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殇情
古旭尧的寝宫内,古旭尧神情憔悴的躺在大床上,手上紧紧握着一朵早已凋谢的白莲,小心翼翼的抚摸,紫水晶般晶莹的眸子温柔深情的凝望着它,仿佛世间一切的珍宝也抵不上按它万分之一。祭祀一身黑色长袍恭敬的站在床边,关怀的问:“王上,可是身体不适?”“没有。”古旭尧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即使身体上的一丝丝不适,他怎么都不会与外人讲,况且这么多天过去了,就算那天伤的再重,也已经很少有难受的时候了。只是他现在心情有些沉重罢了,俊眉微皱,也不知道子墨怎么样了,心里极力渴望着想要见他,想看他明亮的笑容,想看他毫无顾忌的依赖,可是又怕见到他满脸责备的样子,自嘲着苦笑,况且神力已逝,他们又怎么还有可能相见呢!
祭祀看着古旭尧现在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想那个男人了,这些日子,大王总是神情恍惚,心情甚是抑郁,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看了床上男子腹部一眼,迟疑了一下,祭祀躬身向古旭尧说:“王上,还请您保重身体,为了先王、先后,更为了迷迭的将来,您的身体至关重要啊!”说道最后,祭祀颤抖的嗓音已经有些嘶声力竭。古旭尧浑身一震,神色更见凄凉,“呵呵…”渐渐的苦笑几声,原本苍白俊逸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惨白。是啊,他是这个国家的王,为了父王,为了父后,为了迷迭,他就应该放弃自己,放弃一切,可是又有谁来心疼他,又有谁去祭奠他夭折的爱情!!脑中回想起他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他背叛子墨的证据……第一次见面之后,子墨因受不了事实的打击晕倒过去,自己在将他抱上床之后,却发现他的身体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消失了,当时古旭尧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有点发白,心底深深的失落感狠狠的撞击着他,嗓子口异常干裂,他一下子蒙了,就这样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从父王、父后云游后多年未见的祭祀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直到祭祀告诉他,他们之间的缘分未尽,说十天后他们会再见,当时听到这句话时,他是什么表情来着,记不清楚了,只知道一生中最大的喜悦莫过于此吧!再然后,还未等他兴奋感消失殆尽,祭祀却残忍的告诉他一些所谓的“实情”。
原来他们的相见是安排好的!古旭尧当初没有猜错,子墨真的是被“有心人”安排在他身边的,是来“勾引”他的。只是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从十岁起就再也没见过面的父王、父后,当时他心里很复杂,他不知道为什么父王、父后要将子墨带到他身边。祭祀告诉他原来父王、父后这么多年来外出云游就是为了寻找延续迷迭血脉的方法。
十多年来,历经千辛万苦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就是利用俩人毕生的修行从异世牵引一个魂魄与他们迷迭的男子交合,生出生育能力更为强盛的迷迭后代,可是很巧的是,没想到,那个异世魂魄的有缘人竟然就是自己,本来他们皇家是从来只娶不嫁的,想要让皇家的人雌俯在男人身下万万不可能,只是异世人不像迷迭男子可以孕育子嗣,他们只有男性的生殖器官。
所以为了迷迭的将来,他父王、父后将他“嫁”了出去!只有三次相见的机会,可他和子墨之间就算再对对方有情也不可能发展那么快,所以为了父王、父后、更为了迷迭的将来,他放弃了他们之间的友情,以子墨的脾气,就算自己雌俯他身下,他也绝不会轻易原谅我吧?况且,三次机会已过,他们之间再无相见可能!突然,想到了什么,古旭尧凄清哀婉的神情有了一丝丝缓和,轻柔的摸了摸腹部,眼神温柔专注,孩子,是子墨的孩子……可是只一会,想到这孩子如何得来,再想起那一晚子墨最后消失的时刻,他带着恨意的凤眼,古旭尧心里就像是被冰包裹着,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穷无尽的寒冷,连呼吸也慢了下来。原本轻柔抚摸腹部的手更是紧紧握着,看着腹部的紫色眼睛也只剩下刺骨的冷意……“启禀王上,凡丞相家的公子凡松求见!”突然,门外侍卫的一声通报打断了古旭尧的遐思。古旭尧叹了一口气,定了一下心神,转念一想,怎么凡松会来求见我?“你让他进来吧!”对着祭祀点点头。祭祀领命出去接凡松进来。看着祭祀大人出来,凡松一愣,凡松原本以为王上不会接见他,毕竟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子在网上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没想到,王上竟然愿意见他,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找他所为何事?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进去再说。凡松随着祭祀大人进入王上的寝宫,在祭祀下去之后,他一个人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寝宫内,等待王上的指示。
“抬起头吧!你找本王有何事?”古旭尧看着站在下面的凡松,冷淡的问。这时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一边的软座上了,身体虽然还有些不适,但是他决不允许自己在他人面前有一丝一毫的软弱,尤其这个人其实算是他的半个“情敌”!听到王上的吩咐,古旭尧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瞳一阵紧缩,锦袖之下的手掌紧紧握住,软座上的男子有着一头银白色靓丽的头发,那时最高纯血统的证明,有着一双较之水晶还要剔透几分的紫眸,流光肆意,摄人心魂。这些都是他所不了解的。凡松从未见过王上,也只是听他父亲描述过几句,但凡松看来,那些描述远没有眼前之人颜色的万分之一夺目。然而眼前男子那张让人无法忘怀的俊美脸庞,他却很是熟悉,因为以前他还曾天真的认为这是他的情敌,而现在的确眼前之人就是他的“情敌”!他想要质问,想要指责,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呢?干涩的嗓子逼得他无法说出话来:“王上,您……”
