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周认命地拿出手机,看到页面上显示里是一串号码,尾号是4250,他眼熟,是齐丞琉的,是二百五。
谭周抬头看了眼邹家铭,无奈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在邹家铭的注视下打开短信。
“谭周,我特别在意你,别无视我好吗?给我个机会。”
谭周又按了删除,然后迎上邹家铭好奇的目光,没等他说话,邹家铭先问起来:“是啥啊?”
“没什么。”谭周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平静地说,“骚扰短信。”
“就是那种恭喜你中了苹果笔记本电脑的那种?”
“嗯。”
邹家铭又问:“齐丞琉也收到了这样的短信?所以来问你?”
谭周含糊其辞:“估计吧。”
谭周回到宿舍就看到齐丞琉像只巨型犬一样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翘首以盼的姿势,看到谭周进屋,立马起身迎了过去,黑眸亮了一下,“现在收到短信了吗?”
谭周知道再说被吞了也不可信,于是点点头,就没他话,绕过齐丞琉,坐到自己床边,低下/身子脱鞋子。
“你没有点想说的吗?”齐丞琉迈了一步过来,急切地问。
谭周脱下鞋子,躺进被子里,“我要休息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齐丞琉噎了一下,特别不好受。
谭周轻轻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齐丞琉深深地看着他,脑子一团乱,又堵得慌,干脆把内心所想一股脑说了出来:“有什么事什么话你就直说,别把我当不存在,真的,我特难受你这样——”
谭周坐起来,直视着齐丞琉,轻启嘴唇,一字一字地说:“好,我直说,但是你会听吗?”
齐丞琉张张嘴,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吐不出话。他瞬间明白了谭周这行为的用意——他是在逼他走。
谭周无力地笑了一下,目光落在被子上,轻声喃喃自语:“要我怎样做你才会离开这里。”
齐丞琉高大强健的身躯像是被定住,听到谭周这话,轻轻晃了一下,竟有种支撑不住的感觉。他用力抓住床杆子,指尖泛着白,盯着谭周的脑袋,头顶上有两个发旋,好一会儿,才嘶哑地说:“谭周……你是石头做的吗?”
齐丞琉没有再和他说话了,屋子里陷入古怪的沉默。
谭周轻快不少,这是个好兆头,再过不久,那人估计就会心灰意冷地离开吧。
谭周这段时间着实拼命,足足比别人多做了几十件,让旁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回,谭周也不觉什么,只想多挣些钱。
吃了晚饭,齐丞琉不在宿舍,谭周坐在凳子上,给妈妈打电话,他想知道外婆的身体状况。
“妈,外婆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死了!”彼端是没好气的语气。
谭周心脏恍若坠入深谷,一下子恍惚了,脑子一片空白,眼泪倒有意识地流下来,“……外婆……死了?”
“再不寄钱过来就真的要死了!”妈妈气冲冲地说,“□□妈的一万块都拿不出来,真他妈是个废物垃圾……”
谭周松了一口气,按了按心脏,轻声说:“等月底发工资了就把剩下三千块寄给你。”
“老娘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你外婆还要住院吃饭,你还要我们等到月底?没治好就先被饿死了!”
谭周咬住嘴唇,脸色苍白,“……就没钱了?”
“这两天赶快寄钱过来。”妈妈不愿和他多讲,吩咐了一句就挂掉电话。
谭周听到彼端的“嘟嘟”声,无力地放下手机。
谭周去另一个车间找邹家铭,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模样。
邹家铭惊讶地看着谭周的到来,挑了下眉,“稀客啊,你小子居然会来找我。”
谭周低下头,“我想请你……帮个忙。”
“啥?”邹家铭问。
谭周慢慢地说,声音越来越小,“……我想借钱。”
“哦,这事啊。”邹家铭拉开衣服拉链,往衣服里衬口袋里摸,拿出一团钱,“借多少。”
谭周看着邹家铭手里的五十十块五块的,更加不好意思了,报出数字的嗓音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三千。”
“啥?”
谭周提高了些音量:“三千。”
邹家铭脸色一变,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没那么多钱啊……你也知道我工资一到就花光,也没有什么积蓄……”
谭周抬起头冲邹家铭笑了笑,“我再去想办法。”
“等下!”邹家铭拉住他,“你可以跟厂长先要一部分工资啊!”
