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只在水下面呆了一夜,谁会想到竟然是两天。他要是知道自己会不知不觉
的在湖里泡上两天,说什么他也会先编好理由,也不至于弄的这么兴师动众的。
陈老二也不问,直接就拿扫帚朝陈廷华身上抽了过去,陈廷华一开始还缩了几下,
后来发现那扫帚打在身上不痛也不痒,就干脆不躲了,“爷,别生气,我就是在家里呆
的闷了,去镇上玩了一天。”
“玩,我叫你玩,叫你玩!”陈老二下了死力气狠抽,结果看陈廷华那不痛不痒的
反应,心头火气更盛,竟将扫帚扔到一边,抡起手掌朝脑袋上扇了。可这一扇,却扇出
了事。
要说陈廷华这会也是被这些变故弄的有点懵了,不知该怎么反应,若是他在陈老二
打上去的时候,能装出一副疼痛后悔惧怕的样子来,恐怕陈老二那火气也能消了三四分
,可他却是一副不疼不痒的模样,分辨的内容又是格外招人生气。这对担惊受怕了两天
的陈老二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干脆直接上了手。
可谁也没想到,陈老二这下了大力气的一巴掌,竟没在陈廷华的脸上留下一点痕迹
,倒是把陈老二给震的叫了出来,他就觉得自己那一掌就像是拍到了铁板上一样,手是
又热又麻,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是举着麻掉的手愣愣的看着陈廷华。这一下,周围人都
愣在了那里。
说实话,打不听话的孩子不算什么,可是哪有打孩子的会自己疼成这样的,又不是
电视里那种武侠剧,被什么内力震开。那样重的一巴掌下去,小孩脸连红都没红,再看
陈老二的手掌已经是一片通红了。周围的村民轰的一下就议论开了,陈廷华一看周围这
情况就知道不好了,他现在已经跟正常人有太多不同了……他不能被周围的人发现这些
不同,他不能被人当做异类。想到这里,陈廷华一把扶着有些傻了的陈老二,一边陪着
不是,一边硬把人往家里搀。
陈老二嘴皮动了两下,什么也没说口,木着脸任陈廷华将他搀走,双胞胎似乎也感
觉出了什么,有些不安的跟在他们后面。走了没多久,爷孙几人就遇到一群正在逗癞皮
狗的小孩。那癞皮狗被小孩们逗的凶性大发,正要扑上去咬人,谁知陈廷华他们突然从
左边路口走了过来,正打了个照面,结果那狗凄厉一声惨叫,嗷的跑了。
陈老二的脸白了白,老手紧紧攥着陈廷华,手心冒出了汗,半响才哑着声道:“快
走,回家再收拾你。”这会也不用陈廷华扶着他往回走,而是他扯着陈廷华大步流星的
朝家赶。
陈廷华听到身后的那些议论,心里也有点慌了神,他知道自己被动物惧怕,这要是
传出去,恐怕马上就被人当成异类,所以他都是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少遇到些人,
每次他在嗅到村里那些猫狗牲口离自己不远时,若是身边有人,都会特意避一下。可今
天,他一心都在想怎么跟爷爷解释这事,怎么遮掩过去,竟没注意到村里不知何时跑来
了一只癞皮狗。而那狗被自己吓跑的场景更是被一群人看的清清楚楚。
当爷孙几个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眼中时,那些议论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哎,你
刚刚看到没,那狗怎么突然叫的那么惨,而且还跑的那么快。”“他爷爷打他,我记得
华娃子好像没还手吧,老爷子怎么龇牙咧嘴的疼成那样。”“这也太古怪了?”“嘁,
这算啥古怪的,我跟你说,他们老陈家。当年可是招惹过不干净的东西的,一家几口全
跳了湖。而且啊都是在一个地方跳的。”“哎呀,你说这华娃子平时也是怪懂事的一个
娃,怎么连跟家里人说也不说,就自己出去玩两天的?”
