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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匣之中——陆婪

时间:2016-10-15 21:24:15  作者:陆婪

  他现在一周有三节课,分别在周一下午,周三和周四上午。周二、三、四晚上则是语言课程。时间不多,但每天陆俭都能见到李竞。虽然会客时间是早上九点开始到晚上九点,不过李竞隔三差五就偷偷摸摸在护士巡查的时候摸进陆俭的房间,借用卫生间洗个澡就钻到陆俭被窝里。拱吧拱吧的,像一只三个月的哈士奇。
  天气非常好,李竞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上课。坐轻轨只要五分钟到校区,还是去吃个早饭比较好。他摸了摸钱包,掏出了几个硬币走到了卖三明治的小摊边,要了个鲟鱼的。鱼肉还非常新鲜,咬起来也很爽口。鸡蛋和色拉的味道掺杂起来相当甜美。
  正当他还不过瘾,又要了第二个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一边递钱一边划开手机,放到耳边。
  “是李竞先生吗?我们是您的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治疗实验的跟进小组。由多国联合的实验机构在最近您的实验数据中发现了不实信息,需要您与您的实验者到机构来进行核对工作。时间大概是一个星期内,我会让您的助手通知您的,感谢您的配合。”
  李竞没来得及去接老板递过来的鸡蛋沙拉三明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掉到了地上。
  “……啊。”老板和李竞同时叫出了声来。
  鸡蛋沙拉三明治掉到了地上,正好是沙拉最多的那一面接触到了石板。老板慌忙地说,“我再给你做一个吧年轻人”,李竞苦笑着摆了摆手,回身走了。
  ……不实的数据?
  李竞越走越开。他焦虑了起来。
  在那一年里,几乎没有什么数据是真实的吧。他刷卡进站,心急火燎地下了电梯,撞到了一边的年轻人。
  这里面有自己的原因也有陆俭的原因,两个人的接触只有一开始符合程序,李竞觉得自己在后期是掌握了控制权的那一方,因此实验肯定是完全失败的。实验失败的事实被揭露出来的话,又会有什么结果呢?
  他们两个又该怎么办?李竞坐在车厢里,咬起了手指甲。
  这一天的课程李竞不再有心思听。
  颇喜欢李竞的老教授在讲台上挠挠头,平时常常主动回答自己问题的那个黑头发男生今天心不在焉,一直在划手机玩。老教授有点想让他起来回答问题,但想到他的作业和平时成绩,又有些于心不忍。
  中午,李竞没有找学长或者学姐吃午饭,而是直接去了疗养院找陆俭。他走得急急忙忙的,连夹在书里的圆珠笔掉了都没有察觉。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总感觉会失去一些东西。或许是很重要的,自己从未遇到过的。正因为完全不知道会面对谁,什么样的审问,他才会非常焦躁。走廊上和李竞聊过天的小护士都被他的架势吓到了,赶紧侧过身子让他通过。
  到达陆俭病房的时候,他正在吃一份玉米浓汤,手上拿着一份资料看着。看见李竞冲了进来,他把资料合起来,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怎么,怕我喝完了不给你留一口?”
  李竞看他优哉游哉,还能笑着说话,内心实际上是松了一口气的。他理了理头发,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走到一边拉了一张椅子坐到陆俭床前。
  “身体恢复不错的样子。下周出院吗?”
  “嗯。其实是后天出院。”陆俭把汤递给李竞,让他在汤凉之前喝掉。李竞看着手边的汤,虽然有点想喝,但他还是把碗端走了。
  “陆俭,你接到消息了吗?就是审查的消息。”李竞在陆俭身边坐下来。
  陆俭点了点头:“我们需要在瑞斯兰的分部里接受调查。到时候会有人接我们过去。你带西装了吗?别穿牛仔裤。”
  李竞皱了皱眉头:“不是,陆俭,你完全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就我们俩这个?”
  “什么?”
  “……我们的关系?”
  陆俭往后坐,靠在了一堆鸭绒枕头上,抬了抬眉毛抿了抿嘴。
  “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了吗?”
  “没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之前不是医患关系吗?虽然我不是学这个的,但好歹什么‘心理医患在生活中不得私交’之类的准则我还是知道的。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就违背了吗?”
  “所以你在心虚什么?担心我们关系曝光吗?”
