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茗夏嘴硬着,人却要往后再退一步,好容易才收回倒退的脚,她往前走,每一步都仿佛负担了千斤。
好容易到暗门前,她并没有再前进——不是她不想,是莫名的不安让她迈不开双腿。
“不下去?”
“底下是什么?”慕异卓问司涅。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司涅负着手,询问茗夏,“需要我帮忙吗?”
她转过头,竟是泪痕满面,“为什么我在哭?”
“答案就在底下。”
“我……动不了。”她怎么都止不住眼泪,只能胡乱地抹了一把,深吸了一口气,“帮我。”
竖瞳再现,“下去吧。”他诱惑一般地说。
她终于迈得动腿了。
“你要好奇,可以也下去。”司涅示意慕异卓,身形却瞬移到三少爷身边,对方早有防备,立刻跳开,他却如跗骨之俎,紧跟不舍,几个见招拆招后,三少爷发现自己无法大幅度动作了,过了一会儿,手腕上才现出了蛇一样的绳子。
司涅手中则多了一把钥匙。
同时,地下暗室里传来茗夏凄厉而绝望的喊叫。
司涅不再理会三少,也进了地下暗室。
狭长的暗室尽头摆着一副棺木,已经有些年头了,此刻棺盖大开,茗夏则神色呆滞地瘫倒在地。
慕异卓见他来,神色复杂,“没想到她居然也是机器人。”
“不稀奇。”司涅走上前,与他并排,远远地瞧着棺木里的内容——一具枯骨,尽管腐臭,依旧有茗夏的味道,甚至比呆在地上的那个“茗夏”,味道还要纯正。
就算慕异卓茗夏他们闻不到味道,有机甲,复原枯骨面貌也不是难事。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茗夏开始还是喃喃,后来已经变作愤恨的怒吼。
“不为什么。”司涅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我记仇。”他俯身,无惧地面对她怨毒的眼神,“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手起手落,一样亮晶晶的东西落到了地上,“就该死。”
她的内核骨碌碌地滚到慕异卓脚边,他低头,看到上面还刻着字便弯腰拾起来——念茗风,执。
茗风是茗家二少爷的名字。
至于执,想来是这枚内核的制作者吧?
司涅走到他身旁,摊开手掌。慕异卓明白他的意思,把内核放到他手里,可没有立刻撒手。
“怎么?”
“我来。”慕异卓把内核抛到空中,食指竖起,中指紧贴食指微曲,一道火光从他手里向上射出,径直击在内核上,将其炸成绚烂的烟花。
“难得你不妇人之仁。”司涅戏谑地笑。
慕异卓一把抱住他,头埋在他的颈窝处,贪恋地感受着他的气息温度,“我后怕。”尽管克制,声音还是有点哽咽。
“嗯?”司涅瞧着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顺毛,就连动作都不知觉地轻柔了许多。
“对不起。”
司涅顿了顿,眸光流动,慕异卓呼吸有点重,一呼一吸,听在他耳中,穿到他心底,好似牵连着心跳,一下,一下,再一下,比平时急促,却莫名让人很舒服。他提溜起慕异卓的颈子,侧过脸,亲对方的耳朵,又玩笑似地咬了咬,“对不起就够了?”
“你想,怎么样?”也不知道是被咬了还是怎么样,慕异卓的耳朵可红可烫了。
司涅就笑起来,“你说呢?”
“……旁边还有棺材呢。”
“严格意义来说,我还不是活人呢?”
慕异卓一滞,“……一般我不想严格意义,你能别那么扫兴吗?”
“我扫兴棺材就不扫兴了?”
哎怎么说得好好的又吵起来了?慕异卓心好累,脱口而出,“所以我不就暗示你,要干咱们别在这里吗?”
司涅嫌弃脸,“你说话怎么那么粗俗。”
慕异卓一口老血憋着,差点没呕出来。
司涅手往上,架在他的肩膀上,低着脑袋,终于笑出了声。
“你妹,敢情你在逗我。”
“才知道?”他抬起头,眼尾的笑意还来不及收回去,顺手把人往身前一拉,极为自然亲昵地吻住唇,待得松开,方说道,“对不起这句话,说起来一点用都没有。”他又惩罚性地咬了咬对方,“说点有用的。”
慕异卓喘息起来,脑袋有些缺氧,“比如呢?”
“比如另外三个字,嗯?”
