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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君——柯染

时间:2016-10-15 21:22:21  作者:柯染

  元守真知道明阳真人的意思,微微摇头道,“去哪儿也没什么用。”
  这宫殿四周隐了大约六个暗卫,皆是融合期以上的内行高手,他昨日回来便探查到了,不管卫广是有意无意,是想派这些人保护他,还是想要他的行踪,这些人在他从蓬莱岛回来以后,数量和修为翻了一翻,直将这座寝宫箍成了铁桶,卫广虽未说不允他出门,但元守真今日不知为何,骤然闻到了一股窒息的味道。
  明阳真人心里发寒,却不是因为这些不刻意探查便谈查不出的暗卫,而是因为元守真眉宇间的倦怠之意,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下来,伸手给元守真探查了脉搏,用的是传音秘术,“三生三死,三离三殇,你——”
  “你九道生死劫如今只剩一劫。”明阳真人不等元守真回话,脸色一变,接着道,”你最后这一劫,莫不是情劫?”
  元守真浑身都透出一股疲惫来,他在蓬莱岛与人交手,硬拿了蓬莱岛岛主的灵药,对战中重伤力劫,他一路掩盖了内伤的痕迹,原本是不想让卫广担忧,卫广也没发现,他这几日调息好了以后,体内得灵力以诡异得速度迅速提升起来,昨晚昏睡中莫名其妙渡了一劫,他早上醒来下意识便冲散了体内逐渐蓄积的灵力,任由它们在体内四处冲撞游走,卫广似乎是十分信任他,给他调息了好几次,却连这点低劣的障眼法都未曾识破,又是着急又是心疼。
  元守真知道自己有些不一样,心绪浮躁完全静不下心来,他与卫广在一起后,向来能与卫广黏在一起便黏在一起,一刻钟也不想分开,方才却说自己想休息,让卫广去处理政务了,可换做往常的他,宁愿卫广在旁边看着他,坐着,或者与他一同休息,他也不会让卫广离开的。
  再比如说这宫殿周围布置的暗卫,往常他便是察觉了,也只觉心里发甜,不管卫广意图是为何,皆是因为在意他。
  他以往能理解的,为何一觉醒来,便不一样了么?
  散仙历劫,本不可预测,三生三死,三离三殇,这九劫何时来,何时去,皆不由人定,
  明阳真人心里虽知这不能怪元守真,却又想起卫广情根深种的模样,再一看面前神思不属的元守真,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无力,只盯着元守真的双目,目光严厉,“小广知道么?”
  元守真摇头,他之前过了六劫,修为便一直停在了分神期,比之荀文若与卫瑄都差了很大一截,他也未放在心上,只昨夜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便过了三劫,他如今思绪混乱,还未与卫广说,他也不知如何同卫广说。
  “倘若我与小广说了,势必要动起手来。”元守真揉了揉眉间,缓缓道。
  明阳真人心里的不安和难受一级级扩散出来,逼近元守真问,“为何说了便要动手,你对他若确是真情,此刻我便帮你废了修为,你体内剔除了灵根,不再做这些劳什子的修炼,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元守真一呆,随后连脸色都惨白起来,是了,他为何要与小广动手,他曾在心里发过誓,此生再不会与卫广动手,他这是怎么了?
