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千羽一直想象着,将来的小家,不大,但很温馨,屋子里住着一个全心全喜爱他的人,自己也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对着段凯泽的厌恶,千羽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段凯泽对素未谋面的他,是如何产生出厌恶这种情绪的。千羽甚至无法改正,甚至无法洗刷。
千羽自懂事以来,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在做什么。然而这一次,他迷茫了。
婚姻法规定:基因系统匹配度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Alpha和Omega必须结婚,并且除非Omega不能生育,不然不得离婚。
他和段凯泽必须结婚,可他注定的丈夫讨厌他,这样的婚姻必然不会幸福,可千羽却是个追求幸福的人。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题。
然而千羽从来都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这次更不会。
没有什么事是永恒不变的,只要你努力去追求,幸福总会来的。
他不能奢求段凯泽什么,千羽决定尝试去爱段凯泽。至少,一个人是很难讨厌爱自己的人的吧?
改变都是一点一滴产生的,就像水滴石穿。一个一直在你身边爱着你的人,日久总会生情。有了情,那么幸福就不远了。
千羽正看着段凯泽的脸发呆,而段凯泽此时也被千羽身上浓郁的信息素唤醒。
睁开眼睛,段凯泽对上千羽眼睛的刹那。昨天发生的一切像拨了100X的电影,在脑子里完整地回放了一遍。
“对不起……”三个字脱口而出,段凯泽都搞不清楚是为了‘上了对方’而道歉,还是‘标记了对方’而道歉,又或者是‘将对方当成了别人’而道歉。
千羽张了张嘴,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哑的难以发声。
见千羽没回答,段凯泽迅速爬起来,蹬上衣服和裤子“十分抱歉,昨晚……”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地转头看了在床上没有动弹的千羽一眼,段凯泽推门离开。
他此刻有点乱,需要清醒清醒。
而千羽,就这样在发情期的第二天,被自己的Alpha独自下。
那是千羽自出生以来最最无助的一天,看着段凯泽消失在卧室门口的时候。千羽眨了下眼睛,‘啪嗒’一滴泪珠子打在了被子上。
抽了抽鼻子,再没有眼泪掉下来。
‘你看看,你看看,总是要有plan B的,第一次没有准备plan B,就败的这么惨。’千羽这样念叨着自己的不小心,重新整理好心情。
一个人总要知道,眼泪这种东西。要么是掉给别人,让别人安慰你心疼你;就算没人看,至少也要起点发泄的作用。不然哭有什么用呢?眼泪不会让时间倒流,不会把被罩变金箔,它顶多会让你脱水。
千羽知道,现在没人能突然出现来心疼自己,此刻也显然还不是发泄的时候。
钻进被窝里,千羽瞪大了眼睛,一只一只的数绵羊。他不敢数水饺,他怕睡着。
两天的发情期,千羽硬生生用数绵羊的方式挺了过去。
由于脱水和刚被标记的虚弱反应,他甚至连推一针抑制剂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从床头柜里掏出了针管,却用尽力气都没法扎进自己的皮肉。
千羽惊讶于自己竟然也有这么没用的时候,暗笑自己白比别的Omega长高了一头。一到发/情/期,还不是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就算这样,千羽也没有求助于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
因为一旦通知了其他人,他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解释自己的突然发/情,以及为什么没有打抑/制/剂,然而他最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去解释。
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什么还要去问呢?解释明白了就能改变了么?因此,千羽从来都不会向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或者错误。
他觉得解释一个错误比犯错本身更加愚蠢的多。
在发/情/期结束的当天,千羽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床的。
缺失睡眠的疲惫感、发/情/期过后的乏力感以及水分过度流逝的脱水感,千羽终于勉强挪到客厅时,他感觉自己像个裤/衩外穿的Superman。
尽管发/情/期为了避免自己严重脱水,他都没敢自/Lu,但汗水的大量流失还是让他严重缺水缺盐,灌了一肚子水才恢复了些神智和力气。这才像个老态龙钟de 老人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扒开冰箱把冻得冰凉的面包片混着盐直接囫囵吞进胃里。
没有结婚就被标记已经很糟糕了,发/情/期被Alpha扔下称得上丢人现眼,如果再为此进了医院只会雪上加霜。
勉强吃了几片面包就已经吃不下去,不是不饿,是已经饿没了知觉,三天未进食的胃一时半会还难以重新开机。
没有力气再挪回去,千羽就这么靠着冰箱门坐在地上。
寒气从地板钻进脚底,一点点上升然后夺走整个人的温度。
他知道他和段凯泽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段凯泽不喜欢他,甚至有那么点讨厌他。而他本身也谈不上爱段凯泽,顶多算是有几面之缘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昨天答应段凯泽也不过是自己一时心软,再加上两人已经是注定的夫夫,以及段凯泽眼中难以言明的认真。
又想着终究有这么一天,早晚似乎都没关系。况且,也早就做好了为建设和谐小家庭而努力的准备,提前踏出这么一步似乎也没所谓?