  “不是!我是担心……担心……”李竞有些着急,平时胸有成竹的状态完全不在了。
  陆俭不易察觉地苦笑了一下,靠近李竞,看进他的眼睛里,说了一句话。
  “不要吵,要亲亲。”然后在李竞唇上点了一下。
  “……???”李竞一瞬间懵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陆俭慢慢依偎到他的怀里,拿自己柔软的卷发摩挲李竞的肩膀。
  “不要怕。不会发生什么的。如果你真的怕,我也会陪着的,至于他们会问什么,我也大抵清楚。”
  “实验都是我做的,数据是我上报的,能有什么问题,我自己当时早就想过了。你要相信我的智商。就算你不相信我的智商,也要相信你自己吧?”陆俭埋在李竞胸口,让李竞无法抗拒他充满温暖的怀抱。疗养院里太冷了,无法被外面的阳光感染。
  周一早上九点,李竞去学校递交了请假单,回出租屋换了西装,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地上阳光耀眼的光斑,一边抽烟,一边等来接自己的人。
  “李先生?”助手在耳机里呼叫他。
  “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希望一会儿审查的时候,希望您能戴着耳机。虽然您听不到我的声音,我还是希望能以这种形式陪着您。”
  “嗯,谢谢你。话说你叫什么?”
  “我姓刘,叫我小刘就行。其实我还比您大一点。”助手在耳机里笑了起来。
  “那成,听你的,把耳机戴着好了。”李竞在一些事情上比较灵活,毕竟灵活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那小刘,等你的服务时间结束了,要不咱们聚聚?”
  “可以呀李先生。就是我这里离您比较远,还要劳烦您来回跑。”
  “没事。就想见见我这个文武双全的助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好的,没问题。那再一次祝您好运。”
  对话到这里就被掐断了。李竞站起来把烟掐灭,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他看到,对面的街边驶来了四辆黑色的厢车。应该就是他们没错了。
  一名一头金发的青年男子下了车,他长得很英俊,也很瑞斯兰。满脸笑容,没有戴墨镜。他操着一口地道的D国平荆片子,询问道:“是李竞先生吧?”
  李竞点了点头。
  “那请跟我们走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的大汉可没有留给李竞选择的余地,直接拉他上了车。
  李竞本以为机构的分部就在苏利耶,没想到进了大厦上了天台直接到了楼顶停机坪。一辆小型军用直升机已经转起了螺旋桨,就等几人了。李竞进了直升机,金发男子坐在了前面小舱里,客气地笑了笑就拉上了窗户。这样李竞就和一大帮雇佣兵挤在了一块,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色。或许是看自己太瘦弱了,几个兵还戏谑地递了个小点心,用瑞语说让他补补身体。
  李竞有点想把点心砸他们脸上,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飞机上很冷,高空的风一直往机舱里灌。李竞紧了好几次衣服,每拉一次一边的雇佣兵就笑一次。就这样四个小时之后,他们总算到了地方。李竞被冻得嘴唇直哆嗦。
  “先生,请问您要来一点热可可吗?”一边的女兵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是几个不锈钢杯子,里面装着最淳朴的甜品——热可可。
  李竞突然想到了陆俭对自己说的话,摆了摆手,笑着说自己不需要。这些杯子里,指不定就放着自白剂呢。千万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千百年,无论多少岁都要记住的事情。
  不到半小时,李竞和陆俭就坐在了审查台前。虽然李竞被要求把所有的通讯设备全部关机或调成飞行模式,但别在胸口的微型耳机接收器并不能调成飞行模式,所以安检就单把耳内音响拿走了。
  陆俭坐在李竞两米外的一张桌子前,两个人只能用余光看到对方。四周的椅子上坐着一些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面孔,也不是当届政要。李竞面前放着一面平板和一个小型话筒。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的实验审查数据将不会公布,这里进行的审查将是一次非正式的,非公开的会议室调查。”一名黑人走到两人桌前,“下面开始进行审查。”
  “实验方陆俭,你可知道你的实验被指作假?”
  “我知道。”
  “你可在实验中加入自己的情感?”
  “没有。”
  “你可有严格遵守实验步骤,没有出一丝差错。”
  “最后两个时期过渡衔接过快,其余没有。”
  “你可在与被实验方分离之后做到完全对被实验方不闻不问敬而远之?”
  “我在一年多里走到了另外一个半球,所以我想,是的。但是他最后找到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离开他?”
