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转过头,拉着雷斯垂德出去,“我就说了,他现在还有点受药物影响,脑袋不太清楚……”
夏洛克:“……”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夏洛克,那个人是谁?”雷斯垂德问道。
夏洛克抬手拔掉了针头:“嘶……我恰恰不想告诉你。而且恐怕要告诉你一件事,雷斯垂德,在这场袭击之中,开枪的那个人才是受害者,所以不要为了马格努森的受袭白费力气了,我马上就要去解决他了。”
他吃力地把自己挪下了床,约翰跑过来扶着他:“……你疯了?那个人差点打死了你!”
“是的,不过故意没有打死和故意却没能打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夏洛克扬了扬眉,“所以……把你的手机递过来,雷斯垂德,我要开始找人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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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伞轻轻推开门,麦克罗夫特迈步走进了这条漆黑狭窄的走廊。夏洛克正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手指灵活地抛着一枚硬币,微弱的亮光在空中闪着。
“爸妈会高兴的,知道你恢复得这么快。”麦克罗夫特啪地用伞尖打了下地面,扶住手柄,脸色微沉地道,“我还没有跟他们说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我的弟弟,你是怎么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的?”
“你是指受枪击,还是包庇犯人?”夏洛克头也不回地道。
“马格努森。”麦克罗夫特道,“我跟你说过,他受我保护。如果你打算和他作对,就等于是和我作对……”
“——而我也同样说过,你是在受他摆布。”夏洛克转过身来,冷冷道,“你为什么会受他摆布?因为我落进了这个圈套里……你的确有时候比我更明智些,我的哥哥,但马格努森错误地选择了一步棋,他以为拿我就能摆布你,但他恰恰忘了,我是个高功能反社会——有个女人对我说,为了不让她失去自己的丈夫,她什么都做得出来;而我不需要考虑到自己会失去什么,也一样什么都做得出来。”
“……夏洛克……”麦克罗夫特惊异地打量着他,“死了一次能让人的言行有这么大的改变?你变化太大了,这是我弟弟?”
夏洛克拽了拽自己的脸皮:“就算让我死一百次,夏洛克还是夏洛克,不会变成夏扎、夏尔或夏利。但是……呃,我要结婚了。”
“……珍妮?……不,别告诉我这场枪击完全是争风吃醋的结果?约翰?”
“……”夏洛克伸手捂住胸口,弯下了腰,虚弱地道:“拜托了,麦克罗夫特,你能不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想一想……这世界上唯一令我另眼相待的人是谁?”
“……艾琳·艾德勒?”麦克罗夫特吃惊地道,“可我不得不说,弟弟,你们并不合适……”
“吉姆·莫里亚蒂!!”夏洛克忍无可忍地吼道,耳根泛红,“你非要我说得这么清楚吗!?别人还以为我是疯了!”
“……”麦克罗夫特扬了扬眉,对他使用的名词表示了肯定。
夏洛克:“……很好,我们还是来讨论案子吧。”
“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讨论的,夏尔……?你已经知道了马格努森是怎么循序渐进地达成目的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你在怕什么,麦克?”夏洛克手指一掀,硬币又飞了起来,“害怕他死了,那些最重要的资料反而会暴露?”
麦克罗夫特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一旁。
“是你们都没想过,还是马格努森演技实在太好?”夏洛克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因为疼痛而皱着眉头,“有个问题,你觉得那副眼镜会是他传输资料的媒体吗?”
“马格努森总是做出一副阅读的姿态,我们当然也有过这样的怀疑。”麦克罗夫特道,“不过我的人并没有从他那里拦截到过什么无线讯号,所以这点可以被否定了。”
“也许资料都被存储在眼镜里?”
“这点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那么,马格努森又是凭借什么来记住那些资料的?他的大脑?”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能同时让我们两个人感到厌恶和棘手的人,马格努森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了。”夏洛克道,“他的资料库叫阿普尔多尔,那是栋很现代化的房子,安保严密。他无论出行到哪里都把自己防护得无懈可击,没人可以从他那里偷走任何情报。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尝试过了,试着潜入他的图书馆,或者像我一样盗窃他的保险柜……可是他们什么也没得到,最后总是销声匿迹。许多有权有势的人不肯对他动手,是因为他们害怕阿普尔多尔只是个明面上的幌子,他还有更多备份藏在别的地方,只等他出现意外,那些东西就会跳出来,像炸弹一样地炸得他们脸开花……这样的事情很好预测,对不对?想想看,那将会是多大的灾难啊!也许整个英国都会崩溃的。”
麦克罗夫特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那你又有什么高见呢,我的弟弟?”
