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五块钱将这本杂志买下，出了店门他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翻开一点点的看着，这篇杂志上有程丽丽的绘画作品，她办过展览，在本市，甚至全国都很有名气，她的画很真，和本人真的是一模一样，但是她的画风以描绘过世的人为主，很少给现在的人画画像。
虽然和大多数画人的画家一样，但是程丽丽的画却有自己的风格，给人的感觉仿佛画中的人物是活的一样。这样相似的感觉，穆瑾年并不陌生，他看过不少名家的画展，但是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唯一有相同感觉的也是在那次拍卖会上，画的内容是一个牧羊女，据说是十八世纪某西方著名画家的作品，已经消失很多年了。
穆瑾年心中出现了一个推理，如果那幅画是仿真作品的话……
一幅画的拍卖价是100万往上走，按照这样的几率来算，这钱可就和江水一样，来的是源源不断的。
徐经理是诈骗行家，程丽丽是绘画高手，抓到的那个很怂的家伙是电脑高手，他忽然出现了一点灵感。
给易平凡打了个电话，让他调查近三年来，所有的黑市拍卖会的资料，还有程丽丽画展的资料。
他现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徐经理是诈骗行家，靠着黑市的拍卖来洗钱，这样的解释完全是行得通的！现在就等易平凡的结论。
但是他现在还需要回去找一次顾城南，很明显的顾城南有事情瞒着自己，这几次的爆炸案顾城南都提前有了准备，看来他早就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这一次，他一定要从顾城南的嘴里抠出来一点事情来。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吴青和给顾城南收拾好了，穆瑾年打开病房门的时候，顾城南还是侧躺着，敲着电脑，他背上的伤差不多都结痂了，气色也变得红润了许多。
看到穆瑾年走进来，他想要合上笔记本，但是穆瑾年阻止了他。
“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穆瑾年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案件，但是现在的事实告诉他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顾城南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穆瑾年，电脑的桌面上显示着的是顾氏的财政报表，穆瑾年的脸色没有变，但是他的情绪还是有些许的低落。
他调查过顾氏的财政，里面确实有一大笔一大笔的亏空，这笔亏空虽然指着董事会和顾家的老大，但是还有第三方的去向，穆瑾年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发现，但是在经历过这次爆炸之后，他倒是清醒了许多。
“顾氏的资金有百分之十五是被你挪走的，这件事情没有错吧？”
穆瑾年问完，顾城南还是抿着嘴，什么都没说。
“当然，这些不大重要，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每次发生爆炸的事情，你都会提前知道，上一次在高速公路附近的爆炸，还有这一次的爆炸，很明显，你知道对方的行动，但是你却什么都没有说。”穆瑾年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的失望，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意说出真话，那么还是我之前说过的，你将会被列为嫌疑人之一。上次是我没有准备，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你走的。”
穆瑾年一直冷着脸，脸上的情绪又消失不见了，他是真的觉得累了，这样一次次的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真的不好，接了这个案子开始，自己就一直受伤，虽然这些都没有致命的危险，但是这种感觉他真的是受够了，因为过于相信顾城南，所以才会放松警惕，结果换来的就没有一件好事。
“我记得我并没有委托你别的事情。”沉默了许久，顾城南终于开了口，但是并不是穆瑾年想要的答案。
“顾先生是什么意思？”穆瑾年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顾城南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看着穆瑾年的眼睛说话，意思很是明显，他并不愿意说。穆瑾年知道顾城南的性格，不想说的事情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
“算了，我知道了，顾总委托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打扰了。”穆瑾年没有再多说，转身拉开了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他开门的时候听见顾城南喊了他一声，但是他没有回头，上一次也是，因为犹豫，所以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什么都没有得到。为什么想要依赖顾城南呢，以前他一个人也能应付案子的。
病房门被很轻的关上了，穆瑾年并没有回头，顾城南第二句憋在了胸腔里，都没有机会说出口。病房里出奇的安静，寂静的下人，顾城南的拳头越捏越紧。