结果事实狠狠地抽了千羽一个嘴巴子,耳鸣头昏,这会儿才清醒过来。
想想看,千羽自己都不可怜自己,都是自己作的。早就知道太过想当然是没什么好下场的,还是没脑子地乐观。就一把的赌注,却输得裤衩都没了。
千羽觉得自己倾情演绎了‘傻逼是怎样炼成的。’,同时也明白了‘醉酒的段凯泽不仅说的话不能当真,甚至连眼神和表情都不能当真。’。
深刻地明白似乎没段凯泽什么事?虽然好像他的事儿其实大了。但事实却是千羽是一直清醒的那个,而段凯泽才是迷糊的那个。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怪段凯泽,无论从他不爱段凯泽的角度,或者是他‘趁着段凯泽理智全无上了段凯泽的角度’,他似乎都不能以一个苦情的身份去哭诉。
可还是很不爽,好吧,其实也是有点难过的。
Omega的生理总会给心理带来过大的影响,就像现在,明明没有什么伤心的理由,却还是伤心。
身体热得像一团燃烧的火,胸口却坠了一团冰。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不是渣男,小攻不是渣男,小攻不是渣男,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攻现在不喜欢小受,人犯错第一反应是逃避,所以小攻逃避了。后面他尽管还是不爱小受,但他道歉了并且很好地照顾了小受。后来两个人相爱了,就更幸福啦!更没矛盾啦!两个人都是很温柔的人来的~
如果我的描写不够到位,造成了你们的错觉,请骂我TAT他们没有错,错的都是我,哭唧唧TAT
耐心地看下去好么,后面真的很温柔和幸福。
☆、第3章 低烧和照看
以Omega的体质在地板上睡上一天会有什么后果?
千羽亲身认证——会发烧。
可能是吃了东西所以血液聚集在胃部,消化食物后血糖升高,导致大脑皮层发出疲惫信息……balabala,总之千羽就那样靠着冰箱睡着了,他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整个人清醒许多,站起身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端。按照月份现在这时间已经划分为秋天,可现在也正是秋老虎的时候,就算晚上也足有十几度。可呆在屋里享受着空调的千羽,还是被冻得浑身打摆子。
千羽知道,自己是发烧了。
冷静地在客厅的柜子里翻出医药箱,站起身的时候,猛地眩晕了一下,眼前黑了好一阵才稳住身形。
抱着药箱子,千羽怕自己摔倒,顺着墙捋到了沙发边上。
‘低血糖加发烧。’,千羽给自己大致诊断了一下,准备自给自足,对症下药。
首先抽出温度计,量了量体温:39.1℃
高烧。
拿出一袋布洛芬颗粒混着唾液咽了下去,剌得嗓子生疼,咳嗽几声才把挂在嗓子眼儿的颗粒全咽下去。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恢复了□□力,千羽这才起身给自己烧了点热水喝。
披着厚睡袍缩在沙发的一角,像小松鼠似的双手捧着暖烘烘的水杯。千羽一边啄着热水(加了盐加了糖,暖和和的,就是味道不敢恭维。),一边思考一会儿怎么退烧。
虽然身上黏糊糊的,但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洗澡的,万一晕在浴缸就麻烦了。一会儿用毛巾擦擦身子吧,也好降温。
对了,擦身之前要先煮一锅粥,补充体力;
要是还有力气的话,把床单换了吧;
啊!还要打电话请假,明天的课估计是上不了了;
嗯,好几天没跟毛毛聊天了,明天吧……
这么琢磨着,没一会儿,千羽就靠着沙发睡着了……
所以最后,他一件事也没做成。
没人照料,千羽的病拖拉到婚礼当天还是低烧着,不过脸色到是因为发烧而红润了许多。
几乎是段凯泽和千羽一出现,在场的所有Alpha和Omega都发现了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千羽的父母有些惊讶,惊讶有些死板的千羽会同意婚前标记行为。不过他们到底是没多说什么,都要结婚了,也没什么好教育的了。而段凯泽的父母则是开心的不行,觉得段凯泽终于开窍了。
整个婚礼两个人都不算认真,段凯泽是本就心不在焉;千羽是没有心力,整个人都飘忽在云端,能把冗长的仪式坚持下来都已经算是奇迹。
一天下来,千羽只有趴在床上喘气儿的力气。
“你今天不舒服。”段凯泽很确认千羽今天状态很不好。虽然他表现得很好,但作为千羽这个Omega的Alpha,段凯泽不止能揣测到自己Omega的心理状态,还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自己Omega的生理状态。
张了张嘴,千羽没有发声。这次不是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而是发现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便蹬掉鞋子,更深地往被窝里钻了钻。
看千羽这幅柔软好似撒娇的样子,段凯泽微微笑了。拿出两人的睡衣,自己先换上之后开始动手扒千羽的裤子。
扭了扭屁股,千羽不想反应,也没气力反应。再者来讲,婚前性/关/系都有了,现在就算要发生些什么,也什么值得矫情的。
而按照段凯泽对他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发生什么。
