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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猫——夜阑有星

时间:2016-10-21 21:02:58  作者:夜阑有星

  夜幕降临,冷风习习而过,明明离温暖只差咫尺,却无法越过那厚重的木门。
  小贺霖只得抱着小猫,一边柔声道,没关系的,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不知等了多久,等妈妈回到家的时候,贺霖早已在门口睡着了。
  妈妈拍了拍他,指尖传来的却是一股闷热,不禁大惊,背着贺霖就往巷北的大夫那跑去。
  第二天妈妈也给贺霖请了假,看着他吃了药,才去上班。
  又不知睡了多久,贺霖在浑浑噩噩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趴在父亲的背上,父亲只说,我们现在去医院!
  明明想说妈妈已经带自己去看过病了,可喉咙却烫得什么都说不出,连一个字都没有力气呐喊,只得任由那护士给自己打针。
  小贺霖再次昏睡过去,医生说他睡醒便会无事了,可贺霖每次醒来,不是跑去厕所拉肚子就是倒头呕吐。
  自从那件事以后,父母的关系也渐渐变得剑拔弩张。
  还记得小学升初中考试的前一天,父母吵骂声不断,贺霖只得起床劝架,结果被父亲用凳子狠狠敲了一顿。
  也记得初二那年,父亲因赌博欠下一身债,贺霖在上学路上差点就被债主捉住。
  到了初三那年,父母终于离婚了。
  后来贺霖更是跟着一群社会青年四处作乱。
  高二那年,看到妈妈辛苦地在饭店洗着那根本洗不完的碗碟,贺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所有的不堪往事,或者都应该感谢那只白猫,因为是它一直陪着贺霖,一直陪着他走过。
  可才刚踏上大一,白猫就去世了。
  也是在大一,母亲还尚未过上自己应承要给予的好日子,也走了。
  ……
  贺霖终于走完了那漫长的小巷,走到了昔日的出租屋。彼时屋舍仍在,如今却已易主。厚重的木门依旧如当年般默然关闭,可已经不比当年那般结实了,可平添的几分沧桑似乎显得更有韵味了。
  透过三叶窗,贺霖看到了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饭。儿子抱怨母亲的菜不好吃,父亲却拍着他的碗说,多吃菜才能长得快。
  温暖。这就是家庭应有的温暖。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
  小时候是那个负心汉教自己爬树掏鸟蛋。
  也是那个男人背着妈妈两父子一起通宵打游戏机。
  是爸爸在自己生病时背着自己宁可借钱也要去最好的医院。
  ……
  爸爸!
  贺霖只觉得眼前的路越来越模糊,眼睛一张一合间,泪水划坠,脚程却越来越快,一如彼时的风雨瓢泼,一发不可收拾。
  墓前。
  杨子昊似乎已经不在了,而此时却是一个妇女正伫立在墓前。
  贺霖走上去,礼貌地点点头,那妇女却柔声问道:“贺霖”
  贺霖回望,那妇女浅笑:“果然是文质彬彬,老贺可是没少夸你。昨日小昊哭着跟我说,老贺在那天接近凌晨的时候让他拔掉自己的氧气罩,他说,因为明天是小霖的生日……”
  贺霖猛然一征,妇女却只是一味叹气,轻轻拍着贺霖的肩膀,便颓然离去。
  墓前,阳光明媚,心底,早已空洞无常。
  一直悬在心间的大石突然坠下,刹那,摔得天崩地裂,混石纷飞,原来这就是失去所有亲人的痛,直敲心底,支离破碎。
  他却没有哭,贺霖发誓绝不在此人面前掉一滴眼泪,即使他是父亲,可当初抛妻弃子的人还是他!
