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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郎——烙胤

时间:2014-12-06 22:31:19  作者:烙胤

    逝修张了张嘴,露出他的獠牙,他很清楚的表示,惟公卿再说废话,他肯定就要后悔。
    惟公卿遗憾的将视线转向梅管家,后者仍旧沾沾自喜,惟公卿拍拍他的肩,为防止类似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只得清楚的表示,‘梅管家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暂时不想和他分开,我习惯了,不然,我会睡不好觉。’
    不止是他,到时候整个府都会鸡犬不宁吧,以逝修的性格来说,梅管家会死的很惨很惨,那个不死传说恐怕就告一段落了。
    逝修听了这话,耳朵又是抖了几下,他说他睡不好觉……
    对梅管家的怒气瞬间就没了。
    惟公卿说完,就带着逝修扬长而去了。
    梅管家看看自己精心准备的狗窝,又看看惟公卿离去的方向,正因为惟公卿说他对这狗的感情特殊,他才会费这么大劲儿给他弄这个狗窝,可是惟公卿竟然不领情不道谢,连句称赞都没有就拒绝了……
    这个主子还真不合格。
    梅管家表示他很失望。
    名誉什么的,他不要,梅管家也不管了。
    ……
    今儿一天都没见阳光,灰暗的云层压的很低,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不知是受这天气的影响还是折腾的累了,惟公卿今天格外的疲惫,他连澡都没洗,直接就去睡了。
    逝修不会承认他有些失望,等他慢吞吞的从浴房回来的时候惟公卿已经趴下了,他刚要指责这凡人不懂事,他这些天没回来不但没表示自己的思念之情,还不等他直接睡了……
    逝修这脾气最后没能发出来,他发现惟公卿有些不对劲。
    那凡人的气息明显不是在睡觉,压抑绵长,吐气缓慢,这是痛苦的表现。
    他连忙跳上床榻,果然惟公卿正捂着脖子一脸痛苦,他像是呼吸困难,脸都有些发青。
    “你怎么了?”
    头顶突然多了个兽首,惟公卿反倒一点都不害怕,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他很好,‘我没事,只是喉咙很疼。’
    他指指嗓子,从他去接他的时候,这嗓子就有些不舒服,吃过晚饭这症状非但没有缓解,反倒越来越严重,又疼又干,像是吞了块糙木头,而到了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疼痛之余,嗓子里好像还有股腥味儿。
    惟公卿知道这是他的伤又出问题了,可是到了什么程序他并不清楚。
    严重了,怕是又要咳血。
    “没事怎么这样了?”说话间惟公卿的脸色更加难看,逝修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满是野兽的焦躁。
    惟公卿听出来了,他很想安抚他,可是现在真是有力无气了。
    ‘伤口疼……没事……’
    他松开手,轻轻摸着自己已经愈合的伤,正如秦云杉所言,外面已经好了,但是里面损伤的情况他也不清楚,反正这辈子,他无望再次开口……
    想到这伤,就想到那个男人,惟公卿的目光有片刻的停滞。
    凡人的眼睛很红,这和兴奋的颜色不同,他用那带着水汽的眼睛发呆的模样让逝修愈发的焦躁。
    只要一提到这个伤,这凡人总是会愣神,他对一切表现的都很淡然,只有这伤不是。
    这伤口对惟公卿的情绪有很大的影响,它甚至会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逝修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这火气从何而来,可是他就想发火,但又不想对惟公卿发出。
    逝修用嘴巴拱了拱他的下巴,那凡人的眼瞳很快转了过来,那呆滞的模样消失了,他还是在说,他没事一类的话……
    没事怎么会疼成这样?他连冷汗都出来了。
    逝修没有再问,而是一低脑袋供进了他颈间,他开始舔他的疤痕……
    这不是在调情,逝修舔的很认真,也很仔细,每个地方都没有落下,那条细长的伤,他反反复复的舔着,惟公卿能感觉到他的用心……
    他的脖子很敏感,可是这会儿却觉察不出来了。
    就能感觉到逝修的温柔和热。
    这绝对不是因为逝修是兽态的原因。
    惟公卿看着上方,任那灵兽舔着,逝修没有停止的意思,很长时间之后,惟公卿终于忍不住了……
    他揪住那家伙后颈的毛,把他提了起来。
    ‘你这家伙,我和你又不是同类,你的能力对我来说没有用。’
    他是凡人,逝修是灵兽,逝修的唾液有治愈能力,但那只局限于邪灵兽,连其他灵兽都不行,更谬论是自己。
    他明白逝修的心意,也知道他的担心和焦急,这没有脑子的灵兽……
    可是,却骂不起来。
    逝修的舔舐对他的伤没有用,却莫名的给了他安心的感觉,那股子痛楚渐渐的缓解了,筋疲力尽的维公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
    逝修这才抬起头。
    看着那凡人的睡颜,他走了这么多天,惟公卿竟然一点都没有好转,他到底在忙些什么,那身子本来就弱,他是真不打算活了么?
