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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金丝雀——木子萌

时间:2016-10-08 23:29:10  作者:木子萌

  同事们都很年轻,热情友好,陈冉虽说不怎么活泼开朗,但跟大家相处的也挺愉快,工作很忙很累,一天站着七八个小时,在狭小的空间里,水池边柜台边来回转圈,难得有一刻闲暇。但是陈冉并不讨厌这种状态,甚至还有点喜欢,忙起来就没时间胡思乱想自怨自艾,不会控制不住地犯贱去想那个人和过去的事情,也就不用去惩罚自己去咬自己的手腕。
  陈冉看着自己手腕上还泛着红的齿痕,觉得有点心疼,毕竟这手腕又白又嫩纤细可爱的,而且还会弹一点点吉他和钢琴,要是咬坏了,多可惜呀。
  所以忙点好,越忙越好。所以陈冉特别怕晚上下班后一个人回家,家里冷,也冷清,他孤单,只能对着自己的影子或者时不时出现在角落里玩变形金刚的小陈冉说话。
  所以他每天下班后都拖着不愿意走,非常积极地帮值班的同事打扫店里的卫生,盘点一天的收支,好像这样能得到额外奖励小红花似的。
  这天晚上,他洗了百洁布在认认真真地擦柜台,在点钱的小美女店长瞄到他的手,盯着看了一会儿,皱起眉问道:“陈冉,你的手怎么了?”
  “什么?”陈冉不知在想什么,愕然看着她:“你说这里吗?”他指指自己的手腕,反应过来,以为店长在问他手腕上的牙印,他正准备说是家里养的狗咬的。
  “不是,我是说你的手指。”店长歪过半个身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手指头:“怎么看着红一片肿一片的。”
  “哦,没事,生冻疮了吧,我从小就这样。”陈冉笑了笑,无所谓地道,把十个手指头缩了起来。
  “是不是天天在冷水里泡的?咱们这又是冷水又是冰块的……”店长叹了口气,温柔地说:“你明天开始就收银吧,别在管制作的事了。”
  陈冉不好意思地笑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谢谢店长。”
  陈冉回到家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确实是生冻疮了,像十根小红萝卜似的。他家乡一到冬天又湿又冷,小时候又没人好好照顾,年年冻伤手指脚趾,早就习惯了,这几年跟着沈宜修,十指不沾阳春水,倒是没再犯老毛病。
  他在抽屉里翻了翻,想找点药抹,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倒是翻出来一张名片。
  白亮。名都会所楼面经理。
  想起来了,是有一次他在市民广场唱歌的时候,有个年轻男人问他要不要找工作,还塞给他这张名片。
  陈冉拿着名片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几遍,他想要再找个工作,找个能把他晚上的时间也填满的工作,反正他也睡不着,晚上时间多得让人不知所措。
  而且他很需要钱,奶茶店这份工作钱不多,缴了房租基本就没了,他又实在不愿意跟别人合租,就算刚来北京漂的时候,住地下室住大杂院,也没跟人合租过,陈冉自嘲地想,这大概算是他唯一的王子病了吧。
  陈冉没怎么再犹豫,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偶遇