  还在强忍着,突然就被人抱入怀中,鼻尖传来了淡淡的草木芬芳,是那个邪神,想极力推开,可那怀抱,却是广阔如沧海,暖和如朝阳,或许是仅仅那一刻,他不想失去最后的一份依靠,即使早已浑身颤抖,可依然口是心非地咬着他的臂弯:“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男人却依然柔和地拍着他的背,柔声道“我是神,那些魂魄看不到你的。”
  嘴上明明倔得不行,可眼泪早已无声而下,缓缓抽搐变作嘶声裂肺。
  男人突然想起白猫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即便童年不幸,可他却从未曾抱怨过丝毫。”
  看着那坚稳的墓碑,不自觉间,男人把贺霖搂得更紧更紧。

  ☆、返乡

  男人踏着晨光走出房间,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盘子,里面盛着一块鸡胸肉和一堆猫粮,看着这奇怪的搭配心里汗颜了许久,正欲拿起筷子,才发现旁边贴着的那张纸条:猫还是吃猫吃的东西吧!
  昨日折腾得太晚,贺霖只好在附近的出租屋住下一晚,本来就没什么睡意,加上硬板床实在是不敢恭维,天尚未亮透便起床了。
  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恰好看到男人窘困地拿着筷子盯着猫粮发呆,贺霖眼中掠过笑意,却仅仅一瞬而逝,便赶紧收了收脸色道:“我请了几天假,想把爸妈的骨灰带回乡下。”
  男人抬眼看着他,似乎在静待他的下文,可沉默了约莫半分钟,看到贺霖依然不为所动,男人才施施然开口问道:“我随你一同回去?”
  “好!”
  说走就走,看似麻烦的大工程,做起来其实也不算特别繁琐,两人在市区内坐公交车来回拿了父母的骨灰便乘城轨回乡。
  一路沉默无话,男人坐在贺霖对面,而贺霖正双眼空洞地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树木发呆,男人不经意看了他一眼,微微分神,贺霖眼角瞥见男人在盯着自己看,虽有点不自在却没有说破,装作看不见,继续盯着窗外。
  城市的高楼渐渐被参天大树取代,两人下了城轨又转坐客运大巴,一路辗转反侧,回到乡下已经接近黄昏了,贺霖扫了扫祖屋门上的灰尘,以前这房子只有爸爸会偶尔回来打理一下,如今父亲也去世了,估计这就更加荒凉了吧?
  方圆几里只剩下这么几户人家,而且几乎都是老人家,这村子估计再过几年便会成荒村了罢?
  以前小时候每一次回到这里,爸爸都会亲自杀鸡,煮鸡去拜祭山中的一位山神,说这是他们贺家祖上传下来的习俗,无论是结婚喜宴也好,普通节日也罢,总之每一次回到这里,都必须去拜祭一番。
  亲自杀鸡贺霖是绝对做不到的了,不过贺霖早有准备,起床前便已经先把鸡弄好了,提着篮子准备上山时,男人已经变回黑猫趴在门前懒懒地看着他:“原来那鸡并非特意为我做的?”
  贺霖无言浅笑。
  沿着小路走,太阳亦渐西斜,儿时依然肥沃不已的良田,如今已是荒草丛生,也是,可以留在大城市大施拳脚,谁还会眷恋农家小院?
  山路崎岖,可贺霖认得路,从小村道越过一片荒田,再钻进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攀上半山腰的一处小平地,便是那山神的石碑,上面端正地写着抚州地界四字,还记得刚刚学会写字的时候,趁着父亲不注意,用石子在那石碑上刻字,被发现后自然又免不了一顿痛骂。
  才刚刚走到山脚处,凉风迎面,泥土依旧芬芳,但转眼沧海桑田,彼时的繁华小村,儿时尊敬又亲近的父亲,仿佛都已随风而逝,贺霖心中竟又蔓延出一份苍凉。
  攀到半山腰时,只见那块石碑上赫然坐着一位老婆婆,一头青丝花白盘起,凤翅金步摇伴着轻浅淡雅的花簪,身下穿着一身中式红袍喜服,即便老态龙钟,依然风韵犹存。
  可大白天的,穿件喜服四处闲逛,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吧?