“聪明人总爱比别人多想一步,”夏洛克摊了摊手,“但天才总能比聪明人想得更多一步。恕我直言,马格努森是个高明的诈骗犯,他的精明就精明在了竖幌子上。你觉得阿普尔多尔的地下室真的存在吗?”
他合起手掌,目光望向虚空:“如果有这样一个地下室,就必须要存在打印机,马格努森要购进大量的纸张,当然了,对于一个经营报社的人来说,想悄无声息地完成这两点并不困难。他所得知的信息不可能全都是已经整理好的纸张,那么他就必须把这些资料都整理录入下来,或者手写,或者电脑……然后又要分门别类对它们进行归纳整理,以便于每次都能用最短的时间从中挑选出想要的东西,以突击的方式将它们背熟,应对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敌人……也许还包括很多突如其来的杀手和小偷……抱歉,我只是有个疑问,你不觉得这对一个天才来说程序太复杂了吗?”
麦克罗夫特脸色微沉:“继续。”
“这只是一个猜测,没能参观到他的图书馆前,一切猜测都是不成立的。但是,有个另外的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1982年,斯莫尔伍德女士的丈夫和一个15岁的姑娘通信,这把柄最后落入了马格努森手中。”夏洛克道,“你应该还记得我是怎么被枪击的,我看到他带来了那些信,又从他秘书那里得知他今晚不会留在办公室里,于是和约翰悄悄潜入他的办公室,打算偷走那些威胁斯莫尔伍德女士的证据,结果马格努森竟然在他的办公室里。我醒来以后,珍妮的一切举动也都向我表明,当时她是有意泄露假情报给我的。那么问题来了,马格努森为什么要故意制造这样一个契机,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我?他可事先不知道会有一个杀手去光顾他。”
“他是故意把那些信给你看的,为的就是引诱你上钩,而你如果成功上钩,他就会有更多攻击的手段等着你,直到你不得不屈服……然后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那些信件只是个跳板,负责让我心甘情愿地跳上船。”夏洛克轻轻地道,“而在斯莫尔伍德女士那里,这些信也起到了相同的作用。他是因何才被审查质询的呢?因为和英国首相的私交,因为他影响了许多政策?对一个在勒索界呼风唤雨的人物来说,你不觉得他轻易就可以在事先避免掉这种质询吗?质询也不过是个跳板,他是为了接触能够充当跳板的人物才来的……也就是说,他威胁了她,只是为了让我加入。再假设一下,他事先就针对这个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背熟了有关资料,前往伦敦……”
“……好极了,弟弟,看来这趟死亡之旅的确是让你开窍了。”麦克罗夫特终于皱起了眉头,“所以各方面的特征都表明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而他储存知识的手段却太过低下?”
“更何况,把证据储存在自己手中是最不明智的选择。马格努森从事新闻业,只要能确定消息是真的,不需要任何证据,他就可以用此攻击别人,证据总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夏洛克道,“就算我们偷到了那些信件,马格努森一样可以利用此事威胁斯莫尔伍德女士,除非能确保它们没有任何的复制品……于是问题来了,假设这个天才记性非常不好,证据离手就会把事情忘掉,那么他是凭何来保证以往那些和他交易过的大人物不会时候报复他呢?假设他的记性非常好,几乎过目不忘,那些大人物又是凭什么相信他不会再次利用那些消息呢?凭借他水蛭般的良心?……顺便提一下,你知道他到贝克街时带着的那些信封其实是新的吗?”
“……这么说,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麦克罗夫特看着夏洛克,“马格努森的确常常通过勒索去获取利益……但他从来不做出交易。”
夏洛克举了举手机:“我的人能查到的最确切的几条信息,马格努森会告诉他们最原始的证据都出现在哪里,然后让他们自己去扫除痕迹。”
“所以……他手里从来没有过什么证据。”
“所以……阿普尔多尔,就在他自己的脑袋里。”夏洛克接口道,把手里的硬币抛给了他,“有兴趣玩个游戏吗,麦克罗夫特?”