慕异卓顿时清醒了,身体稍稍往后仰,拉开和对方的距离,看着司涅眸色渐渐深下去,他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小表情,重新凑了上去,鼻尖蹭着他的耳垂——我……
“你们快上来。”三少爷焦急地打断他们说话。
☆、前往密室1
上面多了很多不速之客——是慕异卓熟悉的丧尸种族,肉翼,领头的浓眉大眼,胡茬满脸。
三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摆脱了绳子,但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与丧尸们对峙着。
“司涅?好久不见。”大叔样的丧尸招呼着。
慕异卓一愣,听声音,这不是卡鲨吗?看来是实力恢复了,连原本扭曲的脸部都变正常了。
他愣神的功夫,感觉耳边有几道银芒呼啸而过,直奔卡鲨的面门,那边随意用手一抓,便将所有“暗器”挡了下来,“你就这么打招呼?”卡鲨一番手掌,上面扎着一些晶体碎片,有少量绿色的血从伤口渗了出来,“倒是变厉害了。”
司涅冷哼一声,面色十分不善。
慕异卓默默和他拉开些距离,在底下话说一半就被叫上来,某人现在估计就缺沙包泻火了,太危险。
卡鲨依次审视了他们三人,最后目光落回司涅身上,“你上次给了我假的钥匙。”
三少爷很是震惊,副钥是今天才到手的,那卡鲨指的钥匙难不成是主钥?
“你也给了我假的信息。”司涅回敬道。
“我给了你真的能量。”
“钥匙的前半部分都是真的。”
主钥不像副钥是实体的钥匙,而是一串密码。
卡鲨盯着他,要不是因为前半部分是真的,他怎么可能被蒙过去,倒是后半部分的假密钥害他死了大半的手下,“后半部分呢?”
“这回你想拿什么来换?”
“你们在宇宙里的自由通行。”他杀意凛然地看着三少爷。
司涅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先告诉我,密室里有什么?”
卡鲨不语。
“我用副钥换。”司涅两指捏着抢过来的茗家副钥。
“他是丧尸!”三少爷跟看神经病一样。
卡鲨同情地看了三少爷一眼,“你不会不知道他也是丧尸吧?”
“他?怎么可能。”三少爷下意识否认,库鲁罗家族的探测器多厉害,怎么可能有丧尸躲得过。
他信不信卡鲨无所谓,“用副钥换信息,那主钥呢?要怎么样你才肯把主钥也给我?”
“那取决于你的信息是什么。”
“你想分一杯羹?”
“看我感不感兴趣。”
“是解毒剂。”眼见卡鲨要开口,三少爷连忙截住,哪怕他什么都不能得到,也不能让卡鲨拿到东西,听意思他手里都有半分主钥了,再给他拿到副钥还得了。
卡鲨沉下脸。
“解毒剂不是还没研发出来?”慕异卓问道,为了研发解毒剂,尤尼卡一族遭到灭顶之灾,全成了实验小白鼠,现在又说有解毒剂在人间,那大家还费那么大劲干嘛?
“这管解毒剂不是尤尼卡研制出来的,是找到的,研制者未明,只有一剂,恰恰够解一人的丧尸毒。”三少爷解释。
“研制者未明?”慕异卓皱起眉头,“解毒剂存在多久了?”
三少爷觉得他很不会抓重点,但还是耐着性子接着说:“几乎从丧尸出现的同一时间,就有解毒剂的传说了,只不过世人一直没见到,后来被尤尼卡一族找到了,再之后随着尤尼卡一族衰落,秘密慢慢泄露出来。”
越来越觉得像是某个人的恶作剧,慕异卓思考着,朝三少爷点点头算是知晓,不再问话。
卡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解毒剂我没兴趣。”司涅话一出口,卡鲨明显松了一口气,“可我对密室感兴趣。”
卡鲨又警惕起来,“你既然对解毒剂没兴趣,还要去密室做什么?”
