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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伏冬——淮沙

时间:2016-03-11 00:36:12  作者:淮沙

  涂半夏迷迷糊糊的开始反应莫黼冬的话,片刻后语焉不详的说道:“阳台柜子!”说完又要闭眼接着睡,这次莫黼冬没有吵他,而是给他拉了拉被子后就起身离开了。
  莫黼冬勾着嘴角出了卧室就直接去到阳台,果然在柜子里找到了工具箱,看着还很新,他一溜的提到了客厅让廖文清自己选需要什么。廖文清翻找了几下后找到了想要的,莫黼冬不放心就说自己和他下去看看。
  楼上到楼下也就几层台阶而已,下了楼后,莫黼冬抱着手在一旁看廖文清把铁丝用钳子换成想要的形状后,伸进了钥匙孔里试了试,然后又□□用钳子继续修理,几次后在一瞬间就把门打开了,莫黼冬挑眉无话,廖文清把钳子还给莫黼冬,说道:“谢谢!你不进来坐坐吗?”
  “不了,我要写作业!”莫黼冬说完就要回楼上去。这时,廖文清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身子凑近了低声说道:“你也是吧!”说的万分肯定。
  莫黼冬不喜欢别人和他贴这么近,更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就像地下党对接头暗号一样的感觉,就把手抽了出来,冷着脸说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廖文清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消失在楼梯上,然后进了门。
  回到自己的地盘后,莫黼冬把钳子放好,然后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他回想了刚才廖文清那句语气如此笃定的话,觉得真是莫名其妙,心中也生出了烦躁,又坐了一会儿,起身进了卧室,老师果然又睡过去了,他无奈的笑了笑,脱了外套和鞋子,也钻进被子里,调整好位置,搂着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人的细腰,闭上眼。
  莫黼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但是之后的日子他发现他遇见廖文清的次数似乎多了起来,每次见到,廖文清都会露出一个他看不懂的笑容,莫黼冬很想知道那天那句“你也是吧!”的意思,看样子似乎廖文清也是,但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莫黼冬的大脑中,对他造成侵扰。不过,很快寒假就来临了,不可能会遇到了,为此莫黼冬心底又松了口气,同时总忍不住唾弃自己竟然因为别人一句话就纠结至此。
  寒假的来临莫黼冬还是很期待的,他这次期末考发挥的很好,进前十五应该没问题。更令他高兴的是,老师今年不去加拿大过春节,那么他就不会整个假期都见不到人了!
  不过,欢喜有之,不快亦有之,那就是颇有分量的假期作业,莫黼冬估摸了一下觉得这个假期会过的比较紧凑。
  还好,在校是舍友,回家是邻居,一直不远!
  

  ☆、第八章

  莫黼冬一直觉得自己打十岁以后就学会了不去渴望温暖,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其乐融融的画面也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那个时候,爸爸还没那么有钱,身体也没发福,妈妈还没现在这么时尚高贵,脸上也没细纹、眼底更无疲倦,住的地方也没现在这么大、更没现在这么空旷。那个时候,父母会因为自己拿回来的奖状而自豪欢笑,那个时候,奖状多的贴不下……后来,房子越换越大,零花钱越来越多,衣服永远穿不完,爸爸妈妈经常不回家,但是,他已经不需要那么多的零花钱去买心仪的玩具了,那些奖状早已在搬家中当废物扔了,新的屋子里没人会为奖状而自豪,他们有吃不完的饭局,联络不完的关系,赚不够的钱。
