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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作伴——覆水倾墨

时间:2016-10-15 21:16:50  作者:覆水倾墨

    “他叫什么?”
    神棍顿了顿,那名字简直就是一道要命的符咒,想起来都烧心!他含含糊糊道:“小王八蛋名字可好听了,叫闵悦君,我起的。江湖人称明月君,可招姑娘喜欢了。”
    杨锦书想起那道长目若星辰,相貌俊美,孤高清冷,的确当得上“明月君”的称呼。
    “那你呢?你叫什么?”
    神棍干笑:“我……我名字不好听。”
    杨锦书笑:“总有个名字。”
    神棍摸摸鼻子,小声道:“我……我无父无母,没有姓,师傅给我取名清蓉,希望我有朝一日能戴上那顶上清芙蓉冠,可惜我学艺不精,又嫌名字太女气,对外都自称青荣道长,青山绿水的青,荣光不复的荣。”
    杨锦书抿了抿唇忍住笑,调侃道:“其实清蓉也不错,毕竟是你师傅寄予的厚望。”
    神棍笑骂:“屁!这名字害我从小到大被师兄弟笑话,幸亏我后来跑江湖坑蒙拐骗去了,不然一世清名就毁于一旦了!”
    “你还有清名?”
    “滚滚滚!你跟禾棠那小鬼在一起久了,嘴巴也学坏了!”
    杨锦书虽开着玩笑,却也不忘正经事:“你那徒弟要怎么办?”

