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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河西西

时间:2016-10-16 20:43:08  作者:河西西

  他觉得自己甚至像是死过一遍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掉泪,反复看着陈复的照片,用少的可怜的资料联想了一遍陈复的生活,娇妻男友,儿子公司,就是没有他。
  陈复顺风顺水的在美国发展起来了,他有精彩的人生,意气风发,年少有成,好不得意。
  可是只有一个他还是守着两人的回忆,祈祷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那就守着陈复吧。
  他忘记了他,那么他就守着他,就看着,不打扰。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没那么伟大。
  他只想把陈复禁锢起来,让他永远都属于自己,不让他和别人在一起,陈复只能属于他,谁也不能碰。
  可是毕竟不能囚禁一辈子。
  他又一次把所有事情搞砸了。
  陈复更冷漠了。
  这足以让他全盘崩溃。
  一想到,他们的人生即将交错而过,那时候,他们会像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他只能压抑着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面无表情的任他擦肩而过。
  连抓住他手的权利都没有了。
  付良京委屈的想哭。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是他现在在陈复面前泪流满面,那人也只会嫌恶的皱皱眉,冷漠的转过身。
  过去的那个小陈复,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那个眼里心里全是他的小陈复,那个为他不顾一切的小陈复,就在五年前,被他亲手弄死了。
  狠狠地,不留余地。
  直到现在,付良京都没能明白当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爱的人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为什么要把他们彼此间的爱扼杀。
  他明明是爱陈复的,为什么当时会变成那个样子。
  简直被鬼迷了心窍。
  那时候每天有说不上名字的人来和他打陈复的小报告,千言万语,叽叽喳喳,意思无非是,付总,陈副总权利太大,小心他篡位啊。
  才开始付良京轻轻一笑,用句“不会的。”一笔带过。
  后来来打小报告的人少了,付良京却把怀疑埋在心底了。
  他对别人说陈复不会篡位,却从没说陈复篡位也没事。
  “没事的。”
  现在的他连付氏集团都可以为陈复拱手相让,那时候却连一个小公司,还是他们一起创建的公司,因为别人的胡言乱语都要猜忌。
  可是付良京清楚的记得,那时候自己也是爱着陈复的。
  其实那时候是他的新鲜感已经没有了吧。
  夜晚,路上的行人反而多了起来。
  厚重的黑暗盖在城市之上,灯火通明的层层高楼隐没了小小人影的喜怒哀乐,陈复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尽力忽略掉心底的无奈与悲哀。
  付良京还是跟在他身后,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陈复没办法说出自己的心情,他早就不知道,早就开始迷茫,自己是否还爱着付良京,或许他一开始回中国就是个错误,不论是在感情私生活上,还是在公司对付那群高层上,都错了。
  他以为这次回中国,以付良京的性子,恐怕早就忘记了他,再说中国这么大,两人根本不会碰到。
  可是中国这么大,两人偏偏碰在了一起,付良京还纠缠不清。
  那么情真意切,那么任性妄为。
  搅的他心神动荡,心烦意乱,还有不能说出口的震惊。
  那种震惊中是带着丝惊喜的。
  可是也就只能这样了。
  他不能回头。
  钟既明还是没回消息,陈复疲惫的深吸一口气,刷卡推门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陈复打开灯就被吓了一跳。
  鞋柜旁钟既明抱头坐在地上,一抬头,双眼通红。
  声音嘶哑的问陈复:“玩的开心吗?”
  陈复心中一震。

  ☆、第三十章

  如果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你会怎么办?
  如果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而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在你身边,你会怎么办
  陈复的回答是。
  不知道。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钟既明通红的眼睛还在陈复的眼神晃悠,付良京还在他身后委委屈屈的站着,陈复愣在门口,看着两个人不知所措。
  时间在仿佛就在这个尴尬的段落定格,钟既明站起酸软的双腿,冷漠的看着付良京。
  那眼神里说不出的嫉恨,燃烧的恨意让陈复心痛。
  陈复慌忙牵住他的手想解释:“不是……”
  轰——
  楼层突然剧烈震动一下,打断了陈复没说完的话,他踉跄站稳,懵懂的看着钟既明,却被他甩开了手。
  陈复还没反应过来,楼层又震了一下,这次比上次更加剧烈,楼道里墙壁上的瓷砖一块块掉落了下来,灰尘漫布,扫到了陈复的头上。
  宾馆里几个衣衫不整的人跑出来,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还有女人发出尖叫。
  地震!
