让你跪到皇上面前！”
清室和北洋政府的较量一直没有停过。
可这一次，双方之间的战场放在复杂的津门里。
想要得到始皇帝玉玺“帝王令”的不仅仅是清室，还有九国租界的洋人。到时候，谁能在这场混战中得利？为了“帝王令”，这场战，赢了。清室复辟便指日可待，输了，也只是现在这番模样。如此，只要有一丝机会，清室何不赌一把。
竹素生在外面等着张和离开，待到他看到张和带着他的那队人马离开往府衙的另外一家衙门之后便把茶水钱交了去镇守使署。
“竹素生。”柏承归看到他招呼道。
“我找闻焰。”竹素生笑意盈盈。
“楼上。”柏承归道。
竹素生上去，柏承归抽出自己的剑——
当真和当年一样锋利无比。
张和和闻焰之间谈了什么，柏承归多少有些知道。竹素生现在找闻焰，想必是刚才看到张和进了镇守使署了吧。就在他收剑继续公务的时候，送信人进了镇守使署看到他便道：“柏副官，你的信。”
“好。”柏承归接过送信人的请帖。这背着肩包的送信人继续出门送信去了。柏承归拆开信一看——
德租界兵营长利奥波德请他去明天去马场道赛马。
柏承归把信收回脸色阴森——
这一次，他一定要在马场道上赢过利奥波德！
当初自己被利奥波德折磨化妖的那时候，他有杀了利奥波德的心思。最后他还是控制住了，他生怕对利奥波德的残杀而失控进而毁灭津门。所以他跑了，跑到了海上荒岛之中。
“利奥波德！”柏承归冷笑。
竹素生上了楼找到了闻焰。
把门关上之后，他扑过去双脚岔开坐到闻焰的腿上然后双手搭到闻焰的肩上。闻焰接住人之后对眼前人说道：“怎么来了。”
竹素生一笑：“看到那个辫帅进了镇守使署，所以想来看看你。”
听到竹素生这么一说，闻焰知道他应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而担忧自己了。
“我没事，张和还不能拿我怎么样。”他不会听令清室，就算是大总统，有些事情也不行。
张和这一次来的目的不仅仅想然他把手中的禁卫军收回清室手中，也是在告诉他清室会参与“帝王令”的争夺，警告他在这件事情之中三思而后行。
张和不知道，闻焰谁的都不听。
就“帝王令”这件事，闻焰的目的是毁灭，而非为大总统把玉玺抢到手，也不会让洋人和清室拿到。他这番打算，要是让大总统知道了定会下令让他回京然后将其软禁再派人前来津门接手。
所以，这件事，只有闻焰和柏承归知道。
“还是小心为妙。”竹素生的双眼和闻焰对视，他的眼睛深处有着对闻焰的担忧。
当今天下局势混乱，前朝宗室，还有列强割据入侵。
这个时代，比他所见的还要混乱。
闻焰，若不是他太强大，早就被对他心怀怨恨的九国租界给暗杀了。
初入津门的时候，竹素生说过，他想来看看当下的世道，想看看眼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现在，他已经看到了。
在这里，他透过被割裂成九国租界的津门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也看到了当下。
同时，他还遇见了这辈子都会与之交缠一生的人。
竹素生不想知道这未来的世界了。
因为，闻焰走不到未来，没有了闻焰的未来，这百年后千年后，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眼下他会陪着闻焰到死亡的那一刻。
当闻焰死亡的那一刻，竹素生也会舍弃
这是他的选择，同生共死。
为了他所爱之人。
第一次，闻焰看到了竹素生眼中对自己的忧虑。他稳稳抱住竹素生，竹素生脑袋枕在他的左肩上。
闻焰说：“别担心。”
他知道，让竹素生追随着自己，这样，是他自私了。
若他只是寻常百姓世家，或许他能给竹素生一个安稳。但他不是，就算这样，他也没办法把手中的人放走。
就算是竹素生不说，闻焰也知道他是愿意的。
跟着自己走过这一辈子。眼前的人，他爱的紧。
一直以来，竹素生从不插手闻焰手中的公务。可张和的出现实在是令他感到一丝不安。
这一次，他想站在闻焰身边，插手闻焰手中的事物。
☆、第八十九章：追捕鬼面人
马场道传出消息——
天津镇守使署的柏副官和德租界兵营长再次赛马。
这消息一出，津门里的权贵当日纷纷到马场道。他们再次比赛的消息传到威廉公爵耳中的时候，他让西塞尔女士给希伯来馆长传话，希望他明天能够和他一起到马场道观看这场令人期待的比赛。