  贺霖从来都不怕这些灵神妖鬼,只是轻轻一笑:“婆婆在此可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吗?”
  “随意坐坐罢了,你又来此地作甚?”声音虽低哑,却动听得不行。
  “祭拜一下神祇。”贺霖心中虽然诧异,可依然从容跪下,把鸡放在地上,再放上三个杯子,缓缓倒酒,筷子齐放,插香点烛,双手合十,诚信跪拜。
  “这里许久都未曾有过人来了。”老婆婆看着那随风而飘的烟雾,淡淡然地笑了。
  “婆婆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了吗?”
  “也有七百多年了吧?”
  贺霖心中已清明了几分:她大概便是之前一直拜祭的山神了罢。
  那老婆婆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山神不过是别人谬赞了罢。说来,淮墨怎么没随你一同前来?”
  淮墨?贺霖疑惑地抬起头来,发现那老婆婆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间,山神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惊讶——
  “灾灵竟已根深蒂固了。”虽老态龙钟,可目光如炬,贺霖心中猛然一紧,山神稍稍正色,从怀中取下一支翠蝶玉簪:“这只簪子随了我几百年了,你随身带着,应可略微抑制。”
  贺霖目瞪口呆地接过玉簪,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可话还未脱口,山神却笑着摆手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便回去了罢。”
  说完便消失了。静谧的树林仅仅剩下一阵风吹枝叶的簌簌声响,贺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只好带着这些问题,收拾好东西原路返回。
  看着贺霖渐渐走远的背影,山神坐在树上轻轻抚着怀中的白猫喃喃自语:“银杏,他是第十一代子孙吧?这么多人里就数他的眼睛和长空的最像。”
  ......
  回到祖屋,贺霖把祭拜过得鸡微微热了一番,车马劳顿导致身心疲惫,吃过晚饭洗完澡就早早入睡了。
  梦中,本来眼前是一片漆黑的,突然眼前红光一闪,化作一片火海,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在火中挣扎,焰火跳动间突然又看到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哭着往山上跑,再者就是在一片湖光下,男人拉着女人的手,情义盈盈。
  无数画面飞闪而过,频率越来越快,最后变得花白一片,化作一阵雪白雷电,黑夜中猛然劈下一颗百年大树,一阵杂音后树下的一群黑狗纷纷丧命。
  天尚未亮透,就有下人被吓了一跳,一边拖着那几具尸体一边破口大骂:“他娘的!这王家果然晦气得不行,倒个夜香还遇到这种破事。待会还要我去把地洗干净!”
  “阿丁?发生了什么事?”
  那下人只管拖着尸体走却被这铃铛般的女人声吓了个六魂不见七魄,回头一看,果然是锦绣,继而又破口大骂:“你这小姨子不好好睡觉,这么早起来吓人呐?”
  锦绣眉目含笑:“我这不是起床干活嘛,你还没告诉我呢,到底发生了何事。呀!怎么死了那么多狗?”
  “天知道啊?昨天雷声轰轰的,就把这窝狗全劈死了,你说这狗还蠢不蠢,全家到树下赏花还是赏月啊?”
  锦绣叹气道:“这几天村子都特别邪门,对了,这几条狗,要不我用十文钱买了吧?”
  “你买来干嘛?你该不会打算把这狗肉拿出去卖了赚外快吧?”
  “这种被天雷滚过的狗肉你也不敢吃吧?反正山人自有妙用,你就卖我嘛~”
  那阿丁被锦绣这么一说,心想一个女孩子家的,估计也是怜惜那些狗死于天灾,拿去葬了吧?于是便应承了下来。
  太阳升了又落,月亮隐了又现。
  江南小村落,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男耕女织,简单平淡。
  可就是在这么简单而平淡的某天,王家的织锦行门前,却人声鼎沸,人们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一大早开店,一件喜服吸引了不少姑娘家的眼球,广袖上精致的凤纹刺绣,襟领处绣有百花争艳,曲裾下更系着丝丝流苏而下,华美灵动而不失大气。
  一大群姑娘纷纷问掌柜这是哪位名家之作,而这时一名绣娘掀帘而出,正是锦绣,她故作谦虚学着书生作揖道:“诸位好眼光,看上在下的喜服,实在是在下的福气呐。”
  那些姑娘哪信她说的,这个黛眉星眸的女子,怎么看也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可这绣娘出来以后,那些一直在门口徘徊的公子哥纷纷鱼贯而入,对那件喜服更是啧啧称奇。
  那掌柜却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拿起扫把就开始赶人,锦绣却笑道:“各位公子今天又来提亲?”
