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暮很讨厌别人那他那个过世的父亲说事,他道:“父亲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而且安娜根本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不不!”管家先生喊道:“那就是老爷的诅咒!你一直被蒙蔽着!只有那枚宝石,才能够引发人的欲望!所以安娜的背上才有血字!”
“请你不要在说了好吗?”白晨暮沉下语气。
“宝石!价值三个亿的宝石!”管家吼着,拿起手边的东西朝白晨暮跑过来,家乐终于看清,那个刚才闪过银光的竟然是个铁棍!
“晨暮!他手里拿了铁棍,快走!”家乐喊道,他跑过去想帮忙,但眼看着那个枯瘦老头已经跑到了白晨暮面前,举起了手——
来不及了!
家乐睁大了眼睛。
“哗啦……”玻璃碎裂,皮特手上拽着绳子,从窗外跳进来,一脚踢到了管家先生!
老头直接被这一脚踢倒在地上翻了个身,满地的玻璃碎片在他身上划出深浅不一的伤口。
家乐跑到白晨暮旁边,拉起依然面色冷静,但明显嘴唇发白的白晨暮,白晨暮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猛然抱住他。
家乐第一次内心没有抗拒他的怀抱,轻轻拍着对方的背后。
皮特警官也吓坏了,他蹲在地上喊道:“管家!管家你没事吧!嘿,你们俩做什么呢!快来帮我!”
三十一
第二天,警车再次驶入White家,带走了皮特从楼顶上找到的黑色袋子,以及精神恍惚的管家先生。
白晨暮这次面对警察的时候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估算。
那个绳子真的是他无意中在书上看到的,只不过那本书被藏在柜子下,他某此来找家乐的时候发现对方和安娜正在讨论关于柜子的事情,他察觉出安娜明显很紧张以及防备,等所有人走后在柜子下边找到了关于绳索的书,那书就是他给皮特的那本。
第二天安娜失踪,管家先生说她偷走了大厅里的东西,白晨暮去安娜的房间里看了看,重要的东西确实都拿走了,但是他在安娜的衣柜里找到一条黑色领带,那明显就是男人的,似乎到这里事情已经解决,但中午的汤锅里的那只手,以及管家的反应,让白晨暮深感疑惑,他预测安娜可能已经死亡,并且真正的偷窃者正在他们之中。
白晨暮需要事物来借助自己的猜想,于是特意留下皮特警官,找到了这处最容易安装绳索的地方做支点,引出那个凶手来。
管家出现了,一切终于揭晓。
皮特警官听着少年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着这番话,狠狠锤了下桌子:“你把我们都耍着玩很开心吗?!”
“还好吧。”白晨暮道:“但我十分想听管家先生到底是怎么说的。”
管家先生的笔录就显得正常许多了。
他和安娜私女干很久,只不过碍于安娜的丈夫之前在White家做过工所以不能明着说,三个月前,白晨暮的父亲生前一直戴在手上的宝石戒指被当做饰品放在一楼大厅,管家动了歪念,和安娜谋划了两个月,终于决定好时机将宝石偷走,原定的计划是安娜趁着暴雨天将戒指偷走后跑到侧楼楼顶躲起来,第二天由管家先生报案,当警察们以为安娜已经逃出去后再偷偷带着安娜逃走。
可惜,宝石的诱惑力是很可怕的,安娜不想和管家共同分享这个宝石,管家也不想给老女人一半的金钱。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安娜将宝石藏了起来,管家为了从安娜口中知道宝石的下落,残忍的在安娜清醒时砍断了她的右手,看到安娜那张痛苦的脸时他就后悔了,他又连忙帮助安娜止血上药,那只手自然不能留在上面,他趁夜回到房间,却被晚上看炉子的厨娘发现,他情急之下顺手将手随便放在了一个锅里,等半个小时后再去找时,锅竟然就不见了。
管家先生在看到警察再次来到White家后,决定杀死安娜,惶恐与交集并存的他想来想去,竟然想出个最不是办法的办法,他将安娜特意伪装成诅咒的样子从她藏身的楼顶推下去,然后继续寻找可能藏宝石的地方。他的美梦还在继续,手却已经拷上冰冷的手铐。
白晨暮合上笔录,道:“我要感谢你,那天是你救了我。”
皮特挠挠头,像是泄气般说道:“我要和你说实话,那是个意外,我只是想要抄近路而已,没想到正好踩在了管家的身上。”
白晨暮一时哑口无言,走到窗边看着管家先生上警车,忽然,管家先生抬头,和白晨暮对视。
白晨暮半身处在阴影里,对他微微一笑。
一阵冷风吹过,管家先生忽然想起来了。
三个月前。
大厅内,管家先生正拿着手帕认真的擦拭着那枚戒指,忽然看到白晨暮在自己身后挂着同样的笑脸,说道:“宝石很漂亮吧?”