  “因为,我想我是爱上了他的,所以我做不到。”陆俭表情毫无波动,用通用语字正腔圆说出了这句话。李竞忍不住看向他。
  “那么你是在何时爱上他的?请不要忘记你说过实验中你并未掺杂私人情感。”
  “应该是在我离开他的一年里的时间。我作为一个高智商情商达不到普通人标准的人,是他教会了我很多普通人的情绪感受,我是在回忆中慢慢爱上他的。”
  下面有人忍不住用鼻子笑了一声。
  “那么请问,您要怎么解释这些数据?”黑人说着,把一些数据调出来,放大给除了李竞的所有人看。
  

  ☆、箱匣之中:焚烧晶体(完结)

  陆俭低头看平板,慢慢脸色有些变了。李竞觉得莫名其妙,低头也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脸色也变了。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是自己和利米的。同时调出来的还有利米的真实信息。“利米”一开始是由一位D国男性申请的,随后交给了一位乌里欧斯女性使用。这两个人,就是陆俭和他的小女佣。小女佣甚至用自己的私人账号问过陆俭需要聊些什么话题。
  李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陆俭。陆俭没有看李竞,却抬着头平静地看着黑人。
  “没错,我爱他,当然想要通过任何方式了解到他的想法,他的情况,这都有错吗?”
  “我做不到放下一切来和他坦诚,我就不能用别的方法来接近他吗?”
  “请问诸位,你们有看到我在聊天中透露过半点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或是真实信息吗?就连我的女佣使用的身份也是伪造的。”
  “所以这根本没有问题,我只是使用了一种相对简便的方法,我也可以使用线人,但是我没有。”
  “请问这违背了什么吗?”
  黑人皱着眉头不说话。
  “是的,你违背了。你违背了实验方的职业素养。你不应该爱上你的被实验者。无论什么时候。”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说完之后,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认同了这个观点。
  “好的,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接下来请两方选择屏幕上的问题答案,是或不是。”黑人恢复了自信的神色,说道。
  李竞低头看面前的平板,上面很贴心地用D国文字写着问题。一共只有两个选项,是或不是。
  乍一看是非常普通的实验过程描述问题,第一阶段怎么样,第二阶段怎么样,你怎么样,他怎么样,但李竞知道这中间必然会有蹊跷。可是他根本看不出来啊。他是被实验者,所能回忆起的都是实验中的细枝末节,大方向的实验步骤看是看过,但具体操作自己并不清楚。
  关键是,陆俭让他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那么按照实验过程老实选择就可以了吗?李竞抬头看了一眼陆俭,他皱着眉头,也在做选择,神情严肃。
  李竞抬起手,刚想开始选择,这时他瞥见扣在领带上的接收器从内侧在微弱闪着光。这个角度只有他能看见。李竞心生疑虑,把手放到否上,接收器的闪光顿时变成了红色。
  ……莫非是在教我怎么选?
  李竞选了这道,下一道把手放在了是上,偷瞄了一眼接收器,这次变成了红光。所以应该选择白光的选项?他看了看题目,觉得选有白光的选项更靠谱一些。一共也就几十题,每一道都要慎重,李竞感觉到有汗水划过眼角,他却不敢抬手去擦。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两个人都选完了,陪护人员递给两个人一人一块毛巾,让他们擦擦汗。高处悬挂的强光灯真的很蒸。李竞道了声谢,拿起毛巾把脸上的汗抹掉了。
  结束审查之后暂时还不会出结果,也不会马上放行,两个人将被领到单人房内隔离,直到出结果之前两个人都不能再见面。虽然这段时间也不算太长,大概就两三个小时,但由于不允许与外界联络,李竞又紧张又无聊,一直问看守有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看守小哥皮笑肉不笑地问:“打牌吗?”
  李竞摇头:“我不会。”
  “那我估计就没办法了。”看守耸了耸肩,“等下,我记得沃特似乎有书可以看。你等等。”
  过了几分钟,看守拿了本瑞语版《乱世佳人》进来,李竞:“????”
  “你们这里的人还真复古文艺啊,看这个。”
  “阿不,我看不懂瑞语,说到底这整个基地里就只有沃特特别喜欢瑞语书。你知道这是本什么书吗?”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李竞把书放到一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万宝路,扔给看守一支。
  “你有火吗?”李竞问他,看守点了点头,掏出防风打火机给他点上。李竞把窗户打开,防止烟味触动烟雾警报。
  男人之间有了第一支烟,话题就好展开了。
  “伙计,我见过许多被捉来审查的,但因为这实验被捉回来的倒还是第一例。”
  “哦?这话怎么说?”
  “这什么实验,结果无非就两种,成功或者失败,哪有审讯实验人员的?据我所知,就我们这地方,关着至少四个实验失败的例子,其中一个,我倒不怕和你讲,”看守把声音压低了些,“实验人员是自己的父母,结果他把父母杀了逃了出去。”
  “我看给你做实验的小哥很好说话的样子,所以你们这一例挺难界定的。你看你也不像是失败的样子,可你最后还是爱上了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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