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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书归

时间:2016-11-02 20:37:53  作者:书归

    温彦之在他此言之中,也是一瞬地怔愣,只觉那虽说是四年前的事情,倒像是已经过去了半辈子。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龚致远一边低头誊录,一边道:“温兄,你或然不愿提起往事,可刘侍郎走后,你做起治水之事多有惆怅,想必还是为两年前的工部旧案伤心。我人卑言轻,不知其中曲折,但想劝温兄一句,看淡些罢,开心一日是一日,忧虑一日,也过一日,如今你官复原职,前往淮南治水,便将秦尚书当年的心愿了结,如此不好?”
    温彦之看向龚致远的背影,垂眼叹了口气,“原来龚兄,才是大彻大悟之人。”
    龚致远挠挠头,笑道:“也都是寻常劝慰人的话,温兄不过是因人在其中,故未看清。温兄人善,总为他人作想,今后亦当为自己作想,需活的洒脱些。”
    温彦之笑着点点头,道了谢。
    也是,近日来所见皆是工部旧录,曾经种种欢笑情景时常跃然眼前,如今看那旧录的人,却只剩了他一个,难免让他心生难过。况且几日前齐昱忽而同他亲近之事,也压在他头上,有时让他欢喜,有时让他担忧,喜则喜两情相悦,忧却忧一国之君有龙阳之兴,不知外人若知,齐昱会顶上多大的骂名。
    到最后结果,或许,亲近之事都成云烟,落尽了繁花后,一条路上终究只剩他一个人。
    可这些话,不能同龚致远讲。或许龚致远会觉得他疯了吧,胆敢钦慕皇上也就罢了,竟还想期求什么结果。
    温彦之想到这里不禁苦笑,描画排水地沟的朱笔也是一顿。
    他何尝期求过什么结果呢?不过是欢喜一日,便算一日。
    又过了七八日,齐昱承诺的归期渐近却还是杳无音讯,温彦之不由得担心起来,每日都要杵着拐棍连挪带跳到山下的白虎营中去问消息,终究在九月十九夜里,他正是在禅房中辗转之际,忽听有人在拍门。
    温彦之拉开门,一愣:“李侍卫!”
    细雨之中,李庚年站在门外一身的风尘,只匆忙道:“温员外,行程有变,你与龚主事即刻收拾一番随我去胥州吧。”
    “胥州?”温彦之心里拔起丝丝凉意,急忙问:“皇上呢?皇上说要回此处的,为何现下又要去胥州?”
    李庚年十分满意,看着温彦之,嘿嘿一笑:“温员外,很担心皇上嘛。”
    温彦之:“……?”
    ——你难道不担心?
    “放心好啦,”李庚年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道:“京城之中周太师已经举事,林家忽然反水坑了周太师一把,窝里斗,叫誉王殿下收拾得好生轻松。原本青州那边都是林家的人,林家反水也通知了他们别再起事,可青州乃兵粮重镇,那兵马使蒋漕竟然早有自立之意,听闻林家不干了,他不答应,先同我们虚与委蛇,后来竟然还是反了。好在皇上先前明察秋毫,不然白虎军差点着了蒋漕那厮的道,只是——”说道这里,李庚年顿了顿,抿嘴看着温彦之。
    温彦之正是听得提心吊胆,连忙微微前倾了身子问:“只是什么?皇上可还安康?”
    李庚年存在感得以证明,狡黠道:“温员外,你想皇上安康吗?”
    温彦之:“……”
    ——为何,我竟忽然很想打人。
    温彦之轻咳两声,站直,“听李侍卫言语之轻快,想必皇上无甚大碍,我也就不多问了。”说罢就要去收拾东西。
    “哎哎别啊,”李庚年赶忙拉住温彦之,逗人不成,完全一副失落的样子,“好啦,看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蒋漕那厮逃往茺州他表弟那儿了,我走的时候皇上正带了白虎军追去,那叫一个英俊潇洒!高大威猛!虎虎生风!龙马——”
    “哦。”温彦之又要走。
    李庚年连忙:“哎哎哎,皇上有话叫我带给你。”
    温彦之扭头:“什么话?”
    李庚年又嘿嘿一笑:“温员外想听什么话?”