听到外面的那些议论声,陈廷华的心越来越凉,完了,他被人发现那些不同了。正
当陈廷华忐忑不安的等着陈老二盘问他的时候,陈老二却只摆了摆手,”去做饭吧,你
弟弟他们还没吃饭呢。”
陈廷华做梦也没想到陈老二会就这么放过他,连问都不问,可是这样轻轻巧巧的放
开这事,却让他更是心中不安。爷他不会乱想啥吧。有心想跟陈老二解释解释,却也不
知该怎么说。
看着孙子离开的身影,陈老二叹了口气,大孙子这些日子的异常他不是没注意到,
可他以为那不算什么,便当做没看到。可华娃他却变的越来越多,陈老二两眼酸涩,他
回忆起了那天见到孙子尸体的情景,浑身冰凉,没有一丝热乎气,心跳根本就没了,可
后来转眼就又活过来了,他只道是老天开眼,其他的就不愿想了。
难道说现在身边这个活蹦乱跳的孙子,是不是……不,他肯定是自家孙子,陈老二
闭了闭眼,虽说孙子变得有点古怪,可是他对双胞胎的那种疼爱,还有对自己的孝顺,
那都是实实在在的,要真是别的什么东西,不可能会跟华娃子一样对家里人这么好。
吃罢饭,陈老二将陈廷华叫到身边,“华啊,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睡。”想来
想去,陈老二还是决定亲自看着陈廷华。要真是自己孙子,他就看着他不让他再乱跑,
如果不是自己孙子,他也要看着他,不能让他害了双胞胎。
陈廷华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想反对,老人家觉轻,晚上稍微有点动静都会惊醒,
真跟陈老二住一起,那他以后就别想偷溜去月湖了。没错,陈廷华还打算继续去月湖,
虽说因为去那边惹出了不少麻烦事,可是他对湖水的渴望,却没有减少一丝一豪,就像
是鱼渴望水一样。
可看着陈老二那忧虑重重的眼神,陈廷华把到了嘴边的反对又咽了回去。算了,先
忍忍吧,等爷放心了,自己再跟爷分屋。
不安的漩涡被强按在了水面下,陈家的生活又平静起来,除了村里那些议论外,一
切都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只是每天下午,陈廷华从景区回来的时候,都会对着远处的月湖凝望许久。而那只
小龟,在他没去月湖后,没几天就消失了踪影,陈廷华也懒得去找它。
第 10 章
“哎,你看,湖中央那艘船上怎么没人啊,谁家的船怎么跑那边去了?”说话的人
是在湖边做租船生意的,月湖周边的景色十分清雅,经常会有游客来这边坐船游湖。有
些村民就弄了两三艘船在湖边,租给游客游玩,生意还算不错。
一人在额头上搭着手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道:“那个好像是老陈家的船吧?怎么上
面一个人都没有,就停在湖里了?”
“肯定是张村那帮兔崽子搞的鬼,r他娘的,生意哪有这么抢的。我去帮他拉回来
。”一个脾气稍显急躁的村民说着就跳到了自己的船上,准备把那船从湖上拉回来。
没等其他人说什么,那个村民已经开了船。没多久就开到了湖中那艘孤零零的小船
边。
王亚光跳到了那艘无人的小船上,船上并没有他想象中捣乱过的凌乱,看起来整整
齐齐的,舱内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油饼,一瓶喝了一半的水,油饼的香气在
舱内漫着,就像是刚刚还有人正在这边吃东西,然后就突然消失了。王亚光骂了一声,
都是昨天晚上看的那啥鬼片,自己也开始胡思乱想了。随机就拉了舱内的绳子,在船头
绑紧,准备栓到自己船上去。可他刚缠了几圈,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
撞到了船的左侧底。
“什么□的鬼东西?”王亚光骂了一句,探身低头朝被撞击的地方看去。
波光粼粼的水面下,赫然一张苍白的脸。那张脸青白肿大,眼珠鼓着,似是在瞪着
王亚光。正是船的主人,陈南友。
“哎,是不是有人叫啊?”岸边的人正在那边闲聊,隐约听到一声惨叫后,就看到
远处湖中央的两只船剧烈摇晃起来。那两只船摇晃的十分剧烈,眼看其中一只就要翻了
。
“不好,那不是老王的船吗!”“快快快,去帮帮老王。”几个村民手忙脚乱的解
了绳子开了船。而这时湖中央的船已经翻了,一个在岸边没下水的人发现,除了最开始
的那声惨叫外,从船摇晃到翻,王亚光都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也没有求救的声音
。
陈廷华从景区回村的时候,就见到村里停了几辆警车,四五个警察就在村口,和村
长陈铁生谈着什么。陈廷华刚想离开,就听到那些警察询问,陈南友在村里有没有什么
仇人。
陈南友?南友叔怎么了,陈廷华停下脚步,听着警察和村长的对话。
“陈南友,他也没啥仇人啊,在村里人缘挺好的,人和气,就没跟人吵过架。就算
他媳妇泼辣了点,可也没惹出什么事来啊?”陈铁生抽着烟,皱着眉头道。
警察又问了村长几个问题,陈廷华却是越听越心惊,南友叔死了?而且还是死于非
命?难道有人害了南友叔?