“你想要说什么?”紫色的眸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古旭尧神情自若。看着他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凡松再也管不了什么君臣利益了,他抑制住全身的颤抖,咬牙切齿的说:“为什么?您…那天晚上……”为什么?请您告诉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那么做,你们不是爱人吗?您不是爱着他吗?那天晚上您到底对他干了什么?我看见了,什么都看见了,您竟然无视他的恐惧,与他人合谋将他迷晕,您到底想干什么?剩下的话,凡松没有问出口,但是他知道王上已经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湛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古旭尧。
古旭尧听到这句话时身体情不自禁的晃动了一下,似是突然遭受到猛烈的打击,他原本就消瘦好多的脸色愈加苍白。讽笑声穿透寝宫的每一个缝隙,“呵呵,知道了呀?可是,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古旭尧满脸不屑的看着凡松,沉寂的眼睛仿佛一条冷血高傲的蛇王在看着一个死物。凡松没想到这个父亲口中温文尔雅、谦和待人的大王会有这样残酷冷血到不为人知的一面,那种阴毒而危险的目光从一双被迷迭国人民称为‘迷迭之宝’的紫晶眼眸中射出,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人的心脏,狠狠的抓着。
然而想到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凡松恭敬却异常坚决的对古旭尧说:“请王上告诉在下,您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尽管畏惧,尽管想要退缩,凡松仍睁大了湛蓝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高高在上的王上。“呵,做了什么?”叹息了一口,古旭尧玩味的看着他,像是不经意般,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饱满的额头。凡松不明所以,突然似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他全身猛地一震,睁大了双眼愕然而又震惊的看着古旭尧此时已经变得一片光滑洁白的额头。怎么会?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古旭尧看到他这副惊悚的模样像是很满意一般,紫晶般的眼瞳却是毫不在乎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对着凡松说:“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现在知道了?滚吧!”滚吧,滚的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管子墨是否会原谅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他,你算什么东西,本王做的事不管对错,也不容许你插嘴半分!震惊啊?有什么可震惊的,只要子墨愿意,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任何,一切!
凡松现在腿软的很,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出了王宫,这是哪?双目迷糊的看着周围,街道上神色慌张的人群都焦急的向家里赶,空荡荡的拱桥孤独的屹立在河上,原来是在这里啊!随便找个地方,凡松挨着桥墩疲惫的坐了下来,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
抬头向上看去,昏暗的天空上乌云一片乱糟糟的,就像自己的心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古旭尧的寝宫的,但他知道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大秘密,只是恍恍惚惚中他知道,好像王上没说过要处置他。而他自己也清楚王上今天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前来觐见他的目的,自己对于那个人的情,他也是知道的吧!呵呵,自嘲一般的苦笑,凡松清澈湛蓝的眼瞳无神的看向前方: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住所,什么也不知道,只有一点,我知道自己的心。
从第一眼,我知道自己就陷进去了,‘爱’真像让人上瘾的罂栗,不愿想你,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无法抑制自己。其实我很嫉妒王上呢!当看到他额上的印记消失的时候,心里有无措,有震惊,有恐惧,更多的却是嫉妒,是啊,我嫉妒,嫉妒他得到了你!当看见王上怎么也无法掩饰的憔悴神情时,我就知道王上过的大概也不比我好多少吧!觉得王上卑微吗?觉得王上低贱吗?也许吧!可是在爱情面前谁有能够称得上绝对的高尚呢?如果可以换做我,大概也不比王上高尚多少吧!只是可笑呢!王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完全没必要啊,呵,难道他还不知道你也是爱他的吗?要说吗?要告诉他吗?只是我很不想呢!嗯,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难过,他至少得到了你不是吗?那…就让他继续悲伤下去吧……今天是双休日,裴子墨不用上班,难得的一个休息日,裴子墨却没有心情和朋友们一起去狂欢。今天他的心很乱,手背贴着额头,裴子墨疲惫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裴父、裴母一跑完步回来,就看见小儿子满脸憔悴、苦恼的躺在那。老两口一猜就知道铁定又是小儿子和他那个梦中情人的事。唉,裴母想着,不对呀,昨天看着小儿子好像快要被她和老公说明白了,还以为他晚上会和未来‘儿媳妇’摊牌呢,今天应该欢欢喜喜啊!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不行,不行,小儿子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她要好好关心关心……想着,裴母拉过一旁不太情愿的老公走向小儿子,唉,有个情商不太高的儿子就是麻烦啊!