    温彦之肃穆地盯着他,面无表情。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拉倒。
    僵持了一会儿,李庚年失望,只好讲:“皇上说让你别担心,他打通茺州之后取道往南,同我们一起在胥州汇合。”
    “哦。”温彦之垂着眼睛又要走。
    “皇上还有个东西要我带给你!”李庚年急急道。
    温彦之:“……”
    ——为何,就不能一次性讲完?
    ——李侍卫的脑子,是不是不大清醒?
    李庚年怀里摸出个明黄色手巾包起来的物件,放在温彦之手中,笑眯眯:“温员外收好吧,都是皇上的一番心意。”
    “……”温彦之僵硬地接了过来,“你……如何知道……皇上他……”
    “我什么都不知道。”李庚年拼命摆手摇头,“皇上也什么都没有同我讲。”
    温彦之狐疑地看了李庚年一眼,扒开手巾,只见一枚紫玉扳指静静躺在当中,正是齐昱平日里戴在右手拇指上的那枚。
    一瞬间,千百个念头,千百种思绪,在温彦之胸中结成一团酸融的浊气往鼻尖灌,他内心忽而柔软。
    李庚年看着眼前温彦之眼眶忽然红了,明眸含水,当即吓了一跳:“温员外你怎么了,别哭啊!皇上他真的没事,方才都是我同你开玩笑才遮遮掩掩,你别多想,皇上也甚是顾念温员外你的安危,才叫我来接你和龚主事的!”别哭别哭,不然皇上要是知道了,我脑袋上又要多个包。
    温彦之抓了袖子点点眼角,“风迷了眼睛罢了。李侍卫先行知会龚主事罢,我收拾收拾就来。”随即不等李庚年答话,便反身飞快关上了门。
    李庚年有些愣愣,“哦。”
    ——我怎么感觉,没什么风。
    漏液里月光如泄,温彦之踏着一路的山间枝影,同龚致远一道随李庚年下了山。李庚年从白虎营中抽了十人同行,加上之前从京中来的太医、厨子,一行十八人先由陆路行到了清河渡口,换了大舟顺水而下,历经五日南入胥州。
    温彦之坐在舟中,双眸不断往岸上四下找寻,黛眉之中带着急切。
    李庚年坐在对面,微笑:“温员外,在找刘侍郎哦?”
    温彦之收回目光:“咳……并没有。”
    李庚年笑眯眯:“不想知道刘侍郎在何处吗?”
    温彦之瞬间抬头:“……他在何处?”
    李庚年啧啧两声,“那么着急啊,见到了刘侍郎,温员外想作何?”
    温彦之默默看着李庚年。
    ——我想让刘侍郎打你。头上有包的那种打。
    龚致远一脸不明所以,“温兄为何要着急见刘侍郎啊?”
    温彦之死气沉沉盯着李庚年:“我自然,是要向钦差大人,报告治水之事。”
    “哦哦,”龚致远点头,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也是,我等还要共事。哎,只望刘侍郎今后,只当我普通同僚便好。”
    温彦之猛地转头看他,两只眼睛瞪圆了。
    ——今后?那之前他当你是什么?是,什,么?!
    “……”李庚年默默捂住眼睛,不忍直视,只盼大舟能快点到达目的。
    ——皇上,这种事情,臣不是很擅长处理,就留给您,自己操持吧。
    不消一会儿,船靠岸了,岸上早有人等候接应,众人乘马车马匹行到了齐昱在胥州的一处宅子。
    齐昱在前厅正是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听闻下人报说李侍卫带着工部员外郎一行人到了,他当即放下心来,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想马上走出去,却突然想——朕这么走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庄重?
    ——况且,也不知呆子究竟想不想朕。
    ——不如多等等,瞧瞧呆子是什么反应。
    想到此处,他点点头,便又坐下来,淡定地饮茶。
    片刻,下人当先,带着十多个人走了进来。李庚年走在前头,温彦之背着个素麻色的布包,走在龚致远旁边,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隔夜的面。他抬头看见了齐昱坐在当中的椅子上,竟也不见得多激动似的,只沉着一张脸,站在廊柱下愣愣地盯着齐昱,就和他第一回去延福殿当职时候的那眼神,一模一样。
    齐昱:“……”
    然后他又见温彦之默默摸出了一摞花笺抱着,手里执起软碳。
    齐昱:“……?”怎么,这就要开始记?
