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红茶,姓迹部的女人苦口婆心劝说,『景吾,小原那孩子哪里不好了?知书达礼又温雅大方,家世虽不及我们家,可也不会拖后腿,你也不小了,妈妈也不是要你立刻结婚,你们先把婚事定下来不是很好?小原那孩子可是很抢手的。』
『既然她很抢手,就让别的男人去抢好了,本大爷的王后,绝对不会是她!』迹部看着女人的惺惺作态,简直快忍不住自己的不耐烦,修长的食指用力扣着光滑的木桌,斩钉截铁的说。
他讨厌眼前这个在血缘上是他母亲的家伙,以及那个坐的远远的,摆着一副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厉害的男人――他那个一无是处却和他同样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这两个人不是在外面旅游的好好的吗?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回来一次,祖父对这两个人也彻底失望了,这回他们回来,祖父连出来见他们都不愿意,佯称生病。
而这两个人不知道是该称神经大条还是冷血无情,祖父对他们是没了什么感情,可每季度的分红那是一点不少的打到了账户上,没有丝毫克扣。
即使祖父生病是假,于情于理也该去探望一下吧。
可这两个人回来一个星期了,连这件事都没有想到。
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只知道去联系日本那些同样无聊的贵妇人,逛街、美甲、美容……哪里有想到已经年迈的公公和自己这个独子呢?
恐怕是那天被自己找来下了最后通碟哭着回去的藤村原在这个女人面前楚楚可怜的哭诉了些什么,才让这个女人肯“纡尊降贵”来见他一面吧。
迹部摸着眼角下的泪痣冷冷一笑,目光撇过父亲。
既然没有那个掌控公司的本事,就不要妄图去染指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这位父亲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神经,回来之后,在书房里堂而皇之的天天见客,见的客人还是迹部集团掌控股份的重要人物,似乎要和自己这个儿子打擂台。
想□□?早点干嘛去了?!
迹部集团风雨飘摇的那些日子,这个人干嘛去了,现在出来“窃取”本大爷的胜利果实?
想的真美。
迹部轻轻一笑,莫名让人遍体生寒。这让的父亲,他迹部景吾可不要,也不奢望那些从来就不属于他的父母之爱。
在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时间缺席,现在却过来惺惺作态的关心他,像是想要对自己有弥补,这副虚假的样子,还真是想让人呕吐啊。
女人听了迹部的话,精致的眉毛一皱,声音里也带着愠怒,『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父母的苦心呢…』
还没等女人balabala一大堆,迹部快速打断了她的话,『苦心?母亲,需要让我把我查到的东西说出来吗?那样你和父亲应该会很难堪喔。』
『景吾,你在说什么啊,我和你爸怎么听不懂。』女人一愣,随即扯出一个称不上好看的笑容,内心却泛起了一阵阵恐慌,这个儿子不会查出来什么了吧?