    还有那疤,惟公卿摸那疤痕时,脑子里想的会是谁……
    咬过被子,他给惟公卿掩好了,他悄悄的跳到地上,往门口走去。
    那门板被他用爪子拨开,等门重新关好后,逝修已经变成了凡人的形态。
    他身上穿着的,是惟公卿那天第一眼看中的衣服,那墨色长袍。
    在变化身体的时候,衣服也跟着一起变化,逝修上次之所以赤身裸体,是因为他那件仅有的长袍扔了,他实在厌恶凡人的东西。
    可是惟公卿给他的,他留下了,这些天也没有脱下,尽管他一次没有变成人。
    逝修去了梅管家的小院子。
    他去的时候梅管家已经歇了,他不懂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梅管家那手腕粗细的门闩连挣扎都没有直接断成两截,断口整齐,刀切一般。
    被惊动的梅管家惊恐的看了过来,待看清逝修的长相后,他再一次抱住了胸,只是和对惟公卿年 意思完全不同,同样是突然闯入,惟公卿让他觉得自己的贞操有危险,而逝修,则是让他感觉到了性命的威胁……
    他是出于本能的护住要害。
    凡人的怯懦逝修早就见识过了,他没看梅管家,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他随手一指,那熄灭的烛火瞬间照亮整个屋子。
    逝修的手边是梅管家精心烙印伺候的‘赤月’,也是惟公卿拿来调味的红辣椒。
    看到这东西就想到那凡人,他当他不知道上次那凡人是故意给他吃辣椒的?
    他只是没有计较罢了。
    逝修的脸没有变化,不见笑容也没露出一丝柔和,冰冷的视线从那盆看椒转向格管家,他没什么感情的问……
    “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这么累?”
    烛火摇曳,梅管家的小院子温暖入春,在逝修踏入不久,柳絮状的东西从天而落,慢悠悠的掉在地上,融于土中……
    接下来,那白色越来越多,最后,漫天白雪,飘飘扬扬。
 
第五十一章 谁是主子
 
    梅管家知道逝修问的是谁,也知道他和惟公卿那不可告人的关系。
    面对任何一个主子,梅管家都敢仗着自己的资历倚老卖老,没大没小,反正他们也活不过他,可是看到逝修,不管他和这府宅有没有关系,梅管家都不敢怠慢,更谬论造次。
    他连忙披了件衣服,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趿拉着就来到了逝修面前,梅管家那素来笔挺的腰板,有了一点弧度……
    “请问您是……”
    这话还没问完,逝修就看了过来,轻飘飘的一眼,梅管家却当即一噎,那点客套话也说不出来了,就连仅存的勇气也被他看没了。
    “主子他,每天都在房里,他什么都没干啊……”梅管家如实想先,他不知道逝修所指的时间范围,不过自从惟公卿进了这府,除了做饭就是待在他的房间里,府里的事情有下人打理,他最多吩咐他们几句。
    梅管家没有胆量骗他,逝修看着前方,脑海中却是浮现今天回到宽阳的一幕幕。
    那些人对惟公卿的态度,现在想起逝修也有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忌惮自己的力量还没恢复,现在的宽阳城早就血流成河了。
    “他们对他,很不恭敬。”
    梅管家是老管家,这么多年,跟了这么些个主子,他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揣摩人的心思。
    整个府里,对惟公卿最不恭敬的就是他自己了,不过逝修说的是他们……
    梅管家立即想起了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
    他听说了货栈老板将惟公卿斥责了顿,也知道宽阳城最大的货栈从此再也不做他们的生意了,不止是那间货栈……
    梅管家的老脸严肃了些。
    这次,不再是装装样子。
    他扫过这温暖的屋子,视线停在窗棂上方,那目光似乎穿透窗纸,看到了外面……
    “这宅子,换了一批又一批主子,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们敢买这宅子,都觉得自己不一般,可能是那个特例,结果都是一样,没能逃过那个厄运,这宅子是凶宅,传闻也传遍了整个宽阳。”