“主钥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司涅没有回答他,接着说,“谁带我去密室,我就给谁。”
“通往密室的路危机重重,你既不要解毒剂,何苦还要冒险。”三少爷眉心从方才就没舒展开,“只要你把主钥也告诉我,回去我立刻下令解除你们的通缉令,我库鲁罗一族保你从此再宇宙横行无阻,至于你是丧尸的身份……我也绝对不会泄露。”说着他面色一动,援兵终于到了。
司涅将他的小表情收至眼底,了然地勾起嘴角,对着卡鲨说:“你呢?也不愿带我去。”
卡鲨不语。
司涅耸肩,“那就算了。”他随手将钥匙往三少爷那边一丢,“你的奖品。”
三少爷险险接住,卡鲨已经化作疾影冲过去,他急忙避开,卡鲨寸步不让,两人顿时打得难舍难分。
慕异卓和司涅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离意,于是趁此机会赶快离开。
卡鲨瞥见他们离开,迅速脱身阻止,他看得倒是准,直接挑弱一点的慕异卓下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不想慕异卓也是今非昔比,身形一动便摆脱了他的掌控,可卡鲨紧追不舍,他一时间也没法摆脱。
那边三少爷也赶了过来,却被卡鲨带来的手下团团围住。
走的快些的司涅只能回头,蓝眸竖起,可卡鲨早有准备,立刻偏过头去不与他对视,不想正中司涅的下滑,瞅准对方眼睛看不到的死角,他狠狠一击,本意是要将他打退几步,取得空档,不料卡鲨拼着被一拳打穿,五指成爪,长长的指甲陷入他的手臂里,非要抓住他。
司涅挑眉,一边示意慕异卓撤,一边干脆利落地收手,手上很快就划拉出许多口子,血肉模糊。
混乱间有人低低地抽气。
他动作一顿,眼角余光便看到慕异卓手臂渗出了血迹。
“别管我,快。”慕异卓不耐烦地催促。
司涅一狠心,避过卡鲨的攻击,彻底拉开手,跃到慕异卓身边,“走。”
卡鲨还要再追,摆脱了其他丧尸的三少爷已经缠了上来,还用着一条蛇一样的绳子,麻烦得紧,不得已只得谨慎应战。
库鲁罗的援兵已到,然而卡鲨也在外面布置了大量的丧尸,双方见面分外眼红,因而慕异卓和司涅两人浑水摸鱼,倒是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飞船。
“王,你回来了。”
“去拿消□□水,纱布,棉线,针。”
渊豺瞧了瞧自家主子的伤口,又瞧了瞧慕异卓的伤口,不满地哼哼地两句,“人类就是麻烦。”倒还是去拿了。
“我来帮他处理吧。”追涟也走了过来。
“滚。”
他皱起眉头,“你自己也有伤。”
“没事,他的伤能愈合,你去开飞船吧,这里不能多呆了。”慕异卓给他打眼色,某人心情不好呢,别撞枪口上。
追涟叹了口气,走开了。
“你轻点,那是消毒水不是洗澡水,别不要钱似的往我伤口倒。”人一走,慕异卓就呲牙咧嘴起来。
“哼。”应是这么应,司涅拿过棉花,帮他把多余的消毒水吸干。
“别这样,我人在这,话什么时候不能说?”慕异卓忍着疼,嬉皮笑脸道,“不就被人打断了,我现在就跟你……嘶……你他妈轻点!”
“闭嘴。”司涅把针消毒了,声音放缓了些,“忍着。”
慕异卓深吸一口气,闷声不吭地忍着,任他缝合上一处创口,额上已经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司涅还要接着缝。
“停停停。”慕异卓猛地收回手,疼得大喘气,“你让我歇歇,歇歇。”
“手来。”他不容置疑道。
“其它伤口没那么深,让它们自然愈合就好。”慕异卓看到针就觉得皮紧。
“手。”
“我申请麻醉。”
“行。”司涅作势就要往他脖子上来一下。
“给给给给。”他心一横把手伸过去,可不想醒来手也痛脖子也痛,该死,下回出门一定要记得买麻醉药。
好容易捱到所有伤口都缝合完毕,两人期间一直没再说过话。慕异卓是疼得连话都不想说,纸篓被他丢得尽是擦汗的纸巾。至于司涅……
“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没受过伤。”慕异卓牛饮了一杯水,缓下来,瞧着司涅的脸色,想了想安慰道。
“等把那个人找出来。”司涅盯着慕异卓的伤,针被他往桌上拍,从桌面进,又从桌底出,在地上钻出一个针眼大的洞,“我要废了他。”他的眼里尽是杀意。
☆、两方抉择1
他们另外寻了颗荒星,照以前的法子利用能量吸收悖论,以获得两人共存,然而操作分毫无误,效果却丝毫不显。
“当初你是在哪里找到办法的?要不我们再去查查?”慕异卓提议。
司涅眸中冷光闪烁,“一个人告诉我的。”
“谁。”
“我不知道。”
“啊?”
“但想来和让法子失效的是同一个人了。”司涅似在回答他的疑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慕异卓再追问,他也不再回答。
随后两天,司涅一改常态,也不独自窝在沙发上喝酒了,而是加入慕异卓追涟两人,对各类资料进行查找追踪。
“您有一则通话请求,是否允许?”说话间,飞船响起提示音。
慕异卓瞧了瞧,不是询纪,是个陌生的号码,“谁会打过来?”
“接。”司涅从衣服上一颗小米粒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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