严格意义上,迹部并不是一个对亲人赶尽杀绝的人,他拧着眉头看了美艳女人一眼,见她强自镇定,却被攥住衣角而暴露出情绪,露出笑容,撇了撇嘴,从身旁的档案袋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
迹部父亲盯着那层不知名资料,心下也泛起了不好的猜测。
女人接过少年手里厚厚的纸张,翻看,越看脸色越白,衬着连精致的妆容都有些颓然的色彩。
迹部父亲看着女人捏着资料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也有些坐不住,终于肯从那张舒适的椅子上起来,迈着老爷步走过来。
而与女人的惊慌失措相比,男人更多的的怒不可遏,死死的攥着资料猛然向空中一扔,仿佛那样就能掩盖住他内心的不安。
纸张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遮住少年越发高深莫测的眉眼。
男人大声的怒斥,『你居然调查你的父母!!』胸膛快速的鼓起,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此刻的样子颇显狼狈失态。
迹部唇角露出一丝笑容,他优雅的起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用开瓶器慢慢旋转打开,再取出高脚杯,将泛着瑰丽色彩的红酒倒入杯中,透过盛有液体的酒杯,他看到了被扭曲的世界,和男人已经愤怒到极限的脸庞。
“啧”了一声,迹部轻轻摇晃着红酒靠在酒柜前,像是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眼中几乎快要喷薄而出的冷凝让男人莫名有种跳梁小丑的感觉。
『我们是你的父母,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男人怒气冲冲的指责少年不孝,而这样的话,落在迹部耳边却惊不起半点涟漪,十七年,足够他看清这对一无是处还跋扈无知的父母。
――也足以他磨平对他们所有的期待与感伤。
『父母?你们除了在生下我时提供了一点点东西,在花天酒地的时候,可有想起我这个独自待在诺大的家里,身边只有保姆和女仆照顾的儿子?』迹部的语气并不是指责或者愤慨,只是淡淡的叙述事实,就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一样普通。
可在女人看来,少年只是希望能得到她的重视,随即,她便用温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来水的声音,说,『景吾,妈妈也是有苦衷的啊,公公不让我们总是接近你,妈妈真的非常爱你啊,你看,妈妈还给你找了个非常优秀的未婚妻呢。』
女人的话语和作态在迹部这里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笑话,迹部咽了一口红酒,眯起眼睛享受,女人的话他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居然说祖父不让她们接近他,这话女人说着就不脸红吗?
据从小就照顾他的管家讲,当时还管事的迹部家老家主为了让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多去看看孩子,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有多少次亲自去度假别墅找他们,又多少次马不停蹄的回来处理文件。
迹部从来不会怀疑管家的话,而且,管家也没理由去离间他和这两人。
『本大爷不想再听你们狡辩什么了,为了藤村家一点干股,就能出卖儿子的幸福,这样的父母本大爷可不想要。』
是不想要,不是不敢要。
『你都知道了!』男人突然冷静下来,整理了下微皱的衣领,他既然知道自己在拉斯维加斯欠了钱跑回来筹,肯定是知道自己和藤村家的协议。
是他小看了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年。
『也不用试着去联系长老会的那群家伙,他们现在不管事,迹部集团的大部分股份都在爷爷和本大爷手里,你除了手里3%的干股,别想打其他股份的主意。』迹部活动了下手腕,双手交叠坐了下来,目光俯视男人。
『对了,如果怕还不了钱,你把干股卖了本大爷也无所谓,只不过,卖了干股你们和迹部家就彻底没有关系了――这也是祖父的意思。』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出的话却让迹部夫妇脸色一变。
干股是个能下蛋的母鸡,再怎么蠢笨的人也知道死抱着它不放,看起来,迹部家是彻底不想帮他们了。
『现在,两位还有其他事吗?』迹部微笑,毫不留情的赶人。
迹部夫妇脸色不好的对视了一眼,甩袖离去,只是看上去,他们并不想善罢甘休。