  轰——
  霎那间钟既明与付良京同时扑向还傻傻站着的陈复,钟既明晚了一步,只抱住了陈复的头部,他死死护着,三人蹲在门后的一个小角落里,紧紧依偎在一起。
  一切景物都在陈复面前模糊了,他只能看见紧紧抱着他的两个男人,墙壁上的水泥哗哗的掉,陈复眼中的泪也哗哗的落,他能感受到护住他的两双手,地面在颤抖,灯泡一个接一个炸裂,楼层的地板从中裂开,墙壁碎裂的声音是那么恐怖。
  陈复听见板砖砸到背脊上的声音,钟既明闷哼了一声。
  陈复无助的听着有人惨叫。
  这里仿佛间成了炼狱。
  而他们在等死。
  付良京用胳膊护住陈复的胸膛,那里有一颗鲜活的,还跳动着的心脏。
  一下,一下,稳定而快速的跳动着,给了付良京无尽的力量。
  时间仿佛都被刻意拉长了,在所有人惊惶焦急中缓慢的走过,震动还在继续,然后慢慢减弱。
  直至完全停止。
  就在几分钟前还漂亮整洁的宾馆,此时成了一片废墟。
  三人被埋在残骸中,意识到危机已经过去,钟既明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复和他是对着头的,他咳嗽的时候,陈复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他口中溢出。
  这个小空间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陈复感觉到那些温热的液体,突然有些慌张。
  “你受伤了?!”
  他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付良京猛地按住肩膀,搂在了怀里,“别乱动,还会有余震。”
  钟既明猛地握紧了陈复的手。
  力道有些大,陈复感到一阵刺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豁了个大口子。
  不过他还是用力回握住钟既明。
  陈复问付良京,“我们能出去吗?”
  付良京观察一圈:“路都被封死了,我们被困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是晚上,如果有洞口的话应该会有一些冷风灌进来,可是我没感觉到有风。”
  陈复有些灰心。
  钟既明镇定的抓着陈复的手——实际上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可还是一直牢牢地抓着陈复,不曾松开,“没事的,别慌。”
  又加了一句:“ I am here.”
  他声音的语调有些奇怪,有些闷散,像是隐藏着极大的痛苦,又好像只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变得有些奇怪。
  轰——
  地面突然又振动了一下,钟既明闷哼一声。
  传到付良京的耳朵里,不免幸灾乐祸。
  他恨不得这个人能立刻消失,从来没出现过的好,他抢走了陈复对他的感情,抢走了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让这个曾经对他死心搭地的人现在对他不屑一顾,偏偏对他含情脉脉。
  每次一想这,他恨不能拿把刀砍死他。
  陈复慌张的摸上钟既明的脸,“你哪受伤了?”
  “没事。”
  “真的?”
  钟既明迟疑一下,然后用另一只手摸住陈复,道:“没事,放心。”
  付良京咳嗽一声。
  两人不说话了。
  灾难过后的城市,一片凄惨的哭声,在夜里格外瘆人,各处放眼望去没有倒塌的房屋实在不多,哭声让每个人的心都不安定。
  救援队迟迟不来,三人在沉默中等待救赎。
  一分一秒都在煎熬中,还有钟既明时不时的咳嗽声,让陈复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应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陈复都开始眩晕,没被石板灰尘封住的地方都渗入了阳光。
  外边的哭声断断续续,还有人走路发出的声音,陈复模模糊糊的听见外边好像有人在喊。
  “有人吗?!有人就出点声音,救援队来了!”
  三人依偎在一起的时间太久,维持着一个姿势,陈复动一动,都能听见骨节发出迟钝的声音。
  付良京趴在阳光透出来的地方,大声喊:“这有人!快点来个人啊!”