配合着段凯泽脱了西裤,一条柔软的真丝睡裤就被段凯泽套了上来。
“把睡衣换了。”段凯泽这样说着,千羽还是没有动弹。
段凯泽有些诧异,挑了挑眉,还是任劳任怨地把千羽抱起来换上睡衣。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段凯泽却自认已经把千羽的性子看得八九不离十。绕只是个Omega,千羽却还是那种很要强的人。温柔却又强势,像柔韧的芦苇,不应该是这样会孩子气的趴在床上耍赖的人。
换衣服的时候触碰到千羽的皮肤——微热,段凯泽立刻取了温度计过来:37.9℃
‘有点烧,怪不得晚上都没怎么吃饭。’段凯泽将温度计收好,去厨房熬了白粥,又剁了小菜用盐腌上入味儿。
倒了杯热水,将退烧颗粒放到热水中融了,段凯泽把杯子放到千羽嘴边“先吃药,然后睡一会儿,等粥好了我再叫你。”
捧着杯子一口气儿把药喝光,千羽‘出溜’地滑进被窝,暖暖软软地被子捂着千羽的身子,舒服的差点□□出声。
侧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段凯泽,千羽终于开口“你不是挺讨厌我的么。”说这话的时候,千羽还露出个微笑,显然是没当回事儿的样子。
千羽看的没错,段凯泽是讨厌的,但并不是厌恶千羽,而是厌恶这段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
段凯泽从来没想过逃避责任,尤其是在他标记了千羽之后。他只是需要时间,找到一种适合的方式面对自己的Omega,面对自己即将翻天覆地大变化的生活。
他或许由于这段剥夺他自由的婚姻而埋怨过千羽,但恢复冷静的段凯泽完全清楚,千羽也是这段没有感情积淀生活的一份子。某种程度上来讲,千羽是比他更吃亏的那一个。因为Omega在生活中本就处于弱势的一方,如果段凯泽对他不好,千羽是很难过得好的。
不过从现在开始,段凯泽的不情愿也罢,厌恶也罢,都已经木已成舟。能做的,也只能是面对了。
当时是段凯泽自己没有反抗,也就是说这是他默认了的。现在自然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段凯泽做不出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迁怒于千羽的事,那太过卑鄙,也太过恶心。
丢下发情期的千羽离开已经足够他内疚一辈子,段凯泽实在不想再由于自己的原因而再次让对方受伤。
从今以后要过两个人的生活,就算不相爱,也不能相厌。
如果一段婚姻注定没有爱情,那有些亲情友情也是不错。至少,不会那么孤单。最熟悉的陌生人,说来文艺,实则悲哀。
段凯泽知道对他来说,爱上千羽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他更明白,和千羽成为朋友,将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将被子给千羽拉好,段凯泽回答道“我只是……还很难接受这段婚姻,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不要想太多。”
“你接不接受似乎都没什么用了……”试图回想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千羽竟然发觉连他们交换戒指和接吻的画面都是模糊的,一股不真实感朦胧地罩在自己的记忆上。
等了半晌,段凯泽都没有回答,而药劲上来的千羽却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半梦半醒间,千羽似乎听见了段凯泽的回答“如果不能幸福,那就希望我们以后过的快乐些……”
见千羽睡的那么香,段凯泽终于还是没忍心把人叫醒吃东西。将火闭了,段凯泽也回到房间躺到千羽的身边。
‘知子莫若父’这句话一点问题都没有,段老爹早知道,如果这间房子弄出客房的话,段凯泽十有八九会和千羽分房睡。
所以向来讲究排场的段老爹这次把房子缩了水,原本的小别墅换成了小公寓: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运动室、两个卫生间、一间厨房外加一个大客厅,没有客房。
而原本用来买房子剩下的钱,则存在了小夫夫的户头。
结婚自然要休婚假,段凯泽不用上班,千羽不用上学。
两人一起窝在床上睡懒觉,直到日上三竿,千羽才从段凯泽怀里醒来。
脑袋下面的不是枕头,是段凯泽的手臂。
千羽一动弹,段凯泽也跟着醒了。毕竟胳膊被压了一晚上,要是一直压着或许还不觉得,千羽这么一起来,段凯泽才觉得整条胳膊都麻了。
试着动动胳膊,段凯泽的整只胳膊都在‘酥酥’地跑着小虫,麻得都不像自己的,挪一挪都费劲儿。
千羽则跪坐起来,一板一眼地帮段凯泽按摩起胳膊来。细细地揉捏着僵硬的肌肉,千羽开口“你早应该把胳膊抽出来的,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睡的太熟了。”看着千羽严肃地冷着一张脸的样子,段凯泽就是莫名地想笑,虽然他自己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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