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小言子给哥哥吓着了,不得吃点儿东西弥补弥补吗?”一边说一边接过递到眼皮子底下的纸,沾满水果汁水的手黏嗒嗒的,擦了半天反倒沾了一手纸沫,气的他冲进包间的洗手间不要命的搓手。
“阿言。”刘致远叫他一声。
“嗯?”秦言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看着正前方的大屏幕,几个人都不太会唱,扒拉半天居然还找到了神探夏洛克。
看着明显跑神的秦言刘致远搓了搓手,“其实志豪没说错,你长得确实——”
“啊——”洗手间传来一声惨叫打断了刘致远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言立马眼神清明,冲过去打开门,“怎么了——”只看到
“嘶——操操操扯着蛋了!!!”陆志豪只顾着看镜子里的自己,手上没注意,前大门的拉链一个不小心加着肉了。
秦言一时间有些踯躅不前,等到刘致远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志豪一个人疼的跳脚不说还两眼通红全是泪光。
“老子要断子绝孙了,嗷嗷嗷嗷!”
秦言:“......”
刘致远嘴角抽搐的走过去帮忙,秦言从他身后错身出去。拿过刘致远放在桌上的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对里面说了一声,“我回去了。”三个人在一块没干什么好事,秦言有点担心回去太晚会出事。
看他们一时半会儿弄不好还是觉得回去捋捋高宗政的毛比较好。
“还知道回来?”话一出口高宗政觉得自己跟怨妇似的,于是闭着嘴不吭声。
看到屋子里没什么灯光,秦言还以为都睡了。刚刚还在纳闷,往年的这个时候高家宅子里还是人声鼎沸,彻夜不眠的。听到有人说话他心里咯噔一下,“爸爸...”
“站在门口当掌门人呢!过来。”田驰晚上六点多知道秦言在哪,一听跟刘致远在一起,旁边还有陆志豪那个小子他抽烟的动作停了一瞬,“让他先玩着,不用把人带回来,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田驰你去把人接回来。”
湖海门口停着刘家的车,一看到秦言出来自动把人送了回去。田驰跟在后面一路跟到了高家,一直到亲眼看着秦言进了大门,他才离开。
“怎么也不说加件外套?穿了个薄衫就出去了?到时候生病别在我这闹脾气。”
秦言抿抿嘴不说话。
“你还生气了?今天从厨房翻窗户跑出去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高宗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他又舍不得真打,要是骂两句秦言能听话他心里还好受点,关键这孩子骂他还觉得是自己错了。
高宗政一边郁闷一边脱了外套给孩子披上,蹭到他冰凉的小脸一把将人抱起,三两步跨上楼梯把他带到了浴室。
“今天还敢和你大哥联合起来出逃?别动!”秦言的身量不短了,高宗政也不介意,说,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看的?脱光了衣服进水里躺着,秦言躺他身上,温热的背给热水烫的一抖,高宗政动了动,换了个位置抱着秦言继续数落。
“还跟刘家的小子来往?他老子今天来咱们家了,你应该见见的。”
胳膊往后一摊,呼出一口长气,看着孩子坐在自己大腿上,深褐色的头发被水打湿,乖顺的收拢,就跟淋了雨的猫崽子似的。高宗政觉得这深褐色的头发不仔细看跟黑的似的,除了他那个半俄罗斯血统的妈,家里没人是褐色的头发。
他伸手揉两把,秦言在他面前总是沉默寡言,仿佛多说多错一样。
“阿言...”
“嗯?”秦言应了声却没转过去。
他说不下去了,他能怎么说?告诉他的阿言,只有你大哥才是继承人?你只有固定的财产?没有经营权?
晚上高骏一做的可圈可点,看得出高宗安为了培养他下了不少功夫,他也勉强认可。只是认可与认可是不一样的,他想认可的人正在他怀里,低头温顺的坐在他腿上,在外面那些张牙舞爪的样子全然消失,就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放松
秦言接到刘致远电话的时候眯瞪半天,“我呀,刘致远啊?你不会忘了吧?”之前老子天天有事没事带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转过头把恩人忘的一干二净?
秦言脑子不清醒,蠕动半天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捏着电话,声音沉闷低哑,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哦,是你啊,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刘致远嘿嘿一笑接着说,“查一个电话嘛,没什么是我办不到的。”
“喂?喂!还在吗?靠,挂了?”
