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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夺命——十方未名

时间:2016-09-24 21:38:11  作者:十方未名

  卓不归放眼观察这条万蛇窟,觉得有些棘手:“墙壁上应该是涂了什么,蛇上不来,我们大概也无法借力。就算能借力,通道也太长了,万一中途掉下去……”卓不归一向冷清的表情也有了点裂痕。
  杨意“啧”一声接着道:“万一真的掉下去,肯定成了底下那些家伙的盘中餐。只是不知道,比起来药田那些蜘蛛,到底谁咬起来更疼一点?”
  卓不归看着墙上燃烧的灯火,眼色暗了暗:“那只有从中间过去了。”
  蛇窟中间有落脚的地方,是一些差不多半掌宽的石柱。最近的一根距离沟壑边缘大约一丈,后面约莫半丈一根。这样的距离,以卓不归和杨意的轻功还是容易借力。只是那些石柱立在蛇窟中,虽然与地面齐高,但仍有毒蛇盘旋而上将之缠绕,若是在上面落脚,保不准会不会被咬上一口。
  卓不归看着最近的柱子上的毒蛇昂着扁扁的三角脑袋吐信子,细长的身体紧紧地盘在柱子上,仿佛王者。毒蛇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到来,它不断盘旋,也只是在向底下的同类彰显威信。卓不归看着毒蛇旋转到反方向的时候,抬脚向前迈了一步。
  就在一刹那,柱子上的毒蛇倏地掉转头,蛇窟的毒蛇也起了骚动,柱子上毒蛇冰冷的蛇眼盯向卓不归,飞身朝卓不归射来。
  卓不归掩在袖中的右手已经并起两指,腰上却突然多出一只手将他拉了回去。毒蛇已经到了近前,卓不归扣住杨意要甩出袖子的左手,同时右手扬起划出一道气劲,飞在空中的毒蛇被斩成两段。杨意搂着卓不归往侧边后退两步避开,蛇尸落在方才二位的位置,洒在地上的蛇血发出滋滋的响声。
  杨意皱眉看着地上的黑烟,微微低头在卓不归耳边道:“这蛇果然剧毒无比,卓兄方才鲁莽了。已经到了这里,卓兄何必心急?”
  卓不归瞟了一眼被蛇血腐蚀的地面,却是冷淡道:“蛇血有毒,我只是想要证实,不至于找死。杨盟主能放开我了吗?”
  杨意扣在卓不归腰上的手颇有些流连,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嘴上犹念念不舍道:“楚腰在握,美人在怀,如此美梦一般的情形,可惜太短。”
  卓不归甩袖哼一声道:“杨盟主天还没黑便开始做梦,就别怨天还没亮梦就醒了。”打断了杨意的联翩浮想,俯身去看地上的黄线。
  地上的黄线十分显眼,足有三指宽,应该就是作提醒之用。卓不归试着将手伸出去,又收回,如是一两次,便明白黄线的距离应该是早就计算好的,一旦进入线外,蛇窟内的毒蛇就会立刻察觉到有人入侵,从而发动攻击。
  杨意也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慕风之前送的药瓶揭开了塞子:“这黄线应该是用这种药膏涂成的,同样是黄色,味道也差不多。”杨意比着看了看,还俯身凑近闻了一闻,是一股很特别的香味,隐隐约约带着微毫的甜。
  卓不归看向甬道深处的暗色道:“杨盟主,借你宝剑一用。”
  杨意道:“卓兄所需,莫说借,送也是可以的。”说着摘下腰间缠着的软剑,挥手一抖便成利器,随后递给卓不归。他这软剑乃是他随身兵器,韧可做束腰之用,实则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在当今武林兵器谱上也是赫赫有名。
  卓不归不接茬,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巾盖在剑尖上。他在剑上施了巧劲,让方巾不被斩破,然后慢慢将剑向蛇窟方向递了出去。