  黼冬,黼冬,生在冬天就该有一颗坚硬的心,一个人住很大的屋子,一个人走很长的路。不在意父母的忙碌,也不在意老师同学的疏远,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每个人都生活在瓶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瓶子里。中考意兴阑珊,但是有钱总还是有好处的,和那些高分的同学一样,他也在苑和念高中。多年后莫黼冬回想过去,不禁做另一种假设,人生如果就一直如16岁前那样,那么,他会在苑和继续当透明人,上课发呆睡觉,高考继续意兴阑珊,大学读不读另说。但是,高一第一堂课就遇到了一个如夏天般温暖的人,忍不住一次次靠近,终于融化了坚冰,始觉人间滋味,一花一草一木都生动有趣,每一个人都独特无双,不得不承认人真的是群体动物。此后,便学着和周围的人笑闹、和队友一起在球场上纵横,还学着去喜欢一个人,可惜选的对象有些特殊,但除了那一个像夏天般温暖的人,他还能喜欢谁?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而暗恋一个人,就难免多出酸涩,但少年心事总是惊天动地、遇神杀神遇佛屠佛的,一旦看中目标,不管射程如何、途中风险如何、结果如何,他们都会射出那只箭,就算飞蛾扑火也不会回头。少年穷,他们只有一股子大无畏的冲劲。
  莫黼冬从来没有想过心事虚化的情况,他此刻最高兴的就是春节即将到来,他可以在除夕夜和老师一起放烟花。
  但是,年关迫近,父母始终没有给出确切的归家时间,莫黼冬打电话问了一次又一次,都说“快了,快了”,直到除夕这一天,莫黼冬站在院子里听着邻居们老老小小围在大门口贴春联,远处的鞭炮声不绝于耳,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环视了一下自家这个被自己打理得齐齐整整的院子,终于拨了电话过去:“爸,你和我妈已经离婚了吧?”那边顿时哑口。他忍不住挤出了个笑容,自嘲自己的“聪明”,他为过年而尘扫的时候翻遍大大小小的柜子,也没找到以前看过的结婚证和户口本,很多事情,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心存侥幸罢了。
  电话还没挂断,莫黼冬走到只剩枝干的银杏树下坐下来,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是不打算回来了吧?或者你们只是不打算要我了,都已经找好了下家了?”莫黼冬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也可以说出那么无情、恶毒的话,对着养育自己长大的父亲。
  那边依旧沉默,但是清晰的呼吸声一直显示那人在听,沉默终究会结束,那边终归不得不面对,“冬冬,是爸爸不好,我和你妈……”
  “哦,那就这样吧!”莫黼冬随手挂了电话,扔在草坪上,身子一斜整个人四脚朝天躺在草坪上,脑子放空。他已不是第一次怀疑父母的婚姻名存实亡,但是看到那本红色的小本本上“结婚证”三个字的时候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忙而已”,他们至少还一起回家,一起出去参加饭局,他们的名字还在一个户口本上,他们还是一家人。但是,十八岁生日没有接到电话,元旦没有接到电话,除夕还不见人影,一步步的事实压碎了他的心理建设,他不禁猜测,他们只是等着自己18岁而已。演戏都是给小孩子看的,十八岁后的自己没有让他们演戏的必要了,所以最后一层纸自己就破了。婚姻的丑陋就在于此,浓情蜜意、判若路人全都在一个锅里,也不管旁人闻着是什么味道!
  天上流云飘忽,银杏树枝干的投影总是在脸上晃,不多时就烦了,莫黼冬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小草擦碰手臂的感觉,淡淡的痒意勾得人心酥麻,这时电话卖力的响了,铃声是一曲不算知名的曲子,他只好坐起身来捡起手机接通,那边的声音有些急切……
  挂了电话,莫黼冬又躺倒在了草坪上,用一只手臂挡住斜射过来的阳光,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眼泪滑出眼眶的感觉真是新奇,有些凉。他想起以前有人说“眼泪是咸的”,现在看来,不管眼泪的成分是不是咸的,单凭它伴随着诸多的伤心事这一点来看它合该是咸的。
  这边的习俗是除夕夜每一家开席之前都会去门口放一封鞭炮,过年三天不扫门前路,三天后门前鞭炮散落的红纸屑越多越红那么就预示着这一年生活红红火火。莫黼冬躺在草坪上侧耳倾听,一家一家,都已经放过鞭炮关门开席,阖家团圆,身上突然泛冷,拿开手臂睁眼一看,原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余辉把最后的一小片天空渲染得漂亮非凡,既像朝阳初现又像迟暮微光,莫黼冬不禁呢喃:“连天空都像个戏子!”是啊,朝阳初现是希望万丈,迟暮微光确实黑暗中渐渐熄灭的烛火,怎么会一样?可笑那两个人,分明劳燕分飞却可以若无其事的装作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一旁的手机又响了,可他不想接,他害怕自己又说出些什么恶毒残忍的话,除夕这么冷,所以才要阖家团圆相互温暖,可是他只有自己一个人。手机响过了自动会停,但是紧接着又响了,他烦躁的拿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黼冬,春节快乐!”