次日，一大早，马场道来观赛的人群早早到了马场道，这些权贵在入场前都下了一笔赌资。
韩世文趁着他大哥不注意的时候跑出门找竹素生来马场道，但他扑了个空。竹素生宅子里，只看到那个叫做念念的孩子和魏紫在院子里，询问之下他才知道竹素生出门了。也不知道竹素生去干什么。所以，韩世文只得一个人前来。
到了马场道，入场前，韩世文也下了一笔赌注，自然，他下的是柏承归能赢。
“柏副官一定能赢。”坐到场外，韩世文如是说道。
这个时间点，柏承归和利奥波德都还没到。场外的权贵陆续来到，韩世文张望着，这些津门里的权贵还真是眼熟的。
过了一个春天的马场道，长出了青草。人间四月，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
韩世文兴奋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赛马。
南市，竹素生轻盈的身影落到南市一酒楼屋顶上。这一次，他换了一身玄衣，那头长发不再是辫着辫子托在脑后，而是解开束了起来。他这头束发的样式和这长相放在很久以前也是个皇孙贵族的。
竹素生喜欢玄色。在很久以前，他的袍服便是玄色红纹。到了现在，到是很少穿上玄色的衣服了。
少年长相俊俏，唇红齿白的。整一个贵气的翩翩少年郎。
竹素生拿起那鬼面具带到脸上，他轻笑。
也不知道这样能否引出鬼面人。带上鬼面具之后，他的身影落到南市的街市之中。
“啊——”
“鬼面人！”
“是鬼面人啊！”
看到忽然出现的“鬼面人”，人们惊叫道。想起了九国租界的悬赏，人们便疯狂地扑向竹素生。竹素生的身影一跃一闪，这些想捕捉拿悬赏的人们撞到一起瞬间人仰马翻。
“哎哟——”
“快！快！鬼面人要跑了！”
“大家快追上去！”
众人一哄而上。
竹素生的身影掠过南市，他身手矫健地穿越南市然后往日租界去。那群背后追捕着竹素生的人们如浪潮般卷来。经过城隍庙和天后宫的时候，日租界的宪兵警察便吹着牛角哨而来。
戴着鬼面具的竹素生进入日租界的时候便借着喧嚣街市把自己的身影隐住。
那群想抓住他的人们和日租界宪兵找不到“鬼面人”之时，便散开搜寻起来。
“去哪了？”
“又藏起来了。”
“要是能把这鬼面人抓住，咱们可就发了。”
“这鬼面人来无踪去无影，想要抓住实在是难上加难。”
隐在暗处的竹素生听着人们的话。他勾起一抹笑意，然后潜过了街市，他的身影再次一闪而过——
“找到了！找到鬼面人了！”
“鬼面人在曙街！”
“快抓住他！”
“鬼面人”的身影再次一闪而过。
“又消失了！”
“快找！一定还在日租界！”
“快快快！鬼面人到大和公园去了！”
大和公园的日本浪人抽刀落到带着鬼面具的竹素生身上，竹素生身子一错避开又消失在人前。
“又不见了！”
“到哪里去了？”
“大家快找！”
“抓住他我们就发了！”
鬼面人再出现的时候是法租界，日租界的宪兵警察追到与发租界交界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而授命于日租界领事馆的浪人们则无所顾忌地追进法租界。
竹素生的身影一闪一现。
追着他的人从南市追到日租界再从日租界追到法租界。
竹素生站在法租界的洋楼上看着大马路上追着他的人们过去的身影。
“在将军路！大家快追！”大马路上，追着鬼面人的人叫到。
听到他们去向和声音，竹素生便知道这鬼面人出现了。
就在福煦将军路。
竹素生的身影落下往福煦将军路去。
竹素生避开法租界的巡警和追捕的人们到达福煦将军路后，他便捕捉到了那抹一闪而过的身影。
是真正的鬼面人。
他追上鬼面人。追捕鬼面人的巡警看到两个鬼面人出现的时候，大家惊诧地叫到：“有两个鬼面人！”
鬼面人的速度很快，竹素生的速度也不慢。他们一前一后地穿越法租界，下一刻便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到哪去了？”
“去找找！”
法租界里，追捕鬼面人的人们散开寻找这两个鬼面人。
英租界马场道。
韩世文看到开始入场的柏承归和利奥波德兴奋不已。
柏副官一定能赢！
马场道起点，柏承归给自己赛马的马匹检查了一番，他拍了拍马说道：“今日我就靠着你赢了。”这匹马没问题，这马场道里最好的马之一。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带着自己的马出赛，如果是自己的马，他相信自己能够轻易赢了利奥波德。可为了公平性，他和利奥波德只能使用马场道里的赛马。