  元守真心绪浮动,再难呆在寝殿里,提气便朝勤正殿飞去,卫广正与楼子建柳清商量南方水祸的事宜,听着由远及近的风动声,出声制止了柳清道,“此事交于文若,子建倾之你们俩同他商量即可。”
  楼子建与柳倾之只觉莫名其妙,荀文若心里微叹,朝楼子建与柳清笑道,“两位丞相同文若去六部,找各位大臣商量一番,才好下定论。”
  元守真往常来找卫广,若遇到御书房有人,便会在外面等着,只这次却不管不顾就冲了进去,荀文若见着元守真周身凌乱的灵力,心里微微担忧,却知道他二人之间的事,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了,因此虽是察觉有异,却也没说什么,只领着两人出了勤正殿,一道走了。
  在他与卫广一起的这一年里,这一幕不知发生过多少次,那楼子建时常用忧愁的目光看着他,心里估计也担忧着卫广这一昏君的潜质,是以他并不经常踏足御书房,便是有时候想见卫广了,也会在外面等着,不会这般贸贸然冲进来。
  卫广见元守真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快步走到元守真旁边,给他探了探脉搏,元守真立刻回了神,将手从卫广掌心里抽了出来,摇摇头道,“我没事,小广,寝宫外的暗卫怎么多出来一倍了。”
  卫广心里一滞,那些暗卫是在元守真回来那晚布置的,他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将这些人留了下来,便是元守真用隐身符咒,这些融合期的暗卫也能探查一二,却漏了元守真会不喜,卫广张了张嘴,却不知要如何解释,卫广目光黯然下来,只拉着元守真坐到一边,轻声道,“你若不喜,我便把人都扯了。”
  卫广见元守真当真松了口气,心里微微涩然,却也没说什么,掌心扶着元守真的后背,与他输送内力,想让元守真舒服一些。
  元守真怔怔任卫广施为,半响突然道,“小广,我想回趟邙山。”
  “想回去看看么?”卫广愣了愣,点头应道,“不若问问明阳道长,我们也顺道一起去青云山看看。”
  元守真摇头,“我想自己一个人去,可能要点时间。”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他原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原来想做什么,他这三十几年,最想做的事是什么,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元守真背绷得笔直,卫广的掌心贴着他,几乎是立时便察觉到元守真拒绝的姿态,心里那股强压着的浮躁陡然浮了上来,元守真并不是什么恋旧的人,太乙门他说舍就舍,邙山说扔就扔,便是对着卫瑄,这些年也是连一丝恨一丝怨也没有的,卫广没自恋到元守真是因为卫瑄是他卫广的弟弟,才不找卫瑄报仇的。
  元守真向来只看眼前,他回邙山去干什么?
  为了修炼?或者是为了单独避开他卫广?
  哪一个,都同闷棍一般劈在卫广心里,让他疼得喘不过起来,卫广紧紧握住元守真的手腕,盯着元守真眼睛,一字一句,难堪干涩,“元守真,你告诉我……你肯放弃么?修仙成道。”
  他是真难堪啊,忍不住问出这样的问题,像只摇尾乞怜的狗,等着主人说,肯要他,还是不肯要他。
  “……肯。”元守真怔怔看着卫广,他当然是肯的,元守真心想,至起码昨天他是肯的,而现在,他不知道。
  卫广心里一松,陡然生起的那股热意涌向眼眶,有些狼狈地转头避开元守真的视线,刻意忽略了元守真语气里透露出的不确定,卫广告诉自己,灵根和灵力是一个武道之人的依傍,和命一样重要,有人要拿走自己的命,犹豫和不舍,再正常不过了。
  元守真依然独自去了邙山,卫广阻拦不了,站在御书房里,看着元守真很快消失的背影,心理又痛又涩,茫然无措。
  不过一夜之间,缘何便成了这般模样?
