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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司机——夏季柠檬草

时间:2016-10-04 20:21:27  作者:夏季柠檬草

    “都去都去,你放心了吧,不会把你卖掉的。”
    “那需要带什么礼物去吗?你才告诉我,我也不好准备。”
    杨思明听他这样说便“哈哈”笑起来了,他道:“哪有人问人家要不要带礼物的啊。”不过他知道张云容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有的时候他很喜欢他这点。“不用,你两手空着去带着嘴巴吃就行。”
    张云容听了笑了笑,心里却有了主意。他想:什么也不带总归是不好的,红包还是给的,至于给多少,去了再问问人家吧。他想了想又说:“我看你妈并没有要你请我去的意思,是你自己要叫我的吧。”
    “哎,说你不懂人情世故吧,有的时候你脑子又很清楚,张云容,你这个人吧,我真猜不透你啊。”杨思明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
    张云容却一脸疑问的问他:“你为什么要猜透我?”
    杨思明不知如何回答愣在那里。
    张云容把车钥匙给他,道:“上班时间到了。”说完就走了。
    忘川。
    “哎哎哎,今天那小子没来啊,薛老板。”唐艺一进门就咋呼起来,薛昭合本来心情就不佳,这不脸色更难看了。
    “今儿个西边出太阳了吧,那小子居然也会不来吃面,我都不习惯了。”唐艺说着坐在老位子上道:“老规矩,来两碗面。”
    “西边出太阳,现在都晚上了,哪里西边的太阳。”赵恒的脑子没转过弯来。
    “你呀。”唐艺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才好,只好转移话题问他:“你最近在法医部干嘛呢?”
    “洗瓶子擦桌子买外卖倒咖啡,哦,最近我轮到了个新活。”赵恒美滋滋的笑着。
    “什么新活?”
    “把解/剖过得尸/体缝回去。”
    “欧”唐艺正吃面听见了真想吐,全然没了胃口。“我看你笑的那么美以为得到什么好活了呢,不和你说过了么,吃饭的时候别和我说这个。”
    “那你最近在部门做什么呢?”
    “把旧档案输进电脑里。”唐艺答。
    “就这样?”
    “不然呢。”
    “那不是还不如我么。”赵恒全然没发现自己说的实话惹来了唐艺的愤怒。唐艺觉得赵恒有时候无意说的话很欠扁,但是他又不好真的打他,总是憋出内伤。
    “话说薛老板,今天张云容怎么不来啊?”
    “你非不开哪壶提哪壶是吧,你没看见薛老板这脸色么,不怕他在你面里下毒啊。”唐艺用胳膊碰了碰赵恒示意他闭嘴。
    赵恒之后再也不问了,两人吃完面也便走了,没有多留,似乎近日也没什么案子可查,生活还是比较惬意的。
    两人走后沈傅山来了。
    薛昭合也无事就泡了壶茶和他聊起来。
    “家里人可好?”
    沈傅山回:“还是老样子。”
    “也好几年了,你年年回来,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既然他们都好……”薛昭合这样劝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有些事不只是想就能做到的。”沈傅山喝了茶说:“其实我也想过转世,那年回来,她找了个对象,我觉得那男人蛮好,不知怎的,也没成。她岁数一点点大了,女儿也成家了,放她一个人我总归不放心,就想回来看看。”
    他说道这里薛昭合也不回话,沈傅山便问他:“怎么今天没见上次来的那个小伙子?”
    “可能有事。”
    “你要是担心打电话问,去人家家门口等都可以么。”沈傅山说:“薛老板,你见了那么多鬼,经历了那么久的事,还不懂这个道理么。”
    “什么道理?”
    “很多事情你现在不做将来就会后悔呀。”沈傅山说。
    杨思明家,家宴差不多散场了,还留下几个喝大了的男人在那里吹嘘,有女人抱着娃娃在一旁等,有女人靠在老公身边看打牌,有女人上去揪着耳朵男人耳朵就走。生活就是这么热闹的,张云容也起身离开。
    “张云容,喂喂,你别走那么快啊。”杨思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喊住他。
    “什么事?”