迹部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露出一丝冷然的微笑。
『景吾,真是为难你了。』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之后飞速掠过无奈。
『没事,爷爷。』迹部浑身的张扬在老人下来后略微收敛,『我其实,也并不奢望他们来打扰您的生活。』
在这位一手把他拉扯大的老人面前,迹部没有傲慢的自称“本大爷”,微微勾唇一笑,『他们只需要等着分红就好,偏偏有人自己作死,爪子伸的太长也不怕被剁。』
『迹部慎确实没有那样的才能。』老人淡淡的说,对于自己的儿子直呼其名,正因为清楚的了解自己的儿子连守成都做不到,他才会越过儿子,把继承权给孙子。
『可偏偏,他并没有那样的自知之明。』反而因此对自己的父亲怀恨在心。迹部的话紧接着响起,眸光嘲弄。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更新⊙▽⊙
第116章 欠债还钱
『偶尔出来一次,就看到斋藤先生在大显身手啊。』月下,少年轻轻拍起了手,冷眼看着那些被另一股势力支配的傀儡,『用纸形来控制这些家伙,那个会一点阴阳术皮毛的家伙还真是谨慎。』
『不过是跳梁小丑。』男人长刀入鞘,冷厉的寒光一闪而过,看着已经追着那个忍者远去的山崎丞,『观月君就不怕被山崎君发现踪迹?』
据他观察,这个少年一直隐藏着力量,不愿意被人发现,今天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他不会发现。』能力不够,毕竟忍者学的只是五行术里的偏门,即使非常会隐藏气息,但对于比他们强大太多的人,却无法感知到这一点。
观月并不是自夸,他们的族人对古籍保护良好,很多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重要法术他们都清楚,实力自然强劲。
『观月君也是好兴致,在没有月亮的夜出来赏月。』斋藤手中缠了一串佛珠,慢悠悠的说着,语气中的死气沉沉与毫无波动的感觉让少年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以毫无表情碎碎念闻名的不动峰正选,伊武深司。
『还不是你们那位忍者害得?』不然本少爷吃饱了撑的大晚上出来闲逛?,观月轻轻揉了揉脸颊,现在已经是丑时三刻过后,正式人每天最困的时候,『你们那位忍者君,闹出的动静很大啊…』
观月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提醒,『踩在瓦片上的声音,简直能吵醒一头熟睡的牲畜。』谈谈手指,少年从小巷的阴影中走出,『和那天那位曾在新选组出现的忍者小姐相比,他还有点逊色呢。』
斋藤一眼睛动了动没说话,过了一会见少年闭上眼睛似乎站着睡着了,『观月君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嗯哼,谁知道呢。』观月耸耸肩,快速消失在夜里,回去的少年笑了笑,那个忍者是山崎丞吧,不过果然是个平行世界,山崎丞在这时,怎么可能是个美少年呢,正史上都已经快成大叔了有没?
『奇怪的家伙。』握着刀漫步回去的斋藤一给少年下了一个这样的定义,咕哝了声,看了一眼着被土方罚守门一夜,却已经睡着的少年,没有去叫醒他。
反而径直回屯所打水洗脸睡觉。
过了一段日子,这些天,山崎每晚都会去察看在桝屋藏匿聚集的长洲番浪人人数。
『上一回是十一人,今晚是四人吗。』伏在瓦片顶上,头戴护额的俊秀少年低声斥到,目光紧紧盯着笑眯眯的桝屋老板已经消失了的地方。
这些尊王攘夷的家伙最近还真是猖獗,吉田稔磨自从来到京都后,短短两三个月,不知道纵了多少次火灾,但好在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即使如此,也在京都内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恐慌,生怕自己也会遭受到这样的财产损失。
『咻――』手里剑划破空气,一连串的投向瓦片上的少年,山崎丞躲闪不及,肩膀中镖。
警惕的打量四周,山崎飞快的拔掉肩膀上染血的手里剑,仔细察看不由双目一凝,『十方风华手里剑?!』
『风魔吗?』看样子,投射出这种飞镖的忍者很有名气,起码让新选组的监察一眼便认出了武器。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高手,没想到却连手里剑都躲不过去。』四周传来了女人魔魅的笑声,一片浓雾之中,两名忍者渐渐显出身形,半伏身子手拿锁链的女忍者开口警告,『再插手这件事,我们就杀了你哟。』
没有回话,山崎丞知道,无论他说与不说,都逃不过一场打斗。
率先发起攻击,可尽管如此,山崎丞还是渐渐落于下风,一个不留神被女忍者一锁链勾到腿,砸落到某位人家的储物间里。
还没睡的某人炸毛:你们这些忍者够了啊,大半夜不睡觉总在本少爷房间上踩来踩去,打斗也就算了,这回居然毁了本少爷的储物间!
