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算了下时间,知道这样下去只会弄个全军覆没,于是弯腰在地上捡了两块石头,分别砸在岱森面前的两匹马屁股上。 “嘶……”马儿发出一声怒吼,前肢也蹬了起来,脾气暴躁地想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岱森心下一喜,用旗杆敲打在那两匹马儿的肚子上,趁着他们还没讲马安抚下来,赶紧从中间的缺口冲了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岱森已经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举着旗子朝前冲去。 沈家父子对视一眼,沈皓突然将马鞭甩向沈军钺,沈军钺顺势抓住马鞭的末尾,两人将马鞭拉成一条直线,横在了岱森的必经之路上。 岱森的冲劲太猛,根本来不及扯住马缰,身体撞上马鞭后,赶紧朝后倒在马背上,避免了被扯下马背的悲剧。 就在这时,沈军钺一手丢开马鞭,一手伸出握在旗杆,再一脚揣在岱森的马身上,动作简练又直接,如果此时对手差一些,那旗子绝对要易主了。 可是岱森毕竟不是一般的人物,过了最初的意外之后,即使人快倒下了,手里也紧拽着旗子不放。 沈军钺没时间和他耗,朝沈皓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见岱森胳膊突然痉挛了一下,旗子就被沈军钺抢到了手里。 “快跑!”沈军钺如离弦的箭般驱使着马儿飞奔而去,沈皓速度比他还快,眨眼的功夫就把岱森甩在了背后。 不过岱森虽然被他们暗算了一把,其他对手可没被制住,追着他们的马尾巴跑的飞快。 “草!居然被这两个外人占了便宜,兄弟们,大家齐心协力把他们攻下!” “对!丫的,不管我们谁赢了都好,就是不能被两个外人赢了!” 这只十几个人的队伍,只有沈家父子不是当地的牧民,所以,当旗子被他们抢到手的时候,也是激发了对手底线的时候。 沈军钺抽了马儿一鞭子,精神高度集中,发挥出最快的速度,力图将背后追赶的人甩远。 沈皓紧跟在他尾巴后,一旦感应到后面又人追上来了,就一鞭子甩过去,也不管中不中,甩完就加速走人。 “这样不行,那两人是一伙的,马也比我们好,快想想办法!” “都这种时候了,除了拼命追还有啥办法?” “我草!今儿要是被他们抢走了冠军,俺回家非的被媳妇儿罚跪搓衣板不可!” “娘的,跪搓衣板算个鸟,恐怕接下来的一年咱们出门都得戴帽子了,丢人!” 岱森已经追上来了,朝大家吼道:“别都挤在一块,分开包抄,不管扔石头还是扔衣服,先把对手的速度降下来再说!” “好嘞!”有了发号施令的人,十几号人顿时有了凝聚力,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扒了脚上的鞋子朝沈军钺的后脑勺砸去。 沈军钺只感觉背后一股冷风逼近,忙伏下身体,紧紧地贴在马背上,让那只鞋子呼啸而过,然后双腿轻踢马腹,喊道:“宝贝儿……小心了……” “先顾好你自个吧……小心,有石头飞过去了……”沈皓抽空朝身后瞥了一眼,滚滚烟尘中,十几个汉子带着怒气骑着马紧追不舍。 不知怎么的,这个画面让他突然回忆起了上辈子被人追杀的那半年,他也是这样,骑在马上拼命的跑,沈皓总有人追着,好不容易把人甩开了没过多久准能又跟上来,没完没了。 他的眼神逐渐变冷厉起来,猛地拽紧缰绳将马儿停了下来。 岱森疑惑地看着前头矗立在道路中央的青年,下一刻,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好似孤军深入的将军,一人一马,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当然,这只是大家灵光一闪的念头,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时间去害怕什么,人就已经道路沈皓面前。 “分出一半人继续追,我们先把这小子拿下!”岱森在就看这对父子不爽了,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前头,沈军钺也发现了突然停下来的沈皓,心思一动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于是也不急着跑了,反而悠哉地等人追到他面前。 “兄弟,把旗子叫出来!我们这么多人,你们还是别抵抗的好。” 沈军钺勾唇一笑,只是这个笑容有点肆意有点冷,“想从老子手上抢东西,也要看你么有没有那本事!”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地吼一声:“上!” 沈军钺可不是岱森那种只有力气的汉子,他讲旗子卷了几卷,握着旗杆朝着第一个冲上来的男人狠狠敲了下去。 一边是手握“武器”的沈大首长,一边是手执长鞭,土生土长的壮汉,这样的以一敌多如果是一般人碰上了只有认输的份,但沈军钺的谁?就算真刀真枪的对着干,他也不怕这些人联手。 沈军钺将一根旗杆耍的威风凛凛,谁敢靠近,专挑对方的薄弱位置打,有一个倒霉的家伙离他太近,被沈军钺一棍子捅在了小腹以下,惨叫一声跌下了马。 “抱歉,失手了!”沈军钺毫无诚意地道歉。 与沈军钺这边的轻松惬意相比,沈皓那边可就艰难多了,他擅长暗器和拳脚,可是前者不敢用,后者在马背上使不出来,于是只能挥着鞭子和几个壮汉周旋。 