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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的极夜与永昼——十十得一百千足金

时间:2016-10-04 20:23:11  作者:十十得一百千足金

作者有话要说:  9.16
因为网慢!!!中秋小甜饼迟到了…23333
今天会双/三更啦(o??ェ?`o)
?(^?^*)因为有人收藏了?!!!!!!!开心小天使亲(づ ̄3 ̄)づ╭?~

  ☆、他们

  亓景吵着让朝钼带岑愿出来吃饭,岑愿嫌冷,说只想躺在房间里,不愿多动,朝钼就一次又一次回绝他。
  亓景很不开心,只好成天捉了李里儿来打发时间。
  朝钼算是休了个很长的年假,后来年假结束上班了直接找不到人影了。李里儿私下和亓景吐槽,说朝钼简直是把年假当成蜜月假外加孕假一起休了。
  亓景听着他叽叽喳喳地说话,手里的飞行棋跳了五格,欢快地把李里儿的一只小飞机吃回了原点,他不甚在意地建议:“他那么不靠谱,你跳槽来我公司好了?”
  眼见就要输的某人想到跳槽后要陪着老板没日没夜地玩弱智小游戏的场景,用力地摇了摇头,表示坚定拥护朝钼一百年不动摇。连妄图耍赖挽救小飞机而伸出去拉亓景的手都收了回来,低头继续掷骰子。
  又玩了两把,李里儿还是输。亓景拿出纸笔,一手托着腮,一手食指点点纸的右下方,随身靠在垫子上惬意地催促李里儿签字,然后抱出个小盒子,把那张“卖身契”【误!收进已经叠了几层的盒子里,含笑说:“这周我还是九点等着你的爱心早餐哟,钥匙在桌上记得带走。”李里儿边签字边腹诽,呸你大爷的爱心早餐,明明是剥削,不公平压制!
  亓景还非要懒洋洋地补一句:“里儿,你这智商,下半辈子都快输来给我了。”
  李里儿听完大为不服,挂在他手上嚷嚷他肯定作弊了。
  亓景敲他脑袋:“你每个周都这么说,有什么不同?”
  说着外面有人按了门铃。亓景起身下楼去看,是朝钼的妈妈。
  “温阿姨,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亓景赶快让她进屋。
  亓家和朝家是世交,可惜亓景父母这些年里常年不在C城,来往少了,亓景也很少回这个家来,只有年前年后会来住一阵。温婉虽然平时见不到他,却从小待他像朝钼一样亲,时时挂念着他。
  这几天想着他回来了,一个人怪冷清的,就给他带了些吃的来:“我看你灯亮着,知道你回来啦,给你做了些好吃的带过来,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了。”
  亓景笑着接过几个保温盒:“阿姨,怎么会吃不惯,你做的东西我最爱吃了。我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再上门去看你和叔叔呢。”
  “不急,你休息几天再过去也行,我们想你了自己会过来的呀。”
  说话间,李里儿把头从楼梯那边探出来:“有客人啊……”他抬出手摇一摇:“阿姨好~”
  温婉看见李里儿怔了一下,都忘了回答他。
  亓景和朝钼一个样,爱玩,这她看得出来。不过因为两边父辈都管得严,他们,应该是从来都没带孩子回家来过。眼前的男生不像岑愿那么清雅俊秀,一看就机灵可爱得很,稍稍比岑愿结实一点,看样子应该比岑愿矮那么一丢丢……想着想着,温婉忽然反应过来,骂自己:往哪儿想呢,怎么不自觉地和岑愿比起来了!她侧头看亓景一眼,哎呀呀,难不成这孩子也……
  李里儿叫了温婉没得到回应,有点尴尬地缩了缩头,想说好像是自己突兀了,要不这就先回去吧,就被亓景抓着胳膊带出去了。
  “阿姨,这是李里儿。”他唇角一带,伸手搂住李里儿的脖子,桃花眼衬着阴柔的面色,对着温婉微微笑道:“我们在一起,可是还没和我爸妈说。”
  “?!!!!”
  什么?!!!!李里儿心中登时一个惊雷,他涨红了脖子瞪一眼亓景,把头和手摆得像拨浪鼓一样地瞧着温婉,嘴里“你在说什么?”“不是的阿姨”“你听我解释”“亓景你这个死变态你别乱说话”吞吞吐吐也似,连珠炮弹也似地冒出来,头上都快冒气了。
  温婉早就知道亓景的性格,噗嗤一笑,当即明白过来。她也不多说,边拿着一堆吃的边抬步朝里走,叫两个人进屋吃东西。
  亓景一脸无事地松开他,提脚跟进去,李里儿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口齿不清唧唧歪歪。难为亓景还一句一句听懂了他的话,开口道:“你是真傻吗?我都叫阿姨了,她不是我妈。”他听了还是不放手,亓景凝眸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低下身子平视他,蹙眉不悦地说:“我只是开玩笑的,况且阿姨不会当真,行了吗?”