  明阳真人看在眼里,心存不忍,缘起缘灭,元守真这一身过得太过顺畅,求什么,而得什么,便随性之极不知珍惜,虽说历劫后心性有变,但如何变,全是心随心动,倘若不是元守真心里有星星之火,不曾放弃修仙一道,如今也不会烧成燎原之势,明阳真人却不忍与卫广说这些,只从膳房拎了坛酒过来,仰头喝了一口,朝卫广道,“他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没吃过什么亏,便不知眼前的好,你也莫担心,有些事,是天注定的。”
  元沁那也是明阳真人捡来的小孩儿,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不知如何安慰,便挑拣了些别的话来说,只他不管说什么,都能给卫广兜兜转转带回到元守真身上来,明阳真人还不知当年还有那么一茬,见卫广问起当年的事,摇摇头笑道,“他当年有个友人,说是托他照看个小孩儿,我听你师父说,若是不成,便求而不得,现在看来,这笔买卖倒还挺划算的,从捡到你那年起,到现在满满十五年,至起码你这师父,这辈子确实顺风顺水,没遇上什么坎坷的。”
  卫广失笑,听着明阳真人说这些,心里翻腾的情绪倒是平静了不少,瞧着暗下来的天色,愣愣出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介个……顶锅盖爬走,一周没更了。

  ☆、第四十四章

  卫广虽不如荀文若耀眼,但治理起如今的鼎国国事来,也算是井井有条,这和鼎国如今的现况不无关系,十年战乱初初平息,百废待兴,跟着卫广的这一干臣子所求的,便是亲手缔造一个太平盛世,一心向政,闷着一腔热血只想安社稷,济苍生,为国为民,为君分忧,少了许多的勾心斗角,可以说,卫广当的这个皇帝,恐怕是自古以来最为轻松省力的一位了。
  需要卫广处理的朝事有时多有时少,每日十几个时辰,多的时候能花去他十分之八的光景,少的时候还不足十分之二,只余下的这一大半的时间,对卫广来说,实在难捱得很,卫广勉强捱过了几日,案台上的太乙心经翻过好几次,他闭着眼睛也能将里面的内容倒背出来。
  卫广握着书卷的指尖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来来回回了几次,终是败下阵来,微微闭了闭眼,将书册揣进衣袖里,起身朝外面走去。
  元守真肯为他耗费一身修为,不远万里去蓬莱岛取药给他治伤,这无疑让卫广心里生了一些希望和喜悦,然而这些星星点点让他自以为抓住了元守真的喜悦,随着越来越漫长的时日,已经渐渐消弭殆尽,几乎要让他以为是错觉了。
  元守真独自呆在邙山不肯下来,卫广思之若狂,元守真却不为所动音讯全无,他二人的这段关系,又何尝对等过。
  以元守真的脾性,倘若当真愿意陪着他做一个平凡人,当日他提起之时,便已经动手废去修为了,又何必犹豫,十几日过去了,还下不了决心。
  卫广想着元守真离开时毫无留恋的背影,心里的苦味越泛越浓,元守真是否是怪他了,怪他如此逼迫……
  兴许元守真不肯放弃修炼,只是因为修道之术可让人活得长久一些?这样两人便可相伴得久一些?
  是他误会元守真了么?
  毕竟元守真甚至为了不让他着急担忧,耗尽一身修为都要助明阳真人复活,以元守真的性子,若不是心里有他,又岂会愿意花心思做这些?
  卫广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思前想后这理由十分的合理,卫广只觉连日压在心里的沉闷和阴霾都消散了不少,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桌子上的太乙心经揣进怀里,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哎呀,陛下要去哪儿,外面正打雷下雨呢。”这天也变得快,方才还是一片艳阳,莫名其妙便开始打雷下雨了,彦北守在御书房外,见卫广也不吩咐就大步往前走,被雨淋了都不自知,连忙跟上前去,急急跺脚道,“陛下,好歹等奴才拿个伞来。”
  卫广此刻只想立马奔到邙山去,哪里顾得上这些,只边走边吩咐说,“我自有事,你不必跟着。”
  鼎国的皇宫层层叠叠,千门次第,隐在瓢泼的大雨中泛起了一层灰蒙的雾气,卫广没走多远,便看见一人正立在宫门前的玉阶上,瓢泼的大雨浇头而下,他却一动不动,一身月色的白袍透了水,溅满了泥浆,他却失了魂一般,只瞧见卫广的时候,连瞳孔都缩了起来,不是荀文若是谁。
  卫广脚步一滞,急忙走上前去,将荀文若罩了起来,又惊又怒,“这么大的雨,不回屋站在这里做什么。”
  卫广带着人掠到了宫檐下,几道白光闪过,接着轰隆隆的惊雷声平地而起,震得人耳聋发劈,大雨倾盆而下,卫广见他呆木木的站着,还以为是雷太大,荀文若被吓着了,便伸手将荀文若的手握在掌心里,催动了内力,将荀文若的衣服和头发都烘干了,才温声道,“小若不怕,哥哥送你去卫瑄那儿,让他给你做个伴,就不会害怕了。”
  卫广将自己的外袍罩在荀文若头上,那上面真气弥漫,再大的雨也透不下来,卫广拥着荀文若往外走,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荀文若脸上的哀戚难受痛恨怨刹那间都涌动出来,脸色惨白,半响像是忍不住似的,突地伸手揪住卫广衣领,力道大得出奇,声音嘶哑,又尖又厉,“哥,你要去哪儿!卫广!你要去哪儿!”
