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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郎——烙胤

时间:2014-12-06 22:31:19  作者:烙胤

    ‘王爷……’
    “你才入了三日,还有两个阶段的火山石,本王这次特意给你带来了。”
    江沐是认真的,他一向言出必行。
    他就觉得江沐今儿的态度奇怪,他不是为了闻彻而暂且放下他们之间的恩怨,这只是他另一番戏弄罢了……
    江沐有永远都是游戏的掌权者。
    江沐就喜欢看他被他耍的团团转的样子。
    是他掉以轻心了。
    ‘王爷,我……’
    惟公卿连忙为自己开脱,可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江沐打断了……
    “小侯爷好大本事。”
    惟公卿这嘴直接闭上了。
    “才离开本王这么几日,就能勾搭上这么多男人,小侯爷还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托起惟公卿的下巴,江沐看着他脖子上那条细长的疤痕,这伤口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在秦云杉宣布他哑了之后,惟公卿又能发出声音了。
    江沐不清楚重华的真正底细,他只是知道他并非凡人,他身上有仙灵之气。
    大洹皇族懂得使用驱灵之力,他们能够分辨灵力的不同,江沐就是以此来判断的。
    重华的仙灵,以及逝修的邪灵。
    惟公卿这嗓子突然好转的原因,和重华有必然的联系。
    “本王真当你是什么三贞九烈,原来惟家就养出了这么个‘小侯爷’,随便一个男人就能把你睡了,你这小侯爷还真不值钱。”
    这话里行间与江沐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在大洹,男风是耻辱,可惟公卿却不以为意,或者说是乐此不疲。
    “是食髓知味了?还是本王一直眼拙?小侯爷对此早就是驾轻就熟了。”江沐突然扬了下头,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是本王小瞧才是,小侯爷一身傲人本事,连本王都着了你的道。”
    江沐指的是,惟公卿给他春宫图的事情。
    惟公卿的用意不言而喻。
    这话茬才落,江沐突然扼住了他的脖子,那脸啪嗒一下就撂了下来。
    江沐的语气仍旧是风轻云淡的,可是从嘲讽转为透着丝丝凉意……
    “你以为,你找上他们,本王就真的拿你没辙?”
    江沐轻声问着,那表情也是冷冷清清,但五指却在狠狠用力。
    惟公卿一下子就张开了嘴,眼珠凸着,连舌头都伸出一些。
    江沐这力道是准备直接把他掐死。
    “看在你对大洹有用,本王暂且不与你计较,摆好你自己的位置,说不定你做的好了,本王念在你有功的份儿上,放你一马。惟公卿,你好好掂量掂量。”
    江沐把人狠狠一掼,也不管他撞到哪里,拂下衣袖便阔步离开。
    惟公卿扶着灶台,一边咳嗽一边喘着气儿,他现在嘴唇冰凉,江沐真差点就拗断他的脖子。
    江沐对他,只剩厌恶。
    他连话都不想听他说。
    他走时那神情,仿佛碰他都是件十分恶心的事情。
    他在江沐眼里又有了重新定位。
    江沐让他摆好自己的位置。
    他的位置是什么?
