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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河汉

时间:2014-12-24 18:36:31  作者:河汉

    用竹篾做了骨架,削了四段细木桩做轱辘,描画,剪纸……扎灯师傅教得满头大汗,既不能过分插手让皇上失了自己动手的成就感,又不能放手让他乱做一气弄出个四不像,好在夏渊不像做小金虎时那么笨拙了,做到后来倒也有模有样。
    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荆鸿带着瑜儿来的时候,就看到堂堂九五之尊牵着个老虎灯来回走,呆头呆脑的小老虎瞪着一双愣愣的大眼睛,骨碌碌滚过来,骨碌碌滚过去。
    瑜儿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迈着小短腿跑到老虎灯跟前,蹲下来戳戳这里戳戳那里。
    夏渊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做的!”
    荆鸿仔细看看,纸上的浆糊还没干透,做工略有些粗糙,其他都很不错,他笑道:“陛下好手艺,这次瑜儿不会认错了,老虎,绝对是老虎。”
    瑜儿很配合地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老虎……啊呜……”
    夏渊刮刮他的鼻子:“臭小子,你要再敢嫌弃我就揍你!”
    瑜儿咧着嘴笑。
    还有两天才上灯,夏渊怕瑜儿这就玩坏了,于是把老虎灯收到柜子里,只留了四个轱辘在手上,轱辘削得还不够光滑,他拆下来接着打磨。
    瑜儿见不着老虎,有点急了,扯着他的衣角问:“老虎……躲猫猫吗?”
    夏渊不想他惦记,赶紧岔开话题,耸耸鼻子道:“荆鸿你带了什么来?好香啊。”
    果然,一听到吃的瑜儿就把头扭了过去。
    “刚炸好的酥豆腐,昨天你说想吃,我就多做了点。”荆鸿打开食盒,里面是炸得金灿灿的酥豆腐,还有一碟酱料。
    “你做的?哎呀看着就好吃。”
    夏渊把打磨好的轱辘收起来,急吼吼地去吃豆腐,荆鸿的手艺很好,这豆腐比他以前吃的都要香,酱料的口味也正好,夏渊吃着就舍不得丢手。
    瑜儿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奈何他人太小够不到桌子,便张着手臂要荆鸿抱。
    荆鸿抱起他,拿小勺舀了点嫩豆腐芯,沾了点酱料喂他。
    瑜儿吃得津津有味,刚吞下去就“啊啊”地还要吃。
    荆鸿又把食盒下层的饭菜摆出来,夏渊扫了眼,都是他爱吃的。
    夏渊问:“你不吃吗?”
    荆鸿:“我在户部吃过了。”
    “又去户部了啊,大过年的,你就让自己歇歇吧,我就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才把任你为司徒的旨意延到年后再公布的,到时候兵部和户部都归你管,有你操心的。”
    “也就忙这两天了,战后比较乱,流离失所的百姓也多,总要把他们安置好。”
    “好吧,随你,别让自己太累就行了,后面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瑜儿眼巴巴地看着他父皇夹起一整条酥豆腐往嘴里送,馋得不行,小嘴凑到他筷子旁边撅着:“烫,吹吹啊……”
    说是要帮他吹,其实就是想让他喂自己一口。
    夏渊故意留了一小块在筷子上逗他。
    “陛下……”
    “嗯?”夏渊让小豆腐块在瑜儿面前绕了几圈,看他的小脑袋也跟着转了几圈。
    “把安庆王放了吧。”
    夏渊的手一顿,瑜儿终于如愿以偿吃到了豆腐。
    瑜儿吧嗒吧嗒吃着,嘴角沾了好些酱汁,夏渊给他擦擦嘴,冷声道:“他那时候可是想要抢我的皇位啊,就这么放了他?”
    “兵部有不少人曾是他的势力,有他协助的话,整肃起来应该会事半功倍。”
    “让他协助管兵部?那不是给他机会再篡一次位么?”
    “不会了。”荆鸿劝说,“不会了,陛下自己也很清楚吧,皇权在你,民心在你,他已没有能力再与你抗衡了。何况当初宫变之事,他虽有意图,但并未付诸行动,也亏得他与聂老贼周旋,我们才争得一线生机,孟启生的兵符也是他给我们的……”
    “那又如何?”
