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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原乱——四下里

时间:2014-11-09 08:34:32  作者:四下里

    眼下师映川乌黑的眸子微微变得深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目不转睛地审视着眼前不着寸缕的男人,慢腾腾地伸手去摸那紧实笔挺的腰身,那里的肌肉结实而紧绷,手感极佳,而在男子宽阔的脊背上,一朵血莲栩栩如生,是永远也无法消除的痕迹,是他曾经给予他的痛与罚……师映川舔了舔嘴唇,说起来连江楼已经有一段时日没让他碰过了,现在美味当前,自制力一向惊人的师映川就有点把持不住的征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体究竟有多么美妙,如此火热,有力,结实,一旦渐渐进入状态,更是让人忍不住发狂,因此比起被对方拥抱,师映川更喜欢将对方压在身下,尽情征服着这具成熟的男体,与其共赴巫山。

    两只柔软滑腻之极的小手在腰间轻缓流连,像是用羽毛调皮地搔着肌肤表面,很有些痒,连江楼缓缓睁开眼来,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一部分垂荡在水中,另一部分则是被水打湿了沾在身上,这副模样让他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性`感,满满焕发着雄性之美,而连江楼自己却似乎浑然不知自身有着足以令面前的绝色丽人失控的诱`惑力,只用修长的手指亲密地揉了揉对方**的长发,嗓音之中带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慵懒,道:“……可是要我帮你洗澡?”

    连江楼的容貌是极出色的,不过脸部线条也极是硬朗,一双眼睛更是寒星一般,明显能够看出他意志坚定的特点,只不过在眼下,这一切却都柔化下来,使得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沉浸于爱河之中的普通男人而已,没有了丝毫犀利,五指轻柔地梳理着师映川湿漉漉的长发,此时池水中,师映川目光幽柔地看着男子,嘴角微勾,就贴近了爱人,附耳腻声说道:“洗澡就先算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适合我们来做,比如江楼你先张开腿,让我痛痛快快地操上两回罢,怎么样?”

    师映川以绝美脱俗的面容说着市井中人都少有的下流粗俗的话语,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反感,而连江楼现在也早习惯了他不时的露骨言谈,两人夫妻多年,没有什么难不难堪的说法,但此时的连江楼却显然没有打算满足爱侣求欢的意思,剑眉微皱道:“……不行。”

    听到对方明显意愿很坚定的语气,师映川顿时咧了咧嘴,顺手‘啪’地一巴掌就打在男人结实的腰部,啧啧道:“怎么这般不爽快,从前不是一直很顺着我,任我作威作福的么,什么花样都是肯的,现在倒拿捏起来了,不肯让我高兴高兴,真是够小气的。”连江楼不允道:“你如今既有身孕,岂能再肆意妄为,待你生产之后,自然万事随你的心意,我说到做到。”

    师映川闻言,就低头摸了摸自己基本上还是平坦着的小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眉宇间尽显恣意,道:“这才刚有不久,连显怀都还得再等些时日,打什么紧?你也太过分小心了些。”

    如此说着,师映川便贴了上去,以嫩红的舌尖迷恋地描绘着连江楼宽阔的肩头,但不管他好说歹说,连江楼只是不应,只静静看着他,目光澄澈安然,不应和,也不多说什么,虽然让师映川搂抱亲吻抚摩等等都没有问题,但若是对方想要再进一步,就会被连江楼阻止,而师映川终究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动用武力,跟爱侣比划一番,否则那也太可笑了些,于是在几番试探无果之后,师映川只好忿忿地道:“罢了,既是你不肯,我自己忍着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身子沉进水中,一头黑发随水飘荡,胳膊一动就要游走,连江楼眼疾手快,从玉龙上面跨了下来,一把捞住爱侣雪白的身子,有些无奈地道:“……你又在赌气。”

    “哪有,我可没有赌气,只不过是想眼不见为净而已,既然不让碰,那我就索性不瞧见你,自然也就不再去想那档子事了,难道我做的不对?”师映川一副懒懒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着,嘴角微微咧开,似笑非笑,就欲摆脱连江楼的钳制,清澈的眼神却故意无辜着,就像是未识世事的稚嫩少年,与这副脸蛋和身体完全配套,散发着强烈的吸引力,轻易就能勾起人的肆虐之心,不过连江楼却是完全不为所动,一把捉住他的手,将他抱到浅水处,取了澡巾与香胰等物,哄道:“别闹,我先帮你洗澡。”

    师映川嘴里嘟囔几句,脸上神情悻悻不已,但终究还是老实起来,没有再骚动,一时连江楼细心帮他洗了身子和头发,又替他按摩,手指精确地在腰间几处穴位上捏压,真气也随之透入,一面问道:“力道可还合适?”师映川眯着眼,只觉一道道暖气透体,很是舒服,便享受地微仰着脖子,轻叹道:“嗯……挺舒服的……”

    见爱侣享受,连江楼眼中就流露出一丝笑意,手上的动作也越发认真起来,按摩的位置也由腰间逐渐扩散到其他部位,不过在游移到胸膛时,连江楼的目光就在师映川雪白的胸脯上停住了,他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用很认真的语气道:“再过几个月,这里可会变大?”师映川疑惑道:“为什么要变大?”连江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没有乳汁来喂养孩子?”