没等陈廷华想明白,就听到远处一群传来的那些令他格外烦心的对话声‘真的,我
亲眼看到的,那狗看到他哥哥,被吓的半死。我奶奶说,那是因为他哥哥已经不是人了
。’‘你哥哥才不是人,我哥哥明明是人,他好着呢。’双胞胎尖锐的嗓音响了起来。
‘切,如果你哥哥要是人,为啥你家的大黑狗要送人,我可听说了,你哥哥出院回
来后,你家的大黑狗可是根本不认他的,最后弄的只能送人。这说明啥,这说明你哥哥
的身体早就被恶鬼给占了。现在你的大哥,就是个鬼,装成人的样子来吃你家人的。’
带着恶意的童音越说越兴奋,‘我打死你。’接着便是一阵乱糟糟的群架声。陈廷华咬
了咬牙,朝着打架的地方跑了过去。
其实类似的闲言碎语,从他出院回来就已经有了,毕竟当时不少人都确认了,他从
山上被抬回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气儿了。后来神奇般的又活了过来,不少迷信的老太太就
认为是还魂了。而他家的大黑狗在他出院后竟然完全不认他,甚至惧怕的要死。弄的只
能送人后,那些谣言就偏向于现在他的身体是被个恶鬼或者妖怪给占了,只不过他一直
表现的十分正常,这些谣言的市场也并不大。直到前几天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那事,终
是将谣言推到了一个高峰,甚至还有小孩偷偷赶着猫狗到他身边,看看他是不是真能吓
坏这些动物。他纵然每次都能提前发现,可是有时候确是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那些动物在靠近他的时候,瑟瑟发抖。而当几只兔子和鸡被吓死后,他仿佛就成了村里
的妖魔一样,不少村民见到他都会偷偷的绕开,胆子大点的小孩甚至会朝着他扔石头。
而双胞胎因为这些谣言,每天不知要跟多少小孩打架,两小孩脸上的青紫就没消过。可
不管外人怎么说,双胞胎却是认了一个死理,他哥哥不是恶鬼,那些话全是假的,全是
谣言。
“住手!”就听陈廷华一声怒吼,所有的小孩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几个胆子小的
看到陈廷华的黑脸甚至吓哭了,“妈,妖怪要来吃我了。”
面对这种情况,陈廷华只觉得胸口憋了一股怎么都吐不出的郁气,拳头伸了缩,缩
了伸,最后瞪向双胞胎,“走,跟我回家。”生气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打这些小屁孩们
一顿么,而且如果真打了,晚上他们的家长就该找上门了,到时候又会引发新一轮的谣
言,而自家在村子里的处境也会更加艰难。
要是,要是能离开这里就好了,陈廷华默默的想着,只可惜,自家欠了一屁股债,
没还完这些钱之前,那些债主又怎么可能放他们离开,就算是偷偷走,家里的那点钱,
恐怕买了车票后,就所剩无几了,这老的老小的小,又怎么在外面落脚。
“你们俩听着,以后不管那些人怎么说,你们都要当成没听到,别跟他们打架,要
是打伤了那些小孩,他们家还得让咱家赔钱。”陈廷华知道,说别的没用,一说家里可
能要赔钱给人家,双胞胎保准立马蔫掉。
陈廷秋拉着陈廷华的手,一脸闷闷的问道:“哥,你说为啥那些猫狗兔子都那么怕
你呢?”固然相信陈廷华还是自己的哥哥,可是对于那些动物为何这样惧怕自己哥哥,
双胞胎不是不好奇的。
我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陈廷华心中烦闷道,“我也不知道。”
三个小孩无精打采的朝家里走去,陈廷华很敏锐的听到了回来时遇到的那几个警察
的声音,好像在跟爷爷交谈,“大爷,我们想问下,当时你儿子突然回家,到底是为了
什么,为什么你孙子会昏倒在山上,我听巡防队的人说,你孙子昏倒的地方被刨开了几
个大坑,是在挖什么吗?”
陈廷华心中一惊,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他以为那事已经过去了,怎么警察又过来问
了?
“我不知道,那兔崽子那天突然回家,第二天就走了,至于我孙子,从山上回来后
,就住院了,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啥也记不得了。警察同志,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想
托你们找到我家那兔崽子,他在村里借了这么多钱,说走就走,留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
,天天吃糠咽菜的替他还债,他就不是个人啊!”陈老二说着,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
“大爷,您别着急。”那几个警察忙忙的安抚着,这时陈廷华领着双胞胎一推门,
进了院子。
“哟,小朋友回家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警察站起身,笑眯眯的走到了陈廷
华面前“这就是大爷您的大孙子吧,长的真精神。”说着,就伸手想揉揉陈廷华的脑袋
,只是他那手还没伸出来,陈廷华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不知为何,从医院回来
后,陈廷华对大人揉他脑袋的举动就格外的抗拒排斥。
那老警察只楞了一下,随即掩饰尴尬的笑了起来,“嘿,这警惕性还挺高的。”
陈廷华拍拍双胞胎的肩,“先去洗脸,洗完脸就做作业,一会儿我检查。”双胞胎
乖乖的哦了一声,陈廷思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自己哥哥和那些警察,被陈廷华给撵走了。
“陈廷华吧,来,坐这儿。别怕啊,叔叔就是问你点事儿。”那老警察的面相看起
来非常的和气,眼角的皱纹挺多,一看就是爱笑的那种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放下戒心
。
陈廷华有些紧张的坐了下来,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警察问起他昏迷的原因,怕被人发
现自己跟常人的不同。
“你在九七年五月12号那天,是因为什么去了九曲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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