管家先生点头,目光里满是对前任主人的怀念。
白晨暮伸手碰了碰戒指上的宝石,纤白的手在宝石的光芒下染上了翠色,轻声道:“它价值三个亿呢。”
——安娜的自杀,死于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
☆、午夜十三点(一)
三十二
家乐终于见到了白晨暮的母亲四夫人,她是个并非很美丽却十分贵气的女人,略微有点胖,抱着白晨暮的时候差点没把白晨暮的脸全部塞在自己的胸脯里,家乐就忍不住偷笑,下一刻,被热情的女人也抱紧怀中。
“小家伙你好,我听Yves提过关于你的事情在昨天晚上,我想我会很喜欢你的,当然,看到你之后我更加喜欢你了。”四夫人说着参杂浓重的法语式饶舌英文,听得家乐一脑门子问号,白晨暮就在旁边看着,也不过来翻译,还是四夫人发现家乐听不懂自己说的话,硬把他拉了过来才缓解气氛的尴尬。
新来的管家先生是个英俊的年轻男人,他拿着行李不断干咳,才让正在兴头上的夫人发现现在不是很适合谈话,又给了白晨暮与家乐一人一个热吻,拎着厚重百褶裙上楼去了。
家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道:“你的母亲……真热情。”
“你会看到她更可怕的一面的,”白晨暮拿着手帕细致擦干净家乐脸庞上的口红印,道:“我只不过和她说过你一次而已,真抱歉让她记住了你。”
家乐因为白晨暮的温柔动作而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他有点小羞涩的垂眸道:“没关系,我很喜欢她。”
“你也就只有现在才能说出这种话了,一会她还会来找你的,你想在这里等她吗?”白晨暮问道。
家乐忙不迭摇头,抓住白晨暮的衣袖问道:“你、你要去哪里?”
“回房间。”白晨暮手腕转了个圈,动作很轻柔的握住了家乐的手。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家乐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那太好了,正好我有个实验需要你的帮助。”白晨暮笑眯眯地说道。
家乐这才发觉自己可能有跳进白晨暮设下的陷阱了,微微懊恼了一瞬,转头就又忘记了。
三十三
白晨暮让家乐进门后就反锁住了,家乐七上八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白晨暮拿起桌子上的书朝自己走过来,到底还是好奇的开口问道:“是什么实验呀?”
白晨暮没有回答家乐的话,眯眼上下打量家乐,问道:“你有欲·望吗?”
家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估计白晨暮是嫌自己这个词选的不是很好,又吐出一个令家乐恨不得钻进地里的词——
“哦,抱歉,可能这么问你不懂……你有xing·欲吗?”
家乐脸红都都快滴血了:“……我,应该有吧。”他忍不住偷偷乱想,又一个个反驳回去,这几天白晨暮和自己‘训练’时越加亲密,像是昨天,白晨暮就将手放在他唇瓣上摩擦了几下,当时他只是紧张地抗拒逃出去的冲动,可晚上他辗转反侧的回想着白晨暮用手按压自己唇瓣时的专注眼神、掌心里的干燥温热、还有对方那凑近的脸。
家乐虽然个人原因很少有和人相处时的常识,但是有些事情只要到了十七岁,哪怕没人教也会无师自通,等家乐发现自己的目光时常落在白晨暮身上的时候,有些已经悄悄的改变。
白晨暮因为家乐的回答笑出来,那拿着书看了会,道:“果然,只有你才能说出这种答案,算了算了,”他解开自己最上面的三个扣子,又伸手去拉开家乐上的外衣:“把嘴张开。”
“啊……”家乐乖乖的张开了嘴,眼睛还在乱瞄,想着是不是白晨暮会给自己个糖块。
“张大么大做什么,你以为我是要给你好吃的么?”白晨暮将家乐的外衣脱下,将衬衫的领口向下拽了拽,正要俯身,门忽然打开了。
四夫人戴着一顶能够遮住她大半个上身的巨大华丽帽子,那三条美丽的孔雀尾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半圈,她笑着说道:“我的小甜心们!刚才下楼听到佣人说你们回房间了!来来,看看我给你们带来的礼物!”
