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鳌拜眨巴眨巴眼,觉得喉咙也有些干,他是一直知道自家宝贝阿瑄深藏不露的,小小年纪却有一身莫测本事,不论是续命灵药还是旷世神功无不一次又一次刷新他对神奇极限的认知,“读,读心术?阿瑄莫要唬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容瑄睁大眼努力做出认真的表情,同时释放出精神力,准备给鳌拜来个眼见为实,然后他的一张小脸就黑了。
在鳌拜镇定的表象之下,容瑄听到了其抓狂的心声:“完了完了!阿瑄居然会读心!那昨晚我的小九九岂不都被听去了!啊啊啊啊!居然还想那种姿势来着!啊啊啊啊!等等……阿瑄现在是不是又在读我?”
诡异的安静中,卧房内的二人目光缓缓在半空对接,一道似笑非笑,一道慌乱躲闪,鳌拜捂脸泪奔,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阴影面积更是早已无法计算。就连一个缠绵的热吻都不能起到半点安慰作用,就连扑入怀中的温软身子也没那般诱人可口了,就连……
恩,感觉到自己的小兄弟被温暖包裹,鳌拜小朋友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其实心事被知晓也没啥大不了的,这才是真正的新密无间。
当容瑄舔着小舌头善解人意地满足他家熊孩子的小九九时,贝勒府中的另一处院落同样没安生。景云一向浅眠,故而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当门外之人往卧房吹迷烟时他便已经醒了,却迟迟没有出手,反倒装作中招静观其变,若是那人敢有半点不轨之心他会毫不犹豫的取其性命。
“咚”的一声闷响……
容瑄与鳌拜匆匆赶来时景云刚好结束战斗,他的穴道被封不得使用内力,但依旧挡不住凶残的杀伤力,卸了黑衣人一条胳膊不说,还用剧毒腐蚀了人家半边脸,容瑄瞧着那半边露出颌骨的重灾区,险些反胃,却听景云不屑道:“既然蒙面,还要脸作甚。”
容瑄:“……”这么凶残的家伙坚决不能靠近他乖巧的小徒弟!
鳌拜:“……”这么凶残的家伙一定要控制住,为保家人平安……还是杀了吧!?
三人围着黑衣人转了几圈,容瑄原本还想着能有个纹身刺青啥的,电视不都这样演吗?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检查个遍,也没瞧见能证明黑衣人身份的物件或别的痕迹,容瑄与鳌拜双双看向一直很淡定的景云,想听听这位专业人士是如何分析的,结果景云连看都没看那尸体一眼,直接吐出三个字——“多尔衮!”
纳尼?容瑄与鳌拜对视一眼皆是一脸“你逗我玩”的表情,然而景云却赏了二人一个鄙视的白眼,慢条斯理道:“此人应是多尔衮的暗卫,当初多尔衮出城迎你们时他便潜伏于在暗处,前几日还曾以侍卫模样跟随多铎来过两次,我对其身份好奇,不小心掉了些小玩意儿在他身上,故而能准确认出,这家伙半夜三更前来应是奉命试探我的,多铎那小家伙不会有这等心思。”
小家伙……容瑄黑线,这称呼未免有些太亲昵了吧!
看景云手指轻勾,有一只红色的小甲虫从尸体的胸腹处钻出,容瑄继续黑线,这就是不小心掉下的小玩意儿?忽然觉得头皮麻麻的怎么破!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多尔衮平白无故为何要试探景云?难道景云魏党余孽的身份被发现了?结果这一问之下容瑄再一次被打击到了,没想到在他的监管之下贝勒府竟然混入了皇太极的人,而且还和景云这厮悄无声息地接上了头!而且互通书信已不止一次!
容瑄磨牙,觉得有必要给所有的下人都读一次心,测谎仪神马的最好来一套!鳌拜捏拳,觉得有必要把府中之人扔进军营练一练,贝勒府的防御性必须加强!
