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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娱乐圈]——独行醉虾

时间:2016-10-16 20:42:00  作者:独行醉虾

    “啊,”杜叶青回神,“好。”下意识乖乖地跟在陈墨的身后走了出去。
   
    第29章 发烧
   
    在剧组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杜叶青就感觉身体不怎么舒服,脑袋隐隐作痛,很累很累,半点精神都提不起来。陈墨又给他煮了姜汤,还打电话叫来了一份粥。杜叶青把这些暖呼呼地喝下去之后感觉好了一些,早早地睡下了。
    这一觉没有睡安稳,半夜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他猛地从深眠里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浑身是冷汗,不知什么时候把被子全部踢开,如同躺在船上一样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地躺了几分钟,挣扎着爬起来,想给自己倒一杯水。
    陈墨在他旁边的床上睡得很安静,外面的雨稍微小了一点,整个房间里只有闹钟滴答滴答的响声。他接通了热水器的开关,等了几分钟,等到水开之后扯掉电线,握起热水器想往杯子里倒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小小的热水器在他手里面变得好像有千斤重,刚刚抬起来就觉得肌肉无力又酸痛,热水器从他手里面滑到了地上,砰地一声,滚烫地水溅了一地,溅了杜叶青一身,把他整个人都烫得跳了起来,撞倒了旁边的椅子,乒乒乓乓地一阵乱响。
    主灯被打开了,陈墨睡眼惺忪地从被子里坐起来,眯着眼睛去看噪音的方向。这一看,顿时让他睡意全无,大步冲过来扶住坐在地上的杜叶青,卷起他被溅湿的裤脚,露出了里面被烫得绯红的皮肤。
    杜叶青难受得厉害,被陈墨扶了起来,坐在床边上缓了一会。陈墨一脸严肃地把他的衣服剥得干干净净,仔细检查下来发现小臂、小腿、脚背、手指都有被烫伤的地方,脚背上甚至已经开始起水泡,而且除了烫伤之外,他发现杜叶青本身就热得厉害,摸在手里的温度起码在39度以上。
    陈墨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道:“你发烧了。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杜叶青到处都疼,坐在床上不想动,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凌晨两点,不情愿地重新缩回了被子里,道:“这个时间还看什么病?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好累啊。”
    陈墨在他床边站了一会,犹豫了十几秒,替他把被子盖好,给酒店打了电话,让他们送了几样常用药过来,在杜叶青身边坐下。
    杜叶青半边脸都缩在被子里,眉头紧紧地皱着,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陈墨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道:“把烫到的地方露出来。”
    杜叶青便把手臂伸出被子之外,陈墨把冰凉的膏药轻轻地涂在被烫红的地方,依次把他所有的烫到的地方都涂了一个遍,在他的腋下塞了一根温度计。
    “哪里难受?”
    杜叶青哪里都难受,摇了摇头,不想说话,闭着眼睛试图睡过去,大脑却异常的兴奋清醒。过了一会,陈墨抽出了温度计,看着水银条沉声说:“39.2,烧得好厉害,还是吃一片退烧药吧。”
    杜叶青恩了一声。只是热水器被他摔了,陈墨折腾了好一会才弄出热水来,又监督着杜叶青吃了退烧药,打了一盆水,在他额头上敷上冷毛巾,坐在一边安静地一块一块地换。
    感冒药的药效很快就见效了,毛巾刚换到第三块上,杜叶青像是吃了耗子药的耗子一样沉沉地昏睡了过去。这样强制性的睡眠很难过,即使大脑已经停止了运作,他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像一炉火一样浑身热得厉害,也疼得厉害,翻来翻去不安稳。到了快要凌晨的时候,身上的温度稍稍退了一点之后才总算是睡得沉了一点,开始做梦。
    开始是一些乱七八糟没有意识的梦,然后慢慢有了逻辑,梦见自己在剧组里拍戏,从雨里面冲进房子里,梁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着,冲他露出了诡异的仇恨的笑。再是杨钧林,他和杨钧林躺在同一张床上,杨钧林赤裸地趴在他身上,亲吻他的锁骨,咬他的下巴。这些与《一梦三十年》有关的画面一个接一个,慢慢组成了一个漩涡,把站在漩涡中间的杜叶青用力地往下拉,一直拉,把他从头到尾淹没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了什么梦话,身边有人拉着他的手,跟他说没事,放松一点,好好睡。声音很好听,带着熟悉的安心感,让他在那样的声音里放松了下来,好好地睡了一小会。
    这一小会的睡眠像一条黑暗的隧道,很快,杜叶青就走到了隧道的尽头,开始往下坠,坠到了底——
    老师跟他说,每一株花都有它的精灵,只有在日出的时候精灵才会现身。七岁的他听了老师的故事后,第二天大清早的站在凳子上,看着妈妈窗台上绽放的牵牛花。
    这时候一切都清楚了一起,丰富的色彩让这段梦境比记忆都要来的更加精致。太阳从他身后升起来,金灿灿的,温柔地照在他的后脑勺。卧室的门开了,妈妈刚刚洗完澡,只披着浴巾走了进来。就在进门的那一刹那,妈妈美丽得近乎无可挑剔的侧脸瞬间被太阳照亮,一双迷人的眼镜被染上神圣的光芒,蓬松的卷发就像空中飞翔的小天使的翅膀。她没有看见他,侧过脸,解掉浴巾,微扬起头,嘴角带着愉快的笑意,让一头秀发倾泻而下,然后右手把香水瓶子举到胸前。她完美的曲线镀上了一层似梦非梦的金色绒光,一路蜿蜒,在柔软的地毯上拖出一道优美的暖色影子。杜叶青睁大了眼,心跳在这样神圣的画面里急速跳动,鼻孔塞满了浓郁得几乎要窒息的郁金花香、牵牛花香、玫瑰花香,如同一张大网把他罩了起来,不断地收紧、收紧……
    “青哥、青哥!”
    一只手急速地摇碎了梦境,把他强行拉回了现实的世界里。杜叶青如同溺水者一样猛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剧烈地喘息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见陈墨正担忧地望着他,脸离他很近,那双总让他安心的眼睛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他一把抱住陈墨,把滚烫的额头抵在陈墨的肩膀上:“多谢……”
    陈墨没有说话,紧紧回抱住浑身冷汗的杜叶青,眸色沉了下去。
   
