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不敢去想。
回寝室后,子涵他们都已经回去了,我一进门,隐露就从床上跑过来问我去哪里了,怎么一转身我就不见了,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于维说,在操场看到我,然后叫我一起去吃饭。
“小艾,今天的事情?”我知道小雅问的是那个事情,可是我不敢再想,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洗洗睡了吧,明天还要上课。”我拿着脸盆,走进了卫生间。
“今天?什么事?”子涵还是耐不住疑问,趁我进去问小雅,小雅也不好说,只好摇了摇头。
我没有想到第二天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昨天那个人,我一进门他就恭恭敬敬得站了起来。颤颤得叫了一声小姐。
我莫名其妙得看着他。
“小艾,今天叫你来呢,是有件事要向你说清楚。”班主任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敲门声,随之进来的是我的爸爸。
我的眼神在他们三个男人之间徘徊。
“你是我们韩氏企业的大小姐,八年前发生了一场事故,就是在那场事故里你和你的母亲,……”那个男人哽咽了,继续说,“董事长这八年来无不在思念你们母女,每年都坚持去陵墓看你们,我们也一直以为你也去世了,直到那天看到你,才觉得原来小姐没有死。”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更不想听懂。
“小姐,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才敢这么告诉你,八年前,你满是伤痕得出现在当地的福利院里,失去了记忆被当地的人家收养,时间没有错,我们也去医院验了血。”那人解释着说。
“爸爸?”我转过头,看着爸爸,希望得到一个解释,一个我最相信的人的解释。
从办公室出来后,一直六神无主,是啊,我的唯一记忆就是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在福利院里,那时候全身都很痛,还有被烧伤留下的未好的疤,在腿刚刚好,可以走路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出现在门口把我带回了家。
我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是我也从未想过,我会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李叔说要带我回北京,去见我的亲身父亲,他已经告诉我在北京的家人,就等我回去。
我没有答应,我舍不得这里的爸爸妈妈,和我的朋友。
李叔一直没有走,他一直在告诉我,有人在等我,难道我不想,去看看九泉之下的母亲,我动摇了。
那是最后一个在寝室待的晚上,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要离开的消息,和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做作业,谈心。
关灯后,都安静了,我问她们“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们会不会想我?”
“大晚上不睡觉在瞎想些什么呢。”
“你想去哪?和唐僧西天取经吗?”
“你走了我才不会想你呢,巴不得你快点走,那样就没有人和我抢厕所了。”
“睡了睡了。。。”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在宿舍长的一声令下没有人再吭声。
我从我这边看向子涵的床,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原因,看着她那里,她好像睁着眼睛,看着我这边,就像我看着她一样。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晚了,整理好之后,却发现我还在床上,我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吭声,我头朝着里面,她们看不到我的表情。
“小艾,起床了,你想迟到吗?”正在梳头的小雅用梳子撮了一下我的被子。
我的眼泪从右眼角滑落,然后回答了一声,“我再睡会,我昨天向班主任请假了的。”
“你怎么啦,为什么请假,是不是生病了?”金毛狮王准备爬上我的床摸摸我的额头看我有没有发烧,正准备爬,小雅一声“你注意点,别踩到我的被子。”我才知道,她要爬上来了。
“我真的没事,你们还有两分钟,快迟到了。”我看了看手表,告诉他们具体时间,别在我身上耗。
“啊!!!糟糕,班主任早自习,”金毛狮王看了看手表,急忙跳下床,然后拿上校服边走边穿,说了一句她走了。
直到最后一声关门声响起,我才爬起来,坐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眼睛突然就酸了。擦了擦眼泪,爬下楼梯开始洗漱收拾行李。
下楼的时候李叔和司机已经在等我了,司机把我的自己放进后备箱,我再次转过头看着这一栋宿舍楼,转进了车里。
最后路过教学楼听到了我们班朗朗读书声,第一节班主任的课,怪不得读得那么抑扬顿挫。
