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较简单的日常早餐,怕出游的孩子饥饿的拉斯早就准备好相对丰盛的午餐。用保鲜盒装好早晨刚刚做好的由马铃薯、肉、蔬菜混杂在一起的叫Stampot的土豆泥,在用真空袋装好腌制的烟鳗鱼。阿劳满意地不停夸赞拉斯手艺很棒,拉斯笑得都看不见眼睛,本身就是被夸奖,说话的还是个让人看到没法不喜欢的青年,任每个母亲都能心满意足。看拉斯翻找的样子,阿劳毫不怀疑这位母亲是打算给两个人带一瓶酒,虽然按道理两个人都不是能够饮酒的年纪。
就在两个人都差不多准备妥当时,楼梯咯吱声宣布范佩西家少爷下来了。那男孩头发有些拧地歪向一头,脸颊还挂着水应当是刚草草清洗,走过来懒洋洋坐在餐桌旁趴下来,目光没有聚焦地盯向两个人的方向。
阿劳看着身边这位母亲瞥一眼自己儿子耸肩抽笑一下,也越发觉得这少年头型的喜感。无论如何,看戏还好,要自己和这种非主流发型出行阿劳可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按照拉斯的说法找来定型水,阿劳拍了拍昨晚估计睡的太晚所以不清醒的少年的肩膀,他无力地抬起头。阿劳看见这个刺猬难得的受气包模样,有些无奈看向拉斯,“今天应该去不了了吧?”谁知道拉斯没半点儿心疼,“要不把他丢浴缸里试试?”
看当事人没半点儿反应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听见,不过阿劳还是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他托起罗宾的脸,似乎是有个可以支撑的地方,这个14岁的男孩顺势把脑袋垫在了他的手掌上。阿劳有些无奈地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有些困难地抓着他有些毛躁的头毛,拉斯的工作基本已经做好,就在那里笑着看他摆弄自己儿子的头发。
等到阿劳基本弄好头发,范佩西也差不多清醒了,他手有些不适应地去碰头发被阿劳一巴掌扇了下来,阿劳捂着眼睛不忍直视,“至少能见人了”,拉斯在一旁一边忍着笑一边竖起大拇指。这些技巧都算是劳·范德雷多年下来耳濡目染,不管是在马德里有个一向试图走在时尚前沿的古蒂,还是英国曼彻斯特的迷人的贝克汉姆,都不停给他灌输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的真正含义。
虽然还是不太相信这家伙的手艺,不过既然母亲这么表示了范佩西将信将疑,完全忽视了她母亲时时刻刻表现出的高级黑技能。估计也就是这样的母亲能看着自己14岁的儿子头发像是刺猬一样支楞在头顶。
话说到底是阿劳是真的因为性格把他看成了一个刺猬,还是说把这一切看成了兔牙少年的长耳朵。
从家中抬出两辆自行车,带好为出发准备的行李,两个人告别了拉斯开始了骑车旅行。范佩西作为鹿特丹人,尤其是经常在外晃悠的鹿特丹人,对于前往小孩堤防村庄的道路十分熟悉。有人指路当然再好不过,阿劳颇为悠哉地骑车跟在范佩西身后。
从鹿特丹出发前往小孩堤防的路据说很近,但真的骑车实际上并不是一段轻松的旅行。索性两个人都是对体力要求极高的运动员,虽然范佩西年纪还小,但并不是太困难。
阳光正好,并不算太强烈的阳光洒在身上,当然,鹿特丹高楼林立给人是远比阿姆斯特丹冲击的现代化,但依旧保持有荷兰的特色,搭配上一路行来道路两旁各种风格的房屋和形形色色的人种,有种途径多个国家的错觉。中途休息时两个人停在路边大口喝着水,温和的阳光进化成为暴晒,实在热的不行了就干脆两个人将上衣全都脱掉了。
很多人说从浪漫的角度荷兰极其像意大利,实际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意大利男人永远衣冠整洁,而荷兰人更为奔放赤裸上身屡见不鲜;意大利人喜欢独自一人望着水波粼粼的河面品咖啡,而荷兰人更爱凑在一起喝啤酒。
