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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期间,方禹宏经常来看任羽。当任羽的伤差不多痊愈了,方禹宏就把他接回了别墅里。平日里闲着无事,任羽就拼命地看书。
终于在任羽身上交错的鞭痕变得淡而又淡时,男人发话了。他允许任羽回家住一段时间,他说,回去和家人好好团圆团圆吧。任羽僵在了他怀里。
☆、回家
出发的那天,下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方禹宏亲自开车送任羽去机场。一路上,任羽都望着窗外细细下着的雪末,整个人如雪一般静寂。反而方禹宏一反常态,一路都在不停地交待。像什么给父母的□□放在哪里,原始密码设的多少,现金放在哪里,给他放了多少钱,大衣放在哪里……真是事无巨细,一一交待。他并不在意任羽有没有听,只是在说完之后淡淡地命令了一句:重复一遍。“我都记住了。”任羽轻声说。那么长,他实在不想重复。“别让我说第二遍。”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任羽垂下眼,缓缓重复了男人刚刚交待过的事。男人听后,发出了一声感叹,他说,羽,我真应该把你放在我的公司里。任羽听后,眼睛立马盯着男人,里面闪烁的光,亮得使人不敢直视。不过,这并不包括方禹宏,他沉下脸,冷静地吐出了一句话,他说,别想。就算你有天大的才华,也须得给我荒废了。任羽眼中的光成功地熄灭了,他又转过头,看着窗外寂寂下着的雪。是他妄想了。男人交待的事,他一半是一字不漏的复述,一半是简要的总结。
送任羽上飞机时,男人说,羽,好好和他们聚聚,开心点。等时间到了,我会通知的。到时候乖乖回来,不要怕。任羽点点头,转身走入人群。方禹宏说会通知他,但任羽已经三年没摸过手机了,他是没有手机的,因为他不需要和任何人联系。
下了飞机,任羽拉长衣袖,将那块惹眼的腕表掩下。
给每个人都精心挑了礼物。任羽坐上了回家的计程车。他并不介意使用男人的钱,就像他不介意咽下男人喂给他的酒一样,到了如今。
站在不远处,看着屋檐下忙碌的的身影,任羽暗暗回忆着记忆里母亲的样子。他的母亲正在屋檐下晾衣服,任羽默默地等他晾完了,才长长地喊了一声“妈”。他的母亲扭过头来,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露出笑容来。她大喊着“小羽回来了”,脚步飞快地来到任羽身边。她想帮任羽提行李,任羽不着痕迹地让过了,于是她就把任羽往家领:“小羽快进来啊,妈给你做好吃的!”他们还没走进门,父亲和弟弟也都出来了。“小羽。”“哥!”两人一起喊道。“爸,弟,我回来了。”任羽淡淡笑着说道。
母亲上街买菜去了,任羽的弟弟忙着给任羽收拾房间,而任羽在和父亲聊天。方禹宏在任羽走之前,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说辞,所以当父亲问及工作时,任羽从容地回答说在支教。他怕他们不同意,所以当初没有告知家人;因为地方偏僻,没有信号,他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后来害怕他们生气,不敢解释,所以一直没说。
任羽的父亲点了点头,说只要你不后悔便好。他没有怀疑任羽,因为任羽一直都是好孩子,不会对他们说谎。任羽摸出一张□□来,上面贴着的白色胶布上写着密码。钱不多,是我的心意。他说。父亲不肯接,让他自己留着,任羽笑了笑,一边说要去看看母亲做的什么好吃的,一边溜走了。任羽的父亲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儿子长大了成熟了,却还是个孩子。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饭,任羽的母亲便开始问任羽有没有女朋友。任羽想到了男人冷沉的脸,摇了摇头。“哥,怎么会?!”任羽的弟弟惊叫一声,但被父亲看了一眼,他又低眉顺眼了。“小羽,这种事,拖不得的。怎么不赶紧找啊?”任羽的母亲说。任羽沉默地微笑着,想了想,还是说:“我会找的,到时带回家来。”任羽的语气神情沉稳得令人安心。
相比刚入大学时,任羽已经变了太多,但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但他承受的是他们完全想象不到的经历。
晚上,任羽正准备关灯睡觉时,他的弟弟任非轻轻地敲了敲他的门。任非是小孩心性,坐在哥哥床头,把自己的恋爱史眉飞色舞地讲了一遍,又自告奋勇地要教授任羽追女生的秘诀。任羽微笑听着,脑海里却不断浮现着男人冷峻的脸。如果他敢跟女孩儿有牵扯,下场会很惨吧......
