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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萨罗人鱼——深海先生

时间:2014-10-26 19:16:27  作者:深海先生

  发泄后总有短暂的当机状态,只是这次清醒来的格外迟缓,许久,我还处在眩晕中,站也站不稳。
  一定是昨晚彻夜未眠的关系。
  我将花洒关掉,甩了甩湿漉漉的头,转过身撑在湿滑的墙壁上虚虚喘气,企图用寒冷使自己清醒一些。残余的水流从我的脖颈上淌下来,沿着发丝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草一样扰住视线,让我不禁想起人鱼浓密的长发,更情不自禁的想起被那双深色兽瞳注视的感觉,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几分钟前,我竟然对那条人鱼产生了性幻想。
  我竟然,对一个非人生物,有性冲动!
  天哪。德萨罗,你搞研究把自己逼疯了吗?
  我用拳头抵住嘴唇,张嘴狠狠咬了自己的手背一口,又嫌不够的,在墙壁上用力砸了一拳。
  鲜血沿着指缝慢慢淌下,疼痛使我立即清醒了不少,那种背德的耻感却愈发强烈。我的脑海中甚至回忆起了刚才的幻觉:我和人鱼赤身裸体的相互交缠在一起,他的鱼尾在我的腿根中用力耸动,就好像我们在…
  性交。
  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我一心付诸在生物研究上,并没有任何性经验。可本身的生物知识让我如此了解男人之间该如何性交,人鱼的身体构造与人类如此相似,性交行为也一定类似。稍一思索,我便感到十分难堪,耳根都发起了热。我不由庆幸这只是荒谬的幻觉,是现实中绝不可能发生的。
  一定是太疲劳了。我拍了拍额头,在心中自我安慰道。拿起了一旁的浴巾,刚刚裹住下体,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嗒一声,明明锁上的门,不知怎么的,突然被打开了。
  我的心中一惊,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德萨罗,你怎么在这儿?”
  莱茵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怒气。
  不能让莱茵发现我手上的血。我想着,依旧撑在墙壁上,试图装出冲澡后懒洋洋的模样,半侧过头去:“嘿,怎么了伙计?一大早这么着急做什么?”
  雾气迷蒙中,我看见莱茵的脸色阴沉着,几乎是铁青的颜色,目光却从我的脊背刀片似的刮下,停留在我围着下体的浴巾上沿,不由感到脊椎骨一阵发紧,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窜了上来。
  在知道莱茵对我有非分之想后,此时我多么痛恨没有来得及拿浴袍进来!
  我简直感觉如芒在背,十分不自在的扇了扇脖子,绕开他就匆忙往门后走,“喂,我说哥们,这里挺热的,有事咱们出去说怎么样?”
  说着我一个箭步的去拉莱茵身旁的浴室门,可惜他终究比我更快一步,比我高大得多的身躯一转身就挡住了我的去路,顺手将门咔嗒一声锁上了。
  我的视线顺着他青筋暴露的手腕溜上去,正撞上与他褐色眸子里锐利而灼人的目光,那句他曾说过的恐吓唰地乍现在脑海中,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抓紧了身下几欲下滑的浴巾。
  “莱茵,我…”
  我咽了口唾沫,试图解释什么,还来得及说出完整的句子,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拽得前倾了几步,被莱茵的身体从背后抵压在了门上,他坚硬的胸膛牢牢的挤着我的背脊,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喘不过气来的压迫。
  “我昨晚说过什么,德萨罗?嗯?”
  他的手沿着我的腰侧探下去,抓住了浴巾的边沿。我没想到莱茵会突然变得如此恐怖,因为除非发生什么要紧事,他平日里都显得斯文而诙谐,一副典型的教授和学者的模样,压根不是从昨晚到现在的状态。我甚至怀疑他有双重人格分裂症。
  而此时我不得我承认,我因为猝不及防而害怕了。
  我真的有些相信他的恐吓不是说着玩儿的。
  我的脊背冷汗直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莱茵,你冷静点!”