    “你那么急着走做什么。”
    “都八点多了,你家客人也没几个了。”
    “我都要调职了你没话对我说。”
    “恩……恭喜,恭喜。”
    “就这样?”
    张云容用一脸:还能怎样的表情看着杨思明。
    “思明,你在干嘛?你快过来么,给我手机下个东西。”杨思明隔壁家的姑娘小梅喊他帮忙,杨思明无奈对张云容道:“算了,下次再找你说。”
    张云容这才离开。
    ☆、〈叁〉缘去
    忘川。
    “呼啦”一下,门忽然被推开了,薛昭合和沈傅山正聊着,看见他有些吃惊。
    “薛老板……我买了些瓜子你要磕吗?”
    沈傅山听了这话“哈哈哈”笑起来了。他心里想:哪有人深更半夜叫人来磕瓜子的啊。可又觉得这样的张云容十分可爱,所以这话也没有说出口。
    他又见沈傅山在,又道:“你想磕瓜子吗?”
    沈傅山只笑着对薛昭合说:“你等的人终于来了。”
    “杨思明,哦……我同事调职,请客吃饭,所以耽搁了。”张云容急匆匆的走到薛昭合身边和他解释。
    薛昭合只说:“我知道了你有事耽搁了,你不用急,跑的满头大汗的。”他起身去拿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擦汗。“坐下擦一擦吧。”薛昭合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他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那凳子上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热热的。
    “咕咚咕咚”张云容来的急,嘴巴渴急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一饮而尽。
    沈傅山见了刚张嘴想提醒他点什么,他就已经把那水喝下去了,张云容喝完发现对方的神情有点奇怪,便问:“怎么了吗?”
    沈傅山只道:“也没什么,只是……这茶是薛老板喝过的。”
    张云容这才发觉自己坐在沈傅山位子上拿着的是他的茶杯,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幸好薛昭合又为他添置了一杯水,道:“承蒙张先生不嫌弃,便用这杯子喝水吧。”
    张云容确还是口渴的但又不好意思去喝,只双手捧着那茶杯,这茶杯小小一个,青色古瓷,捂在手里也不烫手。
    “我熬了莲子粥,这天喝最好了,清热解火的,给你去乘。”薛昭合去乘粥,就剩沈傅山和张云容,两人不太熟悉,张云容也不知道用什么来当话题开头,就先把瓜子都倒在桌上。
    “你磕瓜子吧。”张云容这样说,沈傅山又笑了。
    “哎,你瞧着挺年轻的,你说你年年来,岂不是去世很久……”张云容说到这里发觉自己问的太过了,急忙改口:“哦,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三十二那年走的,我女儿那时候才四岁。”沈傅山边磕着瓜子边回答他。
    “那你为什么不投胎呢?你还有放不下的事情?”张云容一边磕着瓜子嘴渴了就顺手拿起杯子喝起茶来。
    “你喜欢听故事吗?”
