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认错人了,出门左拐直走海滨广场晚上7点今晚跳《小苹果》”
“去你的你才跳广场舞,你不觉得我这身很贤惠很有妈妈的温暖气质吗?”
“谁他妈弄你这样?”
笙添把一个保温壶抡他脸上:“别逼逼,今晚岑愿是不是值班,走给他送鸡汤。”
“我的天啊,”朝钼抱着硕大的保温壶,在反思是自己太不关心岑愿了还是笙添吃错药了:“你不用这样,人没想什么你非把他搞得缺个妈多可怜似得,你对他好可以,咱自然点成吗?”他诚恳建议道。
笙添想了一下,觉得好像有道理!
“那你先开去我家!”
“祖宗你又干嘛?”
“换一身清纯萝莉装!你说岑愿他们学校是不是很多帅哥!”
“……”
最后还是穿着大妈服去了学校,朝钼说天黑得早,没人看你。
岑愿和办公室的人打了招呼下楼来拿的汤。他倒是淡定,看见笙添的打扮也能神色如常,谈笑自若。
朝钼站一边仰脸望天,听着他们把手话家常。这边话着家常□□来一个女生,长卷发披散着,身材高挑,大眼薄唇,笑起来万分讨人喜欢。拍了拍岑愿的肩膀就站到他身边,甜甜地打招呼:“岑愿这是你姐姐吗,好漂亮啊。”
笙添被夸了,一百分地激动,边说是呀是呀边恨恨地回给朝钼眼色:人家夸我漂亮听见了吗!谁说我像大妈!
朝钼就当没看见,继续玩自己的打火机。
岑愿略被她拍了一下后,反而微拘束地侧了下身子,拉开安全距离,抬手介绍:“这是杨荃荃,学妹。”接着看向笙添:“这是我姐,来看我。”
“姐姐好,我和岑愿是一个办公室的。”她言明嘴快地瞅见保温壶,立马接到:“姐姐好贤惠,这是汤吗?你放心吧,我也会帮你照顾他的。”杨荃荃显然没把自己当外人,伸手就来拉笙添,又夸她发色好看。
笙添一时高兴,口上没个把儿地答应:“叫我笙添好了,姐姐好奇怪啊。”
“笙添?天哪,是唱《秋华万里》的添姐吗?”杨荃荃眼睛亮起来。
“……是啊。”她这回倒是楞了一下,才回答。
“岑愿你姐姐竟然是添姐!我都不知道!”杨荃荃嗔怪着,又对笙添说:“添姐我好喜欢你的歌啊,你一周前新发的《御鹤》也超好听!”
这边开启了追星模式,笙添就忙着签了个名,然后千叮咛万嘱咐说别说出去啊,今天不方便合照啊什么的。
“对了添姐,我男神是朝大,你们那么熟,知不知道他多久不闹失踪了啊?”杨荃荃一脸惋惜地问。
笙添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男神在一边忍了半天,这下子忍无可忍走过来:“走了,太冷了。”
岑愿刚才就注意到他穿的少,也不过来说话,加上外人在场自己不好过去,这下问他:“给你拿件外套吗?”
朝钼倒是从容地走上前一步,帮他把外套扣子一个个扣上:“不用了,”顺势隔着衣服捏了捏他的手臂,“快上去趁热把汤喝了,我们先走了。”
“恩。”
杨荃荃看见一个身材颀长的好看男人走过来,那人的气场却不容易搭话,等几个人道别了她才拉着岑愿问。
岑愿冷静地瞥了她一眼,拂开她搭在自己肘弯上的手,沉言道:“他是我家的人。”
表情语气,活像一只护食的小动物。
上了车笙添就拿朝钼逗趣:“男神~~你说那个杨荃荃是不是喜欢岑愿,才见面就恨不能巴结死我,我穿成这样她都能夸十分钟。”
“你也知道自己穿的丑。”
“别避重就轻。”
“她是女的。”
“你怎么知道岑愿只喜欢男的,小姑娘长得那么古典美人,应该很符合岑愿的口味。”
“言下之意我长得也很古典帅哥?”
“男神你忘了你是靠声音上位的吗?现在岑愿对你的声音还有感觉吗?”笙添挑衅得乐在其中。按照岑愿大二结实朝钼的深度来看,他最初和朝钼又交集而且会喜欢他,确实是因为这个。
“再说了,杨荃荃声音也很好听,说不定你的听腻了……”
“笙添?”
“哎?”忽然被很认真地叫了一声,笙添条件反射地答应。
“下车。”驾驶座上的人更加认真地加了一句,甚至动手开始减速。
“别啊大爷!男神!你最帅!岑愿你一个人的!我乱讲的!”笙添赶紧求饶,开玩笑!这里黑灯瞎火没有出租,还离她家十几公里好吗!
后来三天笙添持续上线,送温暖送得不亦乐乎,岑愿都不好意思了。可是笙添享受了岑愿“叫一声姐”的待遇,不屈不挠地变着口味煲汤。
朝钼第二天终于找着机会抱岑愿一下,两个人没说几句话腻乎笙添又不甘寂寞地挨过来。
男神深呼吸,打算回家自己学煲汤!
