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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作伴——覆水倾墨

时间:2016-10-15 21:16:50  作者:覆水倾墨

    转轮王忙着阻挡浊气外溢,冷淡瞥他一眼,并不理会。
    禾棠眨了眨眼,从杨锦书袖子里翻了半晌,问:“锦书,我记得你那里有几张招魂符,哪儿去了?”
    “你要招魂符做什么?”杨锦书虽然不明所以,仍旧拿出来递给他。
    “我们回第十殿,把忘川河边的鬼魂招过来吧,反正神棍和闵道长挂了,咱俩也无颜回凡间了,惹出这么大的事,迟早要被十殿阎罗问罪,不如搞个大的,一起魂飞魄散算了!”
    杨锦书目瞪口呆:“……”
    少年你这是要搞事情啊!
    转轮王大怒:“你敢!”
    “反正我已经死两回了,有什么不敢的?”禾棠仰着脸无赖道,“被你一殿问罪也是问,被其他九殿问罪还是问,不如把其他九殿阎罗也招来,好开开眼,见见世面,这样就算魂飞魄散,也不枉我做一回厉鬼。”
    “……”转轮王没料到这小子居然这么混,一时气上心头,若不是镇住五浊之处需全神贯注,他真要一掌轰死这小鬼!
    禾棠作势要走:“锦书,我们走!”
    转轮王大喝一声:“回来!”
    禾棠麻溜地收了脚步,笑得天真又可爱:“殿下你答应帮忙啦?”
    转轮王冷冷扫他一眼,大有他再卖乖就把他丢进畜生道的意思。
    杨锦书默默将他拉至远处,躲开心情糟糕的转轮王,小声骂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禾棠无辜脸:“这难道不叫机智?”
    “……”必须承认,这种时候,禾棠总是很机智的。
    红蛇缠上老刘,在他身上寻找魔气破口。然而老刘早有准备,虽然被红蛇缠上,却牢牢护住自己三魂七魄,不让它有可乘之机。当年他以青莲观近百冤魂炼魂,却被闵悦君横插一手前功尽弃,他不得不逃至骥山县,继续扮演老刘的身份。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再次在各地挑起喂养厉鬼的计划,又屡屡被修道人破坏,好不容易挑中了禾棠,却不曾想这小鬼虽本事不大,脑子却格外灵活,加之夫澜趁火打劫,屡屡让他失算,百年大计,毁于一旦。
    神棍已来到他们面前,却暂时忍着没有看闵悦君,而是对老邻居说道:“刘叔,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刘尝试着以饲主身份安抚红蛇,仓促道:“你这么聪明,想不到么?”
    “你是……地府的官吏吧?掌穿越司的?”
    “我就知道你一向聪明。”老刘低低一笑,却道,“穿越司哪里是我这种小官吏掌管得了的?我不过是个打杂的,即使忽然消失,上头的主司也不会在意。”
    “果然。”神棍闭了闭眼,他的猜想句句成真,竟不知作何感想。
    脑海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源自老刘:“清蓉,你精通术法,若是愿出手相助,我帮你救你徒弟可好?”神棍猛然睁眼,却发现老刘一如往常,而闵悦君亦连连布下数道法阵,准备将老刘就地处决。
    这是……心术?

  ☆、第八十八章

“你怎么救他?”神棍在脑海中回应。
    “我在地府多年,自有我的办法。”
    “我不信。”
    老刘低笑一声,道:“那你便看着你徒弟去死吧。”
    “……”神棍面色煞白,这一句话,真是刺得他魂魄都疼。
    他最想救的人,是他的同门,他最亏欠的人,是他的徒弟,他这一生浑浑噩噩,做事总是错,本以为救了闵悦君一命,至少可保他百年安康,结果呢?他徒弟一心赴死。到底救是不救,他却茫然了。
    上一次将闵悦君救了,闵悦君却恨他入骨。
    这一次若再将他救了……
    “师傅,你在想什么?”闵悦君站在他身后,低头问道。
    神棍回头,直接问:“你要死了?”
    闵悦君点头,温和道:“是啊,我说过的。”
    “你真的想死?”
