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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与谁知——端言

时间:2016-10-22 20:31:50  作者:端言

  “孤此生,无一事后悔,亦无愧”,伴着舒陵入殿的脚步声,一字一字缓缓落下,落下舒陵心底,“无悔两手染尽鲜血,无愧舒氏任何一人!”
  这是摄政王今年对天子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携着近一年挫磨之下的压抑和未曾磨灭的傲气。
  “好,很好!”
  天子亦轻叹两声,半笑半叹,不知有几分真实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还有两章左右就完结啦!
下一篇填回归之嫁娶,番外的话有三个,阿福、江南和耿先生的;最后还有一个舒谨的内心独白,额…这个我还在考虑发不发出来。就像上一篇的回归一样,留一个结局,等时间慢慢遗忘也是不错的。
谢谢亲们陪我走到这里,深深鞠躬!如有建议,欢迎提出哦!我们一起看文,走过岁月静好吧~

  ☆、诀别

  晋元十一年秋,太子舒怀满月宴尚未举行。
  天子独留钟楼,愈一日方出。
  天子自去贤王府后,悲痛不已,回宫吐血,昏迷不醒。
  逾半月,百官不朝;皆知其骤染风寒,病情不明,不理朝事。
  皇后携太子舒怀候于帝侧,曾得帝托孤之嘱,泣不成声;却只候在内殿,拦了一干想要入殿觐见的朝臣。
  若有不测,皇后及王氏需扶持太子登基,新朝稳定不容懈!
  那年,中秋。
  于茫茫黑暗之中,一人徐徐行来;皇后领着宫女出来时,黯淡的宫灯映在脚下,只能看见那厚重的斗篷下一抹明显的白。来人轻轻颔首,在殿门处与皇后有过一瞬的视线交汇;随即又错身而过,缓缓入殿,化为一抹深色愈来愈远。
  进得殿内,绕过九转回廊,途径万千灯烛。
  侧立于天子病榻,久久未言。
  青纱之后,恍惚可见一张憔悴的病容,紧皱的眉,乌黑的唇。
  “……”
  这般过了两刻,来人才解下斗篷,露出面容;仍是旧时那般的浅笑,乌黑的发间已带了几许白丝。
  拨开青纱,轻轻坐在床侧。
  低首静静地看着仍在昏迷中的舒陵,不知在想什么。
  “皇叔…”
  浅淡的呢喃渐起,仿若薄暮时的余辉,晕染在这空荡的殿中,再被深沉的夜色吞没。
  更漏声起,三更已过。
  从怀中取出一丸药,夹在莹白的指甲,于冷冷烛火中印着模糊的影。
  复又覆在天子唇上,似是添了几分犹豫,来人维持着这般动作,不曾继续。
  “……皇叔!”
  “不要!”
  天子仍旧紧闭这眼,呢喃却愈加急促;两行清泪滚落脸侧,润湿了鬓间的发,徒留浅浅的水痕,在死寂的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不要……”
  “小陵—”,一声浅叹似起未起,云袖轻抬,来人收回指间药丸。
  未几,复又从袖中拿出一只瓷瓶,在掌中倒了些细粉,一点一点细细抹在天子唇上。
  ——
  “殿下,今日情境,再也不能这般犹豫了!”
  “那昏君恩将仇报,将殿下逼到如此地步,难道还要顾念那些个往昔情谊?”
  “这皇位本就是您的,若非司空曙那贼子作祟,殿下怎会到今日地步?”
  “殿下,太子府旧臣皆仰仗殿下荣辱,虽有退却之心,但这朝廷风雨中又有何处可以避让?”
  “老奴去了,还请主子珍重。”
  “舒陵此子,心思过深,不容轻信!”
  “他回宫后,吐血昏迷,高热不退,朝里如今已有些乱了。”
  “主上,您…”,来人带了几分犹豫,但终是说出了心中所想,“您还是去看看吧,那人一直叫着您的名字;说是已经交待过皇后…”
  “若是…唉,怕是晚了!”
  ——
  看着他洗去京郊的卑微,看着他走进新都的繁华;从那个弱小阴郁的孩子,走到今天果断深沉的帝王。
  如今不过一味毒,就可以抹去过去种种,就能回到最初的模样?
  再也看不见,回不来;化作风尘,不过过眼云烟。
  往昔所有的仇怨,尽皆散在这一场诀别的欢愉。
  天子常年习武,身量修长;每一分都带着强健,覆身而下,为君解衣,用唇一寸一寸流连描绘。
  一帐暗影,数点更漏。
  就着殿中所备的清水,用绢布细细抹去推荐残留的痕迹,慢慢地褪去记忆里的色彩,徒留一片空白。
  抹上脂膏,安抚每一寸紧绷的肌肤,尽敛衣衾。
  一番动作,额间已有薄汗。
  然未及抽身离去,床上之人突然大睁双眼,直直地看着来人;眼神中带着迷蒙和惊喜,仿若一张随风伸展的幡旗,带着悸动与挣扎。
  “皇叔……”
  一把拉住来人,带着多年未见的眷恋。
  层层帷幔,更漏声声。
  “小……小陵!”
  “慢些……慢,孤受…不,啊!”
  噬咬着肩背,待脖颈无力地扬起又落下,再静静地依在那温热的怀中!
  满身交织的红痕,颓然滑落的汗珠;还有,无力伸展的肢体……
  “皇叔!”
  “谨!”
  “我的谨!我要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
  “我…”
  “小陵,我…早就是你的了……”
  浅浅的叹息,朦胧的光晕,一切不过是□□情。
  从遍寻落胎药,到漠北十一将叛变,都是为了逃脱那既定的结局。
  也许,这世间没有贤王,没有舒谨,并没有什么不同。
  未料,还有一味毒.药,抹在那三箱书卷,误了一夜春.情。
  晋元十二年春末,京郊行宫。
  “先生,这孩子,此生无名!”
  “喏!”
  一缕轻叹,随着晋元十二年的微风,走向平淡的终曲。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到家啦!悲催的生活┭┮﹏┭┮
写完番外就可以更回归系列啦!番外会通过其他人的角度说说太子登基、阿福下毒等事情的。
PS:本章有反攻情节,毕竟是两个男人谈恋爱,不可能只有一方付出和忍受。
结局什么的,终曲卷那里已经写出了,祝大家生活愉快!