  此后发生的事,成了莫黼冬一生被调笑的事件之一。他听见那句温润带着笑意的声音的时候,一下子就抱着手机哭了出来,这和之前无声的流泪不一样,他此刻仿佛不得出路的洪水找到了道口,又像是迷路的孩子遇到了好心的路人,他只想好好的哭一场,把多年以来的晦涩漠然全都发泄出来。
  涂半夏想不通怎么自己一句祝福的话就把学生给弄哭了,还是哭得“肝肠寸断”的那种,他赶忙拿上钥匙就夺门而出,一路狂奔,踏着红色的纸屑向莫黼冬家跑去,十分钟后,他隔着铁条花样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银杏树下哭得伤心入神的少年,见大门没有锁,他自己轻轻地推门而入,跑到草坪上,把那个抬眼看他的少年拥进怀里,慢慢安抚。
  莫黼冬哭得伤心,但他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女孩子,天生泪腺不算发达也没有储存多少眼泪,哭十分钟一起很持久了,抬眼见到老师的时候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心底的羞愧也在慢慢滋生,但是那个怀抱太温暖,耳边的安慰太温柔,忍不住又“超常发挥”接着哭了起来,一直到害羞压倒伤心。擦干了眼泪,“老师!”
  “嗯,我们想进屋,好吗?外边有点冷!”涂半夏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在轻声征求他的意见。
  “嗯!”
  进了屋,莫黼冬自己窝到了沙发上,涂半夏去给他倒了杯水,他喝过后还是窝在那里,涂半夏则坐回他旁边。莫黼冬忍不住把头埋进老师怀里,双手抱住老师的腰身,侧耳听着老师的心跳声,感受着老师身上的体温,心中渐渐安静下来。
  涂半夏见他这个样子,猜测应该和他的父母有关,但是这个时候怎么好得去问,于是就任他渐渐的靠到自己肩膀上,压到自己身上,手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
  “老师,我爸妈他们不要我了,他们已经各自结婚了,我还等着他们回来过年!”这是第二个电话里他妈妈打电话来告诉他的,说了很多的愧疚,但事实已成,抱歉有什么用。
  “嗯!你和我一起过年吧,就像我们一起过中秋,过元旦一样!”涂半夏伸手给莫黼冬理了理他的头发,说起来,莫黼冬的头发很密,发质偏硬,但不扎手,颜色偏棕色,不知道是不是有外国基因。
  “老师,我以后不想跟他们任何一个,他们肯定也不要我!”关于这一点,莫黼冬可以肯定。本来也是,如果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是被分给了其中之一,那么过年的时候他们至少会回来一个,但他们都没回来。
  “从法律上讲,你已经成年,可以独立生活,但是,你还是个高中生……”涂半夏有些为难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父母离异,孩子受到的伤害往往是最大的,尤其是这种父母双方都不想要孩子并且已经各自有了新的家庭的情况。
  “还有一年半我就要去读大学了,老师,我就赖你一年半,好不好?”
  “你就是赖我赖到大学毕业都可以!”
  “老师,你真好!”好的我不赖你一辈子就是白痴!
