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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非天夜翔

时间:2015-08-16 00:16:34  作者:非天夜翔

  迟小多说:“我看他气场就觉得不对,旁敲侧击的,说了半天,我诈了他一句,说我也会找人结婚,于是他就很热心地……教我怎么去骗婚,简直了。”
  “唉,那奇葩。”男人说:“算了,我没看出来,不好意思啊。”
  “王仁。”迟小多说:“你能不能给我介绍点靠谱的,我已经把条件放低到是个男人都要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男朋友,是我命不好么?我觉得我条件也不至于这么差啊,这就是当零的下场么?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当个剩……零……吗。”
  被叫做王仁的男人说:“我再给你物色物色吧,你隔壁空房租出去了没有?”
  “没有——”池小多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男朋友啊。”
  “你先把合租的找到吧。”王仁答道:“我认识个有钱的老男人,我们车友俱乐部的,离异带个女儿,要吗?”
  “怎么又是结过婚的啊。”迟小多躺在床上,软绵绵地说,一边在手机上划拉他的男神休·杰克曼的照片,问:“帅吗?”
  “还行吧。”王仁答道:“挺风趣幽默,也挺疼人的,想找个人好好过。”
  迟小多:“你觉得我当人后妈靠谱吗。”
  王仁说:“想什么呢你,女儿跟妈,都去加拿大了。”
  “哦。”迟小多:“他的头秃吗?”
  王仁沉默了。
  池小多:“……”
  王仁:“有一点,不过不明显。”
  迟小多:“秃的地方在两边还是在中间?”
  王仁:“你看了就知道了。”
  迟小多:“鬼才去看啊!我要死了,明天再说吧。”
  王仁:“你这么多条件,人又不去见,万一碰到喜欢的呢?”
  王仁只得挂了电话,迟小多哀叹了一番这年头剩零不好找对象之类的话,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一群啤酒肚大叔众星拱月地围着他要包养他,早上被吓醒了,匆忙刷牙洗脸上班去。
  “迟工。”
  “迟工早啊。”
  “早……”迟小多一脸没睡醒的表情,朝众人打招呼,掏出复习资料,放在办公桌上。
  “嘿。”财务过来,拉了把椅子,在迟小多面前跨坐下,说:“宝贝儿——”
  迟小多用一种“=。=”的表情看着财务。
  财务也是个GAY,在建筑设计院里上班,常常称呼迟小多做“妹妹~”,迟小多开始的时候抗争了几次“我是男的”,最后纠正不过来,只得听之任之。
  “我给你物色了个对象。”财务说:“你有兴趣吗?”
  迟小多一下就来了精神,坐直了点,说:“有照片吗?我看看?”
  财务一边找手机上的照片,一边说:“你先说,你的择偶条件是什么样的?”
  迟小多开始怀疑起财务了,财务平时做的事情就是让迟小多出国玩给他带护肤品,除此之外只有找不到人吃午饭的时候才会拉上迟小多一起,迟小多作为一只容易受刺激的翻车鱼,总觉得财务有点不安好心。
  “你为什么突然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啊。”迟小多小声问。
  财务脑袋后仰,以一个抛发式姿势把额发朝后一甩,答道:“那还用说吗?北鼻~你快要过生日了呀,送你个生日礼物,如果能撮合,也是好事不对吗?”
  迟小多:“晕,你都出去说了!”
  财务聚精会神,把照片滑来滑去地选,说:“你先说你的条件啦,我才好给你选啊,哥哥可是在宝库中给你介绍私藏的对象哟,全是我的优质备胎,不用怕出问题啦。”
  迟小多心想备胎也介绍给我吗,原来你的备胎这么多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不过好吧,既然备胎你不要了,我……就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吧。
  然而他已经被王仁给骂怕了,便老实说:“我没有条件。”
  “哎呀。”财务说:“你自己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没有条件呢?”
  迟小多说:“有感觉就行。”
  财务说:“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男人你有感觉?”
  迟小多:“……”
  迟小多心想你确定要我说吗?
  也许是他OS太大声了,财务把桌子一拍,说:“你就不能说老实话吗?”
  迟小多说:“你确定?好吧……那我的条件是,26岁以上,30岁以下,不要年下攻,身高178——182,我176,不能比我还矮吧,体重不要超过150,不要太胖也不要太瘦,脸要中等偏上,不能是天涯水准的中等偏上,起码和我差不多水平吧。”
  “一本毕业,研究生就最好了。月入两万左右,月薪总不能比我低吧,工作不能总是出差,最好是运动系男生吧,要风趣幽默有共同话题的,会做饭就更好了,不要以后打算结婚的,也不要形婚的,不抽烟,不赌钱,最好是已经出柜了的,有责任心的,善良的,喜欢小动物的,有理想但是不会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最好偶尔也读读书,倒是不用什么管锥篇,起码唐诗宋词……你去哪?回来啊!”
