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炼不语，其实这样也说得通了，为什么聂擎为了能帮助拓跋炽得到皇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会下手。
“父皇最爱的女人是小七的母亲，可是小七的母亲来自民间，没有心机和靠山……”
聂炼猜测道：“四皇子的母亲害死了小七的母亲么？”
“对。”拓跋烬点了点头，“小七一身被病痛所累，也是四弟的母亲害的。”
“为什么现在皇上对待小七这般？”聂炼问道，明明是最爱女人的孩子啊。
“有些保护，不闻不问才是最好的。”
“就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摆布他人，甚至杀人都可以吗？！”聂炼激动道，他的算计，让聂炼失去了花炙夜，那个与自己共存两世的挚友啊。
“这就是皇室斗争。”拓跋烬毫不顾忌地说道，“其实父皇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却不点破，父皇在等，等一个能够继承天启皇朝的人。”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连累花炙夜。
‘呯——’聂炼捏着手中的酒杯，硬生生地将它捏碎，瓷片刺进了他的掌心，酒水与鲜血顺着指缝间流下。
“你也想要那个位子么？”聂炼问道。
“想。”拓跋烬果断地回道。
“我们联盟吧。”聂炼真挚地看着拓跋烬。
拓跋烬嘴角微微上扬，将聂炼受伤的手抬起，用锦帕清理着他的伤口，“我可不要一个会自残的盟友。”
一句话，既不同意也不否决，算是默认了。
待聂炼离开，秦策现了身。
“有事？”拓跋烬问道。
秦策问道：“殿下，您真当要和聂炼世子合作？他是聂擎的儿子，说什么也不会大义灭亲吧。”
“有何不可，现在的聂炼茕茕孑立，千机公子的死他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已经与聂擎断绝了父子情意，恨不得将害死千机公子的人千刀万剐。”
秦策疑惑道：“为了一个朋友真的能做到和父亲反目成仇么。”
“如果……”拓跋烬眼睛一眯，“聂炼不是聂炼，就可以做到了。”
秦策一脸震惊，聂炼不是聂炼，这是什么意思？！
……
聂炼低着头，急匆匆地赶往聂王府。
那个神秘的师父教了他零域剑法的第六重，其实他已经偷偷练到了第九重，虽然是自己的师父，但是他的脸从未露过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唯一知道的是拓跋炽也叫他师父，虽然有了这一层的关系，聂炼还是不相信这个师父，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反正多年下来，他学会掩盖锋芒，伪装自己，这点他做的很好。
聂炼的面前忽然多出一人，被拦住了去路。
五皇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呦呦呦，这个不是胆小如鼠的聂炼世子么，怎么了今天没有带上紫衣小侍女就敢出门了？”
聂炼无话，低着头打算绕过拓跋烃，可是拓跋烃不依不饶，聂炼往左走他便拦住左边，聂炼往右走，他便拦住右边。
“来来来，别客气，往本皇子的裤裆下面过去。”拓跋烃岔开了腿，让聂炼钻过去。
多年的隐忍，对于这样的话，聂炼没有任何气愤之意，缓缓地弯曲膝盖。
身边的二皇子拓跋焰饶有趣味地看着。
不知往哪里飞来的小石子，击中了五皇子拓跋烃的膝盖，一个屈身，跪在了聂炼的面前。
聂炼一怔看向了四周，不见一人。
“哪个王八蛋敢坏本皇子的好事？！”拓跋烃对着聂炼这个软柿子下跪，失了颜面破口大骂起来，却不见一人现身。
好在现在已经是夜晚，街上行人稀少，不曾有人看到。
“软柿子，别得意，今天本皇子让你做做什么叫女人。”拓跋烃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来羞辱聂炼。
聂炼不曾反抗，被拓跋烃和拓跋焰拖进了俊霞阁。
俊霞阁虽然是男子风月场所，但是不少有怪癖的男子也喜欢穿着女装的男人，所以适合聂炼身材的女装有很多。
“来来来，本皇子还不曾伺候人更衣呢，软柿子你应该感到荣幸。”拓跋烃扒着聂炼的外套。
聂炼虽然有所反抗，但依旧被五皇子拓跋烃扒下了外衣，硬生生地套上了女子的衣裙。
“没有胭脂水粉，不像一个女人，本皇子给你加点料。”说罢，拓跋烃拿起那些胭脂就往聂炼面上涂抹。
“五弟，再加点发誓倒不错。”二皇子拓跋焰从头到尾纵容着。
“有道理，有道理。”拓跋烃附和着，流苏玉簪，都往聂炼的头发上插。
聂炼面色胆怯，眼底却划过一丝警觉。
暗处有人！而且还散发着杀气。
是来杀谁？二皇子？五皇子？还是自己？
“二哥，就这样带着软柿子游街怎么样？”拓跋烃提议道。
拓跋焰默许。
拓跋烃刚要抓住聂炼的肩头，却被他躲过。
聂炼连忙向俊霞阁外跑去。
“好大的胆子，软柿子给本皇子站住！”拓跋烃连忙追了出去。
聂炼跑到无人处，施展轻功飞向帝都郊外，如果他没有感觉错，这些暗中杀手一直跟着他。