终于到达的时候,两个人大汗淋漓的模样说明绝对不比一场球赛外加训练要轻松。小孩堤防,听名字有些俏皮的一个村落,依旧古老的建筑搭配仍然运转的风车,让人联想到了17、18世纪的荷兰生活。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农民,倚靠自然为生。在两人进来后,在湖边看到了不少坐在草地上望着风车写生的老人,他们脸颊上宁静的笑容,让有些燥热的两个人也不由得安定下来。
相比较游客众多的风车村,小孩堤防是更让人舒适安详的地方。道路两旁的路灯也是精致的风车模样,街边的橱窗里摆放着可爱的玩具熊还有价格不菲的木鞋,相比较可以参观风车的内部构造,两个人实际上更像是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野餐一顿。
将拉斯准备好的午餐拿出来,还没等阿劳把野餐的桌布铺好,范佩西已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打开了食盒。阳光下的湖面与不远处的风车构成一幅动人的美丽景象,而不远处有几个男孩围在一块踢着足球。
拉斯的手艺从这样简单的菜肴中并不能够体现出来,范佩西懒洋洋躺在草地上半眯着眼一副饱餐后的困倦模样。阿劳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拖出背包里的画板,像之前看到的那些老年人一样开始画画。
范佩西不晓得自己迷迷糊糊了多久,他坐起来的时候身边除了鸟叫声没有其余声音,不远处的劳·范德雷认真地看着面前得画板,周身仿佛笼罩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低着头,神色宁静而安详,嘴角不易察觉地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范佩西从晃神中脱离,凑过去有些好奇地看着阿劳的画本。但实际上阿劳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专心,注意到范佩西过来,他简单收笔,把画本放到一边。他看向不远处踢得正欢的小孩子们,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说,你打算加入费耶诺德了么?”
范佩西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踢了踢脚下的草根,“毕竟我不能去SPV精英了。”而与此同时,相比较SPV,当然是费耶诺德更为优秀。
“你也知道,我出生在阿姆斯特丹,而我的父亲是球员出身,他打小就陪我踢球,但其实并没要求我以后真的要成为一名球员。”阿劳顺势躺在了草地上,为了遮挡有些耀眼的阳光抬手挡住,这样子范佩西再看不到他的眼睛,只一瞬间就能显得劳·范德雷褪去了一层温度。实际上那双灰眸总让人初见觉得冷,然而熟悉的人却知道,有时候哪怕劳·范德雷没在笑,他的眼睛却忠诚的表达着笑意。
“那时候你是个中场而不是门将。”范佩西说道,阿劳微怔,似乎有些惊异他居然会知道这个,不过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重复道,“是的,那时候我是个中场而不是门将。”
他说完一把抓住了范佩西的脚踝,男孩惊跳一下差点没踩到阿劳赖以生计的手掌。阿劳浑不在意他有些过度的反应,“你的父母都是艺术家,你没有必要一定要成为一名球员。但是罗宾,如果你想要成为真正的巨星,你的右脚是绝对不过关的。”
“我当然也知道,而且我也会……”范佩西反驳的话说不下去了,“可是,同样的时间我花费在右脚上,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费耶诺德在考虑签下我,也是因为我左脚球技的优秀。”
“皇家马德里最初签下我,是因为我踢中场,然而后来我还是成为了一名门将。”阿劳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原因,“而且最开始你绝对会下意识使用左脚来解决问题,选择隐藏你右脚的毛病。”他说完耸耸肩,“就像是我一开始当门将,用双手接球时总会下意识以为裁判会给我一张红牌。”