谭周说:“已经要了。”
“还差三千啊?”邹家铭惊奇地叫了一下,脸上表情着实好笑,一边眉毛高一边眉毛低的。他把谭周拉到一边,还警惕地看了圈四周,然后才压低声音问谭周,“我说老弟啊,你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没。”谭周摇摇头,平静地说,“我外婆生病了。”
“哦……”邹家铭了然,随后又皱起整张脸,“那你也没别的办法想啊,你在厂里又没啥朋友,找谁借钱啊。”
谭周安静了一会儿,说话间有些苦涩,“我不知道。”
邹家铭咬咬牙,“我帮你借试试看!”
谭周在等邹家铭的消息。
等了一天,邹家铭才出现在他面前,委靡地垂着脑袋,“谭周,我只……借到五百十块……”
谭周发自内心地笑,“谢谢。”
“还差两千五百啊。”邹家铭唉声叹气地,又想起那帮龟孙子,狠狠地啐地一口,“妈的那些孙子一个个铁公鸡的,平时称兄道弟的,一到借钱的时候就各种理由,妈的!”
谭周坐在邹家铭旁边,看着灰沉沉的天,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我会想办法的……”
总归最后还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妈妈打电话过来催钱了,谭周神思恍惚地应着,听完妈妈的骂话,然后挂掉了电话,重重地吸一口气,而后走进屋。
齐丞琉正在闭目养神。
谭周叫他的名字,齐丞琉睁开眼,不解地看着他,眼底带着些欣喜。
“齐丞琉,你来这里不是想上我吗?我给你上。”
作者有话要说: 齐丞琉=7x6,笑哭
☆、-16-
-16-
齐丞琉像是被雷电击中,目瞪口呆地看着谭周,好久都没反应。
谭周咬住嘴唇,紧接着把齐丞琉推倒在床上,然后压了上来。
感觉到身上谭周的体温和重量,齐丞琉这才回过神,他不是个正人君子,没有推开谭周,但也没有直接一股脑地开亲,而是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谭周直起身子,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齐丞琉制住他的手,“到底怎么了?”
谭周烦躁地扯开他的手,“到底上不上。”
齐丞琉被这句话给撩得喉咙发干,他用力地吞咽了一下,跟个没开荤的急小子似的,下面很快就有了反应,隐约有抬头的趋势。
齐丞琉按捺住身体内流窜的热量,声音已然被欲/望熏得粗哑低沉,“你是想我……和你做完这一回就离开吗?”
“不是。”谭周摇头。
“那是什么?”齐丞琉忍住想往谭周腰间摸的手,克制着。
谭周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三千块,你给我三千块。”
聪明如齐丞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脸色变得难看,把谭周从他身上拉开,恶狠狠地瞪着谭周,愤怒得口不择言,“你是来卖的?”
谭周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两手冰凉,他垂下眼睑,缓缓点点头:“嗯。”
齐丞琉气得没话说了,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铁青着脸。
“要不要?”谭周开口。
“我要你个屁!”齐丞琉直接骂了过来,身体内的冲动早就被气没了,“操,你他妈就值三千啊?”
谭周抬起眼看他:“……”
齐丞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跨过谭周,从桌子上拿过钱夹,抽出一张卡,“密码是112142,去取三千,买你别再赶我走可以吗!”
谭周错愕地看着手上的卡,心脏被乱麻搅了个乱七八糟。
齐丞琉啧了一声,郁闷地挠了挠头,看着已经脱掉外套的谭周,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我去烧水。”
谭周回到自己床上,漠然地看着这张卡。
11月21号是他的生日。
齐丞琉打开水龙头放水,越回想越不得劲儿,早知道先亲一下啊!三千块买个亲嘴也是可以的啊!
齐丞琉迅速打好水回屋,冲到谭周面前,“我可以反悔吗?”