    师映川听了这天真到了简直可爱程度的话,顿时哈哈失笑,道:“怎么可能?又不是女人……侍人虽然能生育,但其他都与普通男人一样,哪里有什么奶水?你这个笨蛋。”连江楼闻言,就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师映川看他一眼,有些似笑非笑:“怎么,怕我变得不男不女?”连江楼奇怪地看着师映川,伸手就在那雪白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胡说什么,不过是怕你还需要哺乳而已,听说婴孩每日须吃多次奶水,夜里也不得安宁,你若要哺乳,岂非辛苦得紧。”师映川笑着举手告饶:“好了好了,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错了。”

    两人说笑着,一时沐浴过,换上干净衣物,双双回到寝宫,师映川稍作休息之后,就去书房处理一些公文,待他忙完这些,还有几件关于天涯海阁的事情要与妻子皇皇碧鸟商量,当下便前往皇皇碧鸟的住处,这几年连江楼的占有欲越发强烈,师映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皇皇碧鸟那里过夜了,尤其怀孕以来,偶尔去皇皇碧鸟的住处走一走,都要看连江楼的脸色,使得师映川几乎是只有在有事相商的情况下,才会去见对方,师映川无奈之余,虽然对连江楼的强烈占有欲略有微词,但二人情意甚笃,因此师映川也只有调侃自己是惧内之人罢了。

    皇皇碧鸟眼下正在练功,师映川被侍女请进内室,就有人连忙去通报,不多时,只见帘子一动,一只白玉般的纤手轻轻掀起厚厚的锦帘,接着就走进来一个窈窕的身影,眉目如画,形容极美,穿一身剪裁合体的裙装,云髻高挽,不类凡俗,比起当年少女时代的青涩,如今的她在举手投足之间,已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且因为一连抚养过几个孩子的缘故,使得眉宇间也透出丝丝温柔和煦,让人只觉得一份柔和的母性气息扑面而来,与从前少女时期的天真娇憨、青年时期的敏感多思都已经颇为不同,但一双黑色眸子却仍然莹润清澈,宛如当年初见时,师映川看着,心中暗暗轻叹一声,目光中有着回忆之色,就道:“……你今天很漂亮。”

    皇皇碧鸟闻言一笑,若论姿容,她虽未必算是倾国之美,却也是罕有的丽色,自从十几岁开始,就有许多年轻男子爱慕,赞美讨好之语更是听了不知多少,但丈夫的一句夸赞,自然与其他人不同,就走过去,拉住师映川的手,柔声道:“你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一会儿留下来吃顿饭罢。”师映川被她紧握住了手,感受着那掌心的柔滑,心中不由得微暖,心有所动,就道:“好。”皇皇碧鸟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手轻轻为师映川掖好了耳边一缕微乱的鬓发,眼波流转间,皓腕洁白,体香淡淡,就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越发温馨,师映川看着她秀丽姿容,想到无数个夜晚她要独守空房,心头不禁有些愧疚,就道:“……碧鸟,这些日子没来看你,都是我不好。”

    皇皇碧鸟听了,只轻轻摇头,并不应声,目光微闪盈盈,看着面前的少年,当年她嫁与师映川,终于遂了多年的心愿,虽然知道丈夫真正所爱之人不是自己,如此,不能说没有遗憾与不甘,但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情爱扩展开去,彼此已是亲人,兼有夫妻之情,只要这样一直在一起,其他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一时间皇皇碧鸟被这种情绪围绕,轻叹口气,微垂下眼睛,睫毛掩去眼中淡淡惆怅……映川,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一点也不比他少呢。

    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商议着天涯海阁之事,皇皇碧鸟掌握天涯海阁多年,早已磨练得手腕圆熟,对阁内大小事务精透于心,是师映川的得力臂膀,当下两人细细谈着,晚间师映川又在这里用了饭,直到月上梢头,师映川才由皇皇碧鸟亲自送出垂花门外,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彼时月色清亮,师映川踏着如水月光一路返回寝宫,到了地方,见里面灯火通明,就走近了,却远远看见廊间朱柱旁站着一个高大身影,身上穿着一件宽袍,如瀑黑发只用一根玉簪固住,容色略显淡漠,檐下挂着的琉璃灯散发着光和热,稳定而舒展,淡黄灯光涂在脸上,令那肌肤仿佛带上了一丝红晕,师映川见此情景,刹那间斗转星移,只觉得那样熟悉,那样熟悉,当年自己年幼时,男人也是这样曾经等过自己,再往前,那是宁天谕时,偶尔因为朝中议事而回来得晚了,赵青主也是这样孤零零地在灯光下等待着,此情此景,恍若初见,恍若再见,一时间师映川喉头微动,却是心中百味交集,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滋味,他压下这种微微波动的情绪,面上一如既往,只快步走近,拾阶而上,说道:“怎么在这风口上等着。”

