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相觑道:“我是去山中砍柴时在一处灌木从里发现的公子,原本还以为看错了,费了好大劲才把恩公弄出来,结果一看真的是你!”
张睿咳了两声,只觉得嗓子干痛难忍。四娘急忙拿杯子倒了水递给他。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嗓子里清凉了许多。
“与我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呢?”
张茂德道:“并未发现旁人,只见到公子一个人。”
张睿心中一惊:明明当时韩叔与自己在一起,怎么会没有?
“不可能,应该还有一人在我身边的,韩叔……他若是找不到我会着急的。”说罢掀开被子起身就要出去。
张茂德吞吞吐吐道:“公子您……这……公子,我怕你……”
张睿抓住他领口道:“怎么了?快说!”
张茂德咽了咽口水:“我……唉,在树下发现了一根断臂,若是那个叫韩叔的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张睿一听知觉的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从床上爬了下去,拽着他道:“领我去看看!”
张茂德:“恩公你身体不好,还不能出去。”
张睿嘶声裂肺道:“带我去!!!”
张茂德只得无奈的点点头,背起张睿朝那荒郊走去。
张睿低头看着这一路上杂乱的脚印,马车的车印,唯独没有一只狼的尸体……心慢慢沉了下去。
继续往前走,到了发现张睿的那处地方,张茂德指着旁边道:“我在此处发现了一截断臂,便顺手埋在下面了……
张睿从他身上滑下来,急忙爬到那地方,徒手在地上挖了起来,一把……两把……最终那截带血的残臂映入眼前。直觉的胸口翻腾,一口酸水吐了出来,酸的眼泪横流。
熟悉的衣袖,那手上的老茧,无数次抚过自己肩头,夹带着自己奔波逃命,保护自己不被欺负……
张睿把那半截手臂抱在怀里,皱眉摇头,像抱着孩子那般前后摇晃。胸口像被人戳了一剑,疼的他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韩叔啊,我们不去京都了,我们回家……
***
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那间简陋的棚屋里。看看怀里,依旧抱着那截断臂,张睿呼吸有些困难,艰难的起身把那截手臂用布包上,背在肩头。
外面那俩夫妻正在院中收拾东西,见他出来急忙道:“恩公你醒了,怎么不多躺会,这外面天气凉。”
张睿虚弱的笑笑道:“在你这叨扰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离开了,不必再叫我恩公,我救了你们一次,你们也救了我,算是报了这恩情。”说罢拖着沉重的身子出来院子。
四娘犹豫下,追了出去道:“恩公……公子你孤身一人上路怎么能行,你去哪不如让我那汉子赶车送你一程。”
张睿思索一番点点头道:“也好,那你们就把我送到附近的镇子上吧。”
四娘急忙叫来他丈夫,套上牛车拉着张睿出了门。
张睿坐在车上不知在想什么,车子碾过一块石头,把他颠的回了神,看着前面的路道:“我记得你二人是青州人士,怎么会跑到江州来?”
张茂德苦笑道:“说来话长,我们拿着恩……公子给我们的银子省吃俭用回到了青州。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和四娘隐姓埋名偷偷过日子就好,哪知我与四娘一次卖东西时居然被那员外府的小厮发现了,这小厮回去告诉了员外,官老爷便以四娘偷跑回来要抓她,幸好有人偷偷给我们报了信,我二人来不及收拾东西就逃了出来。”
张睿点点头突然道:“这地方狼多么?”
张茂德惊讶:“狼?不知道啊,我与四娘来了快两个月,从未见过狼……不知公子听谁说的此地闹狼?”
张睿:“没有狼?!那前面镇子为何了无人烟?”