穆瑾年出了医院的大门，仰着头，看了看天空，一点星星都看不见，只有城市的霓虹，格外的绚烂，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憋了一股气，吐不出来，吞不进去，失望，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他没有停留，回到了与顾城南合租的地方，他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整理好了，就两个纸箱的东西，他来回两趟就搬完了，他自己的家还是那么的空洞，吃了在路上买的晚餐之后，穆瑾年就网购了一台洗衣机，又拿着探测器将整个屋子都检查了一番，果然在另一套干洗过的衣服上发现了监听器。
躺在宽阔的床上却并没有往常那样的习惯，反倒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他翻来覆去好多遍，想着案子，却又想到了顾城南的身上，最后索性爬了起来。
他画了一张表格，将目前知道的所有线索都摆在了一起，一点点的研究着。
时间线隔的很远，三年前和现在，如此庞大的案子不可能是第一次，在对顾氏下手之前，徐经理肯定也对其他的公司动手过。
穆瑾年突然找到了另一个突破口，三年前是a市，三年后也是a市，看来他们的活动范围都是a市，他将a市近三年来迅速垮台的公司资料都调了出来。
近三年来垮台的公司不少，小型公司就有二三十家，中型的也有接近十家，被敌家收购的有五家，这五家作为了这次的重点目标。
徐经理的作案手法大概是将公司的资料泄露出去，然后从中获利，他本人并不参与案件，他是一个聪明的人，都不亲自操作，穆瑾年将时间定在密室案发生之前，他瞧了一眼，果然发现了在密室案之前有一家公司在三日内垮台了。希望这是一个突破口！
第43章 线索
穆瑾年联系熟人，花了一笔钱，在情报贩子那里得到了消息，地下拍卖会确实有一些暗箱操作，但是举办方并不是徐经理，也和程丽丽搭不上边，所以要想直接取证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徐经理确实在靠这个洗钱。
第二天一大早上，穆瑾年就走访和程丽丽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因为程丽丽这些年活动的范围都是在a市，所以找起来也非常的简单，其实之前也有其他的员警来询问过，但是这些女人都不大愿意谈论起程丽丽来。
穆瑾年之前一直在说顾城南老是用美男计，今日自己也用了一会，一张明星脸，站在那里一擦蓝微笑，几个女人着迷得不得了，穆瑾年在心中倒是反感的很。
不过他还是得到了一份不错的资料，根据程丽丽的好有朱欣的回忆，三年前程丽丽的精神出现过一些问题，印象最深的一次程丽丽大半夜的敲朱欣的门，神色很是恐惧，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根据朱欣的回想，当初正好是十月长假的时候，时间应该是三号。结果四天之后程丽丽就和徐经理结婚了。死者是在三年前的九月死亡的，这其中的时间仅仅只过一个月而已。要是按照这个时间线来算，几乎是撞在了一起，徐经理到底有没有参与这次的杀人案？
穆瑾年将那份录像带拿出来，反复的看，这是案发当时的场景，其中一定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将死者的头颅取下来。
死者此时正睡在床上，程丽丽打开门走了进来，床上的人并没有起来，程丽丽拿出了针头，将空气注射到了对方的血管里，接着将对方扛起来，从窗户丢了下去。这整个过程不过是五分钟，挪人的时候比较花费时间。
可是程丽丽从来都没有在死者的头上下手啊！为什么要切下头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穆瑾年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电脑上的画面暂停在程丽丽架着死者的时候。刚刚坐下来，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穆瑾年看了一眼，居然是二哥打来的，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二哥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穆瑾年接起电话，二哥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城南从中心医院移到了顾氏赞助的私家医院，咱们的人被甩掉了！”
穆瑾年听得出来二哥是很愤怒的，因为顾城南已经是第二次将他甩开的这么利落，二哥那个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忍下这口气。原本他是愿意和顾城南合作的，但是顾城南那个小子太不给面子了，几次三番的惹怒自己的三弟穆瑾年，他这个做二哥的当然还是帮着家里人一点。
“没事，让人在远处盯着就行了，一旦有异常的情况立刻告诉我。”穆瑾年只是留了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顾城南绝对不可能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人物，能让他逃一次就有办法逃脱第二次，此时此刻，穆瑾年的心情很是冷静，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现在只需要冷静的办案就行了，顾城南只是单纯的委托人而已，其他的，不是他穆瑾年应该操心的事情。
穆瑾年将视线挪到了屏幕上，播放的画面还是卡在原地，穆瑾年瞥了一眼，准备点播放键，但是他却停止了动作。
他将聊天软件打开，将这段视屏发给了易平凡又写道[帮我将4分17秒的画面放大三倍，清晰点。]。