    连江楼仔细打量了师映川几眼,这才道:“你身怀有孕,这么久还没回来,我不放心。”师映川听了,就笑着叹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呀,也太小心了些。”话虽如此,终究心下微微感动,就一把执了连江楼的手,往里面走,一时两人进到暖阁,师映川随口问道:“吃了饭没有?”事实上以他的修为,只要他想,很容易就能够分辨出连江楼身上残留的最细微的味道,从而判断出对方是否吃过什么,不仅仅是他,很多武者随着修为的加深,五感六识方面的能力都会被大大加强,而修为到了师映川这个层次,只要将注意力集中,略施手段,就能听到最微小的声音,甚至能感知到空气最细微的流动,闻到最淡薄的气味,看到最细小的东西,五感六识都被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只不过这种状态不可能一直全天保持着,这倒不是说没有这个能力来一直维持住,而是因为五感六识如果太敏锐了的话,人是受不了的,试想,周围一切的声音,一切的气味,一切能够感觉到的东西等等,全部都被感知,巨量的信息不断地被大脑自动收集,时间一长,只怕人就快要发疯了,因此除了在战斗或者身处危险境地之际,平日里不到需要的时候,没人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师映川自然也不会例外。

    连江楼淡淡道:“已经吃过了。”随即目光在师映川的唇上一掠,就道:“你吃过了?”这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师映川却忽然就有些莫名地心虚,他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尽量显得自然地道:“在碧鸟那里吃了一些……”刚说完,就觑着连江楼脸色,干笑着解释:“好容易去一趟,有些重要公事要与她商谈……正好也到了晚饭时辰,总不好一说完就走……”

    连江楼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说道:“我并没有不让你去。”说罢,就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封信:“刚从承恩宗送来的。”师映川听了,就过去拿了信拆开,从中取出信纸,这是师倾涯的亲笔信,信上先是感谢师映川这个做父亲的处处为自己着想,然后便委婉但又足够明确地表达了自己暂时不想娶亲成家的意愿,言辞非常恳切,而同时也有着丝毫不肯让步的坚定,师映川看完之后,面色微有复杂,叹了一声,道:“这孩子……”连江楼看他神情感慨地说着,便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就道:“怎么。”师映川在连江楼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就叹道:“前时我让人送去的那些画像,倾涯那孩子在信上说自己已经看过了,但他只说不想成家,请我以后也不必在这方面为他操心了。”连江楼并不意外,只对师映川道:“他早已经是成年人了,就由他去罢。”

    师映川双眉缓缓挑起,深深地吸了口气,但最终唏嘘一阵,也就罢了,一时他默然了一会儿,伸手轻轻取下桌上花瓶里插着的一朵红花,放在鼻端下方,慢慢嗅着那清新幽雅的香气,看他的动作,似是在借此梳理着情绪,连江楼扫了一眼,也就不理会了,走到窗前那一排花盆前,拿起竹剪擦了擦,就熟练地开始修剪着花枝,师映川这时已经面色恢复平静,见状,就来到连江楼身旁,轻声道:“怎么,还在为我去碧鸟那里不高兴?”

    连江楼置若罔闻,只留意自己手上的动作,他总是给人一种任何情况下都会不慌不忙的从容感觉,仿佛对一切都不太在意,师映川见这做派,无奈地以手拍了拍额头,郁闷道:“我就知道……”他从身后搂住连江楼的腰,将脸蛋贴在对方的背上,叹道:“好了,别赌气不高兴了,是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这么晚回来。”

    连江楼淡淡道:“你没有错,我也没有生气。”师映川无奈,只好用出杀手锏,一边蹭着连江楼宽厚的脊背,一边可怜兮兮地道:“好哥哥,是我不对,你别不理我了,你看看我啊,我多可怜……”他这样厚着脸皮撒痴卖乖,饶是连江楼有心不搭理他,但在这样的攻势下,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回过身在师映川的额头上敲了一记,无奈道:“你都什么年纪了,还学小孩子撒娇。”师映川得意洋洋地抱住男子,一脸嬉笑:“那又怎么样,只要你吃这一套就行。”

    夫妻二人相视片刻,就都笑了起来,这些年过去,一起平平淡淡地一路携手走来,没有什么风雨波折,也不曾有过轰轰烈烈,但就是这样在平淡如水的日常相处当中,感情仿佛酿出的酒,时间越长便越发香醇,一时连江楼低下头,吻了吻师映川的嘴唇,一切都尽在不言中,当下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打坐,互不相扰,一时到了深夜,室中安静一片,唯有烛光舒展,暖融融地照亮房间,恰在这时,却有脚步声匆匆响起,一个声音在外道:“……君上,有急事禀报!”师映川微睁开眼,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事?”那人颤声道:“大夫人……只怕是不成了!”师映川顿时一凛,命那人进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本座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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