    这气儿算是喘不顺当了,惟公卿干脆坐在地上,他靠着冰冷灶台,前方的灶还烧着火,这一冷一热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知道他的位置是什么。
    一直都知道。
    ……
    今儿这菜上的晚了些。
    等惟公卿带着梅管家来到饭厅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让他意外的是江沐竟然也在其中。
    他以为江沐找过他后就会直接离开。
    惟公卿只是一怔,就很快恢复,‘王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等着惟公卿替他摆好碗筷,江沐笑道,“听闻逝府有个手艺相当了得的厨子,本王这是慕名而来。”
    惟公卿忍俊不禁,谁都知道这逝府招不到厨子,一直是他亲力亲为,‘王爷莫要取笑我了。’
    江沐但笑不语,夹了块鱼肉放入口中,这鱼正是刚才他去灶房惟公卿蒸的那条,虽然差不多凉透了,但滋味依旧了得,江沐点头,不吝赞扬。
    惟公卿道,‘王爷喜欢,就多吃一些。’
    逝修看了眼那正融洽交谈的二人,很快又低下头去吃他的饭,倒是那重华,视线一直在惟公卿脖子上徘徊。
    自此,逝府的食客又多了一位。
    江沐的出现让重华和逝修的战役暂时熄火,相声听不到了,这饭桌上只剩安静,不过好在氛围融洽,除了很少有人说话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这蹭饭的日子没过多久。
    重华的伤势恢复到了一定程度,他得回一趟玲珑园。
    凡间的水土不适合他,若不是力量尚弱,没办法回去,重华早就离开了。
    重华要走,逝修也是。
    当初重华将他打伤,他需要找到寒铁炉助他恢复,同时还要找到遗失的兵刃。
    这寒铁炉到手了,兵刃到现在还下落不明,逝修的时间不多,他还要去查一些事情。
    他们的离开在江沐的意料之外,因为在他处理宽阳的事情时,就让秦云髟安排,他也和皇上打了招呼,江沐要去趟南边。
    闻彻轻易能封掉他的力量,这件事情相当蹊跷,他得弄清原由。
    皇族的力量一直是禁区,寻常人不可能知道,就连本族子嗣也未必全部传承,江沐只懂使用,也知道这力量传至何处,余下的就不知晓了。
    皇上掌握全部,不过他想知道的东西皇上未必清楚,所以江沐打算去南边找他的一位皇叔。
    皇帝即位,不管排名先后,都尊为首位,他的兄弟也一律统称皇叔,江沐要找的这位其实是他的大伯。
    此人生性散漫,过不得宫里的严谨生活,所以先皇一登基就要求削去爵位,得到允可后乐呵呵的去过他闲云野鹤的生活了。
    江沐找他,是有原因的。
    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实质上,该坐在龙椅的人,是他。
    他将皇位让了出来。
    江沐未曾见过此人,但听父皇念叨过无数次,兄弟之中,唯有他最为了得。
    他知道的,也比别人要多。
    江沐知道他身在何处,他要去见他。
    可是,如此一来,三个人都要走……
    这主是事前没有沟通的坏处。
    他们都走了,就剩一个惟公卿。
    闻彻不知何时会再度出现,他们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宽阳。
    他要怎么安排?
    江沐一说完他也要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惟公卿身上……
    六只眼睛,把他看的一愣。
 
第一一二章 全部离开
 
    重华去的地儿惟公卿去不得,逝修带着他又不方便,留在宽阳不安全,他只能跟着江沐。
    除此之外也没更好的选择,那二人也没有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惟公卿跟着江沐去南方。
    逝修当晚就走了,他没和惟公卿打招呼,倒是去找了江沐,让他把人看好了。
    重华是第二天用完早饭走的。
    放下碗筷,他仔细的擦了擦自己并没有弄脏的嘴角,然后才对惟公卿说,“我今儿走。”
    逝府最近一直挺闹腾,他们突然都走了惟公卿反倒不习惯,一听重华这么说,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不过转念一想他也留不了几天,怔然之后惟公卿就笑着嘱咐了句,“路上小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
    再有几次,就能彻底治愈了。
    不过摊牌之后,他和惟公卿就已经成了点头之交。
    重华嗯了一声,从桌上顺了个梨,一边擦着一边往外走。
    他觉得,逝府的梨特别的甜。
    ……
    偌大的府宅只剩他和几个下人,惟公卿还没等适应这突然安静的生活,秦云杉就来了。
    他那一声王妃让惟公卿难免感叹命运无常,绕了一圈他还是回来了,可是他躲不了,他表示自己简单收拾一下就和他离开。
    惟公卿的东西不多,只带着几件衣服,另外就是小黑。
    听闻他要离开,逝府的下人全都来了,那依依惜别的场面让惟公卿小感动了把,也只有这些人,对他的感情是真的。