跑到悬崖峭壁处，聂炼停了下来。
身后几道黑衣落下。
聂炼缓缓转身面对着他们。
蒙面杀手调侃道：“没有想到世子爷的功夫如此了得，有这样的功夫还心甘情愿的被人欺辱，莫非世子爷有那方面的怪癖？”
聂炼毫不生气，缓缓道来：“作为一个杀手，话太多了。既然知道本世子会武功，那么今日谁也不能活着离开。”
聂炼眼底划过一道厉色。
杀手们齐齐攻向聂炼，寂静的夜晚刀光剑影。
聂炼将这些人毫不放在眼里，夺下其中一人的剑，闪瞬间割断敌人的喉颈，挥剑自如游刃有余，仅仅盏茶功夫，七八人便成了尸体。
“不自量力……嗯！”聂炼持剑转身，被一股力量袭击。
被袭击了命门？！这个家伙是谁？！短短数招之内，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命门。
聂炼想要转身看清楚来人，却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就在聂炼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人缓缓向着自己走来。
这个人有着不一样的气息，不是袭击自己的人。聂炼微弱地感知着。
那人扶起聂炼将他抱在怀中，扣住了聂炼的脉搏。
聂炼当然知道自己的状况，没有想到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地死去，还真是不甘心，不过他不能死在这里，若是尸体被这样放着，发现自己和那些杀手对抗过，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暴露，对于聂王府对于拓跋炽，都是硬生生的连累。
“将我……扔……下去……”聂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
那人一怔，随后答应道：“好。”
抱起聂炼，那人走向悬崖。
聂炼只觉身体下落，然后失去了意识。
被云覆盖的明月，悄悄地露出来，站在悬崖之巅的男子露出了面容，正是大皇子拓跋烬。
就在拓跋烬刚要转身离开之际，天空忽然划过一道红影向着悬崖下飞去。
拓跋烬面色一惊，向着悬崖下面看去，可是一片漆黑。
……
回忆起当时令自己震惊不已的事情，拓跋烬现在看起来很平静。
他清楚的知道，那个被自己扔下悬崖的聂炼是不可能活命的，聂炼被小七杀死了。
可是第二日，却听到聂炼平安回府的消息。
相信这件事情除了拓跋烬他自己，还有那个亲手杀死聂炼的小七一定也是震惊不已。
秦策见拓跋烬不答话，默默地退了下去。
☆、第八十三章 出手
近日朝廷的文武百官皆是人心惶惶，一个个有些地位的官员被挖出陈年旧案，身受牵连。
贪污案，假公济私案，贩卖人口案……
要属最着急的就是聂擎和四皇子，这些被免职降罪的官员大多数是支持四皇子党的，势力的削弱，让他们焦急不已。
锦衣的拓跋烬缓缓走来，只见聂炼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品茗下棋，看起来十分惬意。
“都准备好了么？”聂炼问道，只有削弱四皇子党羽的势力远远不够，他要的是扳倒聂擎，最快最好用的办法就是栽赃陷害。
拓跋烬不紧不慢道：“想好了么，这样做是诛九族的大罪，连你都会受到牵连。”
“我们只是盟友，你无权干涉我。”聂炼毫不领情道。
拓跋烬俯下身，纤细的手指勾住聂炼的下巴，“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一个‘仇’，不是秋心愁，而是人九仇，这个字很危险，会看不清很多东西。”
“不要你管。”聂炼撇开头，“我看的很清楚。”
“我说的不是你的眼睛，而是你的心。”拓跋烬补充道。
“……”
“好了好了，说正事，我已经将东西赶制出来，不过绝对精细，聂擎的王府可不是这么好闯的。”拓跋烬将包袱放在了石桌上。
里面的东西只有他二人知道。
“我来。”聂炼没有看包袱里面的东西，很是信任拓跋烬。
聂王府，那是他的‘家’，放这点东西进去，犹如囊中取物。
这天，聂炼回了聂王府，从上任户部尚书以来，第一次踏入。
廖轻瑜事先得知便欣喜不已，张罗着做了一桌聂炼爱吃的菜。
聂炼看起来很平静，不喜不忧。
“爹，阿熏呢？”聂炼问着同在饭桌上的聂擎，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聂擎神色一闪，回道：“阿熏是细作，那日你中了鹤顶红就是她下的，爹已经将她处死了。”
“是么。”聂炼一脸无所谓地夹过一筷子的菜，“那爹还真是用人不淑，阿熏是爹从小培养起来的，也会是叛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的命令呢。”
话落，聂炼意味深长地看着聂擎。
聂擎一瞬间眉头紧锁，随后强颜欢笑道：“炼儿，别说笑了，来，你娘特意为你做的三色羹。”
聂擎拿起瓷勺，兜了一勺三色羹放在了聂炼的碗里。
聂炼一笑，却深不见底，“谢谢爹。”
聂擎一怔，不知为何，这笑容像极了千机公子，难道是因为炼儿换了千机公子血的缘故。
吃完饭，聂炼颇有礼节的向父母跪安，少了之前的那些亲昵。