车缓缓开过校门,然后再也看不懂,也听不到。
我在车上用手机发了一张自拍,这是我玩□□以来第一次在空间里发自己的自拍,我说,再见了,临川。
直到后来看见一条评论,说,怎么哭了?我才把照片点大,发现眼角残留一颗泪珠,我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小艾,给你带了包子,有没有饿啊?”于维她们一进来,发现我的床铺空了。
“人呢?”金毛狮王爬上了我的床,坐在我的床上。一阵沉默。
“你们怎么了,都不说话?”一进寝室,子涵就见两个人沉默着,问怎么了。
“小艾走了。”
于维一说完,隐露小雅一起进来了,三个人站在门口那里,呆了。子涵没有说话,第一个从三个人的队伍里走出来铺好被子脱了鞋睡到了床上,手机插上了耳机。
隐露和小雅相视了一眼,也各自走向各自的床。
桌子上的包子一动不动,直到热气散去扔进垃圾箱。
“不行,我打个电话给她,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于维拿出了手机,准备拨打。
“没用的,已经关机了,我打过了。”子涵突然说,大家都以为她在听歌,其实,她和大家一样关心着小艾。
“你们快看小艾的空间。”然后一个个拿出手机点进了空间,看到了那一条动态,寝室里六个人,每个人都在下面评论了一个傻瓜,我们等你回来,像是事先约好的队形。
没有人多问一句去了哪里,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并且会等她回来。
此时的自己刚上飞机,踏上了未知的旅程,我可以见到血浓于水的家人,可以见到我长眠的母亲,我一直以为这是我踏上幸福之路的开始,后来的我才知道,这其实是我所有不完美伤痛青春的过渡。
☆、雨季
在飞机上的时间里,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星期六一起去爬山,那天一早下了雨,爬山的路上很湿,我们几个手拉着手,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寺庙,我们每个人都拜了菩萨,求她保佑我们考试顺利,求她让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我们从山的背坡下去,不如说是一路摔下去的,路太滑,衣服滚得全身都是泥,最后快要到底了,突然脚一滑,走在我前边的子涵转过身突然看到了我要摔倒的画面,一伸手,被我拉了下去,摔了个底朝天。
突然梦醒了,李叔告诉我快到了。
刚下飞机一出机场,就有一些仆人在等待,一见我们出来,就提起我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可能对于他们有钱人来说是基本或者必不可少的程序,可是对于我来说,太过受宠若惊。
已经有人为我开好了门,我坐在后座,李叔坐在副驾驶上。
沿途的风景的确很美,有那个城市没有的繁华和矗立的几千座直入云霄的高楼。
前方是未知数,手紧紧握着,不想被人看到的紧张。
车开进了一栋别墅,从前窗看到,,很多人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待我的到来,听到那里某个人在指着车喊“来了,来了。”
刚一下车,就被一个女人给拉了过去打量着我,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脸宠爱的表情,心疼地看着我说,“孩子,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我转过头看向李叔,他告诉我,这位就是夫人。
如果不是开始听李叔说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真的会有一种错觉她就是毕竟她在我的心里感觉很温暖。
“我们进去吧,董事长已经在等了。”她们才缓缓拉着我进去,去见他们口中的董事长,也就是我的父亲。
“小姐找到了就是好事,就是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听她们说。
父亲没有和我说话,在我进门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却依然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之后,他叫李叔带我到我的房间,我舟车劳顿,应该多休息休息。
“李叔,你确定她是小姐?这事可不能弄错,关乎韩家血脉的事。”夫人见李叔一进书房,就问。
“不会错的,我去调查过她的身世,四岁的时候出过车祸,头部还有不明显的疤痕,五岁被福利院收养,也就是发生那件事情的十二月,后来她又被一户人家收养,这些都说得很有理,前几天去医院验了DNA,完全符合。”李叔一句不落地说着报告。
“可。。”夫人王丽似乎很难置信,“那场事故她明明已经死了,骨灰现在躺在陵园里。”
“她是我的女儿。”董事长终于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使所有争吵都沉默了。“你们都出去吧,李林留下。”
只好所有人都出去,顿时,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李林,这次找回小姐你功不可没。”董事长对李叔说,却一副展不开的愁容。
“董事长,能找回小姐是喜事,但是八年前那件事情真的是疑点重重,真的小姐回来了,那么,八年前躺在夫人尸体旁边的孩子是谁。”李叔一向能懂董事长的心思,所以那么多年以来,深受他的信任。