  ……
  既然说好了要一起过年,那在莫黼冬家显然是不行的,他们家年货基本没置办,没法存活三天,于是还得去对面。走之前,涂半夏拦下背着书包就要走的莫黼冬,告诉他:“哪有过年不贴春联的,我们先贴了再走!”他们之前一起去买过春联,还买了很多福字。
  于是,莫黼冬火速放下书包,拿出春联,胶带纸、搬好人字梯,两人先从大门一直向内,贴了两道门的春联,又把厨房、书房、卧室之类的贴上福字,这才匆匆收了东西锁上门出发去对面小区。
  天色快暗了下来,路两旁的房子大门上都贴上了春联,有的还挂着灯笼,路面上散满了红色纸屑,两人一路走来就像是在走红地毯,涂半夏突然说道:“回去你帮我把灯笼挂到门外去,先前忘了!”
  “老师你什么时候买的灯笼?”
  “去年吧,很好看的!”
  ……
  去到老师家,莫黼冬才知道老师刚要开席就被自己吓得跑了过去,一下子愧疚得不得了,但也不否认心底有着开心,若非重要的人,怎会那么急。
  “行了,大过年的,赶紧去挂灯笼,我去热一下菜,我看你现在是战斗力爆表啊!”他刚才出去的忙,只锁了院子外边的大门,现在那些菜都被吹凉了,热一下,再新炒几个。
  莫黼冬拿着灯笼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他只好把门口的灯打开,借着梯子把灯笼挂到两边的钩子上,前后不到十分钟,收了东西进屋的时候老师菜还没弄好,他跟到厨房里在一旁站着,炒好一样接一样然后放到餐桌上,电视里春晚快要开始了,已成经典的喜庆音乐放了一遍又一遍,形形色色的广告都披上了春节的外衣,总会加上一句“*****祝全国人民新春快乐!”每一支广告里都充满着生活的美好欢乐。“黼冬,去拿一副碗筷!”他赶紧去拿齐一套餐具摆好,坐在椅子上等着老师回来开席。
  “你喝红的,我喝白的!”
  “老师,我们都喝红的吧!”自元旦之后,他每次看到红酒就会想到那一夜的老师,那一夜是所有的开端。
  “闭嘴,吃饭!”涂半夏觉得那一晚自己居然喝红酒喝醉了,最后还是自己的学生把自己送到床上去,这简直就是黑历史啊。
  ……
  涂半夏家原本是有守岁的习惯的,但是现在加上莫黼冬也才两个人,此时若提守岁那就有些可怜了。看春晚的热情也只是持续了一个小时多,两人洗漱后早早的就睡了。莫黼冬躺在老师的大床上等着老师洗澡出来,之前他坚持要先去洗了出来给老师暖被窝,现在想着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尤其是自己还对老师有着那样的心思。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老师穿着睡袍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床边,“老师,我给你擦头发吧!”
  “嗯!”随手把毛巾递给他。
  莫黼冬轻车熟路的接过毛巾跪坐在床上给老师擦起了头发,“老师,你的头发有些长了,会遮住眼睛!”
  涂半夏把吹风机递给身后的人,不以为意的说道:“过了年去剪一下!”
  莫黼冬看着风吹过软成一片的头发,笑着说道:“老师,人家都说头发软的人脾气好,原来是真的,老师的头发就很软!”
  “你摸够了没有?摸够了就睡觉!”
  莫黼冬只好“恋恋不舍”的关了吹风机,把暖好的地盘挪出来,自己从另一边钻进被窝里等着老师关灯上床。
  涂半夏关了灯后立刻钻进被子里,但他才躺好,旁边的人就立刻贴了上来,头贴在他的胸口,手环着他的腰,他觉得这个姿势有些逾矩,正想说点什么避开尴尬又能解决状况的话,却听到“罪魁祸首”低声说道:“老师,他们都不要我了,其实我很难过的,我说过我要一个人,赖你一年半,但是,我不知道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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