易平凡也是动作很快，过了三分钟就给穆瑾年发过来了，画面已经被清晰的放大了好多倍，穆瑾年盯着屏幕，看着看着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他总算是找到了突破口。
程丽丽当时是将死者举上窗户的，因为死者的身体不能施力，所以整个人都是垂下来的，放大的画面上可以清楚的看到程丽丽的脸碰到了死者的脸，如果这个画面是真的，那么很可能，程丽丽的唇纹留在了死者的脸上。
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唇纹的线索还能不能找到，这个真的不大好说，但是穆瑾年还是打算碰一碰运气，他联系了肖玲玲，准备去拜见肖玲玲的导师，因为这个案子他老人家当年有参与，或许这其中还有一些线索。
当时的法医鉴定只做了一半，但是肯定还是会有线索的。
肖玲玲的导师倒是和她本人一样，特别热情，一听说穆瑾年来找他，还给他将了许许多多尸体当时的情况，还有一些现场的照片。
当时的取证材料在档案库里剩下的还真的是不少，穆瑾年自己都看的很是目瞪口呆，现场的照片他倒是见过，没什么热情，唯一感兴趣的是当初鉴定结果，之前肖玲玲给他的知识一份关于血管空气的调查报告，其他导师觉得不大重要的也就没有给穆瑾年。
材料大概有二三十厘米高，穆瑾年快速的浏览着，其中记录了尸体各种各样的情况，死者的肠胃里有大量的安眠药，死者的经纪人给出的结果是死者那段时间一直都有服用安眠药，穆瑾年找到了对死者头部的检查，可以看得出来死者是直接给开了瓢。
既然对头颅有详细的检查，应该可能发现唇纹的线索！穆瑾年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在一大堆资料之中寻找着，终于从资料之中查到了这一部分的记载，但是资料库并没有做对比，因为三年前的技术还没有那么的发达，没有对比的唇纹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杀人凶手，不像是指纹都是入库了的，只需要用电脑在指纹库进行搜索。
很快的，穆瑾年给二哥打了电话，叫局子里的人取到了程丽丽的唇纹，立刻让肖玲玲进行了现场对比。这个过程需要耗费一点时间，穆瑾年本来是想要等结果的，但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只是叫肖玲玲出来了结果一定要尽快的联系他。
赶到工作室的时候，易平凡的工作室里又坐满了人，每一个人都坐在电脑前飞快的打击着键盘，这一次有来自好几个地方的人一起攻击他们的网站，而且进攻很是猛烈，看这个样子是想要直接整倒易平凡。
“挺好了，这次敌人用了代理ip，你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进行反追踪，要尽快确定对方的具体地址，反追踪的过程中千万不要被察觉了，一旦觉得不行马上停止，不要打草惊蛇。”易平凡对着自己的团队说道。
小伙子们都用足了精神。之前多天的追踪已经将所有的小喽啰都已经清扫干净了，这么短的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发起这么大规模的攻击，如今能够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用了代理ip在掩人耳目，只要能够确定对方的地址，很快就能够解决了。
易平凡沉着脸，这是他最认真的一次，因为对方的logo确实让他很在意，他本就不愿意在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一直住在黑街，只是这个找死的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他的logo，怎么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对方。
电脑的屏幕上都有各自的进度条，进度很慢，一次次的显示着失败，再换一种方式这样来来回回进行了好几次，总算是有人传来了一声:“ip定位在s市！”
“具体地址呢？”
“正在追踪！”
“好，立刻将目标锁定在s市。”易平凡说完，穆瑾年赶紧走出去给二哥打了一个电话，二哥会让老爷子联系s市的相关部门，做好抓人的准备，其实穆瑾年心中隐约能够想到，这一次肯定是徐经理本人在操作，他潜了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活动，这太不像他的风格。
徐经理本人的性格很是复杂，第一眼看上去很嚣张，但是时间长了就觉得他很怂，做不出什么大事来，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又发现他本人确实有嚣张的资本，他对别人的心理很是了解，嚣张的他在嚣张的穆瑾年面前立刻收敛起自己的锐气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看上去很是老实，但是却在穆瑾年审问的时候情绪变化万千，还在冥冥之中规划着越狱，这样的犯罪高手绝对不可能一时间就养成！
这件案子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顾城南的二哥顾清风，穆瑾年对于这个人的印象不错，但是感觉很不好，对于一个将杀人录像带藏了这么多年的人，穆瑾年还真的是喜欢不起来。
其中有两点，一时顾清风的花花性格和顾家的老大一样，实在是不讨喜，不然也不会有这次的头骨案，其中第二点，也是很关键的一点，既然他能够替程丽丽掩人耳目的将录像带藏起来，为什么他当初没有销毁，如果销毁了这个东西就彻底的失去了证据，为什么他要将这个东西藏起来这么多年、这背后的企图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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