  ☆、番耿介

  耿介此生,看尽了起落。
  耿氏不过丹阳郡内一个小户,世代从农务商;在那最为艰难的乱世,尚保得一份家业。
  耿氏子少年成名,七步成诗,出口成章。人人都道耿家二郎是个出息的,日后定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未料一场横祸,便已打碎了所有的希望。
  新朝初定,武帝论功行赏,分封诸将;虽改了前朝的封地制,然这一郡之主,下辖百县,非是王侯,却更甚王侯。
  将军百战,衣锦还乡,自是忘不了往昔的旧事;彼时丹阳侯不过一贫家子弟,混迹于市井之中,却恋上了耿家千金。少年轻狂,自是做了许多不当之事,引得耿家几番教训,生生将他逼出了丹阳。
  直至后来耿家明珠下嫁郡守,又于乱世之中不幸流离;待新朝初定后,方得归家。父母怜惜唯一的女儿,允她孀居在家;未料,却招来的灾祸。
  将军回郡,旧时之事难以忘怀,尚未入府便已直直向着耿家而来!
  先礼后兵,几番敲打,耿家老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最后在奉上家传宝玉之后,只得了一句三日求娶的吩咐。
  彼时耿家小妹已是孀居,昔日浪荡子也已功成名就、妻妾满堂;也是耿家父母半生宠溺,耿家千金一身傲骨,不懂委屈去劝,从不屈于那些个威逼利诱。多番寻死觅活操碎了双亲的心,最终却只能一台青轿入了将军府。
  红颜易老,恩情浅薄。
  更何况不过年少时一番遐思,将军征战四方,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有怎会在意这种百般不愿的孀妇?
  不过半月,耿家千金便已移居偏院,成了将军弃于角落的收藏。
  原以为这般不过最好的结局,未料到那本就带着一腔屈辱的女子竟会如此烈性;偷偷与将军新进的美人暗地筹谋,欲行刺杀。及至密谋败露,那美人连同一干知事之人,俱已成了后院的花肥。
  耿家日日心系女儿、求神拜佛的双亲,最终所得不过一双枷锁,还有女儿身死魂消的一句通报罢了;耿家还未从伤痛中走出,将军却忆起了往昔。如今的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贫家子弟,也不会忘却往昔受尽屈辱、出走丹阳的日子;耿家于将军不过是只蚂蚁,若惹其心中不快,自是逃不得几分安逸。
  锒铛入狱,此生无望。
  从众人称赞的状元才子,到性命堪忧的囚徒,再到朝不保夕的乞儿。
  在耿介的人生里,不过短短七年,却让人在绝望中盼望,又在盼望中绝望。这般垂死挣扎,究竟为了什么?
  长兄体弱,早早地折在了牢狱之中,徒余孤儿寡母、形影堪怜;双亲形销骨立,薄暮之年,却失了半生家业,只得流落街头。
  说恨说怨,到最后统统化作了暗藏在心中的忍。
  忍到心中滴血,忍到肝肠寸断!
  忍那些侮辱,忍那些折磨,还有将军时不时愉悦的笑;放佛在其眼中,他们不过是几只任人玩弄的虫子。
  那时的耿介,不知道自己还能期望什么。也许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奋起反击的时候;等待东风袭来,一击致命!
  三年,人生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荒废;那漫长的日夜中咀嚼着内心的恨意,卧薪尝胆的痛无人可知。成王败寇,这世间从来不会给予弱者怜悯。
  多行不义,必自毙!
  耿介知道,那是他唯一的机会;自从双亲死在了没有棉衣的冬日,长兄孀妇另嫁了别郡,他就在等着这个机会。
  百般忍辱让那人在日日嘲笑中渐渐失了戒心,也让日日挖取野菜之后,一颗一颗捣碎成汁沾于衣襟间的香气浸入骨髓。
  甚至,有时候混了他的血。
  将军早年混迹于市井,被人百般瞧不起;如今身居高位,最爱将人踩在脚下,欣赏他们的屈辱,把玩可怜的卑微。每每被他吐出的血脏了衣领也不恼,将军最爱看他不屈的模样,最喜欢将这等傲骨死死踩在脚下。