范佩西联想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得笑了出来。阿劳有些无奈本来营造的好好的授课气氛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大概是劳·范德雷的郁卒太过明显,最后范佩西答应好好的会在不荒废左脚的同时加强右脚训练。阿劳心想总算是将范巴斯滕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不管这个小子是真的还只是敷衍,至少是把任务完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我队长的生日,祝他在土耳其一切安好。
虽然我们预选赛争夺小组第三(!!!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第三!!)的对手是土耳其,不过你一定都可以!谁人横刀跃马,我只相信你。
另外……我橙子只是二流队求众一流队轻虐嘤嘤嘤
————
模糊的泪眼之中,他还有最后的梦,
后来又为了什么,所以落空,已说不清始末。
怕失去最爱的人,他曾经固执的等,
谁知道浮浮沉沉,只剩一个,受损的人生。
他一直往前追溯,忘了命运的残酷,
那些幸福片段,牵牵绊绊,怕一点一点被遗忘。
今生的缘欠一个再见,伤痕从此不肯复原,
如果思念能回收眼泪,时间会不会止于从前,
但愿曾经荒芜的心田还能开出繁华一片。
第30章 赛事首战
鲱鱼似乎是上帝专门为荷兰人创造的一种,而荷兰人也不客气地尽情享受这种美味。荷兰是鲱鱼们的地狱,而鲱鱼却是赐给荷兰人天堂。荷兰人煮它们、炸它们、烤它们,还要生吃它们……
在两个人骑车回家痛痛快快冲了个澡后,拉斯已经把新鲜的鲱鱼买回家,在盐和醋的初步加工下,准备下一步工程。看到拉斯准备做的生鲱鱼,阿劳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个他以为没人发现的动作成功被范佩西捕捉到。然而他看了一眼正打算亲自剥皮去骨的自己母亲,笑得坏坏的,“妈,我来帮你。”
阿劳却没有看到他这个表情,收起无奈地也跟着一起去帮忙。拉斯有些纳闷从来懒得干这些的儿子,猜测是不是罗宾打算在朋友面前表现一把,丝毫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个坑货为了坑别人经常也把自己赔进去。
不过让范佩西惊讶的是,被注意到可能不喜欢干这些的劳·范德雷却在处理鲜鱼时表现出了极其熟练的手法。拉斯在旁边啧啧称奇,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能够成长成这种至少能养活自己的样子。范佩西关注的点却是,难不成阿劳那副纠结模样是因为怕遇到特别喜欢的菜吃撑了吓到别人?
在经历了被鱼溅了一身水、握刀险些戳到自己、抓起初步处理的鱼尾就要整条吞下诸多事后,范佩西被阿劳赶出了厨房。范佩西看着撑着脑袋看热闹的母亲,又瞥了眼厨房里处理的井井有条的劳·范德雷,伸手和同样无所事事的母亲击掌庆祝。
不过没过多久真相揭开,当处理好一切后本来没有什么洁癖的阿劳用肥皂洗了快有十次手。毫无疑问,作为一个荷兰人擅长处理鱼是正常,然而与此同时却极其怕腥有些让人费解了。拉斯这才明白自己家臭小子打的什么算盘,一个脑嘣弹在了范佩西头顶,范佩西面无表情揉了揉脑袋。
阿劳笑着摆手,“没事,我姐姐也喜欢吃生鲱鱼,我处理这些都是她让的,我都习惯了。”虽然如此,却基本不碰属于荷兰人公认顶级美食的生鲱鱼。他一直无法从那一层层鱼脂肪中品尝出备受称赞的甜鲜味,他只能够尝出的是绝对的鱼腥。
将一切处理好,在晚间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返回曼彻斯特。范佩西闲得无事倚在门口看着劳?范德雷熟练且井然地收拾行李,放置规矩地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强迫症的存在,这是多年去各地比赛学会的技能,让范佩西有些羡慕,“西班牙是不是挺好的?”阿劳将整理好的箱子立起推到墙角,才长舒一口气看向范佩西,“唔罗宾,你想问什么?”