    “刘侍郎安好啊!”倒是龚致远红着脸,先打了第一声招呼。李庚年跟上,请了安。
    齐昱却见旁边温彦之森森看了龚致远一眼,又看了看李庚年,埋头默默记了几笔,才抬头板正地看着他道:“刘,侍,郎。”
    ——这是什么鬼语气?
    齐昱觉得心里有些发凉,“诸君受累,不如先去厢房安置一番,本官已叫人安排了晚膳。”
    众人谢过齐昱,便有下人来将大家带去歇息。
    温彦之也抬脚要跟着走,不料齐昱唤了声:“温舍人留步,本官有些事想与温舍人商议。”
    温彦之愣愣地转过来,面无表情:“哦。”
    ——这呆子居然敢跟朕“哦”?!
    齐昱微微眯起眼睛。
    待众人都走开了,他站起身来把温彦之堵到墙角里。
    温彦之紧紧抱着花笺,梗着脖子看他:“微臣见过皇上。”
    齐昱点点头,笑得很和煦,“温彦之,还知道朕是谁啊。朕走了那么多天,你就这么跟朕讲话?”
    温彦之一动不动,“微臣斗胆问皇上,皇上跟李侍卫,说了什么?”
    齐昱一顿,“朕同李庚年?没说什么啊。”
    温彦之嘴角下拉,“皇上同龚主事,又是什么关系?”
    齐昱又一顿:“……啊?龚致远?”能有什么关系?
    温彦之一双眼睛里包了汪水,叹息,“罢了,微臣不打扰皇上清净,还是告退了。”说完就要走。
    “回来!”齐昱有点冒火,把人提回来压在墙上,“李庚年把你怎么了?”
    温彦之板正着一张脸,不说话,只眨巴眼睛看着齐昱:“没怎么。”
    齐昱狠狠亲了他一口,双手卡在他腰两侧:“你说不说?不说就跟朕回厢房。”
    温彦之通红了一张脸,“……说。”
    李庚年正悠哉地躺在后院屋顶上掏耳朵,此时忽听前面传来皇上的龙威怒喝:“李!庚!年!”
    他正经八百地站了起来,沧桑叹息,夕阳余晖中,他的背影如斯伟岸,如斯寥落。
    ——没关系,皇上,温员外的心意,臣帮你探寻,您的怒火,就让臣来承担。
    ——不用给臣加官进爵,不用赐臣良田美妾,一切,都是臣,应当做的。
   
    ☆、第36章 【化缘是户部的行话】
   
    晚膳时,齐昱手下的暗卫又送来了几个折子,他只好匆匆搁下碗去书房。温彦之捧着个杏仁酥,眼看齐昱的后背消失在花厅门口,竟略有些惆怅。
    李庚年夹起来一根鸡腿,眉开眼笑揶揄道:“温员外,不跟去哦?”
    温彦之木然盯着李庚年头上的包,“……不了,刘侍郎想必有要事处理。”
    可是若说不想跟去,却是假的。他与齐昱相识以来朝夕相处,即便逢休,不过一日夜不见,此次分别大半月来,周林谋逆、青州策反,料想齐昱已经历许多事情,可他却一直都在深山里,此时要叫他当真站到齐昱跟前好好聊聊,或许也不知道要讲什么才好。
    一顿晚饭吃完,温彦之由下人带到了一个小院,不大,倒很清静。他放下随身的素麻色布包,请人打来热水,沐浴过后终于躺在床上。舟车劳顿五日,之前不觉累,乃是一心想着要见皇上,一口气提到现在终于见到了人,心放下了,他竟沾上枕头就睡迷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竟觉有人在拉他的头发。他模糊睁开眼睛,依稀觉得天已黑了,只见室内点着盏纱绢灯笼,齐昱正靠着床框坐在床边的独凳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修长手指无意识地拨弄他的头发,发现他醒了,竟是愣了一下。
    温彦之呆:“微臣,见过皇……上。”
    “免礼。”齐昱笑:“你睡,朕就是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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