    “并不如何,”荆鸿太了解他,知道他真正等的是哪一句话,“只不过,他毕竟是你的兄弟至亲,没有了皇位之争,又何必手足相残……”
    “放就放了吧。”夏渊摆摆手,顺着台阶下了,“你怎么说都有理。”
    “陛下英明。”
    “后天叫他来看灯喝酒。”
    正月十五,整个秣城都上了灯,几乎要融化了所有屋檐下的雪。
    夏泽从宗正寺出来后,行事很是低调,若不是夏渊召他进宫,估计还要继续在王府里窝着。这还是上次宫变一别后,荆鸿第一次见他。
    “王爷,别来无恙。”
    “荆鸿。”夏泽看他行礼,神色复杂。
    被关在宗政寺时他总是想,若是这人能站在自己这边,当日断不会功败垂成。然而想的越多也就越明白,打从一开始这人就不属于他,那时候夏渊还是个痴痴傻傻的太子,这人就那么心甘情愿地陪着,他看不懂他,却也很仰慕他。
    少时的心思渐渐沉淀,他如今大势已去,本以为要被夏渊赶尽杀绝,孰料又是这人给他求了情。他想,他与荆鸿之间,大概是一盘下不完的棋局,对他而言是毕生遗憾,对荆鸿而言,不过是落子时短暂的一念。
    在荆鸿的眼中,夏泽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他瘦了很多,看样子吃了不少苦。他的眼神更加内敛,和夏渊一样,脱去了少年的稚气,成长为一个更机敏、更出色的男人。
    两人之间没有太多的话好说,夏泽道了声意味不明的谢,荆鸿颔首,说皇上在碧心亭等他一块儿赏灯喝酒。
    夏渊也没摆皇帝架子,与夏泽夏浩执杯对酌,谈起这两年发生的事,不胜唏嘘。
    聂家当权后,对其余的皇族血脉大加迫害,年幼的五皇子和六皇子都无故“病逝”,四皇子意图反抗,逃出皇宫,但终究力量太弱,被聂贼派人暗杀,皇族的兄弟只剩下他们三个,如今能坐在一起喝杯酒,互相之间也没什么难以释怀的了。
    夏浩说:“来时看到瑜儿在遛老虎灯,那小模样神气得不行,我逗他,让他给我玩玩,嘿,臭小子居然咬我一口。”
    夏浩向来是个直肠子,酒兴上来就把“太子殿下”喊成了“臭小子”,夏渊笑骂:“臭小子咬的好!你个做叔叔的还好意思跟小孩儿抢玩具,咬你一口算便宜你了!”
    夏泽道:“我也看到了,哪儿来的老虎灯,这一路看过来,全皇宫里就他独一份,莫不是什么特别的人送的。”
    其实夏泽当时就问了瑜儿老虎灯是谁给的,瑜儿得意忘形,顺嘴说了句“爹爹做的”,说完赶紧用手捂着嘴,再问他什么就只是咯咯咯地笑。夏泽自然猜到是夏渊好面子不让他说,这会儿是故意调侃。
    果然,夏渊大着舌头说:“唔,可能是哪个工匠专门给他做的吧。”
    “哦是么,我还以为是皇兄或者荆鸿做的。”
    “荆鸿不行,荆鸿不会做这个,他什么都好,就是画画不太好看,没我画的传神。嗯,也不是我做的,怎么可能是我做的,反正不是我做的……”
    夏泽:“……”
    夏浩:“……”
    夏浩发现了,他二皇兄虽然争皇位争不过大皇兄,但挖个坑让喝醉酒的大皇兄跳,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天晚上最高兴的就是小太子夏瑜了,他又收了好些红封,算上除夕夜收到的,足够买下一座城。不过他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吃和睡,还有炫耀他的老虎灯。
    荆鸿把他送回朝阳宫哄睡了,转身出来就见到了醉醺醺的夏渊。
    夏渊靠在回廊的尽头,呆愣愣的。
    他恍惚中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此时此刻的朝阳宫好像回到了他新婚的那天夜里,到处都点着灯,这院子里好几条路,路上的雪都被灯火映得红红的。
    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叫荆鸿,他记得,那才是他想娶的人。
    可是他在哪啊?