  
  沈宜修再次见到陈冉,真的不是他刻意去找的,真的是偶遇。
  这天他回父母家吃饭,饭桌上周芸问起他跟陈冉的事情。
  沈宜修没什么表情地说:“分了。”
  周芸也不吃惊,眉眼间含着一丝轻松的笑意,边给沈宜修夹菜边说:“分了好,好过以后麻烦,那小孩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搞不好还有什么心理问题,留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宜修啊,你老大不小的了,也该……”
  沈宜修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没等周芸说完,就放下筷子打断他妈妈:“跟他分了我也没打算找别人,您别操心了。”
  周芸眯起一双单凤眼,还想说什么,沈爸爸和颜悦色地笑笑,慢条斯理地摸了摸自己扎在脑后的那条十分风骚,夹着灰白头发的小辫子,说:“行了行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少说两句吧,真闹心。”稍微停顿了下,又斟酌着问道:“你那个新片怎么样了?”
  沈宜修随口敷衍道:“还行。应该能赶上在明年贺岁档。”
  周芸偏过头白了老公一眼,还是不肯放开刚才的话题,试探着说:“你丁香公寓那套房子现在也没人住了,让你在北京上学那个表妹偶尔去住住呗,闲着也是浪费。”
  沈宜修毫不犹豫地说:“不行。那套房子谁也别动。”
  他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实在不想在父母面前露出太过反常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平静地说:“我吃饱了,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哎,沈宜修!”周芸看着他径直从餐桌旁边走到门口,穿了外套就要出门,不由得火了:“你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沈宜修充耳不闻,说了句爸妈再见,匆匆下了楼。
  他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车窗大开着,冬夜的冷风呼啸着吹进来,让他混沌不堪的大脑能有片刻的清醒。
  他想念陈冉,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那感觉就像带着刺的藤蔓,缠绕在他心头一圈又一圈,越勒越紧,直至血肉模糊窒息而死。
  他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闭上眼睛前最后一件事情,都是用自己的全部意志力去控制住找到陈冉,强迫他回自己身边的冲动。
  陈冉用那样惨烈决绝的方式威胁他跟他分手,说不恼怒不憎恨那是假的,但在失望痛恨之外,他更担心如果他真的再纠缠不放,陈冉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林亦晖说的不是没可能。
  所以沈宜修只能一遍一遍告诫自己,再等等吧,最起码再等等,等冉冉冷静点,等时间冲淡那些往事,和缓那些伤口,再去找冉冉也不迟。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时间还不算太晚,冬天黑得早,夜幕笼罩着整座城市,不知什么时候起,暗黑的天空飘起零星的雪花,偶尔有一两朵随着风飘进车窗,落在沈宜修衣服上。
  他抬手抚去那几乎看不见的雪花,一低头再一抬头的功夫,看见路边的公交站台上站着一个熟悉到几乎刻入骨血的身影。
  冉冉?
  绿灯亮了起来,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了,沈宜修只好发动车子,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又慢慢开了回来。
  陈冉孤零零地站在站牌下,穿着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没有带围巾也没带手套,沈宜修叹了一口气,他出门总是会忘记这些小东西。
  陈冉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像是刚从超市买了东西的样子,那袋子看起来很沉,他把袋子从右手换到左手,过了一会儿,干脆放在地上,靠在自己腿旁边。
  下班高峰,又下了雪,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公交车也是艰难地走一步挪一步,好不容易来了一辆,不是陈冉要等的车,公交车停了又开走,陈冉还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车来的方向。终于又来了一辆车,陈冉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但是人太多了,他还没挤到车门旁边,车上的人就开始嚷嚷,上不来了,等下一辆吧……
  陈冉只好又退回去,重新把袋子放在地上,用手捂了一下耳朵,又把双手叠在一起使劲搓了搓。失望又落寞的表情在他俊秀白皙的脸上一闪而过,被路旁的沈宜修看在眼里。
  沈宜修忍不住了,他把车开过去,从车窗探出头,尽量平静地叫道:“冉冉。”
  陈冉转头,看见他和他的小Mini,几乎是一瞬间就从惊愕转为冷淡,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沈宜修气得砸了一下车门,喊道:“陈冉,我去看了思思,她有东西要给你!”
  陈冉停下脚步,转头犹豫着,不太相信地问:“真的?”
  沈宜修赶紧点点头:“真的,你上车来。”
  陈冉咬着嘴唇纠结了几秒钟,扯了扯嘴角过来了,他一个胳膊搭在车窗上,皱着眉头问:“什么东西?给我。”
  “你上来,我才给。”沈宜修眼睛闪闪发亮:“她还有话要我转达给你。”
  陈冉只好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一刻也没耽搁地向沈宜修伸出手:“我上来了,什么东西你给我吧。”
  沈宜修摊摊手:“没有。”说着迅速锁上了车门。
  “你……”陈冉气得牙疼,狠狠拍了两下车门:“你无赖吧?!”
  沈宜修淡定地看着前方:“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陈冉恼怒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冷道:“开门,我要下车。”