不过好在他身体灵活,随随便便弯个腰,侧个身就能躲过对方的攻击,加上他的坐骑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常常在别的马屁一靠近就抬起梯子踹了出去。 惹得沈皓大笑着夸赞他好样的。 “儿子,别玩了,速战速决,我好像听到有马追上来了……”这十几号人毕竟只是小股力量,如果他们在这磨磨蹭蹭下去,准会被后面的选手追上的。 沈军钺虽然大家,但也不喜欢被当地人的选手轮番上阵,围着打。 “知道了……”沈皓大声回答一句,双手抱着马脖子,人突然从马背上消失,躲过了一个对手的拳头。 沈皓挂在马儿的右侧,偷袭了岱森的黑马,一拳头敲在黑马的腿筋上,让它踉跄着把背上的岱森甩了下去。 其余人的威胁沈皓还不看在眼里,趁着岱森的马还没缓过劲来,跳上马背急乎乎地跑了。 “快追!”岱森怒吼了一句,揉着黑马的前肢给它做按摩,这种时候,比赛的结果远远没有他的爱马重要。 沈皓甩开对手,朝沈军钺飞奔而去,沈军钺见状也不玩了,调转马头,继续朝终点前进。 等将身后的对手甩开一段距离,沈皓策马靠近沈军钺,想趁他不注意将旗子抢过来。 哪知道沈军钺早有准备,还没等他碰到旗杆,沈军钺突然回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举起手里的旗子问:“想要?” 这不废话么? “我们也不大家,从现在开始到终点,咱们谁先到就算谁的!” “好!”沈皓听完再也不用顾忌其他,专心策马飞奔。 两匹烈马在草原上驰骋着,一匹枣红,一匹全黑,他们并驾齐驱,谁也不肯落在谁背后。 课件,不仅是沈皓和沈军钺想将对手甩在身后,就连着两匹还保持着野性的骏马也不甘落后。 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滚落,握着缰绳的手心里也都是湿的,炽热的空气沿着呼吸道进入肺中,火辣辣的烧着。 重点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观众的欢呼声了,沈皓瞥了一眼落后一步远的沈军钺,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啊……快看!回来了……”没有离开时飞扬的尘土,两匹骏马掀起的尘土有限,所以视力好的人已经能看到他们身上与当地人不同的装扮。 等他们看清楚来人的长相,有人欢呼有人愁。 “啊啊……我就说那个英伟不凡的男人一定会赢,看他浑身的气势,绝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没想到那个小白脸的青年竟然这么厉害,真是看走眼了……” “那也肯定的他身边那个帅哥赢!” “还没到终点呢,别激动太早,没看他们两个人几乎没差一米的距离么?我始终觉得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会发生……” 在最后冲刺的时候,沈军钺举着旗杆阴险的戳了一下沈皓的马屁股,见到前头的一人一马同时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地冲向终点。 沈皓没想到他最后会来这么一招,暗哼一声,等沈军钺要超越他的时候,眼疾手快地伸手拽住了那只长长的旗杆。 沈军钺被他突然一扯,差点控制不住身体朝后倒去,马的速度也减了下来。 沈皓反手一转,想将旗杆抽出来,另一端却被沈军钺拽得死紧,两人就这样扯着一面旗子同时超越了终点线。 第213章:双赢 主办方的脸都黑了,眼镜死死地盯着从马背上跳下来的男人,像是要把人看出个窟窿来。 草原上的赛马也不是没有被外人夺走冠军的情况,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从小到大连马都没接触过,更别提赛马了。 除了一些专业的赛马选手,外地人也就是骑着马慢慢溜达几圈,图个新鲜而已。 “两位别说哪个国家队的选手吧?” “你看我们像吗?” 确实不像,主办方摇头,从这两个男人刚才骑马的动作就能看出他们不是专业的,尤其是年长的那个,身体僵硬,动作也不够规范,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比过他们草原上那些青年的。 沈军钺把旗子丢给他,开着玩笑说:“你们该不会输了想赖账吧?” 虽然他对第一名的奖品不感兴趣,但如果这里的人想以多欺少,他也是不干的。 主办方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嘴角抽抽地说:“我们草原上的男人想来说话算话,又不是输不起!”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们输不起!赶紧把该办的都办了,我们还急着回去洗澡,出了一身汗,热死了。” “刚才两位是一起越过终点的,可是我们的奖项只有一个……” 不等他说完,沈军钺就似笑非笑地问:“你一定没看早上的射击比赛吧?” 之间男人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迷茫,沈军钺好心情地继续打击道:“那你可以去问问,我们俩只要一个奖项就够了。” 他和沈皓谁跟谁?哪用得着分得那么清楚? 