拉着裴父坐在裴子墨的对面,裴母小心的问小儿子:“子墨啊,昨天你和未来‘儿媳妇’谈得怎样了?”裴子墨神色一僵,他也知道父母是关心他,坐起身来,看了裴母一眼,沉重的说道:“昨天晚上我没有去那个地方!”说完便低下了头。“什么?怎么会?前几天不是天天准时去吗?”裴母一听,坏了,赶忙焦急的询问小儿子。裴父也是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裴子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精力:“是啊,以前都没事,可昨晚就是去不了,连一个梦也没做成!”裴子墨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去不了迷迭国了呢,明明以前很顺利的,不是吗?尧知道他去不了了吗?尧会期盼他再次去吗?想想从第一次出现在那个地方就遇见了尧,之后又和他发生了些许纠缠,仿佛命运规定了两人的轨迹,注定相遇,难道也要注定分离吗?裴子墨痛苦的垂下了头,呵呵,为什么,当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我们却永远也见不了了?不行,猛地抬起充满血丝的双眼,定定的望向虚渺的前方,裴子墨握紧了拳头,他不想放弃,也绝不放弃!向父母打了声招呼,裴子墨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要找到方法回去,一定可以找到,因为他必须找到!
接下来裴子墨没有再去上班,好在是家族企业,裴父、裴母也不忍心在小儿子情场失意的时候勉强他去上班,只好让大儿子多辛苦一点了。一天又一天,裴子墨白天极力寻找去往另一个时空的办法,晚上准时睡觉,期盼能够再次通过梦来到迷迭国,可是悲哀的是,不管用什么办法,他的愿望都没有实现过。转眼间,一个月快要过去了,裴子墨人也瘦了,精神也快要接近崩溃,可是仍然毫无头绪,仿佛一切的一切只是他瞎想的。裴父、裴母一开始还是很支持小儿子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小儿子第一次动情,做父母的不管怎么说,也要支持他。可是这一个月都快要过去了,儿媳妇半点消息没有,小儿子也憔悴的不像人样,说他们心里没有一丝怀疑和动摇那是假的,只是就算如此他们也相信儿子说过的话不会假,但是现在儿子都成这样了,就算再通情达理的父母,再愿意相信儿子的父母也不想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虚幻的人影毁了自己心爱的孩子啊!裴父、裴母开始劝解裴子墨,让他想开一点,别那么拼命,一开始还好言好语的规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哪知道裴子墨不仅什么也不肯听反而越发疯狂起来,整日神神叨叨的嘴里叫着“尧、尧……”,再后来裴母看着儿子这样,心痛难当,抱着小儿子的头不停地哭泣,甚至作为一个母亲只为了孩子苦苦哀求儿子清醒一点,清醒一点……疯了,疯了,裴子墨真的疯了!他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只知道眼前一幕幕景象不断划过,喜悦的、痛苦的、焦急的、悲伤的……他木讷的看着紧紧抓着他手臂不断哭泣、嘶喊的女人,说实话,很疼,女人后面还有一群人拉着她,那些人看着他的眼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可是他不懂,只是胸口有种窒息般的闷,白大褂的人不管女人如何紧紧的抓他,硬是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掰开了那双秀美纤细的手,白大褂的人很可拍,他本能的想要乖乖听话,想也没想不看那女人一眼便跟着前面那个拽着他另一只手的白大褂男人上了车,很快的,车子开走了,身后突然响起的女人尖锐的嗓音只是让他害怕的将头微微靠近身边白大褂的男人……虽然他不懂,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厌恶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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