张茂德道:“据说是前几年闹了蝗灾,把这地方粮食都毁了,人们没粮吃只得去了别处,所以镇子里才没有多少人。剩下的这些人啊,有不少都被那蝗灾吓的脑袋出了毛病,我和四娘刚来时也被他们吓得不轻,后来才发现,他们并无恶意,倒是这地方人少,离着青州也远,我们才决定在此居住的。”
张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牛车走了半晌才到镇里,两人告别,张茂德买了些东西又回到山上。张睿则背着包袱在街上乱转。
“小公子……”
张睿猛的回头,再见那白发苍苍的老翁。
“小公子为孤身一人?”
张睿茫然道:“我也不知。”
老翁桀桀的笑起来“怕是遇上那吃人的妖怪了吧,那妖怪顺风而来,所到之处,全都化为灰烬……”
张睿仓惶的跑着离开,最后一丝希望绝灭。
不知不觉的又走到那日休息的客栈门口,抬头看看快要掉下来的牌匾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几个遗落的包裹,也幸亏这镇子人少,否则早就被顺走了。
张睿走上前去,拾起包裹,拍落上面的灰尘,打开包裹,看着里面的衣服忍不住又红了眼睛,里面的衣服还是从江州走时韩叔替他买的。再打开韩叔那薄薄的包袱,里面仅有两身换洗的青布衣服。
张睿吸吸鼻子把衣服放在一起,从身后取出那半截断臂,在客栈后挖坑埋了。伫立了许久垂下头笑笑道:“韩叔,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坦白,我已经不是你家少爷,可是我说不出口,我怕你把我当成失心疯了。从最开始对这个世界的恐惧迷茫,到慢慢适应了这个朝代,都是你一直在身边看着着我的,你对我而言就如父亲一般。”说着跪地磕了三头。
“我有出息,你比我还高兴,我难过,你恨不得替我难过……”
“韩叔,我决定离开了……原本还幻想都是自己的猜疑,现在我却无法再欺骗自己,原谅我无法为你报仇……”
“有生之年,若是有机会再来看你。”说着掬起一碰土洒在那算不得坟的土包上。背着行囊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惊天大逆转。
后面还有详情。
这几天写的脑子有点疼,写推理太费脑袋,下本没准开修仙的
第90章
隆兴十六年三月,皇上毙,匈奴趁机来犯。
匈奴铁骑一路披靡的从边关一直压入通州,朝中顿时乱作一团,大皇子一直被羁押在大理寺,大理寺卿因年事已高,直接辞官归隐,大理寺交由江硕接管。
右丞相李潜对其软硬结施,也无法探出大皇子的下落,夜探大理寺在里面根本就没找到人。顿时吓得李潜慌乱无措,难道大皇子已经……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拼个什么劲,保住老命要紧啊!
内忧外患,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们无法只好把二皇子帝位,改国号为永正,举兵大抗匈奴。
京都
皇宫中,周隐与周永正在下棋,两人你来我往各有输赢。
周永正:“皇叔,这局你输了。”说着把手中的白子落下,顿时棋盘上的黑子再无生机。
周隐把棋子拣出来微微一笑道:“皇上棋艺大涨。”
周永正:“还未找到那人吗?”
周隐手一僵,棋子从手中滑落,微微摇头道:“已经派了暗卫,或许过阵子就能找到了。”
周永正:“当初为何要派人把他逼走?直接带回京都不就好了。”
周隐叹气:“他既然已经猜出我骗他的那些,恐怕再难信我了。”
两人沉默半晌,周永正道:“如今匈奴大军压境,朝中无人能战,朕这几日茶饭不思啊。”
周隐:“那我不妨给你举荐个人。”
周永正:“何人!”
周隐:“镇北将军。”
周永正犹豫道:“这……镇北将军一直与朝廷不合,他会领兵出战吗?”