任非出去了,任羽拉起被子,蜷缩在床上。他想起以往每次和方禹宏同眠时,他必须舒展身体,以最放松的状态躺在他怀里。想到这里,任羽不禁更加缩紧了身子。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年已过完。大地回春,天上有了风筝的影子,沉寂的小城渐渐活跃了起来。任羽像等死亡通知一样等着方禹宏的命令。他不能逃,也逃不掉。
一天,家里的座机响了,任非接的。他说,哥,有人找你。
任羽只说了一声“喂?”,男人低沉的嗓音便响起:“明天去订机票,后天晚餐之前,让我见到你。”说完电话便挂断了,任羽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离家之前,任羽交待了弟弟好多事情,任非听得不耐烦,忍不住提醒他,他说,哥,这不是生离死别……任羽怔了一下,然后笑了,骂他: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时间到了就乖乖回来,不要怕。”
任羽想起男人说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了,男人说的没错。这次回去,逃不过了吧......只是,所有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他要在他规定的时间里回到他的手中,也或许,他从来没能脱离他的控制。但他也从一开始就知道离开不是永久之事,终究要回去的。
☆、投网
任羽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手在细小地抖动。其实他全身都在细微地发抖。再等一个多小时他就到了男人的地盘,这还不够,他会自己回到那栋别墅里,等他回来,到他怀里……他会回到他的掌心,将一切交由那个三年来他噩梦的来源。这种巨大的恐惧,无论他如何控制身体也会记得……任羽闭上了眼,这种感觉就像被刀丝缚住喉咙的目标人,明知越靠近就越接近死亡,但还是随着刀丝的收紧而一步步向暗杀者靠近。他不敢逃,刀丝缚喉。就算他在远离男人的小城里,依然感觉得到男人的控制。任羽眼睫轻颤,想象如果男人在自己面前……如果他在,会把现在的自己拥在怀里安抚吧。慢慢止住了颤抖,任羽睁开了眼。
计程车上了半山,眼前那幢别墅越来越近。“先生,到了。”任羽付了钱,提着行李箱站在大门前。很快大门自动打开了,走出一个年轻人。“任少,请进。”年轻人接过任羽手里的行李,恭敬地引任羽进去,大门在背后缓缓合上。任羽隐约记得他是这里的管家。
彻底清洗了一遍自己,换上家居服,任羽才坐回客厅。桌子上马上又摆上了水果点心茶。任羽伸手拿了一块,放入口中,熟悉的口感。闭上眼睛,任羽躺倒在沙发上,莫名有种回到家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了,无论过去三年是否好过,他熟悉这里比熟悉家里,是事实。他对家的印象只剩放假时回去拿钱顺便住的一两天或者自然和谐的一家子三口人,他似乎是临时的寄居者,大把大把的时间住在学校里,泡在图书馆里,看书或睡觉。五岁开始的寄居,等到十五岁回到家时,茫然看着不熟悉的三口人,才发现原来却是一辈子。
任羽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往自己身上盖衣服,睁开眼,面前是身穿衬衣西装的方禹宏。任羽一时分不清梦里现实,只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回来就好。”男人低低开口。任羽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是男人的大衣,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怕什么。”方禹宏拿开滑在沙发上的大衣,自己坐了上去,一把将任羽揽进怀里。“累了吧?再靠一会儿。”一只手又将大衣从任羽背部裹来。任羽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迅速软下身子,靠进了男人怀里。现在离下班时间还太早。别墅里打电话来说任少到了,方禹宏本来想挂,但还是问了一下,他状态如何?得知任羽心情似乎不太好,他交待了下面一声就匆匆驱车回来了。那个人睡着了还一副孤独的神情,方禹宏略一想就明白了。