谭周抬眸看他。
“哎!我就是想亲一下你。”齐丞琉一脸后悔,一副“早知道刚才就啥啥啥”的表情。
谭周身体往后缩了一下,没答应也不敢拒绝,毕竟……齐丞琉帮他了。
齐丞琉看谭周这反应,重重地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不为难你了……”
“谢谢。”
“哎……”
齐丞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子里一直在回放谭周压在他身上的画面。
“哎。”齐丞琉忍不住低声叹息,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谭周也没睡着,听到这声轻叹,一下就反应这人估计还在懊悔。他放轻动作捏着被子往上拉,盖住脑袋,整个人就团在被子里,平静地放空脑袋,入睡。
齐丞琉越想越燥,热量全都往下涌,他往下面摸了摸,又狠狠揉了一下。
很久以前欢/爱的回忆全都涌入脑海,进入齐丞琉的梦里。
谭周被他压在身下,痛苦又动情,眼角有快/感溢出来的眼泪,嘴唇微张,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
齐丞琉血脉贲张,肌理有力,猛烈又热情地动作着。
他捏住谭周的下颌,深深地吻上他的唇,舌尖肆意地乱窜,惹来又一阵的颤栗。
汗水打湿了彼此的身体,大手滑过肌肤,显得滑腻又暧昧。
……
齐丞琉梦/遗了。
内裤和床单湿了,再加上早上晨/勃……齐丞琉坐起身子,幽幽地看着这乱糟糟的,他扯了扯内裤,便起身去拿了条新内裤换上。
昨天冲击力还真大。齐丞琉盯着底下还鼓鼓的一团,拧着眉,颇不是滋味地感叹一句。
谭周转了个身,幽幽醒过来,于是睁开眼就看到齐丞琉只着了一条黑色四角内裤,朝着他床铺这个方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压根没发现谭周醒了。
谭周视线往下移,脸颊泛起一点点红,他又闭上了眼睛。
齐丞琉套上裤子,把湿内裤往桶里一扔,就大喇喇地去厕所解决,走在走廊上,得亏醒得早,外面还没人。
谭周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又睁开眼。他嗅觉灵敏,一下床就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味,找到了散发这个味的始作俑者,谭周皱着眉拿起脸盆盖在桶上。
谭周打钱给妈妈了,走出银行,他着实松了口气,连日来的压力小了一些。
他把卡还给齐丞琉,“谢谢。”
齐丞琉哼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早就看出来你不对劲了。”
“是么。”谭周无声地弯唇笑了一下,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心思。
齐丞琉把卡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上面似乎还有谭周的体温,他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有点哑,“那说好了不准赶我走?”
谭周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没赶过你。”
齐丞琉心下一沉,立即变了脸色,“你不会要反悔吧?”
谭周沉默了好久,最后迫于齐丞琉灼灼的视线下,吐出一个字:“没。”
“我得录个音。”齐丞琉心底的大石头落了下来,长呼一口气,着实轻松不少,于是半开玩笑地说。
谭周无语了。
“睡一会儿?还有点时间。”
“嗯。”
“好梦,谭周。”
谭周脱掉外套,搭在被子上面,然后钻进被子里,侧躺着。
齐丞琉睡前看了眼谭周,谭周特喜欢侧着睡,要是侧对着他这面也是可以啊。
虽然给妈妈打了钱,但谭周还是很勤奋地做事,钱还是要还的。
身体渐渐能负荷这么长时间的体力消耗,这段时间确实补了不少,即便在“沉默”期,齐丞琉还是会一声不吭地把营养品泡好给他。
齐丞琉……
谭周动作停顿了,目光深沉地看向车间玻璃窗外,外面在下雨,又大又急地砸在地上,阴冷得紧。
谭周的早餐被齐丞琉给承包了,即便那互相不说话的几天,齐丞琉还是冷着脸给谭周做早餐。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齐丞琉一口咬着买来的油条,吞进肚子里再问谭周。
谭周想了一下,“豆花,玉米。”
“靠,都是我不会做的啊。”齐丞琉又咬了一口,“只能去外面买了。”
谭周默默地咬了口咸面条,再喝了豆浆缓和一下,“嗯。”
齐丞琉的厨艺天赋简直让人想哭。
自己噼里啪啦搞了这么久,最后还是点外卖的结果,只有面条偶尔煮的不错,他下手没个轻重,不是这个调料放多了就是那个调料方少了,总之,吃他煮的东西纯靠运气。
幸亏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煮的饭菜不好吃,还会去外卖买点早餐回来,不强迫谭周吃下去。但是还是得实践下去,熟能生巧嘛。
“上班别那么累,也要适当休息的。”
“嗯。”
“钱不急。”齐丞琉顿了顿,继而说,“也可以不还……”
谭周走进楼梯口,停下看了齐丞琉一眼:“还是要还的。”说完便上楼往车间去。
“等下。”齐丞琉叫住他。
谭周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
齐丞琉有些羞涩地按了按脑袋,嘴角挂着笑,漆黑的眼睛盯着谭周,目光发亮,“你中午能不能别吃食堂?我想你做菜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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