  莱茵哼笑了一下,尽管那笑意听上去叫我更加毛骨悚然:“你忘了?那么,要不要我用行动帮你回忆一下?我警告过你,别擅自接近人鱼这种危险生物,可落在水仓里的荧光棒是谁落下的?”
  我的呼吸骤然发紧,为自己的疏忽恼恨得有种撞墙自杀的冲动。狡辩成了徒劳,可我依然难以嘴软:“那也许,也许是今天在甲板上落下的,我发誓我没有去!”
  “我不会相信你的誓言,德萨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骗子。”莱茵突然叫着我的真名,沉沉得透过我的脊背振得我胸腔发麻。他对我这样下着定论,就像在做一份事实确凿的生物鉴定。
  他的右手臂从我的身体两侧勒紧而来,牢牢的箍住了我的胳膊,同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浴巾,猛地一把将遮蔽我身体的唯一物件撕了下来。
  我终于确定莱茵是认真的。这条船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救我!
  “莱茵,你别乱来,我可是你的学生!”
  我吼叫了一声,几乎像兔子一样蹿跳着挣扎起来,可是与他的肌肉力量相差太悬殊,每一寸可活动的余地都被限制得微不足道,除了我光不溜秋的臀部还可以扭动。但我宁可不动那儿,因为那根引诱简直没有什么两样。
  “假如你愿意,德萨加…我忍了很久了,”莱茵用一种半威胁半商量的的口吻说道。他像警员逮捕罪犯那样把我的双手按在身后,腾出一只手,拨开我后颈的头发,“从你选择我作为导师的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假如你顺从我,我可以把让人鱼研究的项目获得政府的支持,你将会成为世界闻名…就像你为自己取的绰号那样,成为比德萨罗还要杰出的生物学家。”
  我足足为这句话而呆了几秒。并非因为我受到了诱惑,而是我未曾想到,我心目中出色而优秀的导师和搭档,一个我曾仰视的人物,竟然会这样赤裸裸的利诱我。而可笑的是,他要换取的是我,他的学生,一个男人的身体。
  是我一直以来活在了学院派的世界里,而忽视了现实的肮脏与残酷。
  “你默认了,德萨罗?”莱茵抚摸着我的胸口,语气中染上了一丝得逞的意味,他低头吻上我的脖子,叹道:“你真香啊,香得简直叫我舍不得品尝。”
  我触电似的躲开头颅,一股被羞辱的恶心感叫我怒不可遏,奋力的挣扎起来:“我拒绝!莱茵,我拒绝这种肮脏的交易,更拒绝继续做你的学生!我宁可退学!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可现在,我给你拒绝的余地了吗?”
  莱茵忽然大笑出了声。他擒住我的双臂,将我拉得翻过身来,大手扳住我的后颈和头颅,迫使我不得不仰起头来,与他的脸相对。我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咬紧牙关,使自己的面部轮廓显得硬朗一些,让他清楚的认识到我并非一个弱者。
  而是一个,在精神高度上和道德上足以俯视他的学士:“我拒绝。莱茵。别让我鄙视你。”
  他那种侵占而威胁的笑容在我的逼视之下慢慢敛去了,神色隐忍而压抑。他的眉头抽搐了一下,凑在我耳边道:“德萨罗,你太单纯了,总有一天,你所认为的高尚会在现实的残酷面前倒塌,你会臣服于我。而我,等着那一天。你这个可爱的样子,让我几乎要爱上你了…”
  莱茵侧过脸来,像是要吻上我的嘴唇。
  我撇开头想躲,用力过猛撞在了背后的门板上,头颅一阵生疼,只觉得周遭天旋地转。就在这时,脚下竟然真的猛烈摇晃了起来,一股似曾相识的异香从空气中飘了过去,浴室里突然啪地一片漆黑。
  我什么也看不清楚,却感到莱茵离开了我的身体,简直是被一股力量拽开的一样突然,紧接他在一片漆黑中发出一声闷哼,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暴风雨!暴风雨!”