  李里儿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耳朵还红着,但是住了口不说话了,把手也放开了。
  亓景歪了下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他忽然捏着李里儿松开自己衣角的手,强迫性地换成自己的手掌握住,然后拉着他边走边报复性地说:
  “他是朝钼的妈妈。”
  “?!!!!!!!”
  QAQ李里儿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最终迫于亓景的淫威,还是乖乖顶着温婉慈爱的眼神坐下来吃夜宵。
  没吃几口,他一脸劳苦群众被压迫的表情就崩塌了,温婉察觉他的表情,笑着问他“好吃吗”,得到了点头如捣蒜的回应。
  亓景看一眼他没出息的样子,伸筷子把他刚刚剔了刺的鱼夹过来一脸理所应当地放进自己碗里,然后说:“喜欢就跟着温姨学学,以后就不用买饭送过来了,怪远的,直接在家给我做。”
  李里儿碍于温婉在场,支吾了一下。即没回味出来亓景话里的意思,也没来得及咆哮他不叫外卖非要压迫自己的时候,温婉旁观者明地开口提议:“是啊,喜欢的话就过来跟我学吧。你过来,他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别让小景天天欺负你。”
  李里儿热泪盈眶地觉得找到了组织!正要握住温婉的手感慨一番,温婉就自顾自陷入了沉思:“我一直都盼望着能教儿媳妇儿做饭,可惜岑愿手艺也好,用不着我教。”他听到这里手里一僵,迟缓地把夹起来的菜放进嘴里,温婉回头看看亓景又看看李里儿,期待地说:“你来了正好,我一直拿小景当自己孩子,你也别见外。”
  亓景边点头边笑,看他被夜宵呛得咳个不停,伸手帮他顺了顺背。
  看着他们吃完,温婉收了盒子回去了。李里儿装模作样地捂着受伤的心灵抹着压根没有的眼泪说要回家,亓景抱臂靠在门边,就那么看了他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被看着看着,李里儿也装不下去了,他摸摸脸,扬手挥一挥,说完“我走了”,就去拉门。亓景没拦他。
  走出来后,他微微有些迷瞪。亓景家的别墅区很远,他每天来呀走呀,都是自己提前叫好车来接。
  他走着走着,虚着踢了踢干净整洁的大道上不存在的小石子,叹一口气说:“是啊,都是自己叫车来接。”
  亓景从来没有送过他,连送出门都没有。
  也从未关心他怎么解决这么远的路程。
  亓景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开玩笑罢了,也没有人会当真。
  当真的都是大傻子!
  李里儿想:他肯定只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我这么傻.逼的人,竟然会陪他玩那些智障小游戏,所以偶尔逗逗我罢了。
  唔……
  想开了,元气工作狂小助理同志站住脚,鼓起一口气对着空旷的树林里大吼了一句:“亓~景~大~傻~叉~”然后脚步轻快地拿出手机找打车软件,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马上就要开始上班燃起了熊熊斗志(2333
  旅游观光车是全开放式的电瓶车,简洁明朗的蓝白色,招手即停。车上一共四排,最后一排是倒坐的,有一段扶手横在前面。
  观光车在两边的乔木树影中悠悠开过去,上面的零零散散的乘客各自裹得严严实实的,闲散地坐着,偶尔交谈几句。于沛昀投了零币,抬腿跨上最后倒坐的那排,一个人四仰八叉地把两条长腿一荡,向前双手交叠伏着趴在扶手上,下巴搁在上面,像条任性的霸着窝的大型犬。
  南边小镇暖冬的气氛格外安逸,他微微眯着眼,在缓缓移动的观光车上,看着眼前倒退的行人和景致,像在看一部倒放的电影,画面一帧帧切换过眼,仿若云烟。
  车子按照路线,向右边打了弯,杉木的荫庇下的光斑由疏到密地放大,熨在他眉间,温热,让于沛昀眯缝着的眼不自然地张开。
  那一瞬间,他视线中零碎的景色全都沦落为黑白,那些影像中闪动出一个光点,一切颜色迅速从周遭潮水般褪下去,全都涌到那个人身上,浓墨重彩地沾染上去。
  于沛昀只知觉脑子里轰轰落下一片雨,手指带着颤,顾不上叫停车,腿一迈就从观光车上跳下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心说你小子干嘛?不要命别拖上我啊!他慌忙急刹,一车人匆匆回头。
  于沛昀踉跄两步站住,霎时清醒过来,他脑子里的热血回涌,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人,欲言又止,手指一根根在身侧收拢,握紧。
  四年来的习惯和渴求太深刻,他忘不了,褪不掉,到现在还是这么莽撞,像个没成年的毛头小子,傻里傻气。
  他走了半年,半年多,还在日本拖了许久,然后才回国来。他不愿意回C城,他洒脱着和岑愿说的那些话自己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接着他来到了这个岑愿一直憧憬,一直很喜欢的,一个边陲小镇。
  他告诉自己只是来看一看,放松一下,没别的。可是他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岑愿。
  和朝钼。
  他就在那里,什么都没变。他眼睛明亮地看着于沛昀,对他慌乱的举动和不安恍若未见,白衣黑裤,唇角上翘,清俊温润,一如往昔。
  他站在数米之外的青石板人行道上,隔着来去的嬉闹人群,抬手和他打招呼。
  “于沛昀,好久不见。”
  朝钼请了长假,把岑愿带来南川镇。
  岑愿向学校申请了提前毕业,他博士生第二年就拿到了要求三倍的学术成果,毕业批下来只是时间问题。朝钼问他以后想干什么,岑愿说不知道,朝钼点点头:“在家相夫教子也不错。”岑愿横他一眼,继续趴在沙发上打字:“我写稿子也是养的活你的。”
  朝钼握着他的腰想了想,说:“你有没有发现……”等岑愿好奇地扬眉看过来,他接上:“你整天趴在家里吃饭睡觉写稿子,最近胖了不少?”