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刘致远急的跳脚,老子他妈的还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打了半天终于知道秦言那边是接不了他的电话了,脸色铁青的发几条短信过去。
‘志豪说有时间再聚聚,他马上回舟城了,再过不久又该出国了,见到你志豪挺开心的,你们两个不是小学同学么?多少也关心一下你的死党吧。’
秦言电话一响高宗政就知道了,他就在门外听着秦言接电话。刚睡醒的声音嗡嗡的,说出来的话没怎么经过大脑,高宗政最喜欢秦言这种不设防的小模样。
“高先生?”田驰脸上有愧疚,觉得之前太大意了,居然把人看丢了。就算最后人家回来了他也是失职。
“嗯。”高宗政手里夹着一根烟,神情有些恍惚,没怎么注意田驰说了什么,只是一门心思的扑在秦言身上。
秦言的手机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摆设,偶尔幸运了还能充当一下闹钟。长时间不用,里面的电池没怎么充过电,刚接了不到一分钟的电话自动关机了。
甩手扔到一边,脑袋钻进被窝接着睡了。过年的时候高宗政从来不管他什么时候起,平时虽然态度放松,可该锻炼身体的时候就是再不舍得他也得把小孩捞起来。毕竟秦言从小身体不好,后天的锻炼再跟不上铁定要落病根。
“高先生?”田驰杵在一旁低头检讨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高宗政根本没听进去。他有些尴尬的看着高宗政,实在忍不住了才叫一声。
“嗯,知错能改是好事。”手里的烟光是点着还没抽直接按灭,“以后阿言的事还要麻烦你们。”田驰的能力他不是信不过,这次是因为高骏一的原因才让人跑了,说到底他自己也不是一点责任没有。
田驰听高宗政这么说,有些受宠若惊,“保护小少爷是我们的责任,这次——”
高宗政抬手,不想听他废话,“以后跟在后面就行,没事也不用通知我,他想干什么让他去做,出了事我担着。”他说完转身去了书房。
秦言睡醒的时候已经上午了,高宗政说让小孩好好休息,也没人敢来叫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头还有些昏沉沉的,脸色泛白,四肢无力,耷拉着脑袋从房间里游荡出来。
出去玩那天穿的少,回来没冻感冒还算他身体好,刚说现在也是个壮小伙了,秦言立马感觉头重脚轻。
扶着墙悠着步子往楼下晃,看到田驰,清清嗓子说,“我手机没电了。”
田驰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秦言撇他一眼,“愣着干嘛?充电去。”
“是小少爷。”
这两个人跟在他身后自己干不了出格的事还不能使唤使唤?脑子发晕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闭着眼想靠着眯一会儿起码精神点,正巧碰到高宗政从楼上下来。
“阿言还没睡醒?”高宗政看他这样跟喝了酒的猫崽子似的,躺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再过几天正月十五,过了元宵节这年就算过去了。高宗政自己是老板,他不说话没人敢命令他。
这几天来的人少了点,秦言最起码能摊在沙发上。
听到声音秦言的眼睫毛动了动,随后坐正身体,眼还没睁开。
高宗政走过去,弯下腰一手扶着沙发,一手搂着秦言的脑袋跟自己的贴着,“怎么发烧了?前几天不还是好好的?”站直叫苗管家,“去吧叶医生找来。”
发烧的脸泛红,嘴巴干的有些起皮,高宗政赶紧端了杯水,自己试了下温度然后递过去,“怎么发烧都不知道?还有哪难受?”
秦言就觉得睡不醒,不好好喝水,贴在高宗政身边可劲蹭,“爸爸我难受,头疼,嗓子疼,浑身疼。”
“宝贝乖,一会儿叶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我不打针。”
“好好好,不打针,叶谌敢打针我让田驰揍他。”
秦言抽空看见站在旁边的田驰,更不高兴了,“我看见他就烦。”
这回高宗政说什么也不听秦言的,“让他跟在你身边,什么时候想跟别人打架了让他上,你就在旁边乖乖看着就行。”
田驰:“......”
他算是发现了,越是不让干,这小孩越干的疯。逆反心理也就那么回事,顺着毛捋总不会错。
秦言勉强同意。
“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毛豆也跟着,元宵节后他才过来。”
高宗政这语气算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秦言心里不高兴还能怎么样?