方禹宏伸手到他后颈缓缓揉按起来,任羽闭着眼睛,头枕在男人胸膛上,温顺地接受放松。“回来进入了这里就是我的人,外面的一切再与你无关。这次放你出去,就是让你做一个了断。此后,那些再不必去想。”“嗯。”任羽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了,方禹宏便停了手,让他静静趴一会儿。
怀里的青年呼吸平缓,表情平静,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不温顺来。但这只是用手段得来,这样的姿态三年来他看了太多,这一刻的温顺并不能代表永远的温顺,如果给他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方禹宏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安心的人,改造还是从明天开始吧,今天他才回来,会很怕。
方禹宏脱下了西装外套,任羽接了挂好,又走回男人身边。“我让吴妈多做了几个菜。现在饿不饿?”任羽在男人的示意下坐上了男人的腿。“还不饿。你怎么不问我回家的事?”“你现在已经与他们无关,不用问。况且,这些日子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任羽一僵。“还是怕么?”方禹宏低头,摸了摸任羽的头。任羽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身子又恢复了软度,只是,寒气仿佛已经渗入骨头。方禹宏抬起他的下颌,吻了上去。“接受就好,不必害怕。你总是不懂。”男人低声说,吻了进去。任羽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口腔里逐渐深入的入侵。是了,他不曾逃,他的网便隐在周身,不曾显现。一吻过后,任羽只能头搭在男人肩上,无力地喘息。
晚上的菜果然比平时多了几盘,方禹宏夹了个虾球,放在任羽碗里。“平时你总是吃不多,现在胃口好了一些,多吃点。”任羽一惊!立马放下筷子,在方禹宏身边跪了下来。“多吃点就好。起来,吃饭。”任羽抬头去看男人,方禹宏放了筷子,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任羽重新坐下,拿起筷子,怎么努力却也吃不多了。方禹宏盛了一碗汤,推给任羽:“再喝点,这个味道不错。”任羽赶紧接过,慢慢舀了喝。他所知道的方禹宏,从没夸过什么菜的。
☆、吃饭
任羽垂眼立在床前。方禹宏从脖子仔细看到脚尖。离开这里时的一身痕迹已经消没了。“转过去。”严苛的目光从后颈开始,逐渐往下。这种检查物品一样的目光,男人少有的几次出差,回来之后都要经受一遍。虽然任羽不觉得还会有谁会和他一样变态,但他还是要确定他的东西原封不动。“好了,趴下。”“啊……”“难受?”“有点。”方禹宏停了一会儿,手指抽了出来。“可以了。”任羽终于直起了腰,额头渗出了薄汗。方禹宏看了看,扶他坐下:“是我考虑不周。躺着休息一下,我去洗澡。”20多天没碰,就算才灌过,那里还是太紧了。
方禹宏从浴室出来,任羽规规矩矩地躺在被子里。方禹宏进了被子。任羽的身体时软时僵,变换不定,方禹宏摸上去,皱了眉。嘴唇被吻住,逐渐深入。下面被强制性地、不容拒绝地释放了一次后,任羽的身体软了下来。
仰着头喘息着,颈间的痕迹一直蔓延到胸口,任羽闭眼承受着。直到后面可以接受四根手指的并排进出了,方禹宏才抽出来,把自己送进去。强烈的快感让任羽瞬间沉迷……
任羽直接睡着了,方禹宏打了电话让人上来收拾房间,自己还抱了任羽进浴室清洗。把两人洗完天已大亮,下面的人送了粥上来,方禹宏推任羽起来吃,任羽闭着眼睛不肯醒。他睡糊涂了才敢这样。方禹宏含在嘴里一口口地喂,食物到嗓子口了任羽就咽下,一点也不抵触。喂了小半碗下去,方禹宏才放他继续睡。