  外面传来水手们遥遥的大喊。
  我顾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猛地撞开了浴室的门,甚至来不及捡起浴巾,赤着身子就跑了出去,冲回了自己的舱室,紧紧关上了门。
  窗外风雨大作,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吹枯拉朽,吹得整艘船都在剧烈颠簸,玻璃上布满了横飞斑驳的雨线,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扶着床栏在床上坐下来,拾掇干净的衣物穿上,然而就在我套上衣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道黑影从窗外的雨雾里飞快的掠了过去,速度快得非人,我心想大抵是船上的什么东西被风刮跑了,可将衣服套上后,在这短短的几秒间,我竟然在窗户上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变化。
  窗户的水汽上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个人的手印,可是指缝间的印子却连在一起。
  那是,人鱼的蹼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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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 暴雨惊魂

  我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那个印子又荡然无存了,让我不禁心疑自己是幻觉,走近了些仔细查看窗子,抹了抹冰凉的玻璃。那里的确什么也不存在,只有交织的雨痕。
  我大概是真的疲劳过度了。
  我揉了揉额头,看着窗户外的风雨愈演愈烈,再清楚不过,这种天气最好的状况是待在室内,出去既帮不了水手们,而且会徒增落海的风险。而此时我的头脑昏昏沉沉犹在梦中,也没任何精力思考其他,一头卧倒在了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 忽然被一阵湿冷的寒风吹得醒了过来。睁开眼时,我发现舱室内一片暗沉,天色阴郁的像莫斯科濒临极夜的那几个傍晚,是暗沉沉的红色,如同浸透了血。桌前的那扇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凛冽的海风呼呼的往室内灌。
  我打了个喷嚏,急忙起身将窗子关好,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头顶墙上的夜光钟。
  才过去仅仅半个小时而已,怎么天色就变成这样了?
  我奇怪的心想,顺手拧开了桌面的台灯,反光折射在钟的玻璃面上,我的目光不经意掠回去了一眼,却如同被粘住了一样,定在了那儿。
  玻璃钟面映照着我背后的位置,门后的阴影里,藏着一道黑黑的影子,两点幽幽的亮光若隐若现。
  我的肾上腺素霎时间上升到了极限,毛骨耸立。
  人鱼,竟然在我的屋子里。
  我的呼吸仿佛失去了,身体则像是被胶着在了原地,只听见背后人鱼那种从喉腔发出的低鸣声愈来愈近,台灯闪了几下,发出嘶的一声,四周顷刻重新沉回黑暗里,一股潮湿的气味已经在背后近在咫尺。
  “De…sah…row…”
  那音节竟像是在呼唤我的本命一样,一只湿淋淋的蹼爪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猛地打了个寒颤,身体比头脑更快,我扶着桌板一跃而起,以平时从未有过的敏捷速度,一把推开窗翻到了外头的甲板上。
  “伙计们!救命!来人啊!”
  我跌跌撞撞的在足以蒙蔽视线的雨雾里疾奔起来,却没有看见一个水手的踪影,连莱茵也不见了,船长室里的昏暗的灯光忽明忽灭,诡异无比,我仿佛正处在一艘幽灵船上,偌大的三层船舱里只有我一个人。
  当然,还有那条鬼魅似的人鱼。
  “De…sah…Row…”
  人鱼低沉如魔咒一样的声音穿透风雨而来,如影随形一样的追逐着我的听觉。我确定他真的喊着我的名字。他是如何知道的,我的天哪!