    闵悦君顿了顿,莞尔道:“只是不想活了。”
    “如此……也好。”神棍退了一步,看着老刘,却是对着闵悦君说,“那为师便不拦着你了。你想做什么便做,我不再自作主张。”
    这是他头一次顺应闵悦君心意。
    闵悦君笑容一苦,却很快释然。他们师徒间恩怨难说清,就这么了结也是好的。
    老刘没料到神棍竟然不合作,想要撤身而走,却被闵悦君拦下:“上次在青莲观,我失手将你放走,这一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与夫澜之前的暴怒比起来,老刘要沉稳许多,他问道:“闵悦君,五浊之处不是凡人能待的地方,你在这里布阵杀人,真不怕赔上性命?”
    “我早就游离于三界五行之外,说什么性命……”闵悦君笑了笑,“纵使浊气入侵,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老刘已看出他决心,却不甘就此落败,恨声道:“那你可有告诉你师傅,这么多年,被你的同门当炼魂容器的滋味?”
    闵悦君默然不语。
    “你说什么?”神棍不明白,“之前他只是替天风抵挡戾气,也被心魔影响大开杀戒,早就清醒了,怎么会成炼魂容器?”
    老刘大笑,摇头道:“清蓉啊清蓉,怪不得你空有一身本事,却一身命债。你怎么这么傻?既然闵悦君已经替青莲观报了仇,你那些同门为何隐在沃燋石中不肯离去?他们是将你徒弟当成了炼魂容器,仗着他法力强灵力厚又是不死之身,拼命地压榨啊!”
    神棍不相信:“不可能!他们生前很爱护悦君的!”
    “清蓉,你是修道之人,怎么还这么天真?”老刘讽刺道,“他们早就成了厉鬼,早不是你们记忆中的同门了,也只有你们师徒俩,怀着那一点怜悯之心,步步踏错,害人害己。”
    清蓉神魂俱裂,茫然看向闵悦君,却见他沉着地提起拂雪剑,淡淡道:“我知道。”
    老刘悚然一惊:“……你知道?”
    “我是修道人,怎会不知道?”闵悦君笑了一声,“他们是我同门,我不忍将他们的魂魄投入炉中炼为金丹,只好用自己养着他们。”
    “你……”老刘一时找不出语言来形容他,颓然叹道,“你这人,大悲大苦忍得,本是修道奇才,奈何心魔难去,执念太深,终究……没有成仙的缘分。”
    “其实我从未想过成仙。”闵悦君道,“从我被师傅捡入山门,我只有一个心愿,守着收留我的道观,同爱护我的人一起过平凡日子,他年死了,也要葬在那座山里。”
    “那你缘何捉鬼镇邪?”
    “师门所愿,自当竭力完成。”
    禾棠听了,在外面骂道:“死心眼。”
    “可不是?”转轮王已经加固了防御,悠然立于一旁,点头道,“你们的朋友既然想死,本王也不便拦着,随他去吧。”
    “殿下……”杨锦书急道,“闵道长身世孤苦,殿下难道没一点恻隐之心?”
    “可他自己想死啊,本王纵然救了他,他还是要想办法把自己耗死的。”
    “可……”杨锦书还欲再说,禾棠却拦下他,叹气道:“算了,闵道长他活得太累,死了,也不见得是坏事。像我们一样做鬼也挺好啊!他还可以做一个法力高强的鬼!”
    “禾棠,这不是死不死的事!”杨锦书真是急了,“在五浊之处死,根本变不成鬼,他是会魂飞魄散的!”
    “啊?!”禾棠傻了。
    “不然你以为刘叔为什么非要将我们引来五浊之处?一是以你与他身上的魔气吞噬戾气,二是提防我们贸然对他动手。”
    禾棠顿时明白过来:“他算准了我们不想魂飞魄散!”
    “对。”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算中闵悦君竟然连魂飞魄散都不在乎。”禾棠算是开了眼界,这一场争执,即使他们赢了,又有何意?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转轮王却提醒道:“可别小看那个地府小吏,他能瞒过地府的耳目在凡间作乱几十年,又敢养红蛇造厉鬼炼魂,心机之深远在你们之上。”
    “说起来,刘叔借职务之便穿越到凡间,你们地府难道就没责任了吗?”禾棠反问,“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他身上,未免……”
    杨锦书连忙捂住他的嘴:“禾棠!”