方禹宏挺喜欢任羽要醒没醒时的样子,有点调皮,但不会惹自己动怒。他会自己动着想要在他怀里找到更舒服的姿势,或者闭着眼睛赖一小会儿床,样子很可爱。所以任羽小小的赖床习惯被男人一直刻意保留着。打了通电话到公司,方禹宏搂着任羽,又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下了。
男人也太困了,一直到晚上才醒来,怀里的人还在酣睡。方禹宏伸手细细摩挲着任羽的面部轮廓,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任羽烦躁地把脸扭来扭去,怎么也拜托不了那烦人的东西,气得猛一抬头,把动来动去的东西压在脸下。终于不动了,接着睡。任羽睡着了也不太敢动身子动手脚,被方禹宏环在怀里的部分他都不敢乱动,但男人不介意他动动脑袋。
方禹宏看着被人用脸压在下面的手,有点愕然。但也没抽出来。任羽又睡了一会儿,身子忽然一僵,随即又放松了。方禹宏知道他醒了。任羽睁开眼睛,抬起头,露出了方禹宏被压着的手指。方禹宏没有动,看着枕头上自己放着的手指,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任羽从被窝里爬起来,顺服地跪在他面前。赤果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起了一层小疙瘩。方禹宏伸手摸了摸任羽瘦削的肩,将他揽入自己怀中。“你睡着了,无意识的。没关系。”任羽趴在男人怀里,闭了闭眼:肌肉真结实,身体真暖和。男人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一样,又把他往怀里带了带。“饿了吧,我让人送晚餐上来。”“嗯。”任羽乖乖点头,确实饿了。
方禹宏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多,不算太晚,就打了电话让人把晚餐送上来。任羽全身酸软,赖在男人怀里懒得起来,直到响起了敲门声,才被男人放进被子里。方禹宏起身披了睡衣,又交待任羽在被子里躺好,才走过去拿了饭进来。任羽穿好了睡衣,想下床去洗手。一动身体就跟要散架一样,双腿抖着恨不得摔在地上。方禹宏放好了饭菜扭头正好看到了。“坐着,不许去。”过了一会绞了一条毛巾过来,给任羽擦了脸又擦了手。方禹宏将任羽的雪梨粥放在床头桌上,任羽就趴在床上用勺子舀了吃。方禹宏看着他从睡衣里露出来的两条长腿,恨不得把他吃一遍,但又想到他现在只能这样趴着吃饭,就是因为昨晚被自己吃得太彻底了,只好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了……
☆、宠物
任羽似乎感觉到了方禹宏的目光,身子不自然地僵了僵。他想到了男人说过的话:你总是害怕这种事。是了,在男人身边,最不能避免的,就是这事。自己就是他养着取乐的,怎能避免。仅仅三年,他就这么辛苦,此后不知还要经历多少个三年,但也许,男人会把他变得习惯这事。“吃饭时,不要乱想,消化不好。”方禹宏看他一眼,低声警告。任羽赶紧收回心思,慢慢喝粥。
方禹宏吃完了饭,过来伸手捞了任羽,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自己端了碗勺,一勺勺舀了喂。任羽微微靠在方禹宏怀里,面色平静,身体温顺,勺子送过来就低头吃掉。姿态神情,完全是打磨后的完美。方禹宏越看越喜欢,低头在怀里人的颈项里咬了一口。“啊……”任羽微微侧头,眉头轻皱,一声呻~吟稣到了骨子里。方禹宏眼神深了深,让任羽自己拿了碗勺吃。任羽垂眼接过,勺子在碗里轻轻搅动。可悲的条件反射,一遍遍严酷训练得到的完美结果。男人一只手收在他腰上,一只手隔着睡衣缓缓揉弄。过了一小会儿,任羽喘息着碗都快要拿不稳。“喂我一口。”男人要求。任羽抖着手舀了一勺喂给他。方禹宏张口接了,脸压过来要渡给任羽。任羽微微张了口,任男人将食物渡了过来。方禹宏看任羽喉结滑动着将食物吞了下去,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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