    这宅子昔日光辉还在眼前,犹如昨日,可是现在,推开门看到的几乎就是残垣断壁了,宅子没塌,还有原来的气魄,只是名存实亡,虚有其表罢了。
    梅管家以为,这宅子最后的结局,只有慢慢荒废,变成一堆土石。
    后来,惟公卿来了。
    这宅子安静了很长时间,又转手了。
    “能买起这大宅子的,都是拖家带口的,没有几房丫鬟伺候根本住不起,那些主子搬进来的时候,都是自己带着下人,只有现在的主子,只带了条狗。”
    梅管家绝对不会想到,那条狗,如今就坐在他面前。
    这话听的极其不顺耳,逝修的脸直接就黑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脾气,没有发火。
    梅管家只感觉到一股寒意迎面扑来,他下意识的拽了拽外袍,果然是穿的太少了,有点凉……
    “他和过去的主子有点不太一样,他讲的不是排场,也没有先找人驱邪镇妖,反倒是,想修房子……”且不谈梅管家对他的看法,就说这宽阳百姓,听说这事儿后一夜之间就成了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他想修房子,他就需要人,他没带人来,就只能雇佣城里的人,大家都知道这宅子的情况,谁来这里上工就是找死,没人会来,主子逼我,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只得骗了些人……”
    就是现在府里的伙计。
    梅管家也不想,但是他不能离开这宅子,他答应老主人了,替他守着这宅子,直到百年。
    “这个做法,被城里的百姓所不齿。”这生意做成了,只是因为梅管家在宽阳城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梅管家深知府内的情况,他不会去害人,所以这矛盾就直指他身后的新主子,“主子修整府宅,他雇了人,挂了匾额,他似乎想将这宅子重整起来,他越是这样,大家越是不满……”
    他们说他害人害己,还说他没有自知之明,货栈老板是今天才爆发的,其实有很多人,直接告诉梅管家,他们不和这府里的主子做生意,不是不卖梅管家颜面,是他们无法接受惟公卿。
    现在人雇不上来了,有很多需要的东西也买不到,府里的这些下人好像也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已经有人来找过梅管家,表示想要离开了。
    他们签的都不是卖身契,要走也留不住。
    惟公卿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困境。
    他出过两次门,梅管家没有陪着,不过看样子结果并不好,府里的现状没有任何改变……
    就他来说,他倒是很希望这宅子能重振辉煌,只是……
    梅管家和逝修说了很多,几乎所有细节都汇报了遍,等逝修离开时,地上的雪已经没过鞋底,铺上了一层软绵绵的白……
   雪地上,留下一排男人的脚印,这脚印清晰明了,没有一点模糊,可见这人的速度并不快,很慢很慢的走着……
    ……
    一推开门,满眼的银白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怪不得觉得今儿早上有些凉,夜里竟然下了这么大一场雪。
    呼吸新鲜空气是种享受,可是对喉咙有伤的他来说就是折磨,他没咳血,只是这嗓子还是隐隐作痛,惟公卿关了窗子就去做饭,在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逝修还骑在被子上,那床被子是刚才他将自己从他身下救出时塞进去的,现在他的腿还麻着,这家伙好像压了他一宿。
    也不知道是谁爱缠着人,那家伙还口口声声的责备他。
    不过,这家伙回来了。昨晚这觉,睡得好像很好,连气温变低都没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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