周隐挑起嘴角道:“他会的。”
果然如周隐所料那般,镇北将军领命出征,把通州城守的滴水不漏,那匈奴兵虽骁勇善战,奈何粮草不足,这一路虽烧杀抢夺但也供应不了匈奴大军的用度。连续围城了一个月,发起攻击数百起,全部无效。气的匈奴单于吐血三升。
镇北将军又趁机派人火烧了匈奴的粮草,顿时匈奴大军一下没了底气,只得灰溜溜的撤兵回去。而镇北将军则派大军出城,追着匈奴大军的后面打,直打的他们屁滚尿流,四处逃窜,返回匈奴边界不敢来犯。
此战大捷,顿时解了大周的困境,皇上封赏,这镇北将军什么都不要,只想把自己儿子接回来。
周永正虽不想把贺子翔送回去,奈何镇北将军此番的确立了大功,而且人家也没做什么过分的要求,无法只得把贺子翔遣送回去。
***
朝堂上混乱依旧,学府却安静如往昔。
两个青年走在青石板路上,两旁绿树如荫,花香四溢。
林孝民:“我从我爹那听到消息,边关大捷,你爹想把你带回去,你……要走了吗?”
贺子翔微微点点头。
林孝民:“哦。”
接着便是沉默。
“你……”
“你……”
贺子翔笑着道:“你先说吧。”
林孝民咬着唇道:“你此行一路多加小心。”
贺子翔道:“我爹会派人来接我的,不用担心。”两人走到一处凉亭里坐下来。
林孝民喃喃道:“你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见……”
贺子翔也有些伤感:“是啊,镇北离着京都那么远,就算我想回来看你,爹都不会让的。”
林孝民听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胸口闷痛。
贺子翔突然道:“不如,你与我一起走吧!我领你去见见镇北的风貌。”
林孝民眼前一亮,又暗淡下去道:“我怎么能跟你去呢,我爹他不会答应的。”
贺子翔叹了口气:“也是,那镇北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那的人野蛮粗犷,与京都无法比拟,再说你明年就要参加科举了,以你的学识,中状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林孝民双颊微红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学府好多能人,除去学府外其他地方还有万千考生,切不可再说这般狂妄的话了。”
贺子翔笑着挠挠脑袋道:“好啦你别生气,我就是这么说说,况且我觉得你就是我心中的状元啊,等你科举过后,我定回来看你!”
林孝民转头看着他道:“此话当真?”
贺子翔伸出手道:“决不食言!”双手交握,两人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
林孝泽就没他弟弟这般好运气了,因为与贺明频繁接触两人的事终于被林氏发现!
林氏最开始也只是觉得两人关系比较要好,每次贺明来他家的时候,林氏都挺高兴的,那孩子沉着稳重,而且医术高明,林孝泽若是有他三分的性子也不会犯了那样的大错便任由两人交往。
林承每日忙于公事,基本上除了回家休息之外,很少去管这几个孩子。等他们发现时林孝泽早就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了。
此事还要从前段时间说起。
林孝泽从通州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家中,每日除了写字看书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渐渐的厌倦这样的日子,偶尔带着小厮出去溜达一圈。
一日走在外面突然看见前面那男子的背影有些眼熟,仔细一瞧,居然是贺明!林孝泽一喜刚想走过去叫他,可还未张嘴从旁边竟走出一个女子来。
这女子直接跑到贺明身前,手里拿着吃食朝贺明嘴里喂去,贺明眯着眼睛把那东西吃了伸手摸摸这女子的脑袋。
林孝泽顿时如被雷击一般,呆愣住街上不知今夕是何年……
如游魂般游逛到家里,衣服也没脱,一头扎在床上,盖上被子便昏睡过去。梦中梦见贺明娶妻生子,而他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林孝泽忍不住流下泪来,胸口闷痛难忍。
从街上回来便发了病,在床上躺了几天都不见好,林夫人叫了大夫来,那大夫给他诊脉后道:“这孩子是心病,单单服药恐怕不能医治。”
林夫人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大夫:“心病还须心药医。”说完写了几副方子,背着药箱便离开了。
林夫人摸着他的头道:“泽儿,你究竟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啊。”林孝泽想起在街上的一幕幕,顿时心如刀绞,呆呆的看着床顶,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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