    张云容点头。
    沈傅山对他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可好。”
    张云容点头。
    五十年前。
    那个时候沈傅山才二十七岁,刚从医大毕业,在现今看来二十七岁不算什么,但在那个年代,二十七岁没娶老婆可是急死人的事情。
    而恰好那年有个姑娘叫周慧綉,刚从师大毕业,也二十四五了,没个对象,这不有个媒婆一合计,两个人学历年纪相当,真是天作之合,就让决定让两人见上一面。
    那日,沈母骗沈傅山是去亲戚家做客,又让他穿戴整齐些,不过能考上医大的怎么可能那么傻,到了姑娘家门口就发觉不对劲了,死赖着不愿意进去,他妈半威胁半推他,他才进去的。
    进去后也不像如今做媒,在外面吃吃饭,吃的好了在一起,吃不好的拍拍屁股走人,人家姑娘家的爹妈都在呢。
    不过这姑娘长得不错,眉清目秀,身材匀称,沈母看了很喜欢。周慧綉从小成绩不错,家里条件也不错,长得也不错,后来考上师范,追求她的人就更多了,往年家里说亲的也多,只不过这姑娘眼睛长头顶谁也瞧不上,这不女孩不比男孩子,过了这几年,以前追求者各个当爹的了,说亲的也少了。
    周母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叫你眼睛长头顶呀,女人是不比男人的,前几年还好些,你看看这几年谁还愿意给你说亲。这就是现实啊。”
    这不,天天这样被母亲念叨,她熬不住了,有人说亲看看就看看吧。
    只是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局促的很,又有大人在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后来媒人叫父母坐到一旁去喝茶聊天,叫两人坐在长凳上自己先聊。
    周慧綉坐在长凳这头,沈傅山坐在长凳那头,从远看,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远,也是好笑。
    是周慧綉先开口的,她一开口就俗套的问男方:“你做什么的呀?”这是哪个时代到底不比现在,只是一种打破僵局的问话。
    “你要我做什么呀?”沈傅山答非所问。
    “什么我要你做什么,我是问你,你做什么的。”周慧綉笑了,她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智商不好,所以才到这个年纪都娶不到老婆。
    “哦,你问这个啊,我以为你问我在家里能做什么,我在医院工作的。”
    “你在医院烧饭的?媒人说你烧饭不错。”
    “不,我是医生,至于烧饭么,烧是会烧,不错……就是她瞎说了。”被人陈赞沈傅山不好意思的红脸。
    “你是医生?你什么科系的?”
    “外科。”
    “那你一直接触死人了?”
    “恩。”
    “前阵子,我爷爷刚去世,我小时候一直都是他带的……去世前他……”周慧綉红了眼眶,她说:“我不该说这个的,医生很好,工作虽然很累,但救死扶伤很好。”
    “你觉得好就好。”沈傅山说这话的时候缴了缴衬衫衣角道。
    “呵呵。”姑娘笑了,问他:“那你到底会做什么?”
    “家务多少会点吧。”他回答她。
    “那我可什么也不会。”周慧綉随口一说。
    没有想到,沈傅山接话道:“没事,我都会,我可以做。”
    她听了羞红了脸,立即从椅子上起来道:“谁要你做。”
    “啪”一下,由于两人坐在两头,她忽然站起来,害的沈傅山摔了一跤,沈母和周母看见这场景,立马跑了过来,幸好沈傅山伤的不重,不过还是需要静养几天,那之后,周母一直叫周慧綉去送汤去看他,渐渐两人就熟悉起来,不久就成亲了。
    沈傅山总是想:如果时光定格在他们两人结婚的时候那该多好。
    周慧綉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心高气傲就随便嫁个男人,现在会不会过得更加轻松些。
    ☆、〈肆〉缘灭
    《围城》里面有句话叫做:城外的人想要冲进去,城里的人想要逃出来。①以此来形容婚姻的不幸,不过沈傅山和周慧綉似乎有些不同。
    沈傅山虽然很忙,但是家里的事情全是他做的,饭也是他做的,衣服也是他洗,有时候周母都打趣她,“什么都是傅山做,这个家要你做什么,我看要是傅山能生娃,娃他也要他给你生了。”
    周慧綉听了这种话赌气不和母亲说话晚上说给沈傅山听,沈傅山就笑着说:“以后医学发达了,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的工作也不是很忙,沈傅山虽然顾家里,但还是比较忙的,不过只要他在家里,周慧綉全是靠他的。
    比如说女儿要她读故事,她就说:“叫你爸读给你听”。
    “妈妈,妈妈,小美昨天梳了两个麻花辫上学,我也想梳。”
    “叫你爸去梳”。
    “妈妈,我的新裙子你放在哪里了?”
    “去问你爸。”
    “妈妈,昨天有人欺负我。”
    “谁,谁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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