后来两天杨荃荃同学都掐准了点凑热闹,还夸笙添煲的汤好喝。朝钼站一边脸都黑成碳了,心说那汤他都没舍得蹭一碗!
男神继续深呼吸,打算等岑愿值完晚班回家算总账!
终于岑愿结束了晚班,这天会早回,男神却因公晚归了一次。他回家的时候岑愿一反常态地趴在床上拿手机玩游戏,应该是这几天累了。
男神边脱衣服边问“今天不去搞点大新闻?”刻意把琢磨了一下午后自觉最好听的声线放出来,低低沉沉地讲话。
“嗯。”岑愿短促地应一声,换了个姿势躺平,没反应。
男神有点心塞,却也舒了一口气——自己那样太作了,不行。他想着等会儿再说,回头看岑愿躺了不多会儿又侧起身子,就干脆背过去自顾脱干净进浴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又换了另一边躺着,但是明显已经又挪了好几个窝,床单被子被挪得皱起来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朝钼跨上床,手撑在岑愿头两边,沉沉地问。
岑愿嘤咛一声,直接吊上他的脖子搂上来,不轻不重地舔了他的喉结一下,然后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磨蹭。
朝钼眼里一沈,抬手拉开脖子上的手把人压下去。
天知道他怎么这么不禁撩,从不知什么时候起,朝钼有时候都佩服自己。为了配合岑愿该死的时间,他能忍必须死忍,当然了,能正面上绝对刚。
这个时候岑愿就一副“正面刚啊”的小模样,却躲着不让人亲。
朝钼红着眼睛拉开他的家居服吻下去,不多会就把人弄得哼哼唧唧,那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
“你变声期啊?”朝钼轻笑一声,严严实实地顶进去。
岑愿依旧唔地一声很敷衍,抚上他背上劲韧有力的肌理,一路揉着摸下去,把这一个周的份儿摸回来,揉上腰臀。
朝钼动得狠了一点,岑愿继续反常态,不怎么出声。
他状似出言不悦,却是贴着耳朵磨他:“说话。嗯?平时那么浪的人去哪儿了?”
“你才浪!”这下开口,朝钼才听出来他喉咙里呜哝呜哝的堵着,还带点哑。
他混乱中变慢速度,低头揩去身下人鼻尖微微溢出的汗:“你怎么了?”
“病了啊,”他不太在意地说,勾着朝钼的脖子道:“冷空气的问题,鼻炎犯了。唔……可是吧,我今天去健身房跑了一阵觉着鼻子不堵着难受了。”
他动动腿越发配合:“我觉得会不会是运动起来就不堵了…嗯…”
感情刚才是鼻子堵了一直在换姿势躺啊,朝钼有点想笑他,想了想又不忍心又宠溺地抱住,吻他额头:“那我们试试是不是运动起来就不堵了。”
睡前运动减少到一次就结束了,朝钼舍不得折腾他,抱他洗了澡,喂了药,看着人睡觉。
“我苦。”岑愿脸皱巴巴地塌在枕头边,幽怨地暗示。他怕苦,平时吃了药都要吃个糖或是喝甜果汁来压压口中的药味。
“不准,”朝钼撑着上半身圈着他,正色道:“病了不说还瞎撩,罚你,忍着。”
被无情地拒绝了,可是岑愿并不十分难过,他知道朝钼刚才自习看了说明书,这剂药后不能吃东西,不然没效果。被照顾的感觉丝丝缕缕充盈身心,比糖和果汁甜很多。
他把头埋过去,抵在那人胸口上“哼”了一声,回味着喉中的淡淡甘苦味,安静睡了。
次日是周三,起身的时候床上只剩他一个人,今天早上他没排班,学校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朝钼早就背住了他的值班表。
小外八端正地蹲在卧室门口看着他,见他起来都快把尾巴摇断了,汪汪汪地叫,还直起来抬着手作揖,岑愿跑过去看一眼小狗盆,没吃的。
岑愿去柜子里找狗粮:“小外八,你吃牛肉味的还是什锦蔬菜?”