  石柱上已经爬上了新的毒蛇,它在上面盘旋移动,并没有看向卓不归。卓不归递出宝剑后停顿了半晌,而后内力一震,挽了个剑花将方巾削做几块,剑气所及,布屑如暗器般飞射出去。宝剑沉吟,伴轻微破空声,布屑飞过石柱上方,新占据的毒蛇立即一动,追着布屑而去,仿佛追逐绝世美味。
  卓不归神色一凛,伸手向杨意道:“把药瓶给我。”
  杨意将药瓶放在卓不归手中,还附上一张蓝色手帕。手帕很旧了,但干净整洁,绣样也都磨损了,却仍能看清上头的七色梅花。
  卓不归怔了一下,来不及说什么就听杨意道:“哎,不好意思啊卓兄,拿错了,还是用这玉佩节约点药膏。”说着把手帕拿回去揣进怀里,换成块玉佩放进卓不归手里,一面还道,“这还是我上回回平原庄的时候拣的,样式不错,想着逢年过节还能送人什么的,如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卓不归翻手握住药瓶和玉佩,顿了一下,把玉佩还给杨意:“穷成那样还逞什么能。”褪下拇指上的扳指抹上药膏,依法炮制,那些毒蛇听到动静又是一阵骚动,但明显能看到扑向碎玉的毒蛇在距离碎玉一定的距离突然改变方向,放弃追逐反而朝着蛇窟投了下去。
  卓不归收回宝剑还给杨意道:“如此来看,这些蛇对人的味道感应最快。你我只是站出去一些就会被发现,沾了味道的方巾却是要近了才会被发现。这药膏确实能避蛇,清衣教的护法倒是没有作假。”
  杨意接下剑,却是道:“看起来确实如此,但还得再试上一试。”说着掏出一只瓶子和一条藏青色手帕。杨意将瓶子里的药丸倒出来另外收了,把瓶身抹上药膏,再用手帕包起来,这才将瓶子抛了出去,刚刚好落在第一根石柱上。
  瓶子刚落地,柱子上的毒蛇便游了上去,将瓶子团团圈住。蛇身越勒越紧,然后蓦地又松开,飞快地梭下柱子去了。瓶子被甩了出去,落下蛇窟,不知下头又是如何光景。
  杨意笑起来道:“我倒是明白要怎么通过这蛇窟了,卓兄想的是否与我一样?”
  卓不归看得出杨意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仍实事求是道:“毒蛇畏惧这药性,但药力似乎距离很浅,被遮蔽就会减了功效。如此只好除去衣物,将药膏涂遍全身,方能避开毒蛇。”
  杨意挑眉笑道:“卓兄所言甚是。可将随身之物打成包裹负在背上,以你我功力,迅速过去就是了。不过脚底板可得多抹点,万一踩几下踩没了可就不美了。”
  卓不归点头。二人相对站了半晌,忽然有些尴尬。
  杨意咳嗽一声道:“说起来,石门是声音控制的吧,如果有人监视就有些不美了。”
  卓不归皱眉道:“若是清衣教的人有这癖好,也是无可奈何。好在我身形还不错吧。”
  听他这么一说,杨意眼神飘忽道:“卓兄,我们还是得快些,以防有变。”说罢一反常态地背过身去,然后才开始解除衣物。
  卓不归嘴角微微一挑,暗道你脸皮比城墙还厚竟也有被老鼠挖出洞的地方。同样背过了身去,自将衣物除去。待整理好衣物,已经听不到杨意的动静,略微迟疑,还是转过身来,见杨意竟是在等着他似的,直直对着他。

☆、忆旧时

  卓不归发现杨意明明在偷看,见自己转身,又欲盖弥彰地撇开了眼。不过,突然面对□□坦荡荡的杨意,卓不归也一时难以维持日常的冷清表情,于是也作不经意地撇开眼去道:“杨盟主先涂药吧。”
  杨意道:“毒蛇剧毒无比,须得全身都抹好药膏才行,否则一处沾上了毒液,恐怕得要了性命。虽说你我都手长,但总有够不太着的地方,须得相互帮着涂抹,才不会有遗漏。”杨意说得正经诚恳,卓不归无法拒绝。
  卓不归于是道:“你转过去,我先给你背上涂了。”
  杨意笑了笑,将药瓶递给卓不归,依言转过身去,大方随意地站好。
  卓不归也不耽搁,倒了药膏在手心,从杨意后颈开始涂抹。卓不归涂得很认真,速度也快,将药膏均匀地在杨意皮肤上抹开,没有漏过任何地方。待背上都涂好了,卓不归停了下来,垂下眼看向地面,余光仍能瞧见杨意的脚踝。