廖轻瑜满腹心事地看着聂炼离开，自喃道：“这孩子怎么变了这么多？”
聂擎看着聂炼的背影，一瞬间竟看到千机公子的身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甩了甩头，再次睁开眼睛，还好看到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聂炼。
回了房间的聂炼，将拓跋烬准备好的包袱直接塞在了床底下。
在床底下，聂炼发现了一个盒子，记忆忽然涌现，想起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不就是当时被自己嫌弃火珊瑚么。
东临摄政王廖煌极送的东西……聂炼考虑了一会儿，将它拿了出来。决定带去尚书府。
聂炼在聂王府住了一晚，便离开了。
清晨又是早早地去上朝。
下朝之后，在宫门口遇见了钟离旭。
看着钟离旭拿着从太医院带出来的药材，聂炼内心一纠，连忙问道，“钟离旭，九皇叔怎么了？”
钟离旭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带着聂炼出了皇宫上了一辆马车后，才开口说道：“九爷还行吧，我只是想试一试在没有药引的情况下能不能配制出九爷的解药。”
“药引？”聂炼随口一问道，“什么药引，九皇叔地位这么显赫的都弄不到手？”
“此药引天启没有，只有在东临，但在东临也视为至宝，不是靠权势和金钱就能得到的。”钟离旭为难的说道，“虽然已经在东临搜寻，但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毕竟是药材，要是让人知道九爷在寻找，不免让人想到九爷身中剧毒的事情。”
“确实。”聂炼点了点头，九皇叔就是天启的守护神，一旦让外敌得知九皇叔身中剧毒的事情，怕是天启要身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火珊瑚这东西可不是这么容易被代替的。”钟离旭自喃道。
聂炼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的药引是火珊瑚么？”
“是啊。”钟离旭应道。
聂炼回忆着当初廖煌极的话，还记得他曾经说过，这火珊瑚可以入药，比千年灵芝还要稀罕，某人正在找呢。
而这个某人，指的竟然是九皇叔？！
廖煌极早就知道九皇叔身中寒毒的事情了么，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攻打天启，反倒做了个顺水人情。
“聂炼世子，你怎么了？”钟离旭见聂炼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聂炼说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钟离旭叫停了马车，聂炼下了车，快步回到户部尚书府。
火珊瑚，火珊瑚……聂炼满脑子的火珊瑚，不曾想到被自己嫌弃的火珊瑚竟然是九皇叔的救命药引。
等到聂炼回房，打开了盒子，看见了完好无缺的火珊瑚，松了一口气。
聂炼小心翼翼地合上盒子，拿着它出了房间。
迎面遇到了偷偷潜入尚书府的拓跋烬。
“这么着急，有事情？”拓跋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聂炼面色挂着欣喜的表情了。
☆、第八十四章 自毁前程
聂炼收敛了神色，“不要你管！”
聂炼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拓跋烬更加好奇不已了，他看着那个聂炼紧紧抱着的盒子，问道：“里面是什么？”
闻言，聂炼将盒子护的更紧了，内心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让拓跋烬知道盒子里面的东西。他是想要皇位的人，对于九皇叔而言就是皇位征途上的拦路虎，能够除掉当然是最好的。
虽然聂炼和拓跋烬联手，但并不代表聂炼什么都和拓跋烬站在一起。
拓跋烬见聂炼不给看，出手夺取。
聂炼连忙闪身躲避。
二人都用上了武功。
拓跋烬本就知道聂炼会武功，倒是不好奇，他好奇的是，聂炼竟然会为了盒子里面的东西而用上功夫，他不是一向都在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么，为了盒子里面的东西，不惜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想到这里，拓跋烬更加好奇起来，不惜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去夺取。
聂炼顾及火珊瑚的安危，步步谦让只有防御。没有想到拓跋烬出手越来越快，招式越来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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