    第30章 生病
   
    黑暗里面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醒来之后发现外面还是黑的,才五点多钟,不过是睡了三个小时左右。陈墨顺势在杜叶青身边躺了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温度却一点要下去的趋势都没有,反而烧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陈墨眼睛下面带着黑眼圈,伸手拿了一块冷毛巾来敷在他额头上。杜叶青呼吸还没有平稳,正面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烧得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陈墨把他的头发别到耳后面,低声问:“梦到什么了?”
    杜叶青没有说话,往陈墨身边挪了挪。从陈墨身上散发出来的实实在在的温度和气味让他有了一点真实的感觉,忍不住把头靠在了陈墨的头边。陈墨侧身搂住他,声音有些哑:“三十九度多烧了一整晚,也难怪会做噩梦。等天亮了我们去医院吧,再这么烧下去不行。”
    杜叶青在他的声音里面安定下来,靠在陈墨身上,重新闭上眼,嗓子里像是被匕首割过了一样疼得厉害,说出来的话沙哑得难听:“谢谢。”
    陈墨低低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两人各自安静了一会,陈墨道:“你还记得那些事情吗?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你含了一口水要喂我,我说会传染给你,你说哪有那么容易传染,然后一片一片地撕面包喂给我。”
    杜叶青又处在了半睡半醒的状态,脑袋里面钝钝的,“恩”了一声,其实没怎么听进去。陈墨又说:“第一次有人对我做这样的事情,那时候你还只是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我有时候会想,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么?如果那天一起被绑的人是别人,比如宋茗或者杨钧林,你也会这样做么”
    杜叶青清醒了一点,侧过来看了陈墨一眼,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别多想。”
    陈墨似乎叹了一口气,又似乎是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凑过来像礼仪一样吻了一下杜叶青滚烫的脸颊。杜叶青身上迟钝得不行,一直到陈墨已经洗漱完毕开始烧水的时候才意识到那一个吻,心里面突然开始泛起一阵阵冰凉的涟漪,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被陈墨亲到的地方。
    六点左右外面稍微有了一点光亮,雨还是下个不停。杜叶青自己坚持着去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也没有吃东西的胃口,跟着陈墨一起出门。陈墨在前台借了雨衣和雨伞,把杜叶青严严实实地盖起来,打电话叫来出租车,一起去了这边的医院。
    医院很小,总共加起来只有三栋建筑,最高的也不过四层楼。陈墨挂了急诊,值班的医生疲惫地给杜叶青量了体温,做了检查,道:“上呼吸道感染,吊几天水,好好休息一下。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累狠了?”
    陈墨道:“对,他一直在忙工作,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很少。”
    医生道:“太疲劳抵抗力会下降,平时要注意劳逸结合,钱嘛,赚不完的。”说完自己先叹了一口气。
    陈墨拿着医生的单子去取了药,在注射室里面陪着杜叶青输液。生病总是会让一个人变得脆弱起来,再加上早上的那个梦,杜叶青精神不怎么好,靠在椅子里面一直没怎么说话。陈墨一直轻轻揉着他没有插针的那只手,他也懒得说什么,只道:“不用一直陪着我,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来。”
    陈墨“恩”了一声,然后真的起身走了,杜叶青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心里又有些别扭,心道你就连再见都不说一声就这么走了吗。他一个人有些郁闷地坐了一会,护士过来换了一次药,陈墨竟然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在刚才的位置上面坐下,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了杜叶青,道:“吃点东西。”
    杜叶青把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装着炖粉条的一次性餐盒。陈墨在毫不掩饰的看着他,杜叶青还是没忍住笑了笑,闹得慌的心脏一下子安稳了,没有再提让他回去的话,乖乖地吃掉了粉条。陈墨陪着他挂水,七点多钟给白导打电话说杜叶青生病的事,杜叶青就坐在一边听着,这种什么都不用管的感觉让他很自在,那根紧绷了半个多月的绳一旦松了下来,就好像放下了什么大的负担一样。