  岑愿眼神一压,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想反驳说明明没有胖,朝钼就把他整个人扛起来往卧室走,补充解释:“反应到我这里就是,手感越来越好了。”
  他不满地伸手象征性地比划一下:“我的稿子……”下半句话被截在口中:“别写了,乖乖待着。”
  朝钼一句“胖了不少”从中起了莫大的作用,岑愿喜欢了很多年都没动身来过的地方,被朝钼拉着,竟然答应来看看。
  南川镇是古代御封的“文献名邦”,唐以来的迁客骚人、僧道学者留下无数诗文楹联和碑刻;各个民族融汇聚居,民风淳朴,节日繁多,小吃各色;还是著名的候鸟迁徙地。幸而开发很晚很慢,保留了很多古风建筑和文物。
  他们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这天下午出来转转,刚从一家甜点店出来,就遇到了于沛昀。
  岑愿很久不见他,有些高兴。听他说刚过来还没找住处,岑愿就扭头和朝钼说让他和他们住的店家再要一间房。朝钼看于沛昀也看向自己,略微向他一点头,回头打电话去了。
  小镇上有很多温泉眼,他们宿在一家温泉馆,每间小户里都有一方形式各异的温泉,别有特色,屋内屋外都暖意横生。一齐吃过饭,岑愿和于沛昀聊天,朝钼坐了一会儿,起身说有些事,先回房,他揉揉岑愿的头发说:“带会儿来叫你喝药。”
  岑愿手上的茶杯一顿,心里一暖,点点头。冬天分外干燥,在C城还好,南川镇虽然有温泉,空气湿度却很小,过来了就一直有些鼻炎的征兆,朝钼天天盯着他吃药预防。
  于沛昀帮他把水添上,转开话题,开始说东京的一切,说他刚去的时候日语不好,闹了很多笑话;说他认识的日本女孩子很多都很和婉;说哪一家的刺身很好吃;说烟花盛会多好看。不知不觉已经讲到很晚了。岑愿笑着点头,听得很认真。于沛昀忽然说:“程老他儿子也调去英国了,可能以后不大会回来。”
  岑愿看上去不怎么惊讶:“那很好啊。”他调转回话题问他:“这半年,辛苦吗?”
  于沛昀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着茶叶浮尘,想了想才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一个人只身在外可能会很辛苦,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岑愿想说,不对,他以前这么说,是在独自一人离开家的时候,那不一样。他抿了一口茶,心中叹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于沛昀,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不是这样的,不要总是一个人……”
  “恩,打住,单身狗不想听你们秀恩爱。”于沛昀眼角带笑,边打断岑愿的话边看向门口。岑愿跟着看过去,门没关,朝钼站在门边敲了几下门。
  于沛昀提出要和朝钼说几句话,朝钼答应了。岑愿没说话,错身而过的时候看了朝钼一眼,先上楼了。
  他坐下来,就着岑愿用过的茶杯喝了一口,凉了,苦的,他又把杯子放下。于沛昀始终没开口,他心可不在这里,就先起了身:“于先生好像并没有什么话要说?”
  “有很多,想开口又觉得没必要。”
  “那就不用说了,我倒是有件事想问。”
  “什么?”
  “照片,为什么不给岑愿。”
  “恩?”于沛昀歪头想了片刻:“哦……那个。”好像明白了朝钼说的是什么。那张被杨荃荃准备用来威胁朝钼的——他看到偷拍镜头的照片——亓景查到于沛昀拿到了。
  “那你呢?”
  朝钼不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于沛昀努努嘴,觉得这种姿态真别扭,他把视线移开,问得清楚一些:“你怎么解释的?”
  “那是我们的事情。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他知道了。”
  于沛昀点点头,如果朝钼打算一直瞒下去,那么他就不会是岑愿想要的人了:“因为岑愿曾经和我说过……”他喉头一滚,微微闭上眼睛,岑愿那晚的面容浮现。
  因为岑愿曾说过:于沛昀,你最好,站在原地别动。
  然后他认真地看向朝钼:“他让我别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门被敲响,两人同时回头看,一个小女孩举着两个贴膏递给他们:“叔叔,我爸爸说你们需要膏药,他太忙了我来帮他送。”朝钼走过去接了药,揉揉小姑娘的夸她乖。回头来把东西给于沛昀:“你要的?”
  他笑起来:“岑愿脚伤了?我给他要的,你拿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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