  沈宜修道:“我真去看思思了,她还问我冉冉哥哥为什么没去看她。”他扭头看了陈冉一眼,发动了车子:“你不说住哪里,我可随便走了,反正我今晚有时间,正好兜兜风。”
  陈冉深呼吸,他本来坐公交车是要去名都会所继续上他第二个班的,可是实在不想让沈宜修知道这个,最后只能报了出租房的地址,说完这句话,就扭头一脸冷淡地看着窗外。雪越下越大了。
  “身上的伤都好了吗?怎么听着你嗓子还是不太对劲?”沈宜修目视前方,车子开得很慢。
  陈冉心里有点着急了,绕回家再出去会所上班,八成是要迟到,他不想跟沈宜修耗着,平淡地回答道:“都好了。嗓子可能转慢性咽炎了,不严重。多谢关心,咱们能快点吗?”
  沈宜修挑眉:“怎么?有约会?”
  陈冉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宜修又不死心地问:“这些天睡得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还有没有胃疼?”
  陈冉不想理他,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装没听见又不可能,他伸手没事找事地扶了扶台子上的纸巾盒。
  “你手怎么了?”沈宜修皱眉问道,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要抓陈冉的手。
  两个人肌肤将触未触的刹那,陈冉猛地手握成拳,背到了身后,冷淡地说:“没事。”
  沈宜修急了:“给我看看!”说着探过身用力拉陈冉的手臂。
  本来下雪了路就滑,前面又突然蹿出来一个电动车,沈宜修一个不注意,车子差点撞上去,陈冉大惊失色,一手用力扯了一下方向盘,一手飞快地往沈宜修身前挡了一下。
  幸好车速不快,车子堪堪跟电动车擦身而过,沈宜修猛踩刹车,一声刺耳的急刹车身响过,小Mini停在路边。
  沈宜修身子往前倾,撞在了陈冉手臂上,陈冉的身体往右前方撞上车身,咚的一声。
  “冉冉你没事吧?!”沈宜修吓死了,急忙过来扶陈冉。
  陈冉喘匀了气,镇静下来,摇了摇头:“没事。你不能好好开车吗?”他想抽回挡在沈宜修面前的左手,可手被沈宜修拉住了。
  陈冉看着窗外,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刚才惊魂瞬间,陈冉下意识那个动作是很微妙的,正常情况下,生死之间有手也是挡在自己身前呀,可他怎么就把手伸过去了呢。
  真他妈犯贱。陈冉心里有点气,又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
  沈宜修心里当然也明白,一时百感交集,说不上是惊慌还是窃喜,犹豫了下,没有说破。
  “这是冻伤了吗?”沈宜修拉着陈冉的手,心疼地说:“以前你没这个毛病啊。”
  陈冉用力把手抽了回来:“嗯。小时候一直这样。咱们走吧行吗?”
  沈宜修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车子重新在飘飘扬扬的雪花中向前驶去,两个人各自沉默着。
  沈宜修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不是人的事,但自认在生活上对陈冉不说体贴入微,也是照顾周全了,只要陈冉听话,他是把他当心尖儿一样捧在手心里的,天气热了怕他热,天气冷了怕他冷,天气不冷不热怕他穿不对衣服被传染了流感。出差的时候,担心他不按时吃饭,回来了又担心他睡不好……
  现在才离开自己身边没几天,什么乱七八糟的老毛病都回来了。他不由得又心疼又自责,又忍不住抱怨陈冉,怎么就那么倔呢……
  车子好不容易开到陈冉租的房子楼下,沈宜修抬头看了一眼,老房子每个窗口基本都亮着灯。
  “我到了,开门吧。”陈冉淡淡地说。
  沈宜修舍不得,没话找话地说:“你住几层啊?住着还习惯吗?”
  陈冉只想着赶紧下车,往上一指,随口说:“5楼。”
  沈宜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一层楼两栋房子都亮着灯,他皱起眉,幽幽问道:“怎么?家里有人?”
  陈冉也看了自己房间一眼,心里一阵烦躁,早上走的时候忘了关灯了。
  他看了沈宜修一眼,说:“嗯。有人等我。”
  “小男友?你动作还挺快。”沈宜修沉下脸,冷冷地说。
  “嗯。在家做好饭等我呢。”陈冉不冷不热地说,拉了一下车门:“怎么?想上去坐坐一起吃点?”
  沈宜修冷哼一声,打开车门锁:“帮我跟他问个好。”
  陈冉拎着东西,低低说了声:“谢谢你送我回来。”便大步向着楼门走去。
  沈宜修望着他的背影,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幸好刚才没说出:“冉冉回来吧,再给我个机会照顾你”之类的话。分手了,陈冉不需要他照顾了,他也没资格管陈冉了,陈冉怎么样,是健康还是生病,是幸福还是受苦,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刚才被陈冉伸过来的那只手重新点燃的希望,像没有氧气支撑的火苗一样,渐渐熄灭了。
  不想承认也没用,心心念念也没用。
  楼上那个房间闪烁出的灯火,像是一双嘲讽的眼睛,别傻了吧,冉冉是别人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特别忙,日更我只能说尽力了。一般更新都会在12:00。文剩下的内容也不太多了,但要是赶不上日更,还请谅解,谢谢支持!

  ☆、命定

  
  过了两天,陈冉早上匆匆出门上班去的时候,发现信箱里有个快递,他掏出来看了看发现是一小管药膏,看上去挺高级的样子,上面全是英文,他把小药盒打开又看了看,里面说明书空白处写着一行小字:晚上睡觉前涂在手上。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沈宜修的字,盯着看了一小会儿,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个小东西丢到垃圾桶里去。
  算了,留着吧,就当是天上掉下来的,陈冉想了想,把药盒收进了包里。
  接近年底,各种聚会多了起来,陈冉晚上在会所那份工作也越来越忙。
  他打了电话给那个白亮之后,直接问他有没有服务生之类的工作可以给他做。
  白亮一开始没想起来他是谁,他解释了几句,白亮才嘿嘿笑着道:“哦哦哦,就是市民广场上唱歌的那个小帅哥呀。工作有呀,快年底了忙得不得了,你过来看看吧,除了服务生做别的也行啊。”
  陈冉笑了笑没说话,做别的他暂时还没兴趣,这份工作也没有打算长做,不过是一个冬天的事,等天气暖和了,嗓子好了,就还回广场或者找家酒吧去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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