白晨暮单手抱住家乐的后背,一个斜侧,家乐就感到身后被大力一拉,自己和白晨暮就从刚才那暧·昧的姿势转变成双双跪坐在床上了。
“母亲,下次请先敲门。”白晨暮很冷淡的说道。
“哦!抱歉抱歉!我的小甜心们应该是被吓到了吧。”四夫人根本没看到刚才的一幕,拿着大大的礼物盒走进来,这边说着:“这些是我给你们的礼物。”那边放下礼物盒就开始撕扯,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一样随性。
白晨暮显然已经习惯母亲的不靠谱,他神色阴沉的回头朝着家乐的方向看了眼,家乐尾椎一麻,原本还打算下去跟着看礼物的脚就不会动弹了,幸好,白晨暮很快收拾了心情,光着脚先下床,找了一圈才找齐家乐的两只鞋子。
“谢谢。”家乐伸手去拿鞋,下一刻,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白晨暮单膝跪在地上,半强硬地握住家乐的脚腕,帮他把鞋子给穿上了。
家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刺激地不轻,茫然的看着面不改色拿着礼物过来的四夫人,慌张地弯腰将另只鞋拿过来,套上后站到一边去了。
“来,这是给你的礼物。”四夫人适时地走过来,将一个很轻的盒子放在了家乐旁边,示意他打开。
家乐不安地看向白晨暮,白晨暮正在低头穿自己的鞋,抬头见家乐正在看他,笑了笑,打开门对着两人说道:“我去拿果汁,母亲你想喝什么?”
“哦,医生叮嘱过我,应该每天吃个苹果。”
“苹果汁是么。”白晨暮说着走出了房间。
看着对方离开,家乐一时满是失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三十四
晚餐的时候,即使白晨暮一遍又一遍说安娜的死亡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恐惧,但四夫人仍然认为她心爱的甜心Yves受到了心灵上的伤害,想要带他去Y国住段时间。
饭后白晨暮拉着家乐坐在花阴的廊道下,道:“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家乐其实挺想跟着去的,他习惯了天天和白晨暮在一起,若是突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他本能的又生出恐惧与害怕来:“你会在那里待多久呀?”
“怎么了?”白晨暮问道。
“我明年就要开学了呀,如果到时候回不来,要提前把学费拿回来。”家乐认真的说道。
“真是好孩子……”白晨暮语气意义不明。
“你明明比我还要小好不好。”家乐伸手去戳白晨暮的脑门。
白晨暮头也没回就抓住了家乐的手,侧头挑眉看他。
家乐一阵心虚,想要将手抽回来,白晨暮却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吻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家乐呆呆的想,他可能今晚又睡不着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午夜十三点(二)
三十五
当家沉景知道家乐要和白晨暮去Y国的时候,四夫人的车已经停在了中堂门口。
家乐不安的跟在白晨暮的身后下了楼,白晨暮回头,将家乐手上的行李箱拿到自己手中,道:“我帮你拿。”
“啊,谢谢。”家乐把视线落在白晨暮身上,他不习惯拒绝别人的好意,特别是这种事情在自己和白晨暮之间已经习以为常的前提下。
家沉景沉默着一直站在楼梯下,镜片后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不敢和他直视的家乐。他心里现在特别窝火,明明是自己的儿子,连到A国读书都是他掏的钱,结果还不到三个月就跟着别人跑了,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白晨暮察觉出这父子两人之间气氛的剑拔弩张,他俯在家乐耳畔问道:“你没和你爸爸说要去Y国?”
家乐点点头,小声道:“我怕他不让……”
家沉景离两人楼梯下方,家乐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气得脸都青了,与之相反的是白晨暮那明显的好心情,他将自己和家乐的行李箱递给旁边的佣人,抓住家乐的手慢慢走下来,路过家沉景旁边,还对他优雅的微微点头示意。
这明显的挑拨气得家沉景险些把已经在心底酝酿良久的话就要说出来!
白晨暮淡淡说道:“先生,您还需要这份工作,请记住。”
三十六
A国和Y国相邻,美丽而富有诗意的莱茵河横穿其中,五月的季节,在车里远望,大片由鲜花堆砌的海洋层层叠叠,河水安静,湛蓝碧绿。
“哦,宝贝,是什么让你美丽的脸庞竟然变得如此闷闷不乐。”四夫人问道。
家乐听着前面司机的翻译,勉强笑笑,道:“夫人,我没事。”
白晨暮打开车内播放器找电影,想要给他分解注意力,道:“你是不是晕车了?你旁边的柜子里有冰水,要不要看点东西?”
家乐往白晨暮旁边凑了凑,道:“我们明年一月份回来,是吗?”
“怎么,刚出门就想家了?”白晨暮毫不留情的笑出声:“用不用我回去把你的爸爸一起接过来?还没断奶的雏鸟。”
“我要是雏鸟你就是鸡毛。”家乐也就对白晨暮能展露内心的少年心性,他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出门也没有和他好好谈谈,有点太过分了。”
“亲爱的,你早就该这么想了。”四夫人道:“父母对子女有超乎寻常的保护欲我还是可以理解的,但那都是处于对你的爱,你好好和他谈论,还是可以讲得通的。”
白晨暮抿了口冰水,笑道:“没错,就像您将我锁在A国一样,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出那个大门了。”
司机面无表情的翻译道:“夫人说父母对自己的保护欲是可怕的,而她也是那些父母中的一员,她认为你和你的父亲好好谈谈,他能通同意,但依我的看法,这绝对是妇人在糊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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