“巴塞罗那。”范佩西说完看着阿劳没什么变化的表情,撇撇嘴,“我也知道我现在想要去巴萨……”异想天开还没说完,就被阿劳打断了,阿劳轻飘飘看了眼他的右脚踝,“问题又回到了起点,巴萨当然是顶级球队,但你现在确实不至于让人家看得上。”这话说的有些狠,实际上范佩西14岁有现在的球技已经在同龄人中算领先的了,不过劳?范德雷近期一直时时刻刻提起他差劲的右脚,让范佩西倔劲上来转头就要走。
阿劳有些郁闷地揉了揉脑袋,伸手去把小孩子抓回来。天知道他因为范佩西对巴萨的向往觉得不爽,虽然知道这是不应该的还是觉得不爽,“你看,现在最顶级的联赛是意甲……”
“可是巴斯滕就是被意甲防守给毁了,博格坎普去意甲也没有能够踢出来。”范佩西理由充分,毕竟巴塞罗那不同,巴萨对于荷兰球员一向极其青睐,虽然他的年纪确实还小。
“费耶诺德还没签下来,你就开始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啦?”阿劳不禁皱眉,觉得确实是有些自信甚至自负过头了,“你才14岁,踏踏实实先把顺利进入一线队作为目标。”
“难道你当初去西班牙不是为了皇家马德里?”范佩西一句话顶了回来,阿劳抽了抽嘴角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
劳?范德雷到曼彻斯特时,房主贝克汉姆反而还没有回来。经纪人切莱森再次跟他絮絮叨叨着以后搬出去住的重要性,然而两个人都明白如果没有出场机会那么这一切都是枉然。
97-98赛季欧冠分组,曼联在小组赛遭遇尤文图斯、费耶诺德与斯洛伐克球队科希策。国家队集训回来后,不仅联赛再次开始,欧冠赛事在已经结束了预选赛一、二轮后也正式展开。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比赛中,阿劳还是牢牢把持住了自己的替补位置,没让舒梅切尔动摇自己分毫(……)比赛有输有赢,不过英超联赛积分榜榜首还是曼联,而阿森纳以微弱差距紧随其后。
当国家队再一次集训开始,U21却并没有召集。而也就是在贝克汉姆离开之后,阿劳又被弗格森逮去了办公室。弗格森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心想虽然这频率确实有些夸张了,但谁叫这个臭小子这么不让人省心,“10月14日联赛杯……”几个单词刚说完,劳?范德雷一反刚才的没有精神,目光灼灼望向弗格森。那眼神热情地让弗格森后背却发凉,半晌后笑道,“看起来你是准备好了?”而作为回答,一向表现的平静的阿劳咧嘴笑了。
“对手是伊普斯维奇。”弗格森说完,阿劳有些没反应过来,“啥?”回答他的是脾气不怎么好,或者说实际上自己也不怎么了解的弗格森把资料直接拍到了阿劳胸前。
阿劳把资料拿出办公室翻看时,看着上面写的关于伊普斯维奇的相关信息,英甲球队,舒了口气。
有关于客场对决的球队伊普斯维奇,关于那个“拖拉机男孩”和“乡巴佬”的称号,阿劳看热闹地笑笑就过去了。资料里对于众人的资料实际上比英超对手要简略的多,阿劳攥着这么轻轻一打,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劳?范德雷,你明白的,至少这一场比赛。
等到贝克汉姆回家后,看着那个盯着面前一杯牛奶看了半天却一动不动的男孩,当他把行李都放好,而这个男孩依旧保持同样的姿势,“我不想劝说你,‘放松些你的对手只是伊普斯维奇’或者是‘你的对手不过是快要降级英乙的球队’。甚至于我还要提醒你,假如你表现不佳就真的可能会因此错过机会。”
阿劳放下手中的水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倚靠在沙发上。贝克汉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曾经说过准备好了,对吗?”阿劳有些无奈看着这个化身话唠的家伙,然而贝克汉姆橄榄绿的眼眸却是写满了认真,“你登上英超那一刻,你就不该再是时刻躲在谁的保护下的小孩子了。没有几个一生顺遂的职业球员,但虽然比赛有输有赢,这场比赛你必须胜利。”
19/108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