  感觉卓不归许久不动,杨意道:“劳烦卓兄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卓兄也先涂上吧,待会儿再帮卓兄把背后补上。”
  卓不归应了声“嗯”,倒了些药膏在手上,把瓶子递还给杨意,然后侧过身去开始涂抹手臂。
  杨意似乎不喜欢这样的安静,一面涂药一面道:“没想到总角之后,竟是在这般情形再与卓兄坦诚相对。”杨意有些感慨,卓不归不接话,他便接着道,“卓兄或许不知,幼时我总以为你我竹马之交亲如兄弟,长大必效贤齐,大被同眠,灼艾分痛。每每听外出归来的师兄弟讲些江湖故事,便会想象我二人往后携手闯荡江湖的酣畅淋漓,又或是秉烛夜谈的句句投机,总之满脑都是兄弟联手义薄云天,祸福同享生死与共,把往后的自己想得比酒楼先生讲的话本还要豪气干云。”杨意说着不由失笑。
  小娃娃时候脑子里想得特别多,但再多的花样也就是长大要做大英雄。
  听着杨意怀念的笑声,卓不归没有接话,过了许久,久到杨意觉得自说自话有些无趣,讪讪地收了声,卓不归才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不是你每次闯完祸就带上我的理由。”
  杨意哑然失笑道:“卓兄还是这般,平时就默着不说话,开口必是嫌我讨厌。让我不禁想起卓兄还是个白面娃娃的时候,夏天天热我下池塘游水,你从不与我一道疯,总是板着脸坐在树根儿下不说话。怎么逗你都不开口,只有父亲来抓我的时候才往水里扔石头。有一次我从水里潜过去想吓吓你,刚要钻出水就被石头砸到,起了包不说,当场被父亲抓住丢进书房抄家训,抄了整整十遍。结果那一天就没再见到卓兄。”忆及少时,杨意颇多感慨,口气有些落寞,尤其最后一句,不知是在埋怨父亲的毫不留情,还是遗憾少了和小伙伴的相处。
  卓不归涂药的手顿了一顿,又是长久的沉默。久得让杨意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却听他用有些清冷的声音道:“你被杨庄主带走后,师父知道你头上的包是我砸的,让我在屋里扎一夜马步。子时的时候杨云过来送吃的,放在窗台上,师父就坐在对面,到早上馊了我也没敢去拿。”那天晚上,师父也没吃东西,平原庄主杨淮和卓灵师伯都来过,全部被师父挡在门外,不让进也不答话。师伯拂袖离去之后,卓不归看到一直闭目而坐的师父睁开了眼,望着门口许久都没有眨眼。
  杨意苦笑道:“卓兄是不是觉得我闯了祸不光害得你挨罚,还不去看你一眼很没义气?其实鸡腿是娘亲给我留的晚饭里的。傍晚的时候托了云弟去看你,等他回来又让他帮我抄完剩下两遍家训,这才能有空闲在后半夜往窗台底下蹲了一宿。”
  卓不归听完一愣,不知其中缘由竟是这般。不过那时候两人都还小,并不能想到中间这些曲折,就算是知道了,小孩子之间的感情也是一天三变,或许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多年后才这般互诉衷肠,两人都不由觉得儿时似乎错过了些什么,一时有些唏嘘。
  本是双生芝兰玉树,却不知为何未能相携并肩,反而越行越远,几乎形同陌路。
  许久,杨意长叹一声道:“卓兄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已是天下第一宫的少宫主,我还只是街头一乞儿。被街头地痞追着跌在你跟前,看你锦衣玉饰非富即贵,便求你救命。你比我还要矮上一些,但高贵得不像话,只是看我一眼,就让我觉得自惭形秽。大毛他们嘲笑我不自量力,说我想要攀上你们是白日做梦,只配一辈子做乞丐。你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还告诉我说‘你虽今日是乞儿,他日或许便飞黄腾达’,听得他们目瞪口呆。卓兄一句话,我记了许多年,时至如今,也算还卓兄一个玉言成真。”杨意语调温柔,怀念多于感慨。