“当年的事故太突然,那个孩子被炸得面目全非,当时家里发生了太多事,谁也没有想到。”董事长一声叹气。
“可是当年不是怀疑过吗?夫人还去医院专门验过……”
夫人……
两个人都有些惊了。
夜晚,我站在窗口,突然一阵敲门声,我打开门,是父亲。
即使是有血缘的亲人,却还是很生疏。
“来到这里,还习惯吗?”父亲做到了椅子上,我坐到他的前边,我点了点头。
“这里是自己家,别太约束,那年来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和你妈妈,才会”他有一些哽咽,其实很能体会到他的自责和他这些年的不好过。
“以后爸爸会好好照顾你的,就在这里好好住下。”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大大的手掌上,“我记得那年,你的手才那么小,现在,都变大了,爸爸一只手都握不完了。”说着还在跟我比那时候我的手的大小,这么大,到底多大。
爸爸不记得,连我自己都不记得。
后来李叔告诉我,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爸爸那么开心过了,不管以前怎样都能证明,现在的爸爸真的很爱我。
衣柜里是爸爸帮我买的裙子,我都很难想象,他一个公司老总,怎么会帮小姑娘挑衣服。
第一天一早,夫人,也就是王阿姨,就早早的上来说要帮我梳头,头发扎得很高,换上了衣柜里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看看,多漂亮。”阿姨看着镜子里的我,一个劲赞叹。“好了,下去吃饭吧。”
下楼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坐好了人,但有一个昨天并没有看到的面孔,他我坐在他的旁边,他的眼睛很有神,,穿了一身白色的T恤,刘海刚到睫毛,和,俊俏的五官。
“你好,我是姜晨。”他首先伸出了手,我呆了一下,才回过去,说了声你好,我没有说我的名字,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说我叫季小艾,还是韩雅翎。
“姜晨在附中读高一,一星期都住的学校,星期五了才回家吃饭。”王阿姨向我说,然后不忘往他的碗里添鸡肉。
看啊,真幸福。
“以后雅翎可能会和你在一个学校,作为哥哥记得多照顾她。”正往嘴里添一口饭听到这句话停下了动作。
当时的一个想法就是,我想回去,并不是待在这里。
“没问题,我这做哥哥的,肯定会照顾我的妹妹。”然后他转向头看着我,眯着眼睛笑,我依然低着头。
他觉得没趣也专心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的时候爸爸说要去公司,我刚来北京,让哥哥带我玩。
他爽快得答应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一副没问题,哥带你浪的表情。
我一出门,他就从车库里开出了他的跑车,不知什么时候带上的墨镜。
“上车。”
我说你是未成年,就这样开车不怕被警察抓?
“没事,被抓多了。”
我竟无语回答。不过,这样奔驰在车上的感觉真的很爽。
“你带我去哪儿啊?”我才想起问他。
“去见几个人。”
我疑惑得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看来真是失忆,病的不轻!”
“你知道吗?你出事那年,我妈妈就把我带到了你家,问我叫董事长叫爸,我其实挺谢谢他的,但是,如果不是他,我爸爸也不会死。”他突然一本正经地对我讲过去,我还不习惯。
“我知道,他并不爱我妈,他之所以收养我们母子是因为对我爸的愧疚。”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她们都在谈过去,谈我不知道的过去,我想知道的过去。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哥哥我很帅就是了,来,戴上墨镜。”自恋完就丢了一个墨镜给我,我也不再问。
然后狠狠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蓝天,白云,还有大海!”
“还有帅哥!”他突然停住了车,熄了火,指着前面,说“到了。”
☆、雨季
“我说姜大少爷,您可算来了,你把我们约出来,自己迟到,你面子可真大”说话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烫得微卷的头发把她的气质衬得独佳,一见姜晨来,为了发泄自己等了二十几分钟的怒气,准备用自己修长的腿将姜晨踢到海的另一边去。而旁边的人并没有说话,比那个女孩先注意到我,他一直盯着我,在我出现在他眼前之后。
“好了,宥言。跟你介绍一个人。”他把所有人的目光拉向我,“我妹妹,雅翎。”
当他说完我的名字后,只有姜晨叫的那个女孩宥言的表情变了,还有那个男孩,只不过变得很微妙。
“你骗谁呢姜晨?雅翎都死了八年了,很好玩是吗?”一提到我的名字,宥言变得很难过。
“哎!”姜晨一副说不清楚的样子,然后把我推到前边,让我自己来。
“你好,我是韩雅翎。”我伸出手,期待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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