作者有话要说: 莫里亚蒂:学习[解剖学]技能中。
感谢起名废的三个地雷和楚颜殇的一个地雷么么么么么!!!=3=啊~~胸中充满了澎湃的爱!快来接我一个夏洛克血浆味的花式香吻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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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章
夏洛克几乎又陷入了二十年前的窘境——不确定莫里亚蒂是否和他同在一个世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他。处在这种焦躁下,他毫无顾忌地伤害着自己的身体,从以前惯用的渠道弄来大量毒品,凭借着海洛因和吗啡才压制住了内心的焦躁与痛苦。他无法经受再一次失去了,而如果莫里亚蒂不在这个世界,他又要如何去寻找他?
理智告诉夏洛克他应该找点事情来分散注意。为了戒毒,他把大量无处宣泄的精力投入破案,也许现在也应该这样……可是破案不能够让他停止想念莫里亚蒂,毒品也不能够让他戒除。他只好逼-迫自己去思考更多的可能性,首先假定莫里亚蒂回到了这个世界……他又会回到哪个时间点?在谁身边?回魂石会把他带回临死的时候吗?
他强迫自己忘记那些更糟糕的可能,专心致志地给最好的可能加码。毫无疑问,莫里亚蒂一定是复活了,因为他们在那个世界用他人的躯体进行了一次完整的人生,莫里亚蒂是自然死亡,没有理由再进行下一次穿越……但假如他仍然只是在夏洛克的思维宫殿里呢?……不可能,他已经在另外的世界得到了自己的身体,况且还有回魂石在……但又凭何来断定回魂石一定是真的呢?它连样子都变了,还是机缘巧合下才到达莫里亚蒂手中的,在那之前的一个世界他们可没见到什么回魂石的影子……不,一定是真的,因为他不可能凭空创造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那些咒语、魔法知识、魔药……可他们刚开始明明是在夏洛克的梦境里,怎么可能“深入”了一次,就“深入”到其他世界去了呢?
夏洛克抱住头颅,青筋迸起。刺耳的警报声响了起来,医生和护士纷纷跑进病房,试图令他放松下来,并加大了药量。夏洛克沉沉睡去,毫无血色的面孔苍白得像是幽灵。
无论莫里亚蒂躲在哪里……他一定要把他抓出来……一定……
——莫里亚蒂把手从键盘上挪开,抱在脑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监视着夏洛克病房的窗口黑暗下来,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绿色的字符:[这就是您所爱慕的人?他看起来完全像个疯子。]
“多谢他是疯子,我们才有了在一起的可能。”莫里亚蒂合上眼睛,漫不经心地道,“不然你以为一个正常人真的有可能和一个罪犯在一起?”
他不再看屏幕,音响里却出现了滋滋啦啦的杂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机械的女声:“您在为了他而贬低自己,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对我来说,您就是王。”
“J,我筛掉了在我死后投向别人怀抱的所有人,唯独只留下了莫兰和你,你应该知道这不是因为什么对能力和忠诚的考量,而是因为利益。”莫里亚蒂冷冷地道,“因为利益保证你们会听从我的一切命令……告诉我,你现在已经和我目标不一致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举着双手的滑稽小人:“抱歉,BOSS,但是你知道,爱情这东西总会让人变得盲目的……看来天才的爱情观的确和普通人不一样,我会祝福你们的。不过,假如您不打算金盆洗手,福尔摩斯也不打算放弃他的职业,你们将来结婚以后……呃,岂不是要产生许多矛盾?”
“没有智力游戏可玩,我还跟他结婚干什么呢?”莫里亚蒂睁开眼睛,唇角流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好了,现在把镜头给我转向我们的老朋友马格努森,顺便……查一查塞巴斯最近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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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和玛丽共同坐在医院走廊外的椅子上,隔着两人宽的距离。玛丽沉默地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眼圈有些红。约翰嘴唇紧紧抿住,也沉默地看着地面。护士和医生从夏洛克的病房里撤了出来,走廊经历过一阵喧嚷,又变得十分安静。约翰几次迟疑,终于还是张口道:“听着,玛丽,也许我应该心平气和地跟你说点什么……不,老天!”他烦躁地抓着头发,望着天花板,吐了口气。
“你不用勉强自己,约翰。”玛丽声音有点颤抖,“我也觉得也许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说点什么……可是我做不到。我是个骗子,骗取了你的婚姻,还差点杀了你最好的朋友……也许你应该先看看那份资料,开枪之后我就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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