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穆青妥协了,“这事是我办得不好,你们稍等,我这就打电话催一催。”
穆青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罗海铭看着墨儒总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寒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借口出去透气也离开了房间。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墨儒看着罗海铭傻里傻气的样子,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
罗海铭结结巴巴地问道:“你那个,那什么,手腕上的伤是怎么了?昨天晚上还没有的。是不是……呃……穆青欺负你了?”
墨儒扯了扯袖子盖住血印,笑了:“你倒是问的直接。我如果说‘是’,难道你还能有别的表示不成?”
罗海铭端起面前的那杯牛奶,又放下,反复数次,看起来很紧张。
“昨天晚上阿泽对我说了一些话,我也想了很多,我想问你……”话到嘴边,罗海铭却实在开不了口,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墨儒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突然正色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所以你无须将太多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你误会了。”既然墨儒已经把话挑开,罗海铭也不用紧张了,说道,“我只是想以朋友之名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回国,我能感觉到你在美国生活得不开心。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会打你的主意,请你放心!”
墨儒低头不再说话。对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自己是知道的啊,所以刚才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墨儒不说话,罗海铭这个口拙的自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好在穆青和寒泽同时回来,罗海铭暗暗松口气。但是没想到,接下来四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于是气氛更尴尬了。
莫名其妙的一段沉默过后,穆青开口了:“这也不能怨我的手下办事不力,他都死了那还能怎么办,怪只怪华言太倒霉了。”
如果是十年前的寒泽,他的拳头已经打在穆青的脸上了。但现在的寒泽已经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暂时隐藏自己的情绪。
“派人去找。”这是寒泽的让步,“两天之内若是没有华言的新消息就别怪我……”啪!寒泽拍碎了面前的木桌,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急需发泄。
穆青的眼皮随着寒泽的动作跳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地对墨儒说道:“下次换成铁桌子。”
墨儒这才插上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都是倒霉催的,”穆青解释道:“我安插在柯家的奸细被枪杀了,华言下落不明。”
“什么意思?”罗海铭没有办法从下落不明这四个字中判断出华言到底是不是还活着,这种不确定性让他恐慌极了。
穆青看着寒泽和罗海铭的眼色,试探地说道:“也许……人已经死了……”
“闭嘴!”寒泽脸色发青,像一只快要被逼入绝境的狮子。
穆青很高兴能看到寒泽的情绪失去控制。和寒泽此时的暴躁完全相反,穆青正在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虽然它们其实并不需要被整理。
“我会尽全力帮你寻找华言,这毕竟是阿白交代给我的事情。但最后找到的是人还是尸体,就由不得我控制了。”穆青撂下这句话后就急忙离开,他昨天晚上没有回家,两个宝贝儿子恐怕又在闹了。
“小海,我们走。”寒泽一早就知道穆青靠不住,所以他没有将救出华言的全部赌注都压在穆青的身上。
“请等一下。”墨儒叫住寒泽和罗海铭,“我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们。”
“请说。”
墨儒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然后把它拿给罗海铭:“保贝比你们提前到了美国,这是他落脚的地方。”
“你居然知道保贝?”寒泽不得不对墨儒另眼相待,“你手中的情报不错,将我身边的人都查得很仔细。”
墨儒摇头:“你想要隐瞒的事情我一件都查不出来,所以还是你比较厉害。”
寒泽打量着墨儒,突然觉得昨夜罗海铭说得对,这样的人不为自己所用实在是有些可惜。
九十七、逃脱之法
九十七、逃脱之法
华言在重新获得意识后的第一个认知是他的脖子大概折了,因为太疼。尝试着扭动脖子,华言被疼得连连抽气。他记得给自己手刀的那个男人,此仇不报非君子!
这又是什么地方?华言强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站在落地窗前拉开帘子往外看,然后就被吓得腿软。
太高了!他是被人关进了摩天大楼里吗?毫不夸张地说,华言把手伸出去就能摸到白云!他若是跳楼,等落到地面时身体不会四分五裂,怕是会直接碎成肉末。
华言连忙将帘子拉回来,挡住外面的世界,然后拖着颤颤巍巍的双腿走回床边。
华言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倒霉了,之前被柯旻关在别墅里,好歹只是二楼,只要柯旻能稍微放松警惕,他逃出去就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呢,他没有翅膀啊!怎么飞出去?!
正当华言胡思乱想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了,然后一个熟人走了进来。
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华言笑了:“原来如此,没想到转了一大圈我最终还是落到了你的手里。”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把你弄到手里。这次真要好好感谢柯文雄这只老狐狸,若不是他一心想要望子成龙,我怎么可能从中取巧?”
保贝拉开窗帘,深呼吸:“多好的天气啊!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差点又要错过这蓝天白云了。”
华言没有欣赏蓝天白云的心情:“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吧!我认为自己没什么用处,实在是麻烦你们为我费心费力了!”
“你的用处大了。反正事成之前你只能待在这里,所以我也不妨对你稍作解释,免得你糊里糊涂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华言立即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的日子向来过得糊涂,但最近也未免太糊涂了一些。
“大半年前我和一个人因为同样的复仇目标寒泽而达成合作,彼时你刚和寒泽分手,于是我提前踏上复仇之路成了寒泽的床伴。数月以来,我基本上掌握了寒氏运行的资料。但是寒泽防我防得厉害,我掌握的资料大多都是不重要的。那时我有些着急,所以做了一件蠢事。”
华言知道:“你派人试图绑架我,对吗?”
“对。但是失败了,并且这一次绑架引起了寒泽对我的怀疑。”
“为什么要绑架我?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你当然想不明白!”保贝苦笑,“你知道吗?我得不到寒泽的信任,但是你却得到了!”