  终于,多年隐忍,一朝病发;以身试药的日子,带着以命搏命的决绝。
  将军死在了回府的路上,此前耿介正被他打倒在地,奄奄一息。
  丹阳乃新朝八郡之一,彼时蔡阳侯设立八郡,以临西、蔡阳、丹阳三郡属地最为广阔;前朝九地成了如今不过八郡,也早已昭示九为极数,警示分封众将不得逾越,重蹈前朝覆辙。
  不过七年,这丹阳郡的将军就这般突然地死了,自然惹得朝野震动,八郡的分封之臣,人心浮动。
  彼时蔡阳侯令太子舒谨前往丹阳,调查此间事宜。
  耿介当了身上尚有的两套薄衣,又为三个孩子寻了处人家填了生契,亲自送他们进了那高墙大院之中。最后,将身上的银钱尽数给了他们,独自一人走回寄居的街角。
  第一日,讨得三文钱,尽数买了尾街的最为低等的小酒。
  自春至秋,酝成即鬻;这等清酒,不过三文,便已得半壶。
  第二日,得钱一贯,依旧尽数买了尾街的小酒,得酒十一等,堪堪半壶。
  几番蒸酿,依旧去不了这酒中的粗廉;年头新浅的酒糟,混杂低劣的配料。
  “高粱香,玉米甜,大米净,大麦冲……”儿时的俚语响在耳畔,却再也没有人能够在身旁,和他共饮一杯黄酒。
  第三日,久未进食的身体,早已无法动弹;虚软中带着解脱,耿介静静地躺在街角,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们,平静之余却生出了一股浓烈的不甘。
  不甘就此死去,不甘这一生生生毁在这场祸事之中,最后沦为街角的一具腐尸。
  第三日,得钱一两,半壶玉楼春。
  丹阳郡耿庄玉楼春,揽了多少文人墨客笔下的风流;七年之前,一夕绝笔,再也不曾出过一壶。如今还能再闻到这玉楼春的味道,耿介心中的那份不甘突然尽皆散去,只低头拿起那缠枝白玉壶,全数饮下。
  撑着墙角缓缓起身,从那繁复精细的云纹,再到那双温润漆黑的眼眸;堪堪带着少年稚气,其间风华便已尽数沉淀。
  耿介接过来人已然开封陶罐,窖藏十载,醇香入骨。
  待尽数饮尽之后,触地碎落,闷声不绝。将耿庄残存的标记摔得支离破碎,这世间也再也出不了黄酒玉楼春。
  士为知己者死,耿介残躯,也愿为殿下粉身碎骨。
  ——
  将军死于旧疾,追封长平侯。
  此后,丹阳再无耿介,太子府多了一个爱穿蓝衣的耿先生。
  彦半生苦难,于最为绝望之时遇得殿下;耿氏一族也皆迁居新都,不复往昔凋零。
  此番际遇不论恩情,彦以三世性命为报;唯愿辅佐殿下,此生无悔已!
  彦心中最愧之事有三,皆误了半生珍重之人。
  早年家遭横祸,未能尽孝双亲,照料长兄幼子,此其一。
  而今三载筹谋,不觉朝内暗潮,致使殿下被禁,此其二。
  及至晋元兵变,殿下辅立舒陵为太子,彦心中惊痛,近乎哀绝!
  耿氏一族三年偏安,没能逃过那场大变;长兄血脉,怀子五月的新婚妻子,尽皆死在了大狱。这年年月月的隐忍,全数为了此刻!
  若殿下不登位,这无数鲜血,不过一场徒劳。
  半副残躯,一声苦笑,满嘴鲜血;彦区区书生,仅能为殿下代写这武帝遗旨!
  继而,新帝继位,百废待兴。
  漠北侯一脉与摄政王一脉斗了整整四年,彦心中之恨,未得半分纾解!
  然殿下此间,全数纵容,未有半点干涉;彦每每梦回,俱见幼子亲人哭嚎唾骂,竟生悔意!
  彦此生最愧,莫过于此。
  待晋元七年,得与亲人团聚,方知殿下十年艰辛。
  司空曙以旧臣亲眷相胁,迫殿下服药之时,彦沦于悲痛之中。
  旧臣尽皆请命起事,愿殿下重登高位之日,彦心生悔意!
  耿彦心中有愧,愧对父母亲人,亦愧对殿下之信。
  愧于孝,有负忠信!
  晋元九年,殿下邀彦共饮黄酒。
  晋元十年,新朝贤王薨逝。
  晋元十一年,彦奔走临西、蔡阳两郡;多番游说于两郡豪强驻军,于中秋回都。虽于新都内等候殿下,然心中已知殿下抉择。
  晋元十二年春末,彦侯于京郊行宫。
  “先生,这孩子,此生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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