  荀文若几乎是嘶吼的,揪着卫广衣领的手却抖得不成样,卫广心里一滞,几乎立时便泛出丝丝的疼来,他能去哪儿,他只是想去邙山,将元守真接回来。
  荀文若也不待卫广回答,忽地放开卫广,放声笑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和在这倾天的大雨下,却听出一股悲苦凄厉来,荀文若笑得气喘,慢慢才停下来,伸手抹了把唇角溢出的猩红,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靠在宫柱上,痴笑呢喃道,“哥,你为什么不能爱上荀文若!爱上元沁!爱上楼子建,或者是其他谁!哥!你为的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元守真。
  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比元守真好,哪怕是个凶徒恶魔,哪怕是个流民乞丐。
  元守真的心是石头做的,捂不热的。
  卫广瞧着这样的荀文若,有些手足无措,他隐隐知道与他与元守真的事有关,想解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默然不语,他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他一心只想去茫然,找元守真,告诉元守真,他不逼他废除修为了。
  “小若。”卫广深吸了口气,上前拉住荀文若,“哥哥送你回寝宫。”
  荀文若安静了下来,瞧着卫广,双眸异常的黑亮,“哥,你同我一起。”
  卫广摇头,“哥哥得去趟邙山,放心,去去就回。”
  荀文若哀然一笑,却抖着手将流光剑抽了出来,横在了卫广面前,笑道,“哥,回去罢,你哪里也去不了。”
  卫广心里烦躁顿起,瞧了瞧外面瓢泼的大雨,心神不宁,勉强压下心里的急躁,温声安抚道,“小若,你别闹,哥哥武功不低,足以自保,此去邙山不远,哥哥明日早朝前定然可回来。“
  荀文若摇头,邙山如今已是一片平地,悄然崩塌,那里如今什么都没有,他怎么能让卫广去那里,荀文若瞧见卫广眼里的急切,心里闷痛一阵压过一阵,死死的扣着剑柄,才没有露出颤抖来,“哥,我说得很清楚了,你哪里也去不了。”
  荀文若见卫广终于肯静下心来看他一眼了,绷直了神经,唇角噙着笑,接着道,“我可不是担心你,哥,别说你看不出来,我本以为哥你得了天下后肯将皇位给我,但看来是我猜错了,哥你坐皇帝做得如鱼得水,收揽了一朝臣子的忠心,不过哥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真正的紫微帝星,我才是真正的皇帝……”
  荀文若说得又狠又怨愤,可卫广怎么会信呢,流光剑虽指着他的脖颈,但距离隔的实在太远了,他再往前走上一步,兴许都不一定能碰上,荀文若嘴里叫的哥哥,还如小时候那般,清脆清脆的,卫广心里本是难过得很,不知为何却失笑出声,瞥了不远处得宫墙一眼,伸手朝眼前的剑尖探了探,察觉到荀文若眼里闪过些许慌乱之色,无意识往后缩了缩,不由有些啼笑皆非,软声道,“这天下本就想要给小若的,哥哥本也不是治国之君的料,如今沾了初初建朝的光,有你们帮衬着,才没出事,哥哥不懂帝王之术,做个守成之君,只怕不过十年便要天下大乱了,哥哥有自知之明,只是如今形式艰难,哥哥本想给你安排一条顺利一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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