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点点头，缓下语气：“是我太急了。现在我不打断你，你慢慢说。”
“上次你看到的夹在画册里的那幅画，其实是半年前就画好放在那里的。进入这个系统之后，这是我第一次画完画没有收回画架里，也不知道会被系统还原……那幅画我画的也很用心，所以找不到的时候就慌了。后来我在画架里面找到了，但是又怕你们觉得我是故意的……就……就想假装重新画了一张。”
“既然是这样，那林然帮你找的时候，为什么没把画架再拿出来看看呢？”张煜辉问道。
“我……我……因为……”
秦建泓摸了摸肚子：“不急不急，慢慢编，我们有的是耐心。”
“不对。”林然突然说，“我之前看到过你坐在床上画素描。这张画呢？放回画架里了？”
温凌像是被吓到似的，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对着林然，非常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这张画呢？还在吗？”
温凌又点了点头，立刻解释说：“但是画纸本来就是放在画架里面的，并没有改变位置，所以它……”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林然话音刚落，温凌就慌张地摇起了头：“不行，那幅画，我……”
“不能给我们看是吗？”张煜辉了然地笑了一声，“每个人都有秘密，这很正常。”
明明是非常在理的一句话，但张煜辉说出来后，大家却是对温凌更加怀疑了。
林然没说什么，只是略带失望地看了温凌一眼。
温凌也明白，如果没让他们看到实物，说再多也没用，只能默默地回到房间里。
见林然的目光还锁定在温凌房间的方向，张煜辉拍拍他，安慰道：“我看看去吧，你就别管了。”
张煜辉这一看就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第二天早上林然遛小白的时候才再看见他。
“昨晚聊到很晚？”
张煜辉打了个哈欠：“十一点多，还是没给他做好思想工作。”
“算了，我也想通了，信不信随他们去吧。”林然有些心不在焉地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哦？”他这话倒是让张煜辉有点惊讶，“那你是准备这一次投他了？”
林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我可没这么说啊，你别冤枉人。”
两人的话题很快又扯到小白身上去了，但他们都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温凌把放在门把上的手又收了回去。
第38章 第五天
两人的话题很快又扯到小白身上去了，但他们都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温凌把放在门把上的手又收了回去。
温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失殆尽。原来，连林然也对自己失望了。现在就算出去，不管再说些什么，都不会被相信的吧。
他再次站在画架前，手里拿着调色盘，毫无头绪地搅着。红黄蓝三种颜色打成一个漩涡，他突然停了笔。
昨天晚上张煜辉跟自己说的话突然回响在脑海里，他手一抖，画笔掉落在地上，溅落一滩油彩。
肖源听到张煜辉和林然的对话，兴冲冲地凑上来：“你们在说投票吗？你们怎么可以作弊呢！我真是错看你们了！快告诉我你们准备选谁？”
林然把小白举起来挡在他的面前：“你可以去和蒋老板商量啊。”
说起这个，肖源立刻满脸幽怨地蹲在地上：“他肯定会说选我的你信不信！”
“信。”
“……”这对话没法进行下去了。
蒋语琛一身慵懒地走出来，双臂交抱，右腿绕到左边用脚尖点着地，靠在墙上：“你就不会反击吗？没用。”
肖源立刻又来了精神：“对对对，咱们两个都选林然！”
“啧，我有这样说吗？”
“呃……那女王你啥意思啊？”
“选你啊。”蒋语琛说着挑了挑眉，站直了身子往厨房走去。
肖源贱贱地笑了两声，跟了上去。
蒋语琛左手撑在流离台上，右手端着杯刚搅拌好的奶昔，喝得嘴上沾了一圈白色的奶沫。肖源上前就抓住他的左手，把他圈在手臂中间，凑上前在唇上舔了一口：“好甜。”
蒋语琛眯起眼，把手里的杯子抵在肖源的唇前：“那你把它都喝完。”
“我说的是你。”肖源嬉皮笑脸地说着，还把胯往前送了送。
蒋语琛斜睨了他一眼，耳朵尖却微微发红：“又想睡沙发了？”
肖源见好就收，退开一步，腆着脸说：“今天不是周一，能不睡吗？”
“那先记上，下周一补回来。”
两人恶心巴拉地喝完一杯奶昔，一转头就看见傅白站在厨房门口，而且好像站了有一会儿了。
“啧。”蒋语琛略嫌不耐烦地推开肖源就要往外面走，傅白却是眨了眨眼，满脸的羡慕：“你们真好。”
他这话反倒是让蒋语琛有些尴尬，：“你也会找到这样一个人的。”
傅白有些羞涩地低着头，眼里带着期盼但却还是有一丝悲观泄了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离开这里，说不定真的就遇不到这个人了。”