昏黄的烛光下,木更津无奈的轻笑出声,『在这个时代,忍者夜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钺也点点头,夸奖,『没想到木更津君已经能察觉到忍者的气息了,看来在这一方面天赋很高啊。』
『钺先生过赞了。』紫发少年却笑着摇摇头,『多亏您的教导,我才能有这样的进步。』
『你们两个在这边夸来夸去急不急人啊。』黑发少年打了个哈欠,眼里涌出生理性的泪水,一小滴挂在眼睫毛上,伸出微凉的手按了按太阳穴,『那边那三个忍者都快闹翻天了,不管了,本少爷先去睡觉。』
明天再来清理储物间,顺带看看损失几何。
其余两人也都点点头,吹了烛火睡觉,一夜无话。
『山!崎!丞!』大清早,少年咬牙切齿的叫声唤来了清晨鸟儿第一声啼鸣,『你居然毁了本少爷整个房间。』
观月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片废墟,绕着发嗯哼哼哼的笑着,精致的眉目危险而瑰丽。
『大清早的小初精神真好啊。』坐在屋顶上的剑灵抬眼看了看初升的太阳,歪着头挠了挠脸颊呵呵一笑。
不知从哪里捞出来一个算盘,少年搬着凳子一本正经坐在废墟前,低头打算盘。
『毁坏桌椅三张,板凳四对,打碎花盆十个,茶具一套……啊,对了,还有修理屋顶的钱,一共十七两……』观月理了理衣服的褶皱,不时抬眼看看,手下也不停的盘算着。
小初什么时候变成财迷了?
打着哈欠走来的木更津挠了挠头,一双漂亮的眸子里还带着三分惺忪的睡意,因为每天都要练剑,他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当然,早睡就不一定了。
『淳,你来的正好,走,陪本少爷到新选组要帐去。』观月鼓着一张包子脸,若只是打碎了几个花盆他还无所谓,可山崎丞他……居然打碎了那套茶具,简直气的观月想爆粗,他制作一套茶具容易吗?还没用几次,就碎的稀巴烂了,估计连修复都够呛。
『现在太早了吧。』木更津摸了摸鼻头,哭笑不得的看着观月,少年这一副样子他看着不像是去要帐的,而是像去揍人的。
还是揍的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
『嘛,那就再等三盏茶的时间就去吧。』观月也平复了下心情,虽说新选组队士要求严格,这个时候肯定在演武场开始进行对练,观月也不想一大早去给人家找不痛快,那就再等一会吧。
不过,观月桑,你不觉得三盏茶过后,还是属于“一大早”吗?
『你怎么来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市村眼尖,看到了两名熟悉的少年,将手里的毛巾放下,噔噔噔跑了过去,抬头看了观月和木更津。
『你这家伙也不是来送花的啊,』看了看观月明显空空的左手,市村挑眉,却在看到右手里拿的东西,挑眉彻底变成抽搐。
『你是在学山南先生冷静的时候拿着算盘吗?』市村的直觉告诉他他想多了,可看着眼前捏着一个小算盘在他面前晃悠,并不比他大上几岁的观月,市村还是没忍住问出声,语气自然是戏谑的。
『嗯?』观月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撇了眼笑的奸诈的市村,不打算理会这个问题,『错了哟,我是来讨债的。』
晃了晃食指,观月弯腰,曲起手指,猛然弹了小孩一个脑瓜嘣,这也算是他对小孩的报复不是?嗯哼哼。
『讨债?!』市村铁之助表示自己有些理解不能,脑袋上冒出两个大大的问号,扭头看了看屯所,又看了看笑的“灿烂之极”的观月,『难不成是土方副长欠了你花钱没给吗?』
『你这小鬼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呀!』观月感觉和这个小鬼对话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土方岁三,那个人是谁?
――冰冷不近人情的男人,制定残酷队规也更加严于律己的家伙,怎么可能去欠他一个花店老板的钱,这孩子该不会因为一直待在冰山手下,哀怨颇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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