按照景云的说法,他推测那个与他接头的蠢货被多尔衮盯上了,而后顺藤摸瓜查到了他这里。景云说得坦坦荡荡,还从里衣摸出来几张不起眼的小纸条,可是那其中内容却绝对劲爆,看得容瑄与鳌拜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可景云却面不改色,仿佛他手上书信不是在和皇太极密谋造反,而只是单纯的和好友唠唠家常!
没错!皇太极在密谋造反!想借景云之手先灭了容瑄和鳌拜,而后再寻机会干掉多铎和多尔衮,最后将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地推到察哈尔部余孽和大明细作的身上,他则摘的干干净净。这想法听起来很好,算盘打得啪啪响,他给景云许下泼天富贵,言说登上汗位之后也给景云一个贝勒当,待他领兵入关攻打明都时,则请景云利用魏党余孽资源与他里应外合,从而破城而入称王称帝,到时景云以开国功臣的身份享亲王之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容瑄觉得手中的书信格外烫手,这若是送到多尔衮的书案上,怕是皇太极非被五马分尸不可。
可是景云为什么对他们和盘托出呢?容瑄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是他和鳌拜的个人魅力征服了景云,那么还有什么能左右这家伙的决定呢?容瑄的目光悠悠落在密信之上,一个名字仿佛正跳跃着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多铎!
容瑄嘴角抽抽,心中一边喃喃“不会吧”,一边却又觉得自己已经真相了,于是他状似无意的将书信还给景云,颇为愤慨道:“狼子野心!居然连亲兄弟的命都算计,大汗挡了他的路,可多铎那般单纯哪里又碍着他了?”
“哼!”景云未接话,不过一声冷哼却夹了冰碴子,容瑄与鳌拜有心观察,故而景云只在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狠厉,却依旧被二人了然收入眼底。容瑄更是在那一瞬读到了景云的内心——“敢动我的人!找死!”
容瑄已然呵呵了,多铎何时竟成了景云的人!此时的容瑄还不知道,在不久的某一天他家软咩咩的多铎小朋友真的就被眼前的男人叼走了,而且还是在多尔衮的祝福之下明目张胆的叼走的!
第二日晨光熹微,贝勒府的侍卫如往日一般打着哈欠将大门打开,眼珠子立时突了出来:“大大大……大汗……”
多尔衮驾临瑄贝勒府,这令府中彻夜未眠的三人大感意外,不过腹稿早就打好,所以容瑄几人并没像被突然“家访”的小学生那样慌乱无措,反倒是烹煮药膳热情招待,一言一行都没现出半分不自然。多尔衮也笑眯眯饮了两碗药膳,感觉到浑身热力翻滚更是豪气顿生,拉了鳌拜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那画面可谓君臣亲密之典范,待酣畅淋漓地出了一身臭汗才终于满意收手。
多尔衮接了鳌拜递过来汗巾,一边擦汗一边语气自然地笑道:“昨夜本王的暗卫追踪细作至贝勒府,便再没回来复命,不知你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第 61 章
“家访”进行得比容瑄和鳌拜预想的顺利许多,他们除了最初引荐多尔衮与景云认识之外,便再没机会说话,这两人明明身份敌对,可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气氛流转于二人之间,很快,容瑄与鳌拜便发现自己已彻彻底底沦为陪衬,只有默默旁听的份儿了。
景云坦白身份,言说自己曾经是魏忠贤手底下的第一特务头子,多尔衮挑眉露出个惊喜的表情,表示自己手底下就缺这样的人才,来吧来吧,跟着本王有肉吃!
景云惭愧认错,言说自己擅于用毒,险些就毒死了多尔衮,努~尔哈赤也差点被他毒翻,多尔衮眯了眯眼,随即大手一挥十分大度地表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谁还没干过一两件错事,本王胸有丘壑、海纳百川,不会记仇的!