    “上大学之后我就很少生病了。”杜叶青说,“第一次被人这么照顾。”
    陈墨看着他:“你照顾过那么多人,也该被照顾照顾了。”
    陈墨这么说,杜叶青忍不住去回想以前的事情。他的那些要好的朋友、身边的工作人员,和他关系都很好,但也就只限于关系好而已。他乐意去给他们帮把手,但本身并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有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扛着,只有学姐和倪宁和他走得近一点。之前还有一个恋人,但郝子谦总是没心没肺的,自己都等着杜叶青来帮他解决麻烦,估计没有想过他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就算是和陈墨一起被绑架了之后,他也是一个人住院,一个人出院,连陈羽都没有告诉。
    这样被人整夜守在身边、被人陪着来医院、被人监督着吃药吃饭,真的是第一次。
    杜叶青胸口有些发烫,他又想起了早上的那个梦,心里面塞满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他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看到陈墨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忍不住握住了他放在椅子边上的手。
    陈墨偏过头来。
    杜叶青知道自己该放手,但是身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沉默了几秒,道:“你的手凉凉的,舒服。”
    陈墨愣了愣,凑过来摸了摸杜叶青的额头,真的一点要退烧的迹象都没有。见他皱起了眉,杜叶青又道:“我每次发烧都是这样,烧着烧着会好的。”
    陈墨反握住他的手,就这么一直握到了所有的药都注射完。外面的雨和来时一样,回到酒店的时候杜叶青连鞋都没有打湿,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一回来,宋茗他们就过来看望他,不怎么大的标间进进出出了好几趟人。杜叶青面露疲态,陈墨干脆对他们说杜叶青已经睡了,把门锁了起来。
    吊了水之后杜叶青觉得精神状态很糟糕,坐在椅子里看了一会剧本,眼前都是模糊的,骨头也烧得开始发疼,盯着林歌和欧阳上床的那个片段半天都没有翻动,一直到陈墨把他的剧本拿走,被赶到床上去睡了一会。
    休息了之后温度稍微退了一点,陈墨带着晕乎乎的杜叶青出去走动走动,去餐厅吃了些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拍戏回来的白导、梁凉和杨钧林他们。梁凉一看到杜叶青就快步跑过来,担忧地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您没事吧?去看了医生没有?”
    白导也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倒下了可不好办,这几天好好休息。”
    杜叶青冲他们点头,一边的陈墨把今天医生说的和挂水的事情都说了,反倒是杨钧林一直站在边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杜叶青和陈墨的方向。杜叶青看了看表,才下午一点钟,有些奇怪:“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白导说:“台风要来了。”
    杜叶青吃惊:“台风?这个季节?”
    “是啊,天公不作美,”白导说,“这几天只能拍拍室内的戏份,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带着副导去取取台风的景。”
    杜叶青点头,几人只说了几句,陈墨就带着杜叶青回了七楼。杜叶青拉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天空阴沉沉的,海天相接的地方像沸腾的开水,已经隐隐有了山雨欲来之势。陈墨从后面伸过手把窗帘拉上,杜叶青问他:“不会有危险吧?”
    “这个酒店是岛的最高点了,”陈墨说,“不会有什么事,倒是你可以趁机好好休息几天。”
    陈墨这句话说的好,很明显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台风要来,剧组放假,当天晚上他们就包了酒店五楼的餐厅要搞烧烤,酒店本来是提供烧烤服务的,东西非常齐全专业,这一层也是专门用来搞聚餐的,周围都是落地窗,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外面沸腾的大海和黑压压的乌云。不知道是不是台风的原因,大家都特别兴奋,一箱一箱地往这边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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