哄着小祖宗喝完粥吃了药,抱着把人放到床上。刚离开没多久他又回去了。
“阿言。”
“嗯?”秦言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他。
“没事,你睡吧。”高宗政给他掖好被角,之前让人把落在书房的长颈鹿抱枕给清理清理。现在正好有人送过来,他把长颈鹿放到秦言旁边,半跪在床边亲了亲小孩的嘴角,低声笑笑,伸手捏捏他的鼻尖,“真会折腾,小磨人精。”
“高总,文华的章总想跟您见一面。”
一出门就接到陈秘书的电话,想了想谁是文华的章总,说,“下午我过去,现在没时间。”他还是没想起来什么时候文华蹦出来一个章总。“查查他的底细。”
“是。”陈秘书顿了一下,“还有一件事,中航的黄国魏来浛城了。”
浛城属于南方,这片的航运空运跟他都没关系。之前黄国魏听说他要绿檀,还给他看了套房子。高宗政没承他的情,过了这么久,现在八成是要讨债的。
“嗯,看好他。再有什么情况记得汇报。”
“是。”
下午秦言再醒已经傍晚了,浑身黏糊糊的。往常都是高宗政伺候他洗澡,现在人不在只能自力更生。
田驰把充满电的手机拿过来,刚一开机就看到刘致远发的短信,他坐在一楼的会客厅,外面不是荷花池,入眼的全是树,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修剪树枝的老孙把花园打理的跟植物园似的,没种树的地方草也剪的齐整。
他给刘致远回了电话,问问陆志豪的事。
“那小子在他妈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没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了,他明天走,今天不再见一面?”特别是我也想见你,刘致远厚着脸皮想。
“这个我不确定。”高宗政的态度放缓,但也不代表能一直纵容他跑出去,斜了眼身后的人,接着说,“我身边有两个保镖,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田驰赶紧解释,“高先生没限制您的自由,我就是站在旁边保护您的,想去哪您就去哪,没人敢拦着你。”
秦言怪异的看他一眼。
田驰的意思多半有高宗政的想法,之前不是还管的挺严的?现在立马一百八大反转啊?
绕是田驰这么说秦言也不敢做的太出格,只说找个安静的地方三个人见一面就算了。
听他答应了,刘致远按耐住心里的激动,赶紧叫人在一品香留个包间。
苗管家问他什么时候吃饭,秦言摆摆手,“不吃了,我出去一趟。”
“高先生让你把药喝完,晚上不能喝酒,多少吃点东西,别只顾着玩,身体是自己的弄垮了没人帮你受着...”他还想说什么,一看见秦言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剩下的话直接咽了回去,“这都是高先生嘱咐的...”
“嗯,我知道了。”
“您什么时候回来?”
秦言也不知道,“可能晚点,到时候看情况。”不想跟这个苗管家多说,噎了他一句立马抬脚走人,田驰在后面帮他拿着外套,一出去说什么都要穿上才肯罢休。
在家里墨迹半天,又被苗管家叮嘱许久,他自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刘致远起哄说要让他喝酒,其实他就是想看秦言喝醉的样子。
秦言看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笑,“且不说我今天发烧了,就是能喝这也是茶楼,喝酒不觉得有点儿俗么?”
陆志豪刚开始还在装斯文,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颈椎好。一听秦言说他发烧了,立马凑到跟前寒嘘问暖,转过头就对刘致远说,“这可是我小学同桌呢,还是我小弟,跟了有四年了了,刘致远你别大尾巴狼在这儿欺负我的人。”
刘致远郁闷秦言更郁闷,“谁是你的人,关系给我撇干净。”
陆志豪瞪着刘致远的表情立马变了,委屈的看着秦言,“你都跟我好多久了还不想承认啊?就算你心里不承认,曾经的四年那是说不存在就不存在的么?”话刚说完,看到门外还有一个人,“这谁啊?你保镖?”一脸严肃认真的拍拍秦言的肩膀,“那可赶巧了,以后你大哥我还要你照顾呢。”
秦言:“......”
田驰:“......”
刘致远:“......”他就知道陆志豪这小子早晚要死到他那张破嘴上。
☆、明信片
抵不住陆志豪的热情,田驰被硬拽进去,站到秦言身后什么话也不说,跟门口的石狮子有一拼。
陆志豪摸摸下巴,看着田驰又开始冒坏水,刘致远一瞅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翻了个白眼给秦言倒水。
他也不知道发烧的人能不能喝茶,只给他倒了白开水,坐在秦言身边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样子。
“有话说,没话滚。”看他这样秦言想给他两耳刮子。
刘致远笑的有点魔性,“其实没什么事。”说完摸摸下巴想看秦言是什么反应。
秦言木着脸,他发烧刚好不久,现在还是浑身无力,头脑昏沉,根本不想听他废话。他往后靠着后背不想看他。
刘致远摸摸鼻子,对这个矜持的小少爷有点好奇,但也没那么好奇。他想跟秦言说说话,但他又不想自己太被动。嘴都张开了愣是半个字都没说。
旁边陆志豪还在瞎吹胡侃,“...那你是不知道,当年我跟小言子打架的时候,这么壮!这么高!还一群!单挑我一个!”
陆志豪谈到当年唯一一次和秦言打架的场面就激动的唾沫星子乱飞,连比划带动作的全程播报了一边。
“一群又怎么了?到最后还不是被我几脚搞定?”横眼看着漠不关心的秦言,“小言子,你可别不吭声,我妈说该出手时就出手,你该说话时赶紧说。当时是不是特别险?我是不是特勇猛?还救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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