  迟小多拉着财务的袖子,财务只得再次坐下。
  “有这么好的,我不会给自己留着吗?”财务说。
  迟小多与财务互相看了片刻,财务说:“决定了,就这个吧,我男神,给你了,晚上收拾一下,去见见。”
  入夜,广州车水马龙,秋雨瑟瑟,迟小多围着围巾,在西餐厅里坐了一会。
  “对,我就在靠窗的位置。”迟小多朝电话里说:“十号桌。”
  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坐下,笑着说:“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没关系。”迟小多善意地点头,有点失望,这就是财务说的男神吗?头发乱糟糟油油的,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坐下就开始抖腿。
  两人聊了几句,迟小多说:“小川哥说你人很好。”
  “还行。”那男人说:“你们一个单位吗?你是……”
  “设计师。”迟小多答道。
  男人点点头,迟小多问:“你呢?”
  男人答道:“保险经理。”
  迟小多嗯了声,男人说:“我给你介绍我们公司的新险种吧,其实你们设计师经常熬夜,可以考虑购买我们的意外险和医疗险……”
  迟小多:“………………”
  男人口若悬河地说了半天,迟小多表面上微笑听着,心里火山爆发,化作一只喷火龙,朝着财务扭转脖颈,喷发出了凝聚宇宙与星辰之怒的烈焰。
  两人吃完牛排以后,男人说:“我去下洗手间,待会还有事吗?我送你回家去?”
  迟小多把他的保险资料合并在一起,点了点头,起身去把账结了,继而在收银台借了支笔,写下“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把字条别在保险合同上,两手插着口袋,坐地铁回家去。
  “……你约一炮都好啊。”财务在电话里撺掇道:“我男神刚刚心都碎了,你怎么就这样走啦?”
  “不了。”迟小多随着地铁摇晃,耳朵里塞着耳机,朝麦说:“谢谢你啦。”
  财务又说:“他说送你回家的意思,就是喜欢你!懂?”
  迟小多答道:“嗯,谢谢他喜欢了。”心想我也谢谢你了,难不成还真把他带回家去上床啊!
  夜景华灯初上,细雨纷飞,在灯光里闪烁。
  项诚拿着手机,坐在火车过道的一个大包上,时不时抬头,朝行李架上看。行李架上摆着他的密码皮箱,一晃一晃,随着火车的颠簸,每一颠,项诚的心里就随之一颤。
  “瓜子花生矿泉水——”
  项诚侧过身,把脚下的包给让开点,挤出一条过道让推车过去。
  他穿着脏兮兮的旧衣服,一双回力鞋,袖子明显偏短,遮不住手腕,一顶越野军帽破了几个洞,露出脏兮兮的头发,外套是牛仔布的,裤子则是洗得褪色的黑色西裤,袜子一只蓝一只黑,毛衣还脱了线。
  “……你到了广州,就给这个朋友打电话。”
  “感谢你。”项诚答道:“兄弟……”说着电话突然挂了。
  项诚只得把手机背面打开,从包里翻了张纸,折起来,垫在手机电池背后,再用手按紧了,重新开机,中指竖着当杠杆,固定好手机背壳。
  “对不起。”项诚说:“我的手机有问题,打着打着会断电。”
  “没关系。”对方倒是大度,说:“老乡你挂了吧,我把他的电话发到你手机上。”那边说,项诚还想问句对方怎么称呼,电话里却是一堆忙音。
  “几点了,大哥。”隔壁的女孩从包袱上抬起头,困倦地问。
  “十。”项诚看了眼手机,答道。
  女孩趴下去继续睡。
  项诚侧着身,艰难地从西裤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红梅,掏出一根烟,转到火车连接处的吸烟处,抽了两口,又不放心地侧过头,朝车厢过道里的行李架上看,确定他的皮箱还在那上头。

☆、春天

  一只银白色的小鸟在外面飘起的白茫茫大雪里穿梭,追上了火车,继而轻轻叩击车窗,项诚转头望窗外,那小鸟又飞高,消失了。
  项诚凑到窗边去看,嘴唇动了动,小声说:“走吧,走,不要追来了。”
  小鸟消失了,项诚摘下帽子,捋了下头发,挠了几下脑袋,把手揣在兜里,长腿蜷缩起来,靠在摇摇晃晃的厕所前面,打着瞌睡。
  清晨六点,火车历经二十一小时旅途,抵达广州,项诚裹挟在滚滚回南的春运洪流中,被挤出了车站,出站时还因为找不到票的问题,差点被关小黑屋。
  离开火车站后,到处都在说粤语,天上下着小雨,报亭里老板在看电视烤暖炉,令项诚看得一脸茫然。
  “打电话。”项诚说。
  老板没注意到他,项诚声音大了点,说:“老板,我打电话!”