蒋语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下意识侧头看了看肖源。但肖源这人向来说话不过脑子，张口就说：“那你就在这堆人里找一个呗。”
“所以你也是随便找了一个？”蒋语琛突然把玻璃杯往流里台上重重一撂，转身就往外走。
肖源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傅白缩了缩脖子：“对不起肖源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些的。”
肖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地说：“别逮着谁都叫哥，哥还没毕业呢。”
看着这两人前后间隔不到一分钟，都是怒气冲冲的走出去，傅白内疚地底下了头。
杰弗里虽然语言不是很通，但看蒋语琛和肖源的模样也能猜到些。他动作夸张地抱头耸肩：“哦！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肖源一囧：“我做了啥？为什么你很清楚的样子？”
“No，我是说，他现在很难受，是很容易被撬墙脚的。你应该从背后抱紧他，在他耳边温柔地说I love you。”杰弗里陶醉地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浪漫爱情故事里。
“谢谢你的建议哈，不过我想应该这个墙角是不会这么容易被撬的。”
“No，你不懂！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呃……这什么鬼！”肖源有点抓狂。
“鬼？不不不，这不是鬼。今天不是万圣节，哈哈哈。”
肖源选择狗带。
不过对于蒋语琛，肖源倒是不怎么担心，最多就是睡一晚沙发。蒋语琛的脾气就是，越去向他认错，他就越是觉得不能轻易原谅，但装装可怜受点惩罚，让他出完气就好了。
于是肖源现在就蹲在沙发边，一边可怜兮兮地画着圈圈一边拿眼睛瞟沙发上架着腿的那个人，刷足了存在感。
蒋语琛坐在沙发上，本来是想看看书缓解一下心情的。结果心情糟糕的来源就凑在跟前不说，还一直发出点什么噪音，真的非常烦！
“你能安静点吗？”他把书翻了一页，但其实完全不知道上一页是什么内容。
肖源抬起一张忧伤的脸，肚子配合着咕噜了一声：“女王，我饿了。”
蒋语琛一脚就踩在他脸上：“滚一边去。”
肖源嬉皮笑脸地伸出舌头就在他脚底心舔了一下，把蒋语琛吓得赶紧缩回脚，然后飞快地跑进厨房。
蒋语琛坐在沙发上瞪着眼睛喘气，也不知是被他气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温凌在房间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嬉笑声，终于在崭新的画布上落下第一笔。
这是一抹明亮的橙色，是正午的烈日，在画布的正中央散发着光辉。
温凌苍白的脸似乎都因为这一抹亮色变得鲜活起来。
他画油画的速度比在电脑上画手绘要慢上许多，但脑子里面有了构思，画笔就轻易不会停下。
他不知疲倦地挥舞着画笔，直到眼前的画布突然消失。
温凌这才意识到，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他这才回过神来，默默地舒一口气，拿上画笔准备去卫生间清洗。
走出房间，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套间里的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想来也是，程可唯和他挺像，也是个不喜欢呆在外面的性格，大多数情况下也是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概这里的灯他从来没开过吧。
他这么想着，顺手就按开了墙壁上的开关。但没想到，程可唯就在这个小客厅里。
第39章 第六天
温凌这么想着，顺手就按开了墙壁上的开关。但没想到，程可唯就在这个小客厅里。
相较温凌的恐慌，程可唯就显得镇定很多。他把手中的啤酒罐头放在桌子上：“你还没睡？”
“嗯。”温凌应了一声，又说，“你也没去睡？”
“我每天晚上都会喝几罐酒，有的时候在这里，有的时候在大客厅。”
“但是刚刚……你没有还原吗？”
“我刚出来的。”
温凌点了点头，便进卫生间洗画刷了。等他洗完出来，竟看到程可唯还在喝酒。
他本来并不准备说太多，但想来想去还是有点不放心，便说：“你喝这么多酒，不要紧吗？”
程可唯没有马上回答他，这立刻让他又有些不安：“我是听说啤酒刺激嗓子，可能你还是少喝点比较好。”
“我又不唱歌。”程可唯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解释道，“我也只是失眠才会喝。”
“那你……最近是一直失眠吗？”
“差不多吧。”程可唯回答得很含糊，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温凌也没再询问，收拾完之后就回了房间。小客厅里，程可唯轻轻摇了摇手里的啤酒罐，然后把它丢进垃圾桶。