    这其中以梅管家最为伤心。
    他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只是那紧抿的嘴唇以及微红的眼圈出卖了他的心事。
    在秦云杉把惟公卿扶上马车之前,梅管家声音僵硬的说了句,“早去早回。”
    惟公卿笑着点头,这逝府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不管身在何处,他也有了个盼望着想要回去的地方。
    有时候,得到就是这么简单,在不知不觉中他过去连期望都不敢的东西,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拥有了。
    惟公卿上了马车,马车开动的一刹,他掀起窗帘,看到那些带着忧愁的脸,还有正擦拭眼泪的铜锁,他笑着重新坐好。
    这种感觉还不赖。
    惟公卿的马车走了,铜锁还在啜泣,梅管家的眉头最后还是皱了起来。
    主子走了,他的膳食成了问题。
    他已经习惯了他做的味道,再好的酒楼他也入不了口了。
    嘴巴已经养刁了,这下该怎么办……
    梅管家对惟公卿的离去表示很苦恼。
    这一刻,他充分的证明了他的名字没有白取。
    ……
    他和江沐又回到了原来的相处模式,像中间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还是同样的马车,同样的画面,那男人在桌前看书,他在相对的角落,扮演着空气一样的角色。
    马车出了宽阳,一路向南,其实去南方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再也不怕挨冻了。
    当晚,他们投宿在一个小村落,这地方相当朴素,一马平川的小平房,一眼看去,除了颜色不同的屋顶外,连个高一点的建筑都没遇到。
    江沐随便找了个人家,说是带着弟弟走亲戚,途经此处想借个地儿休息。
    这里不比宽阳,每个人都见钱眼开,村民朴实淳厚,那当家的老头一听这话,连忙热络的招待他进门。
    马车内的惟公卿看着江沐的笑脸,这一刻的江沐,看不出一点王爷架子,像礼貌的旅人,也像一个疼爱弟弟的兄长。
    他刚才说话时往马车这投来的目光,那溺爱的感觉让惟公卿难免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老头子在前面引路,待他转身之后,江沐脸上的笑容立即淡去,他看着那老头子弯曲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这才迈动脚步跟着他走了进去。
    王爷选择此处,秦云杉就将惟公卿扶了下来,然后去安顿马车。
    惟公卿走到江沐之前站的位置,学他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可他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发觉有什么异常,江沐那眼神,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屋内,茶梗泡出的茶苦涩无味,可江沐一样捧着那破旧的茶碗一口一口的喝着,惟公卿在一旁陪坐,老头子则盘腿在炕上,抽着长长的烟袋。
    茶香和烟味儿混杂在一起,乡土气息十足。
    这民房一共两间屋子,大门对着灶台,是灶房也是取暖的工具,老太婆正在收拾另外一间,隔着这个不大的灶台,隔壁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江沐喝着茶,和那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房子这么大,只有你和大娘两人么?”
    那老头砸吧着烟嘴,拧着眉毛叹了口气,“那屋是我儿子的,前些天不知道抽什么疯,媳妇孩子也不顾了,非要到外面去上工,我们两口子也拦不住,媳妇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那混小子,生他也不知干什么!”
    老头说这话时一脸愁容,抽烟的速度也不由变快,江沐了然点头,转而又喝了口茶。
    “看这样子,有这想法的,不止我这兄弟一人。”
    老头一听,那眉毛拧的更厉害了,就连脸上的褶子似乎都纠结到一起了,“可不是,这也不知是挂了什么邪风,村里的年轻人都跑了,就剩我们这一把把老骨头,劈柴挑水都得自己来,要干点啥力气活也没个指望的。”
    老头嘟嘟囔囔抱怨了一堆,江沐在余下的时候只做听众,惟公卿看着他那高深莫测的样儿,心想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家里许久没来过客人,又是几个年轻人,老两口由衷的高兴,晚上还特意杀了只鸡。
    老太婆在拔鸡毛,在屋里就能听到大锅烧水的声音,老头还盘着腿,现在已经看不到说到自家儿子的忧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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