  “打啊!”老板说:“瞪着我干嘛?”
  项诚放下皮箱,掏出手机翻短消息,照着手机上,老乡介绍的朋友的朋友打电话,找个地方落脚。
  电话没人接,项诚只得在旁边等着,老板瞪着他看。
  片刻后,项诚又打了次,还是没人接,手机还有十块钱,漫游费太贵了,得省着点用,而且这手机用太多年了,风里来雨里去的,时灵时不灵,有时候还会自动挂电话,简直气死人。
  项诚每隔十分钟打一次电话,打了四次,老板瞪着项诚,显然嫌这死民工在自己的报亭门口站着占地方。项诚只好不打了,躬身背起那个巨大的,山一样的背包,突然发现——放在地上的手提皮箱没了!
  项诚登时愣在当场,继而左右看看,背着包,一脸震惊与愤怒,意识到是被偷了,便快步走到街道没人的地方,压抑着怒火,喘了会气,点了根烟镇定下来。
  项诚两根手指挟着烟,眯着眼,在空中虚虚划了个圈。
  烟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旋转缭绕,继而化为一只奇异的精灵,围绕着项诚的身体转了个圈,再掉头,沿着反方向飞去。
  项诚转身就跑,背着足有两个人宽的大包,再次一阵风般经过报亭门口,穿过马路,私家车来了个急刹车,司机破口大骂,项诚按着中央石栏,一个翻身跃过,冲下立交桥,跑向幽静的小巷。
  两名少年正在一个开锁店前折腾项诚的手提皮箱,项诚怒吼一声,从包里抽出一根木棍,冲上前就朝小偷招呼,开锁修皮鞋的骇然大喊:“要打出去打!”
  项诚一脚踹翻了摊子,小偷却抱着皮箱就跑,一边跑进楼道里,一边冲上楼,项诚的包卡在防盗门外,飞速把包放下来。咆哮道:“还给我!”
  小偷在拐角处打开皮箱,一脸错愕,顷刻间项诚已敏捷至极地一个翻身,从扶手上连着翻上三层楼道,阴暗的筒楼内,小偷说时迟那时快,把密码皮箱朝着项诚猛的一翻。
  里头白色的粉末哗一声撒了出来,混合着奇怪的块状物,泼了项诚一身。
  项诚刹那傻眼,小偷转身就跑,项诚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咆哮,冲上去,揪着落在后头的小偷的背后衣领,朝墙上一撞,咚的一声闷响,小偷登时软倒下去。
  项诚瞠目结舌,站着呼哧呼哧喘气,全身都是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地在筒子楼过道的日光中,下雪一般地洒下来。
  项诚两眼通红,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跪在地上,哆嗦着把粉末全部拢起来,再发着抖,把它放回皮箱里。
  外面警察来了,拿着扩音器喊了句话,项诚意识到惹麻烦了,提着箱子要走,奈何密码锁已被凿坏,箱子刚提在手里,哗啦一声,粉末又撒了满地。
  警察冲上二楼,项诚说:“我不是坏人!”
  警察不由分说按着项诚,把他带走了。
  傍晚,派出所里。
  警察登记项诚的身份证,众人面面相觑。
  “你是做什么的?职业?”警察说。
  大背包被打开,项诚的东西全部被倒了出来,一串古代铜钱,一个铃铛,一大把红绳,一支中华牙膏,刷得乱毛的牙刷,一把伸缩的不锈钢棍子,一把雨伞,三大叠泛黄的草纸,一本《故事会》,一本《狄金森诗选》,一包五颜六色的Q版石敢当,两包卫生巾,以及花裤衩若干,带着汗渍的白背心三条,止痛片,云南白药,装着白开水的玻璃罐头瓶,以及一叠红纸,红纸上面的三张,用圆珠笔画了几只歪歪扭扭的长舌头怪物,一个超市装食物用的口袋,口袋里装着半斤黄豆,两包涪陵榨菜,几个硬邦邦的馒头,一个鼻烟壶,一捆棉被铺盖,一顶帐篷,一个枕头,一块床单大小,绣着不少稀奇古怪的妖怪的红布。
  “卖工艺品。”项诚说。
  警察提着铜钱,看来看去,似乎在确认那是不是古董,答道:“铜钱不能还给你,我要找人鉴定一下。”
  项诚沉默不语,警察说:“给你开个条子,三天后如果没问题的话来领,身份证我登记了,那小子被你一推撞得脑震荡,送医院里躺着了。”
  项诚说:“家长呢?我要讨个说法。”
  “快走吧你。”警察说:“家长来了你就走不了了,闹医药费都闹死你。”
  项诚只得收拾东西,把自己的随身物品都塞进包里,垮上,在一众警察好奇的目光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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