傻狗只知道摇尾巴,岑愿赶紧给他荤素搭配拯救一下,又换了点水。
走到厨房看了看,微波炉里温着早餐,旁边放着今天的药,一份分好分装包住,给他带去学校吃,下边压着一张便签:
再吃一次药不舒服就去医院,给我打电话。
嘴角不禁挑起:“儿子不记得管,倒记得拿我当几岁的小孩子?”岑嬷嬷自言自语地小声抱怨完,回身先去洗漱。
本身他早上都是不轮休的,程菱已经去英国了,于沛昀拿了去日本的交流。现在这个项目组不必要掉过来人手,都是他看着。
虽然校方也是一力支持,只是今早有个小采访他要亲临。C城报社联系的全国联赛组后续报道,什么“A校小将独领风骚,蝉联冠军独家后续”,岑愿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笑死了,独领风骚,小组里的学弟学妹还嚷嚷着说他和于沛昀那叫“双剑合璧”,真是一群标题党。
于沛昀走后他们只联系过两次,一次是他通知于沛昀他接了这个采访,问他能不能参加,一次是获奖后那封邮件……
于沛昀听说岑愿接了,就开口答应说能单独视频采访,报社乐得可以。毕竟他还是C城权贵之子,只是那个身份加上“实力夺魁”,就稳稳的够他们炒作了。
至于邮件,于沛昀在里面大意问候了一下,最后还是还留了一句话——问他说赢了有没有看看自己给的幸运法宝,语气依旧没个正经。
岑愿那天回来先是忘了那个信封还在包里,后来知道朝钼看见了于沛昀发的邮件,他略带心虚地把它藏了起来。
藏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干这种欲盖弥彰的事情,明明自己坦坦荡荡,或许只是怕朝钼并不这么想。从前朝钼去学校找他当面谈音乐的时候三个人碰上过几次,场面不十分愉快。
朝钼沾花捻草的不羁习惯里有一个恶趣味叫做随便堵人,于沛昀天天和岑愿约的吃饭被搅合了好几次。后来岑愿和他说得提前约,不然就罢工,彼时朝钼挑眉看了一眼手插口袋站在一边的于沛昀,妥协。
所以岑愿最终决定还是捎带那么点心虚地瞒着那封信,所以和报社调整了采访时间,今天早上一个人在家,自由犯案。
☆、焦虑的吻
晚上岑愿忙到日落后闲下来,浏览着明天一早的采访提纲,等着朝钼来接他。校办公室的茶老师端着茶钻进来,找他喝茶。
茶老是个活宝,和程菱在学校一度针尖对麦芒,走着差不多的学术路线,成就你追我赶不亦乐乎。前几年他儿子留学回来,他就屁颠颠地要求回去养老享清福,谁都拦不住。
学校三番五次上门给福利说条件,都被一口回绝,只答应挂名坐办公室,校方想了想,没被挖了就行,只好随他。
后来他就格外关注程菱带的孩子,围着他们转,程菱警告了好几次,直接呵他:“你个脑袋不清醒的老头子,别带坏了我学生!”
他也不恼,还是围着转。
其实谁心里都清楚,两个人都是寂寞。程菱气他走了留自己一个人玩,见他就怼他。
“小岑啊,看什么呢?”
“茶老师,”岑愿笑着给他让座,“采访大纲,明天报社过来。”
“恩,好好回答,想说什么说什么,别管学校那套。”茶老看见学校拟的稿件放一边在就来气,岑愿把它叠在大纲下边推到桌子另一头去,问道:
“茶老师今天有正事说?”
“诶!被你看出来了,你老子让我跟你说一声那个日本的项目,最后一批,帮你报上去了。”
你老子说的是程菱。
他背着我把名额报了,还不敢自己和我说。岑愿反应过来就头疼。
“这个机会是真的好,又是你喜欢日本才报的嘛。你别气他。”茶老拿出一份培养方案给他,开始品小茶杯里的香茗,“他是真喜欢你,为你考虑这些。”
“我知道,谢谢茶老师。”岑愿脑子里转了一圈,在想怎么解决这遭。
手机想起来,朝钼的名字在上面。
“茶老师我接个电话。”
“不用,我直接走了的,今天回去吃饭我儿媳妇要催的,你好好看看这个。”他指着培养方案,说完出了门。
岑愿接了电话,让朝钼上来帮他拿一下资料。他整理出两箱这次大赛前后的材料,临时抱佛脚地准备今晚回顾一下,方便明天回答。
这下看来又要跑一趟国际处项目办,虽然自己直接去取消显得很不礼貌,也对不起程老,可是……岑愿想到截止公示的时间就是明天,心里有点慌。
朝钼上了楼,岑愿把资料和钥匙给他:“我就去东区教学楼一趟,完了直接去停车场找你,你帮我把门锁一锁就好。”
“恩,我等你。”
他平时向来清雅从容的一个人,这下带着些急和焦虑。朝钼不觉得他是那种会在自己来接他的时候都整理不完工作的人,现下不好问,只能安慰性地答应他。
猛地想起什么,朝钼追到门口把口罩递给他:“病还没好呢。”然后看着人跑下楼去。
国际处项目办的门关了,岑愿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往回走,迅速想着解决方案。只要通知没下达,只能麻烦相熟的老师了。
走到一半没注意身前,一个人疾步过来拉着他抱住。
岑愿抬头看,是朝钼。
“放开我,这是学校。”他侧头看了一眼周围,想要挣脱。
A大的校风好得出名,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图书馆或是教学楼自习,社团活动也不在这里开展,可是不防还是会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
他们正站在主楼广场中心,广场呈巨大的圆环状,圆环边侧才安置了照明灯。广场一边是环绕半个广场的图书馆,一边是升旗台,从这一侧下去,有一个华丽的弧形喷泉和层层叠叠的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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