  喊了很久外面的救援队才听见微弱的声音。
  后来的情况陈复就有些模糊了,他脑袋里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办法再集中注意力,神经紧绷了一晚上,一松懈下来,就昏了。
  醒过来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临近黄昏。
  病房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远离了嘈杂不安定的环境,陈复一时恍惚。
  很快他就回了神,想起身坐起来。
  胳膊是脱力后的酸痛,肩膀也疼的不成样子。
  比和人打了一架还要累。
  陈复痛苦的皱了下眉,环顾了一下安静的病房。
  墙壁被刷成了天蓝色,床头柜和床边的沙发都很精致,如果不是因为床边的一些医用仪器,他还以为自己去了谁的卧室。
  蓝色的墙壁大大缓解了陈复对于医院的窒息感。
  他坐着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就站起来下了病床。
  双腿猝不及防的软了一下,他差点就跪在了地上,手及时的扶住了床头柜,床头柜晃动一下,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响声吸引了一直守在病房外的人,病房的门一下子就打开了,陈复回头,就看见两个身穿黑西服的保镖。
  两个人很紧张的看着他。
  陈复在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两个保镖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其中一个上前扶住陈复,紧张的问:“您还好吧?”
  “我没事,”陈复压制住了想要推开他的冲动,耐着心问他:“你们付总呢?”
  保镖犹豫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然后又很快回答道:“去公司里处理一些事情去了。”
  “那和我们一起进医院的另一个男人呢?”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另一人也走过来把陈复扶到了床上去,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安慰陈复:“应该是在另一间病房里,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剩下的等付总回来再说。”
  “他在哪个病房里?”
  “您现在知道了也没有用,付总走的时候交代过,要我们好好看着您。不能出一点差池,您等付总回来再问?”
  陈复不怎么高兴的皱了皱眉,“我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你们付总没有那个权利圈禁我!”
  两个保镖为难的退到了一边。
  “陈先生,我们也就是帮人打工的,这上边领导的嘱咐……您看,我们也没法做主啊。”
  陈复知道这两个保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这个病房的,他在这里为难两个保镖也挺没意思,可是不知道钟既明的消息,他怎么也安心不下去。
  他还记得地震时钟既明在黑暗中的闷哼。
  就那几次粗重的喘息,把他的心都攥住了。
  陈复烦躁的揉揉太阳穴,挥挥手让他俩出去。
  两人安静的带上门,继续尽职尽责的站在病房外,身躯笔直。
  陈复在病房里如坐针毡,一会儿站起来走走,一会儿往窗边看看,就是等不到付良京回来。
  他有些慌张的想,付良京不会又把他囚禁起来了吧。
  可是这是在医院啊。
  在慌张中大约又过了半小时。
  病房外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响,清脆清晰。
  接着陈复就听见外边的保镖和一个女人交流了起来,女人尖利的声音回响在走廊中,陈复听清楚一句:“我可是你们付总的未婚妻!”
  陈复很明显的愣住了。
  刹那间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
  像是所有颜料被打翻在地,所有颜色掺杂在一起,很快回归成黑暗的颜色。
  他甚至有些疑惑,明明昨天这个人还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他,想和他重新开始。
  那么情真意切,含情脉脉,深情不悔的样子。
  可笑他居然还当了真,居然还动摇了。
  刹那间的百感交集,很快就归于平静。
  他还没能知道钟既明的情况,为了能够早点出去,陈复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推开了病房门。
  两个保镖巍然不动的站着,任那个女人说教谩骂,说什么也不放她进去。
  陈复还想领教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做付良京的未婚妻,可是门推开的一瞬间,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僵住了。
  空气仿佛都冷凝了下来。
  长发大波浪卷,浓妆艳抹,一身本来不该出现在医院里的大红色,佯装高贵而上挑的眼梢,浑身都充满浓浓的斗志。
  这样的一个女人,像极了要去和小三宣战的正房。
  不过本来也是。
  两个人僵硬的对望。
  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和嘲讽,对自己此时此刻样子的嘲讽。
  陈复清清嗓子,对还战战兢兢的保镖说:“放她进来吧。”
  “可是……”保镖还想说什么,被杜晏晏狠狠瞪了一眼。
  她没收回眼神里的嘲讽,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撞开陈复走了进去。
  陈复心底叹息一声。
  杜晏晏坐到床边的沙发上,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像卧室的病房。
  良久才发出一声嗤笑,“看来付良京对你不错啊。”
  陈复不置可否。
  “刚刚我说我是付良京的未婚妻,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陈复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是有点可笑。”
  杜晏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哀莫大于心死,陈复不知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傻瓜。
  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曾经给他过一定程度的打击。
  毕竟他最爱的人和这个人订过婚,他曾经不自知的,在每个深夜诅咒过她。
  杜晏晏闭了一下眼睛,用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这并没有什么用处,这只会让她更加的想哭。
  “我曾经……”杜晏晏艰难的开口,“不,我人生中,费尽心力,耗尽所有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全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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