从温凌进来起，他就没再喝过这罐啤酒。
第二天，温凌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大呼小叫的声音吵醒。
嗓门最大的就是秦建泓了：“我说了，这不可能！”
紧接着肖源也扯着嗓子：“怎么不可能！你凭什么说不可能！我说可能就可能！”
“Fuck！你敢质疑我！”
“Fuck！你怕什么？”
“……”
蒋语琛有些头疼地把肖源拎到后面去：“你们两个说的不是同一个事，能不嚷嚷吗？”
傅白也赶紧安抚秦建泓：“是啊是啊，不要着急，你们一个一个说。”
秦建泓刚才被落了面子，正在气头上，见肖源现在在蒋语琛面前安静如鸡，又要准备放狠话：“我丑话说在前头……”
没等他话音落下，肖源就愉快地点头表示同意：“我帅我后说！”
“……”他妈的谁在跟他商量谁先说谁后说的问题啊！
秦建泓真是感觉要气炸了，甩手就走。
蒋语琛两手插在口袋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才抬眼看向肖源：“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半夜起来撸管啊！”
“那地上一坨纸巾是什么？”
卧槽我也想知道啊！肖源抓狂地抓了抓脑袋：“那真的不是我弄的啊！女王你想啊，每天晚上你都把我榨干了，我怎么可能还要自己再撸呢？根本没那精力好吗！”
“昨晚你回去的时候不还精神挺好吗？”
“那是因为昨晚……”肖源突然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昨晚咱们做完之后，我就随手把纸巾丢地上了，就是这个位置！”
蒋语琛挑了挑眉：“你以为我不知道系统会还原吗？”
“呃……”肖源也是真的百口莫辩了，只能弱弱地说，“会不会是系统失灵了？”
蒋语琛站了起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今晚睡沙发。”
“女王，不要啊——”
秦建泓在房间里，听着肖源响彻屋顶的哀嚎，突然感觉神清气爽。
傅白立刻抓住机会上前问他：“你别生气啦，到底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呗。”
“跟你说有什么用！”秦建泓不耐烦地挥挥手，“牛逼集团的股票又跌了！跟你说了你能让他涨回来？”
傅白发愁地皱起了眉头：“啊？这个股票……我不懂啊……”
“What did I say，跟你说没用嘛！”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秦建泓语气已经没那么愤怒了。
“但是我可以做甜点给你吃啊，吃完就不生气了。”
于是秦建泓就放弃了治疗，不再守着电视看大盘了。他现在改守烤箱门了，就等着傅白烤出什么东西，出炉后第一口肯定都是他吃的。
肖源窜进来的时间正好，就听烤箱“叮”的一声，傅白戴着厚厚的隔热手套刚拉开烤箱，另一只手就伸了过来，伸着食指在融化的乳酪上挖了满满一指头，然后就“嗷嗷”叫着跳了起来。
秦建泓站在旁边毫无同情心，冷冷地笑了一声：“心急吃不了热奶酪。”
肖源痛苦得根本顾不上和他抬杠，手指放在水龙头下拼命地冲水。
傅白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两天自己给他带来的伤害太多了！。他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想帮忙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肖源哥，呃……肖源弟，你还好吧？”
“我一点都不好！任何意义上！”
秦建泓也非常不开心：“你进来干嘛？”
肖源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我要跟你们说，我发现一个超诡异的事情！那就是……”
他的尾音拖得很长，却没了下文。
秦建泓向来没什么耐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肖源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你们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嗯？”傅白歪了一下脑袋，“没有啊。”
“唉……我也是猜啊，”肖源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是猜，系统还原失灵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开一下冰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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