  尽管人鱼之前似乎并没有伤害我的意图,可在此种境地下,我无法不感到恐惧,面对被注射了麻醉药的人鱼和在陆地上自由行动的人鱼根本是两码事!我必须得立即取得麻醉枪,避免受到人鱼可能的袭击,更不能让他回到海里。
  我努力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稳住步伐,朝船长室的方向直冲过去,爬上了通往二层船舱的阶梯,然而慌乱中脚下一滑,整个人失控的往下栽去!可下一刻,料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只感到身后乍然一道风声袭来,脊背被什么阻力挡了一下,腰随之被卷住,身体竟悬了空,但仅仅是一秒,便压在了一条长而粗壮的,滑腻的,布满鳞片的东西上。
  我立即撑起身子来想逃开,然而刚翻过面,便被笼罩在我上方的的黑影挡住了去路,腰间一紧,便被一只湿漉冰凉的手掌勒住了身体,我挣扎着坐起身来,朝阶梯上退避,然而腿脚被他的尾巴牢牢卷住了。
  人鱼半俯着身子寸寸紧逼上来,身体很快高过了我。他潮湿的长发在暴雨中如同海藻拖曳在我的手臂上,及至脖颈,头颅,最后把我的视线遮蔽在一片阴影里。雨水几乎要将我的呼吸无法自持,我眨着眼企图使视线清晰一点,却依旧感到眼前凌乱一片。
  模模糊糊的,人鱼苍白的脸从发丝中探近下来,凑在我的锁骨边,双爪擒住了我的胳膊,头颅在我的上身徘徊,像是仔细的嗅着我的气味,突然他的嘴唇抵在了我的胸膛上,我感到早已湿透贴在身上的前襟紧绷起来,唰地发出一阵撕裂声。
  我甩了甩头发,慌张的皱眉抖掉干眼睑上的水,盯着人鱼的举动,心跳剧烈的要破体而出。
  天啊,这条人鱼到底想做什么!
  眼下人鱼竟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撕咬开了我的上衣,盯着我裸露的上身,目光梭巡着,就像是在仔细的检查什么。
  我撑在楼梯上,呼吸颤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也紧张无比的盯着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异样之处吸引了人鱼的注意力。而人鱼只是眯起眼扫视了一番,仿佛只是在确定他的猎物上半身毫发无损一般,又将手爪挪到了我的裤沿上,抓住了我的皮带,像是对我的下半身也燃起了兴趣。
  “等等!”
  我惊叫起来,用被松开的手死死按住了他的手背。人鱼垂眼看了看,目光随之聚在了我的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我手背在浴室墙上砸伤的伤口还未愈,此时因剧烈活动而裂大了,正汩汩的淌着鲜血。
  人鱼是在寻找我的创口,他嗅到了鲜血的气味,就跟鲨鱼一样。
  这一瞬间我甚至有种在海里遭遇大白鲨的感觉,认为自己下一刻必死无疑,可是恐惧中残存的理智让我对人鱼这种不同寻常的行为心存一丝侥幸。他是将我作为食物的,可为什么他不直接袭击我?
  也许是因为,人鱼习惯品尝猎物。脑子里储备的所有生物知识在面对人鱼这种充满了神秘未知的生物时,似乎都化作了无用的鸡肋,心底只余下一个声音在叫嚣:
  不!我不想这么痛苦的死!
  眼睁睁的看着人鱼抓起我的伤手,凑近了他咧开的嘴唇边时,我拼命的蜷起了手指,恐惧的发不出一丝声音,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咬去几根手指。
  然而,人鱼只是用他的尖牙轻轻含住了我指尖,舌头在我的伤口上舔舐起来。他的爪子牢牢掐着我的手掌,舔的力度却很柔和,我能感到他锋利牙齿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度,以免将我弄伤。
  我惊愕的看着他的脸,一时间错觉自己是太大惊小怪,即将跳出喉管的心脏仿佛同时被他的尖爪高攥在嗓子眼,悬而不下。
  我努力的劝说自己冷静一些,也许人鱼是在表达友好之意,因为我为他治愈伤口,而他现在用他特有的行为为我治伤,就像传说中人鱼的报恩一样。
  可是我一丝也无法劝服自己。
  人鱼挑着眉梢,低垂着头颅,眼皮却抬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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