    夏渊喃喃地说:“他们都弄错了……我想来找你,可是他们带错路了……那边不对,你不住在那里,你在等我,在等我……”
    荆鸿在他面前顿住脚步,心里猛地一阵酸疼。
    他忽然有种错觉,这个孩子仿佛从来没有长大,还是那个缠着他问白玉手板上写的是什么的幼童,是那个在大殿上戳着树枝听他唱打油歌的少年,是那个……在大婚的夜里迷失了方向的傻太子。
    荆鸿伸手抚摸他微凉的脸颊:“是啊,我在等你……”
    他等着他来找自己,等了那一夜。他等着他原谅自己,等了这一生。
    如今他所得的,却是比他所奢望的更多了。
    夏渊伸手拉过荆鸿,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眼眸晶亮,那些欢喜和满足就这样全部流露出来,倾泻在荆鸿身上。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他。
    干燥温暖的嘴唇相互摩擦,这是个并不深入的吻,舌尖一点点湿润着彼此,描画着细小的唇纹。没有任何技巧,夏渊像个孩子一般,缓慢而磨人地吮吸,生涩又霸道。
    红色的灯笼随风摇曳,给他们留下一道剪影。
    这是个让人沉醉的夜晚,足以弥补曾经错失的遗憾。
    夏渊的酒醒了些。
    他说:“我的江山是你的第一道枷锁,我的儿子是你的第二道枷锁,我自己,是你的第三道枷锁……我一定可以留住你,因为我赌上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情意。”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战望江。
   
    第79章 战望(上)
   
    正月还没过完,越齐的使者就来了,夏渊感慨说:“荆鸿你去长兴街摆个摊子替人算卦,肯定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荆鸿垂目笑了笑:“若是皇上御赐个神算子的招幡给我,想来生意会更好。”
    夏渊被他堵了一下,嘴上哼道“你休想”,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从前荆鸿在他面前总是有些拘束,很少会开玩笑,近来明显放松了很多,大概是藏在心里的事情放下了大半,也能好好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了。这样温和恬淡的相处让夏渊很是享受,感觉再烦的事都不怎么糟心了。
    越齐使者初次觐见便表明了来意,他们要与华晋结盟,共同抵制越境的蒙秦。
    夏渊一手撑着头,听他慷慨陈词了半天,细数两国结盟的种种好处,什么共退强敌,共同获利,什么签订协定,越齐与华晋十年交好,听完后懒洋洋道:“说完了?”
    越齐使者一怔,在他的预计中,华晋也被蒙秦欺得不轻,按理说应当同仇敌忾才对,可他没料到这华晋新帝竟如此不给面子,只得躬身道:“说完了。”
    夏渊挥挥手:“说完了就下去歇着吧,想好了再来。”
    说罢夏渊打了个哈欠离开真央殿,越齐使者一头雾水。
    被冷落了三天后,越齐使者坐不住了。他听闻华晋的皇帝有位辅学,深得皇帝信任,于是备了厚礼前往朝阳宫拜会。
    彼时荆鸿正抱着小太子画老虎,他不擅长这个,奈何瑜儿就是要他画,于是面前的宣纸上便勾了两只笔法拙劣的老虎,还晕着瑜儿的口水印。
    见到使者来,荆鸿没收他的礼,但把话说得直白:“皇上没听到他想听的,没得到他想要的,自然不满意。”
    使者问:“还请辅学大人赐教,什么是贵国陛下想要的?”
    荆鸿点了点纸上的老虎:“你看这两只老虎,一只请另一只共同去追一头野牛,若是胜了,你说它们会如何?”
    使者没有说话。
    荆鸿道:“野牛肉总要一分为二才算公平,拿个兔子肉来搪塞,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瑜儿咂咂嘴,口水又要下来了:“肉肉,肉肉……”
    荆鸿忍俊不禁,给他擦擦口水,对使者道:“前线战事吃紧,还请越齐王早作打算。”
    五日后,使者携越齐王传书来的诚意再次觐见夏渊:“我王愿与陛下共治瓯脱,以萨甘河为界,以北归越齐,以南归华晋。”
    夏渊这才正眼看他:“萨甘河是哪儿,我怎么没听说过?”
    使者摊开瓯脱地图,在羊皮卷上划下一道:“萨甘河就是这里,据说当年大旱,有仙人引水至此,河水甘甜,终年不尽,故当地人取名萨甘,这条河可为两国共有。”
    “哦,仙人引水……”夏渊想起谢青折就是在这里招惹上宇文势的,心里很是不爽,但总不能因为赌气把百姓的水源给断送了,只得咬牙忍了,“那就这么办吧。”
    “谢陛下。”使者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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