  “对啊!锦绣!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嫁给我吧!”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喊,突然另一边又有人说道:“别啊!他家是开酒楼的,难免要干活,可我家开钱庄的,嫁给我衣食无忧啊!”
  “好啊!”锦绣眼睛眯成小月牙,指了指身后挂着的那件喜服说道:“不过我成亲有一个要求,我想穿着自己做的喜服成亲便是。”
  “这好办!”方才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钱庄公子突然就在人群中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这么美的新娘穿这么美的衣服,妙哉妙哉!”
  一锤定音。
  在场的男人纷纷失落,女人纷纷叹气,那裁缝掌柜却突发怒色问道:“锦绣,你这衣服可是平日里偷店里的材料做的?”
  “不是哦!”锦绣依然笑意盈盈,对着那钱庄公子字正腔圆地说:“前几天那阵雷雨,死了几条狗,这喜服上的红色就是狗血染的!”
  钱庄公子闻话色变,一个踉跄,丰臀猛然坐倒在地,惊悚地看着眼前这个貌若仙子的姑娘,在场的人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成亲成着成着,变得这么血腥,大好日子却要见红,不吉利不吉利。
  见没人说话,锦绣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锦绣一言既出,日后若要我嫁人,必须穿这套自己做的喜服,若是连这点都无法接受,那就请回吧!”
  人潮一哄而散。
  掌柜轻轻叹气:“你就真不怕嫁不出去?”
  锦绣脸上的微笑渐渐敛起,转身满是憧憬地看着那件鲜红喜服:“那些来提亲的公子哥儿不过看上了我的相貌罢了,根本就不是喜欢我的,自然会因为不吉利而放弃,可真正喜欢我的人,就应该接受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无理取闹。”

  ☆、锦绣

  终于把那些公子哥儿吓跑了,清净了一整天,锦绣的心情也变得大好,趁着日落时分,正打算到归阳湖边采些野花回去。
  归阳湖位于小村后山山下,每每日落之时,太阳恍如归巢凤凰,重重坠入湖中,四处繁花争艳,青草娇嫩欲滴,湖边涟漪波光粼粼,鱼跃而出皆含情,百鸟归巢亦温馨。
  锦绣用发带捆了一大束野花,见天色已晚,起身正欲返家。
  “姑娘!站着别动!”
  一声惊呼突然从身后响起,锦绣疑惑转身,尚未看清是谁在发话,一柄竹竿迅速从她脸旁掠过直插脚下草丛,竹竿一挑,那潜伏的青蛇无所遁形,只好束手就擒。
  锦绣看着那青蛇,一张秀脸也渐渐发绿,赶紧转身对那捕蛇人作揖道谢,那捕蛇人也豪爽,赶紧扶起锦绣:“无事,这本是贺某的分内之事。”
  抬眼间,四目相对,锦绣发现那男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粗犷,相反,一脸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干净,一如那碧波秋水,澄澈不已,加上一身书生装扮,若非自己亲眼所见,她是绝对不信这人懂得捕蛇。
  锦绣向来惧蛇,正好寒暄钟听那捕蛇人也打算要回村子,自然欣然跟随。
  “方才真是谢过公子了,锦绣斗胆,敢问恩人名讳?”
  捕蛇人笑道:“呵呵呵,姑娘不必这般隆重,举手之劳罢了,在下贺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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