景云拿出密信,言说自己参与了皇太极的谋反大业,多尔衮嗤笑,露出个“本王难道会怕”的自信微笑,表示自己早就看皇太极那厮不顺眼了,不过是念在兄弟情义才一直容忍至今,这回证据确凿,他也不能再容情了!同时颇为善解人意道,只要景云迷途知返就是好同志,乖乖把密信交上来,本王给记个头功!
于是,在多尔衮的热情感召下,景云终于决定弃暗投明,飞奔向多尔衮求贤若渴的怀抱,至于皇太极那份统一天下的“计划书”则在二人的共同努力之下得以完善,只不过最终一统天下的人从“皇太极”换成了“多尔衮”,这种关键字的替换工作简直不要太容易……
o(╯□╰)o容瑄忍不住为一代英主皇太极鞠了一把辛酸泪。
“哈哈,能得景云相助乃本王三生之幸,若大事可成,本王必论功行赏,区区一个王爷之位又算得了什么!”多尔衮抚掌大笑,眼瞧着已然和景云称兄道弟了。
“良禽择木而栖,景云只想追随真龙天子,自然以大汗马首是瞻,至于奖赏……”景云唇角一弯,笑着将目光投向容瑄,苦笑道,“不瞒大汗,景云却有一事苦恼许久。”
容瑄被这厮一瞧,小心脏就提了起来,不自觉往鳌拜的身边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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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香,磕头,敬茶!
容瑄瞧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十分不情愿的将茶盏接过,没能想到景云归入多尔衮麾下提出的条件竟是要拜容瑄为师!顺带着多铎同学迟迟拖欠的拜师礼也一并有了着落,瞧着多铎欢喜的一双眼完成了月牙,再瞧景云也跟着柔和的眉眼,容瑄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动用读心术就已经真~相了,景云此番拜师有几分是真想学他的本事,又有几分是成全多铎一颗火热的拜师之心……
不论如何,在多尔衮与众位亲友的见证下,这拜师礼容瑄乖乖受了,只不过因为从前早就说过的命格原因,他们虽为师徒之实,头上顶着的却是同门师兄弟之名,容瑄大师兄,鳌拜二师兄,多铎因为入门早排行老三,而最是心机深沉的景云美滋滋顶上了小师弟的头衔。
为啥当个小师弟还美滋滋呢?
多铎昂着小脑袋煞有介事地对景云道:“小师弟,我会照顾好你的。”
“好,以后我就跟着师兄了。”景云越发喜滋滋、笑眯眯,仿若一只大型犬,要是再被摸~摸头这画面就完美了。
“……”容瑄在一旁顶着黑线,感觉衣袖被人扯着,侧过脸就见他家熊孩子正一脸艳羡的看着那头两师弟,而后可怜巴巴地再转过脸瞧他,两眼亮晶晶,闪着期盼的小星星。
“嘿嘿,我以后也就跟着师兄了。”鳌拜低声笑,悄悄勾容瑄的小指头,“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师兄到哪我就跟哪儿。”
容瑄忍笑,弯了眉眼,恩!秀恩爱神马的果然还是自己来比较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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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景云的密信,皇太极的谋反罪名铁证如山,已享受退休生活的努~尔哈赤大怒,抽刀欲亲手收了这不孝子的性命,关键时刻众贝勒大臣无不是垂头默默装死,唯有多尔衮冲上前开口求情,最终皇太极的死罪改成了死缓,终身□□,在他被侍卫压下去时多尔衮自信的胜利宣言响彻大殿:“三日后我八旗铁骑开拔,待胜利之时本王会为兄长在紫禁城选个好住处!”
当时的多尔衮自信满满,八旗众兵士亦是战意昂扬,然而战争远比他想象来的残酷,也更加漫长。当年金秋,多尔衮兵分两路,一路再攻宁远与锦州,阵势浩大犹如复仇之师,扬言要一雪前耻;而另一路则低调行军取道蒙古,悄悄逼近明长城,以求攻其不备、破墙入塞!