  ☆、第十一章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躲着。”神棍苦恼,“你已经告诉他我魂飞魄散了,他总不能追到你坟头来确认吧?”
    杨锦书却不敢断言,那年轻道长似乎对这桩旧事留有遗恨,不像是会轻易忘掉的人。
    “前些日子你头疼,是不是他在招魂?”
    “我哪儿知道!”神棍骂骂咧咧,“他如今法力高强,想招魂应当不难,我……”
    话音未落,他忽然捂住脑袋跌倒在地大声惨叫:“疼疼疼疼疼……”
    杨锦书慌了神:“道长……青荣道长……你……”
    “那小王八蛋又在招魂!”神棍骂了一句,爬到伞下躲着,“以前隔得远威力小,现下他到了县城,离我不过二十里,这招魂……啊——疼……”
    杨锦书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立刻上前抓起他,施了个小法术,将他扔进伞里,顺手将伞合上,塞到书房的角落里。做完这些,他强装镇定出了宅子,看着外面空地上熟悉的人影,无奈道:“道长,找我何事?”
    闵悦君扫了眼他这幢大宅子,淡淡道:“你父母待你不薄。”
    杨锦书点点头:“是。我爹娘性格宽厚,对我颇为宠爱。”
    “这里风水不错,虽坐落着一座阴宅,却不会破坏杨家的运势。”
    杨锦书没有多嘴,这阴宅的风水自然是家里请高人看过的,不然他也不舍得在自家山头住着阴宅害杨家后辈。
    “道长有何事不妨直说?”
    闵悦君收了声,敛下眼睫,不再啰嗦,直接问:“我方才见你手中撑了一把伞,不像是寻常之物。你从何处得来?”
    杨锦书避而不谈:“鬼界有鬼界的门路,道长感兴趣?”
    “那把伞似乎有锁魂镇魂之效。”
    杨锦书知道他想问什么,硬着头皮承认:“是。”
    闵悦君缓缓道:“你魂魄完整,撑着把镇魂的伞作什么?”
    “我虽魂魄完整,道行却不行,出门在外若遇到道长这样法力高强的人,岂不要变作炉里的金丹?”
    “……”闵悦君抿着唇,看着他,深思。
    杨锦书这种短命书生,为人老实古板,不像是胡言乱语的人。
    “道长……”杨锦书艰难道,“我宅子里还有个道行微弱的小鬼,你……你在这儿站着,他很容易吓得魂飞魄散,若是……若是没有其他事,可否请你……移步他处?”
    闵悦君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们留在世间无用,还是早日投胎去吧。”
    杨锦书微微皱眉,他虽对修道之人没有偏见,但对方这多管闲事的语气还是令人厌恶,他冷声道:“我们既不害人,也不伤人,道长未免管得太多。”
    闵悦君忍了忍,没有发作,折身走了。
    杨锦书看他离开,这才回到宅子里,禾棠受到闵悦君影响,在床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杨锦书顿时心疼,抱着他安慰许久才想起书房里还扔着另一个担惊受怕的鬼呢。
    他去了书房,重新打开修罗伞,对神棍说:“道长,你那个徒弟是不是脑子有病,他自己还是个杀人凶手,居然来劝我不要作恶早日投胎?”
    趴在他背上的禾棠恹恹地补充:“双标啊双标!”
    杨锦书问:“什么是双标?”
    禾棠解释:“对自己一个标准,对其他人另一个标准,基本上就属于宽于待己严于待人。”
    对此,杨锦书评价:“过分。”
    神棍从伞里钻出来,蹲在地上捂脸:“我也不是很懂他……”
    “所以他徒弟走了?”禾棠追问,“不会再回来了吧?”
    “应该……”杨锦书话说了一半,脸色一变,失声道,“乱葬岗……”
    神棍顿时从地上跳起来,学着禾棠大骂一声:“卧槽!没跟其他人打招呼……”
    一想到闵悦君那目空一切的模样,谁也坐不住了,然而此时天光大亮,不是鬼怪出行的好时候,他们只能焦躁地在杨锦书的宅子里转来转去。
    到了夜里,施天宁懒洋洋地出来,便看到他们三个愁眉苦脸地坐在八仙桌旁,忍不住诧异:“这是怎么了?”
    “天宁哥你可醒了!”禾棠抱着他胳膊着急道,“我们快去乱葬岗看看吧!”
    “乱葬岗怎么了?”
    “昨天那个臭道士找上门来了,杨锦书把他堵了回去,可是我们怕他去找乱葬岗的麻烦。菀娘和刘叔还在那儿呢!”
    施天宁闻言,脸色大变,气道:“那还等什么?走啊!”
    说完,一溜烟便不见了。
    三人连忙跟上。
    乱葬岗是个野山坡,葬着许多无家可归无坟可入的人,大部分人死后魂飞魄散,少数人成了厉鬼作恶,还有些人懵懵懂懂入了轮回。剩下的,皆是些贪恋红尘的执念人,遗恨未消,心愿未了,守着一抔黄土不肯走。
    这里死人多,阴气重,一般人不会到这里瞎晃。
    杨锦书认识许多在乱葬岗来来往往的鬼,有善有恶,有留有走,可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里的鬼也会惹上麻烦。
    他们还未走到乱葬岗,便听山野间百鬼呜咽凄嚎,似乎被什么所困,不得解脱。
    匆匆赶到山岗上,便见几十只鬼困在一个紫气氤氲的圆形法阵里拥挤挣扎,丑态毕露,吐舌的、断头的、肠穿肚烂的、面色发紫的,比生前还凄惨。而闵悦君一笼墨色道袍立于半空,睥睨而视,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施天宁看了许久,没发现菀娘的踪迹,顿时拔剑冲上前,怒视他:“菀娘呢?”
    闵悦君淡淡问道:“谁?”
    “一个女鬼,穿着素色罗裙,长得很漂亮。”
    “哦,你说她么?”闵悦君摊开手,掌中悬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铃铛,铃铛中空,菀娘缩成一小团,倒在铃铛里昏迷不醒。
    施天宁大喊:“菀娘!”
    铃铛中的菀娘幽幽醒转,茫然地看着铃铛外。
    施天宁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问她些事情罢了。”闵悦君微微侧过头,看向远处撑伞而立的杨锦书,幽幽道,“他们说乱葬岗三年前来了个神棍,杨公子,不知你认不认得那位道长?”
    杨锦书咬着牙不说话,虽然他也对闵悦君有些畏惧,然而禾棠在侧,他不敢露怯,只能答道:“老邻居了,自然认得。”
    “哦?”闵悦君扬起声调,“那他人呢?”
    “不知。”
    闵悦君抬起手,五指微转,菀娘便在铃铛内痛得打滚,凄厉的叫声被铃铛掩着,只能发出微弱的碰撞声,施天宁登时大怒,拔剑而去,浑身戾气缠绕,竟是要与他硬拼。
    闵悦君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拂尘轻轻一扫,万重雪光飘然而至,生生将他挡在虚空之外,手中长剑瞬间化为碎片。
    “我再问一遍,他人呢?”
    禾棠抱着杨锦书的胳膊大惊:“卧槽这特么哪里是得道高人这特么的是魔教教主吧!”
    杨锦书双手颤抖,这些邻居与他经年相处,早已感情深厚,此时却遭遇无妄之灾,实在可怜。可见识过闵悦君曾经对神棍做的事,他又不忍把神棍交出去,左右为难。
    “你找你的人,拿这些无辜生灵撒气算什么?”施天宁恨声道,“亏你还是修道中人,手段之下作令人齿冷!”
    闵悦君凉凉瞥他一眼,继续看着杨锦书道:“我本可以在这里招魂,但招魂术于魂魄损伤太大,我不愿伤他。你让他自己出来,我便放了这些孤魂野鬼。”
    杨锦书冷着脸道:“当初是你杀了他,将他的尸体扔在乱葬岗喂狗,如今又找他回来做什么?”
    “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闵悦君缓缓走到他们面前,盯着他的伞道,“既然你们认识,想必知道我与他是师徒,我们师徒之间的事由我们自己解决,杨公子还是不要插手了。”
    杨锦书捏紧了伞柄,坚持道:“青荣道长是我朋友,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闵悦君皱眉:“谁跟你说我要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禾棠在一旁嘀咕着,“再来一次很合理呀!”
    杨锦书捂住他的嘴:“小祖宗,你别火上浇油了行不行!”
    禾棠翻白眼,但还是乖乖闭上嘴,眼前这个闵悦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浑身散发着鬼畜的气息,他可不敢惹祸上身。
    闵悦君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终还是咽回嗓子里,转而道:“让他出来!”
    施天宁一直盯着他掌心的金铃铛,催促着:“你先把菀娘放出来!”
    几人对峙,周围弥漫着凄厉的鬼叫声,闵悦君不为所动。
    神棍在伞中窝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从伞里钻了出来,落在闵悦君面前,色厉内荏道:“行了行了,我出来了,你找我干嘛?”
    闵悦君初见他的脸,面上一怔,掌心的铃铛瞬间掉落。
    施天宁猛地一扑,将铃铛接到手里,却发现这小铃铛如有千斤重,狠狠将他砸在地里。
    神棍死时刚过而立,一副江湖术士的打扮,浑身血污看不清面貌,然而死了之后,魂魄清明,脸上点的痣没了,画出的抬头纹没了,露出原本清俊的五官,虽然仍旧吊儿郎当,瞧上去却年轻了许多,有了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气韵。
    与闵悦君记忆中的师傅很不一样。