赛马的奖项设了十名,冠军虽然只有一个,但其他名词还是有的,等岱森等人垂头丧气的回来,尴尬地低着头,领了奖品就急匆匆地走了。 岱森一走,曹明翰自然也是要跟着走的,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祝贺了沈家父子,然后为难地说:“这两匹马儿……” 沈军钺自然地接口道:“我们很喜欢这两匹马,正好跟你一起回去,和你父亲谈谈买马的事情。” 曹明翰的眉毛抽动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求你们了,这些马可是我阿爸的命啊,别说卖了,你们要是敢提,绝对能把你们打出来!” “不能够啊,中午看你爸挺和善的一个人啊,而且你们家的马不是经常外借么?” “借是借,能和卖一样么?我阿爸常说,养马千万不能把他们拴在马圈里,得让他们多跑跑,但平时大家顾不过来,所以有人来借马阿爸通常都会答应。” 沈皓伸手拍了拍什么话的肩头,“让我们试试再说,实在不行我们也不会动手抢不是?” 曹明翰嘀咕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被我阿爸打么?他打人可疼了。” “哈哈……放心,就凭你爸的斤两可打不到我们身上。”沈军钺想,要是男人敢动手,自个也有理由把马抢走了吧? 呃,就不知道他儿子会不会觉得他这么做不太厚道。 找到外围玩泥巴的吉达兄弟,曹明翰无可奈何的把人领回家。 岱森正提着水在门外光着上半身淋浴,一见到沈家父子,脸色铁青地吼道:“你们还来做什么?” “哟,手下败将啊,这么不想看到我们该不是害羞了吧?”在别人伤口上撒盐这种事儿,沈军钺向来做的不错。 “我家不欢迎你们!”岱森将水桶里的水从头淋到脚,然后搭着毛巾转身进了一栋白色的蒙古包。 曹明翰小心避开吃了火药的大哥,往里面探了探,并没有看到他阿爸的身影,只好问他大哥:“哥,阿爸呢?” “啥事儿?” 曹明翰吞了吞口水,弱弱地回答:“两位大哥来还马……” “那你就给牵到马圈里就好了,这事儿找阿爸做什么?” 什么话拧着眉头,缩着手脚放不开,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沈军钺的真正意图来。 倒是沈军钺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想买马,你做的了主么?” 岱森嗖的窜了出来,双眼冒着火光,“想都别想!” 沈军钺面不改色地重复问了一句:“你做的了主么?” “废话!” “我只是觉得,这几匹好马跟着你浪费了,如果你真心爱马,就应该让它们找到更好的归宿!” “草!你当嫁女儿呢?好马就应该生活在草原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外地人打的什么主意,把我们的马买走,不是当畜生使唤就是供人取乐,哼!” “我不缺钱!” “我们家也不缺钱!” 沈军钺捏着拳头,很想用武力解决问题,但他知道,这草原上的男人多数吃软不吃硬,真要把这小子揍了,这两匹吗也就没指望了。 沈皓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微笑地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两位马兄的意见?” “别跟我玩阴的,以为收服了这两匹马他们就属于你们了么?你们怎么不去抢劫?” “我们要是真打算用抢的还来你家做什么?直接把马带走就行了。”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当家做主的回来了。 “阿爸,他们想买我们家的马!”岱森不等他父亲开口,直接挑明了沈军钺父子的来意。 他是见识过外地人的口才的,死的都能说成说的,生怕迟一步他阿爸就被忽悠了。 岱森的父亲一听这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抱歉了,我们家的马不卖!如果你们想买,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介绍几家专门卖马的。” 草原上也有专门做售马生意的人家,那些马就跟牛羊一样圈养着长大的,所以卖了也不心疼。 “我们也是临时生出的念头,相处了半天,我们和这两匹马都熟稔了,不舍得让他们离开,相信它们也是如此的。”沈皓说完拍了拍马头,得到对方积极的响应,看着甚是亲密。 “阿爸,你可别被他们骗了,谁知道它们把马带回去是做什么的?” “请放心,我们家有自个的马场,不会亏待小红和小黑的。”沈皓信誓旦旦地说着目前还没影的事儿,不过他相信,马场总会有的。 “不知道两位是哪里人?” “北京。” 岱森的父亲眼神变了变,能在北京拥有马场的人家恐怕非富即贵,而这样的人如果想做成什么事儿手段太多了,并不是他草原上一个小小的牧民能对抗的了的。 沈皓看出他的动摇,没有要扮恶少的兴趣,继续打着温情牌,“如果不是真心喜欢这两匹马儿,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买回去,要是您不放心,以后我可以经常传些照片给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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