他旁边的利奥波德看向他，他回望对方的目光：“利奥波德，不如，我们再来一次赌注吧。”
两个人之间的再次赌注！
听到赌注，利奥波德眼睛深处是嗜血的兴奋。
他从柏承归身上挖掘到了秘密，这个秘密让他兴奋。这一次的赌注，如果他赢了，那么柏承归依旧只能听从自己任由自己为所欲为。到时候，他能在对方身上做出更多有趣的实验。
他想知道，柏承归身上的极限在哪！
柏承归冷笑，利奥波德在想着什么他怎么不知道。他之所以提出赌注是因为他有把握赢他。这一次，他要让利奥波德输，利奥波德在自己身上做过的实验他全部还给他。
他要让利奥波德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好。”利奥波德答应这场赌注。
两个都是要命的，谁都不会让谁。输的那个，势必将付出更加严重的代价！
约定好赌注之后，两人上马驾马到起点。
柏承归拍拍自己的马儿：“好兄弟，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看到柏承归和利奥波德在起点，马场道所有的人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津门里，在赛马场上，谁都没有赢过利奥波德，就算是威廉公爵也没有，所以今日很多洋人都把赌注压在了这个德租界兵营长身上。而柏承归因为很少到马场道赛马，所以没人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可纵观上一次的比赛，两人不分伯仲，可见柏承归也有可能成为赢家。所以，向韩世文的一些华人权贵更看好柏承归。
赛马场起点，在裁判的指令下，两人准备好之后，裁判举起发令枪往天空放了一枪。两匹马便如射出的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马场道里所有的人都沸腾了，大家把目光放到飞逝的赛马两人身上。看着两匹奔过的马，韩世文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赛马场上，柏承归和利奥波德互不相让，两匹马脚程一致。
到最后也不知道谁会赢。
这一次比赛不同上一次，上一次他们只赛了一场。这一次，如果第一场还是平手的话，将会再赛第二场。
直到赛出胜负为止。
所以，这场比赛的赌注一定会有赢家和输家。
威廉公爵看着这场比赛，他对身边的希伯来馆长说道：“希伯来认为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利奥波德。”对于这个曾经的德国少将，希伯来馆长看好。
“我赌的是柏副官会赢。”威廉公爵说道。
赛场上，他们的较量令人期待结果。
马场上，柏承归和利奥波德不分伯仲。在马过中场的时候，利奥波德领先一步，但很快柏承归又赶了上来。
两人的比赛又是平行。
眼看终点近在眼前，马场道外观赛的人屏住了呼吸——
“咴咴咴咴——”
“咴咴咴咴——”
两道黑影穿越马场道外跃入了马场道内。即将到达终点的两匹马受到了惊吓胡乱奔走！
“鬼面人！”有人大声道。
所有人把目光放到场内的两个鬼面人身上。
赛马场中间，黑衣鬼面人缠上另外一个鬼面人。这两个鬼面人在场里交缠斗了起来。而受到惊吓的马早就慌乱地逃奔。
待到柏承归和利奥波德把马安抚下来之后，这场比赛也算是废了。
马场道里，利奥波德拔出自己的枪对准了其中一个鬼面人。柏承归看到之后，他在马上一踩一跳然后把利奥波德给从马上踹下去。
两人落到地上，柏承归扣住利奥波德皮笑肉不笑：“利奥波德，马场道上动枪，小心伤到不该伤到的人。”
利奥波德冷笑。
不一会，两个交缠斗在一起的鬼面人离开消失在马场道上。
威廉公爵看着眼前的情景，他遗憾不已地说道：“这场比赛，又没分出输赢。”谁能想到这津门里在追捕的鬼面人会出现，而且还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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