  ☆、第十二章

神棍捡到闵悦君时还未出师门,那时他还叫清蓉,为了摆脱这个女气的名字带来的恶劣影响每天穿得格外吊儿郎当,规整的道袍偏偏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拂尘纠结成团塞在背后,腰上挂着几个符袋到处跑。
    他喜欢到山下玩,听镇子里酒馆的小曲。
    那年冬天,他摆了个小摊给人算命,赚够了酒钱便去常去的酒馆要了一壶梢上俏、一碟花生米,坐在角落里听曲。
    弹琵琶的老伯在酒馆角落里压着嗓子婉转地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明明是个五旬老汉,曲子却唱得凄清婉转,引人遐思。
    清蓉提着剩下的小半壶酒,优哉游哉地回山去,路过一片山坡,隐隐看到地上倒着个人。他那时还以为是什么失足昏迷的路人,寻思着救人一命讨几个钱花,便走过去查探。然而走近却发现,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少年,满脸脏污,四肢瘦弱,破烂的衣服下露出红肿淤青,不知是受了伤还是中了毒。
    清蓉犹豫半晌,还是将那小少年捞起来一路背回山上。他那时长得瘦弱,背着个半大孩子爬山累得气喘吁吁,拂尘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师兄弟们嘲笑他还未下山历练便捡了个拖油瓶回来,嘻嘻哈哈闹着要扔掉却还是帮他救了人。
    小少年半个月后才醒来,睁开眼只看到头顶贴着歪七扭八的黄符,自己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色里衣,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暖烘烘的。他不知身在何处,掀开被子坐起来,光着脚下了床,四处查看。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桌子上摆着奇怪的八卦镜、黄符纸、桃木剑和铜钱,他有些疑惑,却不敢乱动,僵在桌边小心翼翼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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