    转轮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要地府如何?”
    禾棠扒下杨锦书的手,讨价还价道:“至少得帮忙把他抓起来啊!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们捉拿潜逃罪犯,这闯地府的罪,也能免则免了吧?”
    “你这小鬼,倒是会算计。”
    “数学好,天生的!”
    转轮王被他逗笑,点头道:“闯地府的事,本王便不计较了,但抓人嘛……我想那师徒俩联手不成问题。”
    他们说话间,五浊之处一阵轰鸣,三人果然缠至一处。
    拂雪清光、红蛇赤焰、幽蓝鬼火交织在一起,将五浊之处的浊气震得层层荡开,沃燋石被震得齐齐飞起,炸成碎片,躲在其中的鬼魂惊声嘶叫,惨然哭嚎,四下逃散。天光之下,一片骇人景象。
    禾棠等三人在沃燋石阵外看不分明,只觉得天旋地转,杨锦书不得不帮着转轮王一起镇住沃燋石外的壁垒。他手中修罗伞乃冥界法器,此刻被转轮王召去,双面修罗自伞上飞出,一左一右飞至半空,一哭一笑吟歌起舞,与平时那令人头疼的苦笑声不同,这歌声悠扬婉转,兼而回声阵阵,竟有安抚之效。
    五浊之处的鬼魂们跟着乐声逃至石阵边缘,潜入沃燋石中不再露面。
    杨锦书没料到修罗伞还有此妙用,大为震惊。
    转轮王笑道:“本王殿里的东西,岂能只挡挡灾祸?”
    杨锦书羞愧难当:“殿下厉害,是在下技拙。”
    “既是你在用,本王便教你。”转轮王十分大方,一看旁边禾棠无事可做,顿时不满,“小鬼,你不帮忙?”
    禾棠摊手:“无从下手。”
    “怎会无事可做?”转轮王提醒他,“你们不是要回到凡间去?”
    “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呀!”
    “织梦。”转轮王道,“你这小鬼似乎很适合织梦,可以将人不知不觉地引入梦中。他们被困在五浊之处,不论生死,都走不出来了。只有在梦中,你们或许能奋力一搏,在天光未散去之前,回到凡间。”
    禾棠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头顶的天光在逐渐合拢,黑雾再次盘旋,很快这里又将恢复一片黑暗。他其实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可既然转轮王说了,他不得不试上一试。
    杨锦书担忧道:“禾棠,你不要急,慢慢来。”
    “没事锦书,我别的不行,脑洞还是很大的!”
    “嗯?”脑洞是什么东西?
    禾棠不再解释,索性躺在地上,闭上双眼,强迫自己进入昏睡。
    耳畔声音逐渐远去,禾棠昏昏沉沉间,回到了杨家后山。
    山上还是老样子,禾棠路过他与杨锦书合葬的坟,看见杨知闲又跪在坟前烧纸,十几岁的少年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然眉目间俱是认真,纸钱一叠叠拢在坑里,折好的金银珠宝亭台楼阁福寿仙桃一一投进去,生怕杨锦书死后过得不好。
    禾棠蹲在他身边,瞧着这个自小便被杨锦书接到杨家当弟弟养的少年。
    他真是从小到大性子一点没变,只是看起来稳重许多。
    “大哥,你许久没托梦给爹娘了,他们很想你。”杨知闲开了口,虽是平淡语调,禾棠却能感觉到这小少年心中的怀念,“杨家一切都好,你不必挂念。明年我要去参加乡试,爹要我仔细温书,考个好功名。”
    禾棠撇了撇嘴,没想到杨锦书这个书呆子死了,杨知闲依然是个书呆子。杨老爷也真是的,虽然开着书院,可杨夫人家中分明开着绸缎庄,让儿子去做生意多好呀,考取了功名混官场有什么意思?
    “大哥书读得比我好,若是当年参加科考,必定登科拿状元。”杨知闲笑了笑,有几分低落,“可惜大哥你身子弱……”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禾棠倒是在心里替他补充了:“可惜锦书死得早。”
    杨知闲换了话题,忽然道:“我那日陪爹娘来看你,似乎真的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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