“……”华言觉得保贝在难过,于是安慰道,“虽然我并不觉得阿泽有多么相信我,不过我们相识十年有余,他信我是应该的吧。你们才相识不足一年,所以你不要着急嘛。”
“你是在嘲笑我吗?”保贝没有听出安慰之意,反倒听出了几分嘲笑意味。
“……”华言沉默不语,他觉得保贝的脑子有病。
保贝突然走上前死死抓住华言的右手:“你绝对想不到十五天之前你的手指有多么值钱!寒泽将寒氏所有的秘密文件都放在一个有着数重保障的保险箱里,而你的指纹能够打开最后一重!”
“当真?”华言从不知寒泽竟如此信任自己,“这就是你派人绑架我的原因吗?那现在我的指纹还有用吗?”
保贝冷哼:“寒泽担心我会让人直接切下你的手指,所以急忙换了保险箱的打开方式。他以为这样做的话我就会放过你,但他不知道,获取指纹只是我绑架你的其中一个原因而已。”
“那……其他的原因是?”
“我要用你换一个人的命。”
莫名的,华言送了一口气:“是换阿泽的命吗?”
倒是保贝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说你和一个人因为相同的复仇目标合作,那个人是穆白吧?我不知道穆白到底和阿泽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穆白没有在我的面前表现得太明显,但我看得出来他想要阿泽的命。而你,一开始也想要杀了阿泽吧?但是没想到你却在不知不觉中假戏真做,爱上他了,所以你不希望他死,但是穆白却不同意。而我,好巧不巧的是穆白的旧识,因此你才想到要用我的命来换寒泽的命,是这样吗?”
保贝的脸色很是难看:“你竟是这般聪明,是我看走眼了。”
“多谢夸奖,有时候人还是糊涂一些好。”华言若不是被扯进这件事内不得脱身,他根本就懒得动脑筋思考其中的前因后果。
“再聪明又能如何?你如今还不是落在我的手上!”保贝狠狠地甩给华言一个耳光。
华言没躲,一边揉着被打的脸一边戏谑道:“哎呀,当初某人为了降低我的防备心而勾.引我的时候,态度可不是这么恶劣啊!”
保贝没想到华言会提到这一茬,面色一红,更加恼羞成怒:“闭嘴!”说罢又要扇华言耳光。
这次华言没有等着挨打,而是伸出手握住保贝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扯就把人扯进了自己的怀里,下一秒就吻上了保贝的唇。
火热的吻直教保贝刹那间迷了心神,他挣扎两下就闭着眼睛随华言去了。华言的吻很温柔,竟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爱意,真是可笑啊。
一阵激吻过后,华言翻身将保贝压在身下,在他的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蛊惑着:“你绝对不知道在你勾.引我的那一天我有多想做到最后一步。给我,好吗?”
保贝快要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居然有一种想要被华言抱的想法?!他爱的明明是寒泽啊!
“闭嘴!别说了!”保贝用最后的理智推开华言,然后慌慌张张地打开门跑出去了。
华言看着半开的门,擦了擦自己的唇,然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了逃脱保贝的控制华言不得不采取一些方法。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华言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
九十八、再次错过
九十八、再次错过
保贝再出现在华言的面前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身体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单薄,似乎被风一吹就会飘到天上去。
看着保贝紧皱的眉头,华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在烦恼。”
保贝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刚才接到穆白的消息,一切都在进行中。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后寒氏就将不复存在了。
可是保贝却一点都不开心,一年前他满心满意地想找寒泽报仇,然而一年后他对寒泽已无大恨,似乎这一年的努力都没有了意义。
其实最让保贝觉得难受的是寒泽明知道有人想要利用华言将他留在美国,他却毫不在意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难道在他的心里,华言比整个寒氏都重要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寒泽报仇吗?”保贝终于开口。
华言平静地说道:“你若是想告诉我,我就听着。”
“我已经很久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件事了,真怕再不提醒自己,我就会忘记这份仇恨。”
“能够忘记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既然你爱阿泽,那不妨就试着将仇恨收起来,否则爱恨交织之下受折磨的人还是你自己。”
“我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只是懂得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保贝有些羡慕地看着华言,“为什么你可以做到对待一切事情都能风轻云淡呢?”
华言笑了:“风轻云淡?这倒是一个好词。阿泽曾说我没心没肺,以前的同事胡励和秦石曾用‘薄情’二字评价过我。最可恶的是孟宪和顾城,他们觉得我比较像活死人——除了阿泽,没什么能让我的心有所波动。只有你的形容词是我喜欢的,不过有些言不符实罢了,我若是真的能够做到风轻云淡就不会被卷进你们这些人的是是非非里面了。早知如此,我应该果断拒绝柯旻。”
“就算没有柯旻,你以为自己就能逃得开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保贝有些激动地抓住华言的手臂,口不择言,“我知道寒泽是仇人,我却爱上了他;然而你爱着他,却不知道他是你的仇人!”
华言愣住了,半晌才说道:“你刚才不是打算讲明你为什么要找阿泽报仇吗?怎么突然扯到我的身上了?你若是不想说的话我们就继续两天前未完成的事情吧。”
“美人计?”保贝笑了,“把我用在你身上的计策再用回到我的身上,两天前我从这间屋子里跑出去之后就明白了。”
“是吗?那很可惜啊。”嘴上说着,华言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可惜的情绪。这条路行不通,华言只好再想别的。总之,他不能再继续被关下去了,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不用可惜。”保贝突然扑倒华言,“我们来做吧!先说好,我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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