  卓不归捏了捏手心,依旧垂着眼道:“我那时候只是初看到这话,觉得豪气非常,才说与师父听,其实并不知其究竟。”
  杨意愣了一下仍是笑着道:“卓兄何必再计较当日?就算只是卓兄的无心之举,也的的确确是我机缘,是你我的缘分。老宫主是听了你的话才把我带进平原庄,母亲看年幼的我与云弟有两分相似,便收了我做养子,改名杨意,与二弟杨逸‘逸’字同音,以弥补幼子失散之痛。自此我否极泰来,才有今日结局。卓兄是我此生最初也是最重的贵人。”
  卓不归道:“你性非池鱼,便是没有遇上我,或许也有其他际遇。我遇上你,亦并未后悔。”
  杨意笑得有些失语,过了会儿才幽幽道:“这是卓兄这辈子对我说过的最动听的话。”
  卓不归不再回答,只专心致志涂药。
  将自己收拾停当,杨意向卓不归道:“我替卓兄把背上也抹上吧。”
  卓不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背过身去。
  涂抹的时候,卓不归感觉杨意整个手掌都贴在自己背上。他手掌宽大粗糙,满是拿刀磨出的茧子,但他动作分外轻柔,让人能体会到无比的专注和用心。他为自己涂抹的时间花得比自己为他涂的时间久,不断地逡巡流连,仿佛诉说着什么。这会儿他再没有一贯地插科打诨,但越是反常的安静,却越是磨人。
  卓不归慢慢觉得难耐,要出声打断,杨意的手却倏然抽离:“好了卓兄,每一处我都涂得十分认真,绝不会让那些蠢物有亲近卓兄的机会。”
  杨意又变回了那个让卓不归讨厌的杨意,眼角眉梢都是挂着笑,但仿佛都不是真心的。
  卓不归将包袱拾起来挂在背上,直接跨过线去。只是一顿,便提气朝第一根石柱掠去。
  杨意有些反应不及,忙上前两步站在蛇窟边缘。
  随着卓不归跃出去,蛇窟沸腾起来,蛇浪翻滚,看的杨意几乎呕吐。眼见卓不归脚落向第一根石柱,柱子上盘着的毒蛇却仍在翘首以待,杨意捏紧了软剑,随时准备掷出。终于在卓不归脚尖落到石柱上方两寸左右,本来吐着信子的毒蛇倏地滑了下去,如同投石入水,引得柱子周围的毒蛇都如水花般散开了一圈。
  杨意松了口气,握着软剑的手心全都是汗,融了涂上的药膏,越发有些黏腻。杨意并不在意,在卓不归跳向第二根石柱时,立即跟了上去。
  两人身法都是一流,很快穿过蛇窟朝对岸而去。底下毒蛇虽然蠢蠢欲动,但都被药香所慑,纷纷避让。只有一两条不怕死的想要凑近,也被杨意斩落剑下。
  得益于慕风的奇药,卓不归一路迅速踏向蛇窟对岸。杨意紧随其后,两人动作轻盈,若非此时都是无衣之身,应该也是有几分曼妙的。二人的动静惊动了毒蛇,虽大多数惧于两人满身药味不敢靠近,也总有零星几条想要以身相试。杨意在剑上也抹了药,被剑尖挑断的毒蛇落下时姿态扭曲,更加证明了药膏的药性。大约毒蛇也是会畏惧的,在四五条同伴被杨意挑了之后,蛇窟的躁动明显平静了许多。
  在这般看似安全却又极度惧怕的气氛下,卓不归终于踏上蛇窟对岸的石板。刚一落脚,卓不归察觉有异,忙呼出一声:“小心!”已是一股杀气扑面而至。

☆、女娲庙

  卓不归脚尖一沾地,感觉石板微微下沉,而后有机括转动之声,几道寒锋逼迫而来。忙仰身勉强躲过迎面射来的羽箭,又猛然惊觉杨意还在身后,当即复侧身弹起,无物可借,只得用手生生抓住势头最强的两支羽箭。
  变故突生,杨意听到卓不归提醒立即挽起一圈剑花,叮叮叮几声响,小箭纷纷被击飞,有的射下蛇窟,余下嵌入石壁当中。小箭劲力颇大,杨意被逼得退后落回倒数第二根石柱。但见卓不归硬抓了两支箭矢被带得后退,险险要脚下落空,当即又跨步上前,往卓不归背上推了一把。卓不归借力站稳,松开手中箭矢,反手抓着杨意手臂把他也带上自己站的石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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