这一年鳌拜十五岁,却得到了他人生中第一次领兵的机会,虽然他的任务不是胜,而是拖。宁远城!锦州城!这两座小小的城池却是努~尔哈赤与多尔衮两代大汗都未能跨过的沟壑,固若金汤的城加上凶残的红衣大炮成了八旗兵士的噩梦。所以,多尔衮命鳌拜率领第一路兵马并不是要他破城大胜仗,而是尽量虚张声势,吸引明军注意力,从而为第二路主力军争取更多时间,说白了就是让鳌拜扯大旗唱大戏。
让一个十五的少年担此重任真的合适吗?对此,当然也有大臣提出异议,就算是唱大戏那也是真刀真枪上万人的生死大戏,让几个少年领航会不会太儿戏?这是大臣们冠冕堂皇的书面陈词,实际上这群家伙心里早就羡慕嫉妒恨的开始盯着鳌拜咬被角了——不就是拖住明军唱大戏吗?这跟白给的军功有何区别?不仅危险系数低而且难度指数低,若唱得好了必然是大功一件,即便唱砸了也有两位大汗的败绩在那里高高顶着,情有可原!所以说,大家都觉得这趟公差简直美妙得不要不要的!
“哼!他们心里在说什么?一定对我很不服气吧?”鳌拜骑着大黑,手指把缰绳紧紧缠着,勒出了两道白印子。
“哪里有,是你多想了,此行一切都是大汗的旨意,你只是听命行~事罢了。”容瑄无奈,他家熊孩子本来就是个骄傲且自尊心挺强的娃,尤其还是在他的面前遭到别人的质疑,心里便越发难受,这时候身为伴侣的容瑄当然心疼,凑上去先将缰绳里的手解救出来,才温言安慰道,“你瞧怎么没人看我或者多铎?明明我们也顶着副将的头衔呢,这其中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们知道我和多铎没那个领兵的本事,就是明摆着跟来镀金蹭战功的,所以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实力,而他们关注你,何尝不是对你实力的一种肯定,一种期待呢?”
“阿瑄……”鳌拜低叹,反握住容瑄软软的小手,“你怎么总是这么贴心呢?我现在想恼都恼不起来了。”
这时景云与多铎也打马跟了上来,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两手上,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景云瞧瞧半月来一直在他眼前秀恩爱的两只,再瞧瞧身旁懵懵懂懂一脸羡慕的一小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真正需要安慰的人。
“心中憋闷干嘛要忍着?你的拳头呢?军营之中实力为尊,谁的拳头最大谁就是道理,一味隐忍只会让那些质疑你的人越发轻视与你。”景云见不得面前这对“狗男男”腻腻歪歪秀恩爱,所以干脆开口教训起鳌拜来,“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吗?打回去!谁不服就打谁!一个不服打一个,两个不服打一双,打到所有人都服气、都信服为止。”
“……”容瑄瞪了景云一眼,觉得这厮太暴力,不过这番话也的确有几分道理,实力!真正的实力才是硬道理!兵士们的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谁能打他们就服谁,所以……
上吧!少年!狠狠打出你的拳头!
此行虽是“唱大戏”却也并非儿戏,多尔衮想给鳌拜立功立威的机会,同时也派了亲信武将随行辅佐,而这些武将对鳌拜的态度各异,其中那些不服的便成了鳌拜最先征服的对象,不服?打一架先!固本中期的鳌拜甚至根本不需要动用撼山拳,便已经将这群不服分子全都打趴下了,而且都在十招左右。
╮(╯▽╰)╭为了给这些同聊留些薄面,善良的鳌拜小朋友不得不放水,将对招的回合拉长些,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好!”随着容瑄兴奋的叫好声,最后一名对鳌拜心有不服的副将……OUT!而此时众将士看鳌拜的目光已大不相同,兵士尚武,此时鳌拜几番比斗连胜已经将大家的热情成功点燃,呐喊声中又有数十人站出向鳌拜发起挑战,一个个跃跃欲试全然是面对强者的兴奋,先前的质疑呢?不服呢?早被鳌拜货真价实的拳头轰成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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